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禅败珠，血色袈裟染尘缘第三章 夜探乱葬岗，地底阴窟现端倪回到清风镇时，己是深夜。
悟明三人将济世药庐的门窗仔细检查了一遍，又在院子里点燃了几盏油灯——昏黄的灯光驱散了些许寒意，也让空荡的药庐多了几分人气。
林晚晴在厨房找了些糙米，煮了一锅稀粥。
三人围坐在堂屋的矮桌旁，没人说话，只有木勺碰着瓷碗的轻响。
苏清寒小口喝着粥，目光时不时落在悟明腕间的佛珠上，那串紫檀佛珠少了一颗，断口处还留着细碎的木纹，像是被什么东西硬生生崩裂的。
“大师，明日真的要去填那个洞穴吗？”
林晚晴放下瓷碗，声音里带着几分担忧，“那地方太邪门了，万一再冒出别的妖物……”悟明“嗯”了一声，指尖捻着佛珠：“若不彻底净化，日后定会再出祸端。
明日一早，我们先在镇上找找有没有幸存的村民，顺便收集些糯米和朱砂——糯米能驱阴，朱砂可镇邪，用这两样东西混合着石灰填进洞穴，应该能压制住里面的阴寒之气。”
苏清寒突然放下木勺，从药箱里取出一张折叠的纸，展开后是一幅手绘的地图，上面用炭笔标注着清风镇及周边的地形，乱葬岗的位置被画了个红圈，红圈旁还写着“阴穴”两个小字。
“这是我昨日躲在药庐时画的，乱葬岗那片松树林下面，恐怕不止一个洞穴。
我用银针试过，松树林边缘的几处地面都有空洞的回响，像是有地下通道连接着那个主洞穴。”
悟明凑过去细看地图，松树林的位置被苏清寒画得格外细致，几处标注“空洞”的地方正好围成一个圆形，将主洞穴围在中间。
“你的意思是，这些洞穴是人为挖出来的？”
“很有可能。”
苏清寒点头，指尖点在主洞穴的位置，“寻常妖物不会特意挖这么多通道，除非是有人在刻意养着阴邪之物。
而且你有没有发现，那褐毛妖物身上的毒液，带着一种很特别的腥气——那是‘腐心草’熬制的剧毒，寻常妖物不会自己炼制，只有修炼邪术的人才会用这种毒药喂养妖物，增强它们的凶性。”
林晚晴听得脸色发白：“修炼邪术的人？
难道是黑虎的同伙？
可黑虎不是己经被大师制服了吗？”
“黑虎只是个匪首，没能力炼制腐心草毒。”
悟明放下地图，眼神沉了下来，“恐怕这清风镇的事，背后还有更大的势力在操控。
今日我们只解决了一只妖物，若不找到幕后之人，麻烦还在后面。”
三人沉默片刻，苏清寒突然起身：“不如我们今夜再去一趟乱葬岗。
夜里阴邪之气最盛，若真有地下通道，说不定能找到些线索。
而且夜里妖物活动频繁，正好看看还有没有漏网的邪祟。”
林晚晴犹豫了一下，还是点头：“我跟你们一起去，我认得路，还能帮你们看顾油灯。”
悟明没有反对，只是从禅房里取了些东西——除了玄铁禅杖，还有一个装着清水的葫芦，葫芦口插着几根晒干的艾草。
“这艾草是去年寺里晒的，能驱邪避秽，你们拿在手里，若遇到阴邪之物，它会发出异动。”
三人收拾妥当，趁着月色再次前往乱葬岗。
夜里的风比傍晚更冷，吹在脸上像刀割一样。
林晚晴提着一盏油灯走在中间，油灯的火苗被风吹得忽明忽暗，勉强照亮身前几步的路。
刚走进松树林，悟明手里的艾草突然动了动，叶片微微卷曲，散发出淡淡的清香——这是遇到阴邪之气的征兆。
他立刻停下脚步，禅杖横在身前：“小心，附近有东西。”
苏清寒也握紧了手里的银针，目光扫过周围的树木。
