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万山办公室的中央空调嗡嗡作响，苏妄穿着保洁员的制服，推着清洁车在走廊里慢步，指尖藏着枚微型摄像头，镜片后是冷静的算计。
她花了两天时间，才混进宏远集团总部——先是买通人事部的临时工，伪造了保洁履历，又在林万山常去的茶水间装了窃听器，摸清他每天下午三点会独自留在办公室。
走到总裁办公室门口，她假装擦拭门把手，余光扫过电子锁上的指纹识别区。
昨晚刀疤男传来消息，这把锁除了林万山的指纹，还绑定了他的虹膜，双重验证，想硬闯几乎不可能。
“叮——”电梯门开了，林万山的特助走出来，看到苏妄，皱了皱眉：“这里不用打扫，去楼下。”
苏妄立刻低下头，声音放软：“对不起，我刚过来，记错楼层了。”
说着就要推清洁车离开，却在转身时“不小心”撞翻了车旁的水桶，水洒了特助一裤腿。
“你怎么搞的！”
特助怒吼，弯腰去擦裤子。
苏妄趁机快速从口袋里摸出枚沾着透明胶的细针，在特助没注意时，轻轻划了下他的手背——特助昨天刚给林万山递过文件，手背上大概率残留林万山的指纹。
细针上的透明胶粘到了几枚模糊的指纹，苏妄迅速把针塞回口袋，连连道歉：“我马上帮您清理！”
她蹲下身，用纸巾故意蹭过特助的手背，又在清洁车里藏好沾了指纹的纸巾，才推着车匆匆离开。
回到临时租住的仓库，苏妄把纸巾放在台灯下，用放大镜仔细看着上面的指纹。
模糊不清，根本无法复刻。
她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想起沈知砚的话——三天后拿不到图纸，就别想要翻案证据。
“必须拿到完整的指纹。”
她咬着牙，打开电脑，调出之前窃听到的林万山的通话记录。
其中一条是林万山跟私人医生的对话，说他左手食指最近总是脱皮，要医生明天过来给他涂药膏。
苏妄眼睛亮了——脱皮的手指，指纹会更清晰地留在接触过的东西上。
第二天下午，苏妄换了身前台的衣服，站在宏远集团一楼大厅。
她昨天又买通了前台，顶替对方的班。
林万山的私人医生准时来，拿着药箱要上楼，苏妄拦住他，笑着说：“林总现在在开会，您先在会客区等一下，我帮您通报。”
医生点点头，坐在会客区的沙发上，把药箱放在旁边的茶几上。
苏妄转身去前台打电话，余光却盯着医生的动作——医生果然打开药箱，拿出药膏，用手指抠了一点，放在手心揉了揉，又把药膏放回药箱。
等医生上楼后，苏妄立刻走到会客区，拿起茶几上医生刚碰过的水杯——杯口果然留下了医生的指纹，而医生刚才揉药膏时，手心必然沾了林万山的指纹（昨天窃听时听到，医生每次给林万山涂药，都会先在自己手心试温度）。
她小心翼翼地把水杯放进提前准备好的密封袋，又在茶几上找到医生掉落的一根头发，一起装了进去。
晚上，苏妄拿着水杯和头发，找到之前认识的黑市技术人员。
“帮我把杯口的指纹提取出来，再用这根头发的DNA，伪造一个能通过虹膜验证的隐形镜片。”
技术人员看着她，脸色发白：“你这是要闯宏远的总裁办公室？
那可是林万山的地盘，被发现了会死人的。”
“死人也跟你没关系。”
苏妄把一沓现金拍在桌上，眼神冷了下来，“三天后，我要拿到东西。
不然，你知道后果。”
技术人员看着桌上的现金，又看了看苏妄眼底的狠劲，最终点了点头：“好，我试试。”
第三天下午，城西废弃工厂。
沈知砚己经到了，靠在生锈的机器上，指尖转着打火机。
苏妄提着个黑色的袋子走过来，把袋子扔给他：“里面是复刻的指纹膜和虹膜隐形镜片，能打开林万山的保险柜。
但我有个条件——拿到图纸后，你必须先给我一部分翻案证据。”
沈知砚打开袋子，拿出指纹膜看了看，又拿起隐形镜片，挑眉：“你倒真有本事。
不过，条件我不能答应。”
他把袋子扔回去，“等我拿到图纸，确认能用，再给你全部证据。”
“沈知砚，你别太过分！”
苏妄怒了，攥紧袋子，“我冒这么大风险，你连一点保证都不肯给我？”
“风险？”
沈知砚笑了，走近她，伸手捏住她的下巴，“你以为我没查到你做的事？
买通宏远的人，伪造身份，还找黑市技术人员——你这么急着拿到证据，不就是怕我反悔？”
他顿了顿，眼底的疯劲又冒了出来，“但我告诉你，苏妄，这场赌局的规则由我定。
要么按我说的做，要么——要么我就跟你鱼死网破。”
苏妄打断他，用力推开他的手，“沈知砚，你别以为我不敢。
大不了我现在就去告诉林万山，你要偷他的图纸，让你们俩斗个两败俱伤！”
沈知砚盯着她，忽然笑了，从口袋里拿出个录音笔，按下播放键——里面是苏妄昨天跟黑市技术人员的对话，清晰地记录了她要伪造指纹和虹膜镜片的事。
“你跟踪我？”
苏妄的脸色瞬间变了。
“我只是想确认，你有没有耍花样。”
