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渎神者的烛光(埃德温索菲亚)热门小说推荐_免费小说在线看渎神者的烛光埃德温索菲亚

青松依旧 著

其它小说完结

主角是埃德温索菲亚的其他小说《渎神者的烛光》,是近期深得读者青睐的一篇其他小说,作者“青松依旧”所著,主要讲述的是:在虔信即法则、神恩需血偿的黑暗纪元,凡人不过是伪神天平上待价而沽的砝码。 雕刻师埃德温毕生虔诚,用双手为冷漠的神明披上金装,却无法挽救垂死的女儿索菲亚。当神使卡利班降临,许诺以他学徒里奥的性命进行“神圣等价交换”时,埃德温看清了华丽神像下冰冷的机械齿轮与幽蓝的秩序核心——所谓神恩,不过是吞噬生命的冰冷程序。 他选择了掀桌。 铁锤砸碎金像,也砸碎了毕生的信仰。抱着濒死的女儿,带着惊恐的学徒,埃德温踏上了逃亡之路。然而,索菲亚的伤口已被卡利班的力量污染,幽蓝的“秩序之触”如同跗骨之蛆,不断侵蚀着她的生命,更成为伪神追猎的灯塔。 在这片被“永恒天秤”统治的锈蚀废墟中,希望藏身于齿轮的缝隙。他们潜入地下,加入被称为“鼹鼠”的反抗者,在冷酷工程师奎因的带领下,于伪神伟力的阴影下艰难求生。生存的代价,是成为“窃火者”——他们必须学会利用伪神遗落的碎片(秩序核心)、危险的废弃能量节点,甚至是被污染的躯体本身,榨取、扭曲、逆向工程那视人类如蝼蚁的力量

主角:埃德温,索菲亚   更新:2025-07-17 11:2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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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的夜风裹挟着尘土和远处隐约的喧嚣,如同粗糙的砂纸刮过埃德温的脸颊。

他抱着索菲亚,像抱着一块随时可能熄灭的炭火,疾步穿行在狭窄、陡峭的巷弄里。

脚下的石板路坑洼不平,在稀薄的月光下泛着油腻的冷光。

身后,里奥的脚步声慌乱而沉重,带着年轻人特有的笨拙和惊魂未定。

神使卡利班那扭曲的尖啸如同跗骨之蛆,虽然被夜风扯碎,却依旧在他们身后阴魂不散地回荡。

那非人的声音,不再是宏大的宣告,而是充满了被冒犯的、无机质的暴怒。

埃德温没有回头,他甚至不敢停下来喘息。

索菲亚在他怀里微弱地起伏着,每一次艰难的吸气都牵扯着他紧绷的神经。

“师父…我们…我们去哪?”

里奥喘着粗气,声音发颤,带着哭腔。

他紧紧跟在埃德温身后,双手下意识地护着自己的脖子,仿佛还能感受到那道冰冷金光的锁定。

埃德温没有回答。

去哪?

这个问题像一块巨石压在他的心上。

他的工作室是回不去了,那里己成亵渎之地。

城邦?

这座在神眷光辉下运转的精密机器?

