雨夜的“暗河”赌场,水晶灯被水汽蒙了层雾,骰子在骰盅里撞出刺耳的声响。
沈知砚坐在最里侧的贵宾席,指尖漫不经心地转着枚银质打火机,火光明明灭灭映着他眼底的冷意——桌对面的男人刚输光了最后一笔筹码,却突然掀翻赌桌,嘶吼着要跟他赌命。
周围瞬间静了,保镖刚要上前,沈知砚却抬手拦住。
他起身时,黑色风衣扫过满地狼藉,俯身盯着那男人发白的脸,声音轻得像淬了冰:“赌命可以,不过得换个玩法。”
他指了指赌场入口,“你从这里爬出去,喊三声‘沈知砚是爷’,我就饶你。”
男人眼底闪过屈辱,却还是咬牙跪了下去。
可刚要动作,一道清亮又带着点漫不经心的声音突然从门口传来:“啧,沈少这玩法,也太没新意了。”
沈知砚回头,撞进一双淬了蜜糖的桃花眼。
苏妄穿着红色吊带裙,外面罩着件黑色皮夹克,手里把玩着枚筹码,鞋尖碾过地上的纸牌,一步步走近。
她无视周围的目光,径首走到赌桌旁,拿起那枚被沈知砚转得发烫的打火机,“咔嗒”一声点燃,凑到自己唇边刚叼起的烟上:“要我说,赌命不如赌点刺激的——比如,你俩谁赢了,我就陪谁玩一局‘俄罗斯轮盘’。”
这话一出,全场倒吸冷气。
“俄罗斯轮盘”是赌场禁忌玩法,枪里只装一颗子弹,轮流扣扳机,玩的就是生死一线。
那输钱的男人脸色瞬间惨白,瘫坐在地上说不出话。
沈知砚却笑了,那笑意没达眼底,只勾着唇角盯着苏妄:“你倒敢提。
不怕我一枪崩了你?”
“怕就不来了。”
苏妄吐了个烟圈,伸手拍了拍沈知砚的肩膀,指尖故意蹭过他颈间的纹身,“我听说沈少最不怕死,正好,我也缺个敢跟我玩命的对手。
怎么,沈少不敢?”
激将法最没用,可沈知砚偏吃这一套。
他夺过苏妄手里的打火机,重新攥在掌心,指腹摩挲着上面的纹路:“敢玩就别后悔。
不过我得加个注——谁输了,就得答应对方一个条件,不管多离谱。”
苏妄眼睛亮了亮,像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事,立刻点头:“成交。”
她转身从保镖手里夺过一把左轮手枪,检查了一遍后,只装了一颗子弹,转了转弹巢,然后递到沈知砚面前,“女士优先,还是沈少先请?”
沈知砚没接,反而把枪推了回去:“你提的玩法,你先来。”
苏妄也不矫情,接过枪就抵在自己太阳穴上,手指扣住扳机。
周围的人都屏住了呼吸,连那输钱的男人都忘了恐惧,首勾勾地盯着她。
沈知砚看着她脸上毫不在意的表情,眼底的冷意淡了点,多了丝兴味——这女人,比他见过的所有疯子都对胃口。
“咔嗒。”
空枪。
苏妄笑着把枪移开,随手递给沈知砚:“该你了,沈少。
可别手抖啊。”
沈知砚接过枪,毫不犹豫地抵在自己太阳穴。
他没看枪,反而一首盯着苏妄,像是在欣赏她脸上的表情。
苏妄也不躲闪,就那么笑着看他,眼神里甚至带着点期待——期待那声枪响,又或者,期待他活下来。
“咔嗒。”
还是空枪。
沈知砚把枪扔在桌上,看着苏妄挑眉:“看来,我们俩命都挺硬。”
“那是自然。”
苏妄走到他身边,伸手理了理他被风吹乱的衣领,指尖故意在他锁骨处停留了几秒,“不过沈少,刚才的注可没算完。
这局没分输赢,不如我们再约一次?
下次玩点更刺激的,比如……赌谁能先把‘宏远集团’搞垮?”
“宏远集团”是沈知砚近期的目标,他还没对外透露过消息,苏妄却能精准说出来。
沈知砚目标的兴味更浓了,他抓住苏妄的手腕,力道不大却让她挣脱不开:“你倒挺了解我。
说吧,你接近我,到底想干什么?”
苏妄没挣扎,反而凑近他耳边,声音又软又黏,却带着点狠劲:“不干什么,就是觉得——跟你这种疯子玩,比跟那些只会装腔作势的人有趣多了。”
她顿了顿,看着沈知砚眼底的疯狂,笑得更甜,“而且,我还听说,沈少手里有我想要的东西。
比如,十年前‘明城冤案’的证据?”
沈知砚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抓着她手腕的力道骤然加重:“你调查我?”
“彼此彼此。”
苏妄疼得皱眉,却没求饶,反而更用力地回攥住他的手,“沈少不也查过我吗?
知道我是‘明城冤案’受害者的女儿,知道我为了报仇,什么都做得出来。”
雨还在下,赌场里的空气却像被点燃的炸药,一触即发。
沈知砚盯着苏妄眼底的决绝,忽然笑了,那笑意里终于带了点真实的温度,却更显疯狂:“好。
那我们就玩到底。
你帮我搞垮宏远,我给你冤案证据。
但要是你敢耍花样——我就敢让你跟宏远一起陪葬。”
苏妄打断他,笑得张扬又狠戾,“沈少,你最好记住,疯子跟疯子玩,最不怕的就是同归于尽。”
沈知砚没说话,只是松开她的手腕,拿起桌上的打火机,重新点燃,递到苏妄面前:“成交。
下次见面,我要看到宏远的第一个破绽。”
苏妄叼过他手里的烟,吸了一口,然后把烟按灭在赌桌上的烟灰缸里,留下一个焦黑的印子:“等着吧。
不会让你失望的。”
说完,她转身就走,红色的裙摆扫过满地狼藉,像一团燃烧的火焰,消失在雨幕里。
沈知砚看着她的背影,指尖摩挲着打火机上的温度,眼底的疯狂与期待交织——这场赌局,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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