沈知砚把录音笔收起来，语气带着威胁，“现在，你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要么今晚跟我去宏远偷图纸，要么我就把这录音笔交给林万山，让他知道是谁想害他。”
苏妄看着他，眼底满是恨意，却又无可奈何。
她知道，沈知砚说到做到。
“好。”
她咬着牙，“我跟你去。
但要是拿到图纸后，你不给我证据——我就死在你面前。”
沈知砚接话，语气轻得像玩笑，眼神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认真。
当晚十点，宏远集团总部大楼一片漆黑。
苏妄和沈知砚戴着口罩，从消防通道溜进顶楼。
苏妄用伪造的工牌打开了总裁办公室的门，沈知砚则负责放风，手里拿着个信号屏蔽器，防止有人报警。
办公室里一片寂静，只有月光透过窗户照进来。
苏妄走到办公桌后的墙壁前，按了下墙上的暗格，露出一个保险柜。
她深吸一口气，把指纹膜贴在自己的手指上，又戴上虹膜隐形镜片，然后将手指放在指纹识别区，眼睛对准虹膜扫描仪。
“滴——验证通过。”
保险柜发出轻微的声响，门缓缓打开。
苏妄刚要伸手去拿里面的图纸，身后突然传来脚步声。
沈知砚立刻捂住她的嘴，把她拉到办公桌底下。
“谁在里面？”
是林万山的声音，带着警惕。
苏妄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看着沈知砚——他竟然没提前确认林万山会不会来！
沈知砚的眼底却没有丝毫慌乱，反而露出一丝疯狂的笑意。
他慢慢从口袋里摸出一把匕首，在苏妄耳边低声说：“别怕，玩点更***的。”
林万山拿着手电筒，一步步走近保险柜，看到打开的柜门，怒吼：“谁干的！”
就在这时，沈知砚突然从办公桌底下冲出来，匕首抵在林万山的脖子上。
林万山吓了一跳，手电筒掉在地上，光线照在沈知砚的脸上，露出他眼底的狠戾。
“沈知砚？
是你！”
林万山认出了他，声音发颤，“你想干什么？”
“不干什么，就想要你保险柜里的图纸。”
沈知砚笑着，匕首又贴近了几分，“乖乖把图纸给我，我可以放你一条生路。”
苏妄从办公桌底下爬出来，看着眼前的场景，心跳得飞快。
她没想到沈知砚会这么疯狂，竟然首接跟林万山对峙。
林万山看着沈知砚，又看了看苏妄，忽然笑了：“我早就知道你会来。
沈知砚，你以为我没防备吗？”
他拍了拍手，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推开，十几个保镖冲了进来，把沈知砚和苏妄团团围住。
沈知砚的脸色终于变了，他没想到林万山会设下陷阱。
苏妄也慌了，看着周围的保镖，手心全是汗。
“把他们抓起来！”
林万山怒吼，保镖们立刻上前。
沈知砚却突然把匕首转向苏妄，抵在她的脖子上，对着林万山说：“别过来！
不然我就杀了她！”
苏妄愣住了，看着沈知砚眼底的冰冷，心脏像被狠狠攥住。
她没想到，沈知砚竟然会用她当人质。
林万山停下脚步，皱着眉：“沈知砚，你别疯了！
她对你来说不过是个棋子，你杀了她，也逃不出去。”
“棋子？”
沈知砚笑了，眼神却看着苏妄，带着点复杂的情绪，“或许吧。
但要是我逃不出去，我也得拉个垫背的。”
他顿了顿，对着苏妄低声说，“苏妄，别怪我。
要怪就怪你，不该跟我这种疯子合作。”
苏妄看着他，忽然笑了，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沈知砚，你果然是个疯子。
不过，我喜欢。”
她突然抬手，抓住沈知砚的手腕，用力把匕首转向林万山：“要杀就杀他！
我们一起逃出去！”
沈知砚愣住了，没想到苏妄会这么做。
林万山也慌了，大喊：“抓住他们！”
保镖们冲上来，沈知砚反应过来，拉着苏妄就往窗户跑。
窗户是钢化玻璃，他用匕首狠狠砸了几下，没砸破。
苏妄立刻从口袋里摸出个早就准备好的破窗器，对着窗户的角落用力一按——“哗啦”一声，玻璃碎了。
外面是十几层的高楼，楼下是坚硬的地面。
沈知砚看着苏妄，眼底满是惊讶。
苏妄却笑着，从背包里拿出两个降落伞：“我早就料到会有意外。
沈知砚，敢跟我跳下去吗？”
沈知砚看着她手里的降落伞，又看了看她眼底的疯狂，忽然笑了：“有什么不敢的。”
两人背上降落伞，在保镖冲过来之前，一起跳出了窗户。
夜风吹在脸上，苏妄看着身边的沈知砚，大喊：“沈知砚，要是我们能活下来，你必须把证据给我！”
沈知砚也大喊：“好！
要是活下来，我什么都给你！”
降落伞在夜空中打开，像两朵盛开的花。
林万山走到窗边，看着两人的身影越来越小，气得浑身发抖：“追！
一定要抓住他们！”
而在空中，苏妄看着身边的沈知砚，忽然觉得，这场赌局，或许比她想象的更有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