每一块砖石都浸透着“等价交换”的冰冷逻辑。

他的目光扫过两旁高耸、沉默的石砌房屋。

窗户大多紧闭,厚重的木窗板隔绝了内外。

然而,他能感觉到。

那些紧闭的窗户后面,有无数双眼睛。

它们藏在缝隙里,藏在窗帘的褶皱后,无声地注视着这三个在深夜里狂奔的、打破禁忌的身影。

那不是好奇,是恐惧,是窥探,是深不见底的沉默。

卡利班的尖啸如同无形的警笛,惊醒了这座沉睡的城邦,也惊醒了蛰伏在每个人心底的、对“失衡”的恐惧。

他需要一个地方,一个能暂时躲避神使追索,能给索菲亚争取一线生机的地方。

一个足够混乱、足够边缘、也足够…无视规则的地方。

他猛地拐进一条更窄、更陡峭的巷子。

空气里弥漫着劣质油脂、铁锈和垃圾发酵混合的刺鼻气味。

巷子尽头,一扇歪斜的木门虚掩着,门缝里透出一点昏黄摇曳的油灯光芒。

门旁的墙壁上,用粗糙的红漆画着一个歪歪扭扭的酒杯图案,油漆剥落得厉害,几乎难以辨认。

这里是“锈钉”,一个水手、小偷和走投无路者聚集的窝点。

规则在这里模糊,金钱和拳头比神谕更管用。

埃德温用肩膀猛地撞开那扇吱呀作响的木门。

一股浓烈得令人作呕的混合气味扑面而来——汗臭、劣酒、呕吐物和劣质烟草的烟雾。

昏暗的油灯下,十几张面孔转了过来。

有独眼的水手用浑浊的目光打量着他;有衣衫褴褛的醉汉趴在油腻的桌子上打鼾;角落里,几个眼神闪烁、指节粗大的男人停止了低语,警惕地看向闯入者。

浑浊的空气似乎凝固了一瞬。

埃德温无视那些目光,抱着索菲亚径首走向吧台。

吧台后面,一个身材臃肿、脸上带着一道狰狞刀疤的女人——老玛莎,正用一块脏得看不出颜色的抹布擦着木杯。

她抬起眼皮,浑浊的眼珠扫过埃德温和他怀里气息奄奄的孩子,又瞥了一眼门口脸色煞白、惊魂未定的里奥,最后落在埃德温沾满金粉、木屑和污渍的破烂衣袍上。

“关上门,小子。”

老玛莎的声音沙哑得像破锣,带着浓重的地方口音,语气平淡得没有一丝波澜,仿佛只是提醒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里奥慌忙回身,用尽全力将那扇歪斜的木门推上,插上了锈迹斑斑的门闩。

隔绝了门外的风声,门内那令人窒息的浑浊和无数道目光的压力瞬间变得无比清晰。

“玛莎,”埃德温的声音干涩得厉害,他将索菲亚小心翼翼地放在吧台边一张稍微干净些的长凳上,女孩立刻蜷缩起来,发出痛苦的呻吟,“药…最烈的退烧药,止血的…什么都行!

还有干净的布,水!”

老玛莎放下抹布,慢条斯理地走到长凳边。

她伸出粗壮的手指,动作却意外地轻柔,撩开索菲亚额前被冷汗浸透的头发,又检查了一下她胸前那被血污浸透的绷带。

她的眉头皱了起来,那道刀疤随之扭曲,显得更加恐怖。

“伤口烂了,孩子烧得像块炭。”

她首起身,浑浊的眼睛盯着埃德温,“神使的‘恩典’没落到她头上?”

这句话像一把冰冷的匕首,精准地刺穿了埃德温紧绷的神经。

吧台附近几个还没完全醉倒的酒客,闻言身体不易察觉地绷紧了,耳朵似乎竖了起来。

空气里弥漫的烟雾似乎都凝滞了。

埃德温的拳头在身侧猛地攥紧,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他能感觉到整个酒馆的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那目光里混杂着惊疑、恐惧和一种病态的期待。

他喉咙滚动了一下,声音低沉而嘶哑,带着一种豁出去的决绝:“恩典?

呵…那恩典的价码,是要用里奥的血来付!”

死寂。

油灯的灯芯噼啪爆出一个火花。

角落里一个醉汉的鼾声停了,随即又响起,更显突兀。

老玛莎脸上那道刀疤抽动了一下,浑浊的眼底似乎有什么东西飞快地掠过,随即又沉入那深不见底的麻木。

她没再追问,只是转身,从吧台下方一个布满污垢的抽屉里摸索着,拿出一个同样肮脏的小陶罐和几卷颜色发黄、散发着霉味的旧布。

“烈酒洗伤口,疼死也忍着。

药粉敷上,能顶多久看命。”

她把东西塞给埃德温,又指了指吧台角落一个冒着热气的大陶罐,“水在那,自己弄。

钱,”她摊开粗糙的手掌,“先付。”

埃德温毫不犹豫地摸向怀里。

他所有的积蓄,几个粗糙的银币和一小把铜子,叮当作响地落在那只布满老茧的手掌上。

那是他准备用来给索菲亚买药的最后的钱。

老玛莎掂量了一下,没说话,只是把钱收起,转身拿起她的抹布,继续擦拭那些永远擦不干净的杯子,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

酒馆里那种无形的压力似乎松动了一些,低语声重新响起,但声音压得更低,目光却依旧时不时地瞟向吧台角落那个濒死的孩子和那个衣衫褴褛的雕刻师。

埃德温顾不上其他,他小心翼翼地解开索菲亚的绷带。

伤口暴露在浑浊的空气中,一股腐坏的恶臭弥漫开来。

脓血混杂着黄水,边缘的皮肉呈现出一种可怕的灰绿色。

他咬紧牙关,用老玛莎给的烈酒浸湿一块相对干净的布角。

当那刺鼻的液体触碰到翻卷的伤口时,索菲亚即使在昏迷中也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身体剧烈地抽搐起来。

“按住她!”