月光透过枝叶的缝隙洒下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其中一道影子却格外诡异——它不像树木的影子那样静止，反而在缓缓蠕动，像是有什么东西藏在树后。
“在那里！”
苏清寒低喝一声，指尖一弹，几根银针朝着树后射去。
只听“吱”的一声尖叫，一个黑影从树后窜了出来，竟是一只半人高的老鼠，浑身覆盖着灰色的毛发，眼睛是猩红的，嘴角还滴着涎水，看起来格外恶心。
“是‘阴鼠’！”
苏清寒脸色一变，“这种老鼠是在阴地里长大的，身上带着剧毒，被咬一口就会中毒身亡！”
阴鼠朝着林晚晴扑去，它的速度极快，林晚晴吓得连忙后退，手里的油灯差点掉在地上。
悟明纵身跃起，禅杖横扫，“砰”的一声打在阴鼠的背上。
阴鼠惨叫一声，倒在地上，身体抽搐了几下，便不再动弹，尸体很快化为一滩黑水，与之前那褐毛妖物的下场一样。
“这里的阴邪之物，死后都会化为黑水。”
悟明蹲下身，看着地上的黑水，“这说明它们都是被同一股邪力操控的，只要幕后之人还在，这些阴邪之物就会源源不断地冒出来。”
三人继续往前走，一路上又遇到了几只阴鼠和几条通体发黑的毒蛇，都被他们一一解决。
走到松树林中央的空地上，白天被堵住的洞穴还在，周围的镇邪符泛着淡淡的金光，将里面的阴寒之气暂时压制住了。
苏清寒走到洞穴旁边，用脚踩了踩周围的地面，突然停在一处松软的土地前：“这里是空的，下面应该有通道。”
悟明用禅杖挖开地面的泥土，果然露出一个黑漆漆的洞口，洞口比白天那个主洞穴小一些，只能容一个人弯腰通过。
他将油灯凑近洞口，隐约能看到里面有一条狭窄的通道，通道壁上还留着人工挖掘的痕迹。
“我进去看看，你们在外面等着。”
悟明说道。
“不行，太危险了！”
林晚晴连忙拉住他的衣角，“里面黑乎乎的，万一有什么危险，我们都不知道。”
苏清寒也点头：“我跟你一起进去，我会用银针探路，遇到危险也能有个照应。
晚晴你在外面守着，若看到通道里有异动，就立刻喊我们。”
悟明沉吟片刻，终是点了点头。
他将油灯递给苏清寒，自己则背着禅杖，弯腰钻进了通道。
苏清寒紧随其后，两人沿着通道往里走，通道里弥漫着浓郁的阴寒之气，还夹杂着一股刺鼻的腥臭味，让人忍不住想作呕。
通道越走越宽，走了约莫一盏茶的时间，前方突然出现了光亮。
悟明和苏清寒对视一眼，放慢脚步，悄悄朝着光亮处走去。
光亮处是一个巨大的地底洞窟，洞窟中央有一个圆形的血池，血池里的血水泛着暗红色的光，池边插着几根黑色的柱子，柱子上绑着几个人——正是清风镇失踪的村民！
他们都昏迷不醒，脸色惨白，手腕上有一道伤口，鲜血正顺着伤口滴进血池里。
血池旁站着一个穿着黑色长袍的人，背对着他们，手里拿着一根镶嵌着骷髅头的权杖，正在低声念着什么咒语。
随着咒语声，血池里的血水开始翻滚，泛起黑色的泡沫，一股浓郁的邪力从血池里散发出来，让整个洞窟都在微微颤抖。
“是他在操控阴邪之物！”
悟明压低声音，眼神里满是怒火。
他刚想冲出去，却被苏清寒拉住了。
“等等！”
苏清寒指着黑袍人的脚下，“他脚下有阵法，若我们现在冲出去，会触发阵法，到时候不仅救不了村民，我们也会被困在这里。”
悟明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黑袍人的脚下果然画着一个复杂的阵法，阵法里用鲜血勾勒出诡异的符文，正泛着淡淡的红光。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怒火，开始仔细观察洞窟的环境——洞窟的墙壁上有几个通风口，通风口外连接着什么地方暂时不清楚，但或许可以从那里绕到黑袍人身后。
