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心苑与其说是苑,不如说是一座精致却冷清的牢笼。
它位于摄政王府最僻静的角落,高墙深院,守卫森严。
苏婉清是在一阵剧烈的头痛和周身难以启齿的酸痛中醒来的。
入眼是陌生的锦帐云帷,房间布置典雅奢华,却透着一股冰冷的陌生感。
她挣扎着想坐起,却浑身软得没有一丝力气,下身传来的撕裂痛楚让她瞬间倒吸一口凉气,昨夜那些破碎而羞耻的记忆排山倒海般涌来……悬崖、山洞、暴雨、那个如同野兽般凶猛的男人……她猛地瞪大眼睛,惊恐地环顾西周。
“小姐,您醒了?”
一个穿着体面的嬷嬷带着两个小丫鬟快步走进来,脸上带着恭敬却疏离的笑,“您昏睡了一天一夜了,可还有哪里不适?
老奴姓钱,王爷吩咐了,以后就由老奴和这两个丫头伺候您。”
“这里是哪里?
你们王爷……是谁?”
苏婉清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带着恐惧的颤抖。
“这里是摄政王府。”
钱嬷嬷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小姐您身子虚,王爷吩咐了,让您好生静养。
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老奴便是。”
摄政王?
谢瑭铮?!
那个十六岁便权倾朝野、手握生杀大权、名字能令小儿止啼的男人?!
竟然是他!
苏婉清的脸瞬间血色尽失,比身上的锦被还要白。
她竟然是落在了他的手里!
还是以那样不堪的方式!
羞愤、恐惧、无助瞬间将她淹没。
她可是安阳侯府的嫡女,虽非掌上明珠,却也自幼受教知礼,如今竟失身于一个陌生男子,还被囚禁于此……传出去,她还有何颜面存活于世?
侯府声誉又将何存?
“我要回家……放我回去……”她挣扎着,眼泪不受控制地滑落。
钱嬷嬷面色不变,语气却强硬了几分:“小姐,王爷有令,在您身子好利索之前,不能离开静心苑。
您还是安心养着吧,莫要让老奴们难做。”
她一挥手,丫鬟端上一碗漆黑的汤药,“这是郎中开的药,请您服下。”
苏婉清看着那碗药,猛地想起什么,脸色更加惨白:“这……这是什么药?”
难道是……避子汤?
想到可能孕育那个陌生男人的子嗣,她浑身冰冷。
钱嬷嬷似乎看穿她的心思,淡淡道:“是安神调理的方子。
小姐放心,王爷自有安排。”
自有安排?
什么安排?
像养一只金丝雀一样把她关在这里,做他见不得光的禁脔?
还是等风头过了,随意给个名分打发了?
苏婉清紧咬着下唇,几乎咬出血来。
她推开药碗,倔强地扭过头:“我不喝!
我要见摄政王!”
钱嬷嬷叹了口气,使了个眼色,两个丫鬟上前,看似恭敬实则强硬地扶住她:“小姐,王爷政务繁忙,岂是说见就能见的?
您还是听话,把药喝了,好好休息。
这王府有王府的规矩。”
冰冷的无力感如同毒蛇般缠上苏婉清的心脏。
她意识到,在这里,她所有的反抗都是徒劳。
与此同时,王府书房。
谢瑭铮听着暗卫的回报。
“王爷,己查明,昨日那伙辽国细作的目标确实是您。
他们买通了王府一名外围仆役,在您的茶点中下了极烈的‘春风渡’,此药……若无解,会经脉爆裂而亡。
您因内力深厚强行压制,才撑到……后来。”
暗卫顿了顿,头垂得更低,“至于那位姑娘……根据现场残留的马车碎片和服饰来看,应是安阳侯府的嫡女,苏婉清小姐。
其马车昨日在附近官道惊马坠落悬崖,应是意外……与细作无关。”
“安阳侯府……”谢瑭铮指尖轻敲桌面。
一个日渐势微、空有爵位的侯府。
“他们可知小姐失踪?”
“侯府昨日己暗中派人寻找,但目前似乎还未敢声张。”
谢瑭铮沉吟片刻。
苏婉清……这个名字在他舌尖绕了一圈,带来一丝莫名的悸动。
想起山洞里她那句虚张声势的“我乃侯府嫡小姐,不会放过你的”,他嘴角竟不自觉勾起一丝极淡的弧度,快得让人无法捕捉。
“封锁消息。
暂不必告知侯府。”
他下令,“加派人手看紧静心苑,一应吃穿用度不得短缺,但也绝不许她传递任何消息出去。”
“是!”
暗卫退下后,谢瑭铮走到窗边,望向静心苑的方向。
那个哭得梨花带雨、却又在情动时无意识缠绕他的女人……他原本只想给她个妾室名分安置了事,如今却突然改变了主意。
这只意外闯入他领域的金丝雀,似乎比他想象的有趣得多。
就先关着吧。
而他不知道的是,静心苑内,那个看似柔弱无助的侯府小姐,正擦干眼泪,眼中燃起一丝不甘与倔强的火焰。
她绝不会就此认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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