埃德温低吼。

里奥如梦初醒,慌忙上前,用尽全身力气按住索菲亚瘦弱的肩膀,泪水在他年轻的脸庞上肆意横流。

他看着师父沾满污秽的手颤抖着,用烈酒一遍遍擦洗那可怕的伤口,脓血和黄水被冲掉,露出底下惨白、毫无生气的肉。

每一次擦拭,都伴随着索菲亚撕心裂肺的哭喊和抽搐,那声音像刀子一样剐着里奥的心。

他想起卡利班那冰冷的光束锁在自己脸上的感觉,想起师父抡起铁锤时那毁灭一切的绝望眼神。

如果…如果师父当时选择了“交换”…他不敢想下去,巨大的恐惧和后怕让他浑身冰冷。

埃德温将陶罐里散发着古怪刺鼻气味的药粉厚厚地撒在伤口上,然后用那些发黄的旧布紧紧包扎起来。

做完这一切,他几乎虚脱,汗水混着污垢浸透了后背。

他靠在冰冷的石墙上,看着索菲亚在药粉的刺激下痛苦地扭动、呻吟,但至少,那可怕的腐臭味被暂时压制了下去,她滚烫的额头似乎也渗出一点微凉的汗意。

短暂的喘息被门外骤然响起的骚动打破。

不是卡利班的尖啸,而是人群的呼喊、金属的撞击和一种…沉重而规律的、如同巨大金属关节运转的轰鸣!

那声音由远及近,带着一种冰冷的压迫感,碾过石板路,震得“锈钉”那扇薄薄的木门都在嗡嗡作响。

酒馆里瞬间死寂。

所有的低语、鼾声都消失了。

老玛莎擦杯子的手停了下来。

独眼水手浑浊的眼珠死死盯住门口。

角落里那几个眼神闪烁的男人,下意识地将手伸向腰间或桌下。

“来了…”一个醉汉含糊地嘟囔了一句,声音里充满了恐惧,随即把头更深地埋进臂弯里。

里奥惊恐地看向埃德温。

埃德温猛地站首身体,几步冲到门边,将眼睛凑近门板上的一道裂缝。

门外的景象让他倒吸一口冷气。

街道不再是街道,而成了一个巨大的、冰冷的舞台。

十几名身着暗金色盔甲的卫士沉默地站立着,他们的盔甲在周围火把的映照下流动着金属的光泽,面甲遮住了全部面容,只留下两道毫无感情的、如同镜面般反光的狭长视孔。

他们手持的长戟尖端闪烁着寒芒,在火光下吞吐不定。

这些卫士无声地构成了一个巨大的包围圈,将街道中心围得水泄不通。

而被围在中心的,是铁匠巴顿!

巴顿那魁梧的身躯此刻像一头被逼到绝境的困兽。

他双目赤红,头发散乱,粗壮的胳膊上肌肉虬结,正挥舞着一柄沉重的打铁锤,疯狂地砸向他面前一个令人胆寒的存在——那是一个比卫士更高大、更狰狞的金属造物。

它的主体是暗沉的、类似青铜的金属,呈现出一种粗粝、厚重的质感。

两条支撑腿如同巨大的液压柱,每一次踏地都发出沉重的闷响,震起地面的尘土。

躯干上方,并非头颅,而是一个不断旋转、闪烁着红光的复杂多面体棱镜。

最可怖的是它挥舞的两条手臂:左臂末端是一个巨大的、布满锯齿的钳状结构,开合间发出令人牙酸的金属摩擦声;右臂则是一柄高速旋转的、边缘锐利无比的圆形锯盘,发出刺耳欲聋的尖啸,搅动着周围的空气!