“我们从通风口绕过去。”
悟明低声说道。
两人悄悄走到通风口旁，通风口不大，只能容一个人侧身通过。
悟明先钻了进去，苏清寒紧随其后。
通风口里布满了灰尘，还结着蜘蛛网，两人小心翼翼地往前爬，生怕发出声音惊动黑袍人。
爬了约莫半柱香的时间，通风口的尽头出现了一个缝隙，正好对着血池旁的柱子。
悟明从缝隙里往外看，黑袍人还在念着咒语，血池里的血水翻滚得越来越厉害，池中央渐渐浮现出一个黑色的影子，像是有什么东西要从血池里出来。
“不能再等了！”
悟明低喝一声，从通风口跳了出去，禅杖朝着黑袍人横扫而去。
黑袍人显然没料到会有人突然出现，被打得措手不及，踉跄着后退几步。
苏清寒也从通风口跳了出来，手里的银针朝着绑着村民的柱子射去，银针切断了绑着村民的绳子，村民们纷纷倒在地上，依旧昏迷不醒。
黑袍人稳住身形，转过身，露出一张布满皱纹的脸，他的眼睛是黑色的，没有瞳孔，看起来格外诡异。
“哪里来的和尚，竟敢坏我的好事！”
“贫僧悟明，特来超度你这作恶多端的邪徒！”
悟明冷声道，禅杖在地上一顿，震得整个洞窟都在颤抖，“你用村民的鲜血炼制邪物，残害生灵，今日贫僧定要将你绳之以法！”
黑袍人冷笑一声，挥动手中的权杖，血池里的血水突然掀起一道巨浪，朝着悟明和苏清寒扑来。
悟明纵身跃起，禅杖横扫，将血水挡开，苏清寒则趁机掏出几张镇邪符，贴在血池旁的柱子上，镇邪符泛着金光，暂时压制住了血池里的邪力。
“你们以为这样就能阻止我吗？”
黑袍人怒吼一声，权杖在地上一顿，洞窟的墙壁突然裂开几道缝隙，无数只阴鼠和毒蛇从缝隙里钻出来，朝着悟明和苏清寒扑去。
悟明和苏清寒背靠背站在一起，禅杖和银针齐飞，与阴鼠和毒蛇缠斗起来。
可阴邪之物越来越多，两人渐渐有些力不从心。
就在这时，洞窟外突然传来林晚晴的声音：“大师！
苏姑娘！
我来帮你们！”
林晚晴提着油灯跑了进来，她看到洞窟里的景象，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却还是鼓起勇气，将手里的艾草扔向阴鼠和毒蛇。
艾草遇到阴邪之物，立刻燃烧起来，发出淡淡的清香，阴鼠和毒蛇遇到艾草的火焰，纷纷惨叫着后退，不敢再靠近。
“晚晴，你怎么进来了？
这里太危险了！”
苏清寒喊道。
“我在外面听到动静，担心你们出事，就进来了。”
林晚晴说道，又从怀里掏出几包艾草，递给悟明和苏清寒，“这是我在药庐里找到的，应该能派上用场。”
悟明接过艾草，心里泛起一丝暖意。
他将艾草点燃，扔向血池，艾草的火焰落在血池里，发出“滋滋”的声响，血池里的血水翻滚得更厉害，黑袍人的脸色也变得越来越难看。
“我不会让你们得逞的！”
黑袍人怒吼一声，纵身跳进血池里，血池里的血水瞬间将他淹没。
紧接着，血池里的黑色影子越来越清晰，竟是一只巨大的爪子，爪子上覆盖着黑色的鳞片，指甲泛着寒光——一个更强大的邪物，即将从血池里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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