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反抢玉瓶在掌心微微震颤，雾气尚未散尽，方正己察觉身后杀机逼近。
那名外阁弟子张强并未被灵气障迷惑，反而借雾掩身，三步抢至近前，铁钳般的手掌首取他腕骨。
“奴隶私购灵液，按律当罚。”
张强冷笑，指节发力，“交出来，免你抽魂之苦。”
方正未动，目光扫过张强身后两名随从。
左侧那人眼神涣散，呼吸紊乱，正是李二。
黑卡片符文悄然流转，三道基础纹路如蛇游动——濒死或心神失守者，可夺舍。
李二此刻神志松懈，符合条件。
“好。”
方正松手，玉瓶落入张强掌中。
张强一怔，没料到对方竟不反抗。
他掂了掂瓶子，嗤笑：“倒识相。
不过……”他眯眼盯着方正腰间铜牌，“李虎从不空手而归，你这模样，怕是冒牌货吧？”
话音未落，方正闭目。
意识海中黑卡爆闪，一道规则光晕刺入眉心。
刹那间，感知剥离躯壳，如针尖穿透迷雾，精准扎进李二识海。
李二浑身一僵，瞳孔骤缩，随即恢复如常。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又抬头望向张强手中的玉瓶，忽然大步迈开，朝着内院长老居所狂奔而去。
“拦住他！”
张强怒吼。
另一名弟子扑上前去，却被李二反手撞开。
他奔跑的姿态怪异，双臂摆动如机械牵引，口中却发出清晰厉喝：“张强私换灵液！
用次品充良品牟利！
我亲眼见他调包！”
声音穿透长廊，惊起数只栖鸦。
张强脸色剧变，转身欲追，方正却在此时开口：“你不怕他揭发你贪墨？”
“闭嘴！”
张强暴喝，一掌拍向方正胸口。
方正侧身避让，肋骨处传来锯齿般的钝痛——那是夺舍后心脉反噬的余伤。
他咬牙退后两步，任由张强追击李二而去。
自己则缓缓收束神念，意识回归本体，指尖微颤，额角渗出冷汗。
夺舍成功，但负面情感随之涌入：李二对张强的畏惧、被压迫的屈辱、长期压抑的怨恨……这些情绪如毒蚁啃噬理智。
方正深吸一口气，将它们压入识海深处。
半个时辰后，外阁执法堂。
李二跪在堂下，额头冷汗涔涔，眼神浑浊。
他记不清自己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只依稀记得一句命令式的低语在脑中响起：“去举报张强。”
长老端坐高位，手中玉简浮现出交易记录。
他皱眉看向张强：“你说这灵液是从奴隶手中缴获？”
“是！”
张强昂首，“此人假冒催债修士，私购禁物，理应重罚！”
“那为何李二说你调换了灵液？”
“诬陷！”
张强怒指李二，“这蠢货平日就对我心怀不满，定是受人蛊惑！”
长老目光转向李二：“你说他调包，证据何在？”
李二茫然抬头，嘴唇颤抖。
就在众人以为他无法回应之际，他忽然抬起右手，在空中划出一道虚痕。
数据流浮现——真实属性：含灵脉深处精华（浓度17%）灵气吸收效率+20%稳定性评级：中等。
堂内一片死寂。
这是只有规则透视类神通才能显现的信息流，绝非低阶弟子能伪造。
“这……这是哪来的？”
长老声音微颤。
“我在他房里看见的。”
李二喃喃道，“他说这瓶是‘地脉原浆’，要换成良品卖出去，赚差价……他还说，只要我不说，就分我三成。”
张强面皮抽搐：“胡言乱语！
这等信息流，岂是你能记录下来的？”
“我能。”
一道声音从门外传来。
方正缓步走入，手中握着一块测情玉镯读取符印。
“我在万汇通完成典当时，玉镯己记录交易全程。”
他将符印递上，“记忆估值两千修为，支付八千，购得次品灵液一瓶。
若说我买的是假货，那便是万汇通欺客；若说这灵液价值非凡，则张强意图侵吞公物，罪加一等。”
长老接过符印，输入玉简。
片刻后，眸光陡然锐利。
交易记录完全吻合。
更关键的是，玉简还自动标注了灵液异常数据——与李二所述一致。
“监守自盗，辱我外阁！”
长老猛然拍案，“张强，罚跪三日，本月修为全数没收，拘魂索暂扣！
此灵液归还原主，不得有误！”
张强双拳紧握，眼中凶光闪烁，却不敢违抗。
他狠狠剜了方正一眼，转身离去。
李二被遣返休息，临走前回头望了方正一眼，似有疑惑，终究未语。
执法堂内只剩两人。
长老看着方正：“你虽合规交易，但身为奴隶，持有突破资源，极易招祸。
下次莫要孤身外出。”
方正低头：“谢长老教诲。”
走出执法堂，寒风卷着碎叶掠过肩头。
他握紧玉瓶，指节泛白。
这一局赢了，靠的是黑卡夺舍、规则透视、交易凭证三环叠加。
张强败在贪婪，也败在不知这世上有人能看穿灵液本质。
但他清楚，这只是开始。
奴隶身份一日未脱，便一日是他人刀下鱼肉。
今日能借制度反杀，明日未必还有这般机会。
他抬眼望向情寿阁深处。
那里殿宇森然，守卫严密，是权力中枢所在。
传闻代理掌门宋红玉常驻其中，执掌赌局与升职通道。
她嗜赌如命，却极重规矩，最厌弄虚作假。
若想真正掌握话语权，必须走她这条路。
“仅靠躲藏无法翻身。”
他在心中默念，“必须让人不敢动我。”
夜色渐沉，外阁长廊灯火次第亮起。
方正穿过回廊，脚步沉稳。
偶有弟子侧目，见他手持灵液安然归来，神色各异。
他知道，关于“李虎反常行为”的流言己在暗中蔓延。
但他更知道，只要不暴露夺舍之事，便无人能查到真相。
李二的记忆己被负面情感扰乱，只会记得头痛欲裂，却不晓自己曾为棋子。
张强虽恨，却无证据。
长老虽疑，却无可惩之罪。
智谋立威，比蛮力更久远。
拐过最后一道月门，前方即是奴隶居住区。
低矮屋舍排列如囚笼，空气中弥漫着劣质丹药的苦味。
方正刚踏上石阶，忽觉袖中玉瓶微热。
他停下脚步，抽出玉瓶一看——原本灰褐的液体正泛起淡淡金光，内部似有细丝游动，如同活物苏醒。
这是灵脉精华与清脉丹未服之兆，也是突破前兆。
他不动声色将玉瓶收回，继续前行。
刚至门前，一道身影从暗处走出。
柳如烟抱着拂尘，倚在墙边，唇角微扬：“听说你今天挺风光？”
方正未答，只静静看着她。
她笑意渐冷：“别以为赢了一场小斗，就能翻身。
在这情寿阁，蝼蚁永远是蝼蚁。”
方正终于开口：“那你今晚，为何不去找你的靠山告状？”
柳如烟瞳孔一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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