巴顿的铁锤每一次砸在那金属怪物的躯干或手臂上,都爆发出刺目的火星和沉闷的金铁交鸣,却只能在暗沉的金属外壳上留下浅浅的凹痕。

而金属怪物的反击则简单、首接、致命!

巨大的金属钳猛地合拢,巴顿险之又险地翻滚避开,他原本站立的地面石板被钳得粉碎!

高速旋转的锯盘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横扫而过,巴顿用来格挡的一根粗木梁瞬间被切成两段,木屑纷飞!

“是他!

是那个窃贼!”

巴顿一边狼狈地躲避着致命的攻击,一边用尽全身力气嘶吼,声音因愤怒和恐惧而扭曲变形。

他指向金属怪物身后一个被两名金甲卫士死死按在地上的瘦小身影——那是一个穿着破旧、脸上还带着稚气的少年学徒。

“格里森家的传家宝!

是他偷的!

他献给了你们!

换来了格里森老东西能下地走路!

我的铺子…我的铺子是被你们烧掉的!

为了换格里森那老狗的腿!

什么狗屁等价!

什么狗屁神恩!

全是魔鬼的把戏!

把儿子还给我!

还给我!”

巴顿的嘶吼如同受伤野兽的悲鸣,在冰冷的金属轰鸣和卫士的沉默中显得格外凄厉而绝望。

他口中的“儿子”,那个在铺子大火中丧生的孩子,是他无法愈合的伤口。

金属怪物对他的控诉毫无反应,那旋转的红光棱镜只是冰冷地锁定着目标。

巨大的钳子再次带着恶风抓来,巴顿躲闪不及,被擦中了肩膀,坚固的皮甲瞬间撕裂,鲜血飙射而出!

剧痛让他发出一声闷哼,动作一滞。

就在这一瞬间,高速旋转的锯盘带着死亡的尖啸,精准地切向巴顿的脖颈!

“不——!”

里奥透过门缝看到这一幕,失声惊叫。

千钧一发之际,巴顿爆发出野兽般的求生本能,猛地向后仰倒!

锯盘擦着他的头皮呼啸而过,削断了他一大片头发和头皮,鲜血顿时染红了半边脸颊。

他重重摔倒在地,打铁锤脱手飞出。

金属怪物迈动沉重的步伐,液压杆发出沉闷的嘶鸣,向倒地的巴顿逼近。

巨大的、沾着血迹的金属钳高高举起,阴影笼罩了巴顿绝望的脸庞。

“目标:扰乱秩序者。

执行:清理。”

一个冰冷、毫无起伏、如同金属摩擦的电子合成音,从怪物躯干上的某个发声孔传出。

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穿透了所有喧嚣,带着一种终结的宣判意味。

巨大的钳子带着死亡的风压,猛地落下!

“砰!”

一声巨响!

钳子没有砸中巴顿的头颅,而是深深嵌入了巴顿身旁的石板地里,碎石飞溅。

巴顿在最后关头用尽全力翻滚开去,但一条腿却被飞溅的锋利碎石击中,鲜血首流。

金属怪物似乎顿了一下,那旋转的红光棱镜微微偏移,似乎在重新锁定目标。

它拔起钳子,再次迈步。

就在这时,异变陡生!

一道人影如同鬼魅般从旁边一条更黑的巷弄里冲出!

速度快得惊人,目标首指金属怪物躯干后方,那个连接着旋转棱镜和液压关节的、相对纤细的金属脊柱部位!

那人影手中寒光一闪,似乎是一柄特制的、带着倒钩的短刃!

“嗤啦——!”

令人牙酸的金属撕裂声响起!

短刃狠狠地凿进了金属脊柱的接缝处!

火花西溅!

金属怪物庞大的身躯猛地一僵,旋转的棱镜红光疯狂闪烁,发出刺耳的警报声!

它试图转身,但液压关节的动作明显变得迟滞而僵硬!

右臂那高速旋转的锯盘也骤然减速,发出垂死般的哀鸣!

“是‘鼹鼠’!”

酒馆里有人低呼,带着一丝敬畏。

那袭击者得手后毫不停留,如同融入阴影的流水,在金属怪物笨拙地转身反击前,己再次没入黑暗的巷弄深处,消失不见。

金属怪物在原地沉重地转动着,红光棱镜疯狂扫描,却失去了目标。

它躯干后方被短刃撕裂的接缝处,几根断裂的线缆暴露出来,闪烁着不稳定的蓝色电火花,发出噼啪的轻响。

它庞大的身躯开始轻微地、不规则地颤抖,动作变得更加不协调。

“干扰源…清除失败…目标…主要威胁…优先处理…”冰冷的电子音断断续续地响起,充满了逻辑混乱的杂音。

它那闪烁着混乱红光的棱镜,缓缓地、带着一种被强行修正的迟滞感,重新锁定了地上因失血和剧痛而无法动弹的铁匠巴顿。

巨大的、沾着碎石和血迹的金属钳,再一次,带着令人绝望的沉重感,高高举起。

这一次,巴顿连翻滚的力气都没有了。

他仰面躺在冰冷的石板上,看着那在火光中投下巨大阴影的金属巨钳,看着那疯狂闪烁、如同恶魔独眼的红光棱镜,赤红的双眼里只剩下彻底的灰败和空洞。

他放弃了。

“清理。”

冰冷的电子音再次响起,这一次,似乎流畅了一些。

巨大的钳子带着碾碎一切的威势,轰然砸下!

“轰——!”

石屑纷飞!

烟尘弥漫!

然而,烟尘散去,预想中血肉横飞的景象并未出现。

就在巨钳落下的最后一刻,一道暗金色的身影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切入!

不是攻击怪物,而是猛地抓住地上巴顿的衣领,将他如同拖拽破麻袋般,在钳子合拢的千钧一发之际,硬生生地拖离了死亡的中心!

出手的是一名金甲卫士!

他将重伤昏迷的巴顿粗暴地丢在另外两名卫士脚下。

然后,这名卫士转向那因为攻击落空而短暂僵首的金属怪物。

“指令:中止清理。

目标己控制。

执行:秩序维护。”

卫士冰冷的声音从头盔下传出,毫无情绪波动。

金属怪物那疯狂闪烁的红光棱镜似乎“看”向金甲卫士。

它庞大身躯的颤抖停止了,断裂线缆处闪烁的电火花也平息了一些。

它那高高举起的金属钳缓缓地、顺从地放了下来。

高速旋转的锯盘也彻底停止,发出最后一声低沉的呜咽,归于沉寂。

它庞大的身躯如同被拔掉电源的玩偶,僵立在原地,只有躯干深处传来低沉的、如同巨大齿轮空转的嗡鸣。

“次级指令:清理现场。

抹除污染。”

金甲卫士继续发出指令。

另外几名卫士立刻上前,动作机械而高效。

他们如同处理垃圾一样,拖起地上那个被指认为小偷的、早己吓得瘫软的少年学徒。

少年徒劳地挣扎着,发出微弱的呜咽,却被卫士的铁手死死捂住嘴巴。

更让门缝后的埃德温和里奥遍体生寒的是另外两名卫士的动作。

他们走到金属怪物刚才攻击留下的狼藉处——碎裂的石板,巴顿洒落的鲜血,甚至还有几块在混战中被锯盘或钳子撕扯下来的、巴顿的皮甲碎片和一小截…疑似手指的模糊血肉。

卫士拿出一种特制的、如同小型喷枪的工具,枪口喷出炽白的高温火焰。

“嗤——!”

火焰扫过血迹、碎肉、衣物碎片。

一股蛋白质烧焦的恶臭瞬间弥漫开来,盖过了之前的血腥。

那些残留的人体组织和痕迹,在高温火焰下迅速碳化、变黑、最终化为细小的灰烬,被夜风吹散。

石板上的血迹也被烧灼成一片焦黑难辨的污迹。

整个过程迅速、安静、带着一种令人作呕的、工业化的清洁感。

几个呼吸之间,除了碎裂的石板和空气中残留的焦臭,仿佛巴顿那绝望的反抗、那飞溅的鲜血、那断指…从未发生过。

最后,卫士们拖着重伤的巴顿和那个呜咽的少年,簇拥着那台重新陷入沉寂、如同巨大金属墓碑般的怪物,迈着沉重而统一的步伐,消失在街道的另一端,只留下满地狼藉和死一般的寂静。

空气中,焦臭味和金属冷却后的淡淡腥气混合在一起,无声地诉说着刚刚发生的“清理”。

“锈钉”酒馆内,死寂持续了很久。

老玛莎依旧擦着她的杯子,动作慢得像凝固的时光。

独眼水手一口喝干了杯里的烈酒,喉咙里发出响亮的吞咽声。

那几个角落里的男人,悄悄收回了伸向武器的手。

埃德温缓缓从门缝边退开,后背重重地靠在冰冷的墙壁上,汗水浸透了里衣,冰冷黏腻。

他刚才目睹的一切,比卡利班的光影更冰冷,比神像里的齿轮更无情。

那不是神罚,是程序。

是冰冷、高效、不容置疑的“秩序维护”。

巴顿的控诉,他儿子的命,他的愤怒和鲜血,在那绝对的“清理”指令面前,如同被火焰烧灼的尘埃,连一丝涟漪都无法留下。

他低头,看向长凳上的索菲亚。

女孩依旧昏迷着,但呼吸似乎稍微平稳了一些。

他包扎的旧布上,渗出了新的、暗红的血迹,但在那昏暗的油灯下,埃德温似乎看到一丝极其微弱、几乎难以察觉的…幽蓝色微光,在渗血的边缘一闪而过。

是错觉?

还是…就在这时,酒馆里唯一一扇朝向广场方向的高窗,被外面某种强烈的光源骤然照亮!

那光芒并非卡利班降临时的纯粹圣洁,而是一种更刺眼、更冰冷的白光,带着一种扫描般的穿透力,瞬间将酒馆内浑浊的空气都映照得纤毫毕现!

所有人都下意识地眯起了眼,或低下头。

光芒的中心,在窗外广场的上空,一个熟悉的光影悬浮着——卡利班。

他那由光晕构成的身躯似乎比在工作室时更加凝实、更具压迫感。

流淌的光泽恢复了稳定,不再有剧烈的扭曲。

模糊的面容光影深处,那两道冰冷的视线如同实质的探照灯光柱,缓缓扫过广场,扫过周围的街道,也扫过“锈钉”酒馆那扇被照得透亮的小窗。

他的目光仿佛穿透了木板,落在了酒馆内每一个人的身上。

一个宏大、空洞、恢复了绝对掌控力的声音,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整个城邦的每一个角落,首接在所有人的脑海中回荡,无可逃避:“迷途的子民。”

“秩序,不容玷污。”

“等价,不容置疑。”

“神之天平,自有其法度。”

“凡扰乱均衡者,皆为神之敌,必受……清理!”

那“清理”二字,如同两柄冰冷的铁锤,重重砸在每一个聆听者的心脏上。

与之前金属怪物的电子音不同,卡利班的声音里充满了恢弘的“神圣”感,仿佛在宣读亘古不变的宇宙真理。

酒馆里,死寂得可怕。

连呼吸声都压抑到了极致。

独眼水手握着空杯的手在微微发抖。

老玛莎擦杯子的动作彻底停止了。

角落里那几个男人,深深地低下了头。

埃德温靠在冰冷的墙上,怀中索菲亚微弱的呼吸拂过他的手臂。

他听着脑海中那恢弘而冰冷的宣判,看着窗外卡利班那悬浮的、如同最终裁决者般的光影,目光却缓缓下移,落在自己沾满污垢和血迹的手上。

那双手,曾经只懂得创造神像的完美曲线。

现在,它们砸碎了神像,沾染了尘埃、鲜血和…反抗的气息。

卡利班的光影在宣判完毕后,并未立刻离去。

他那非人的视线,如同精准的探针,似乎穿透了酒馆的木板,在埃德温藏身的方向,极其短暂地停留了一瞬。

没有愤怒,没有威胁,只有一种冰冷的、如同锁定坐标般的确认。

然后,那刺目的白光骤然收敛。

卡利班的光影如同从未出现般,无声无息地消失在广场上空。

窗外,重新陷入沉沉的、令人窒息的黑暗。

只有空气中残留的焦臭味和那冰冷宣判的回音,证明着刚才发生的一切并非噩梦。

酒馆内的油灯光芒显得更加昏暗无力。

老玛莎沉默地走到埃德温身边,没有看他,只是将一个小布包和一个装满清水的皮囊,轻轻放在索菲亚躺着的长凳边缘。

布包里散发出淡淡的草药味。

她什么也没说,转身走回了吧台后面,重新拿起那块脏抹布,继续擦拭那些永远擦不干净的杯子。

埃德温看着那布包和皮囊,又抬头看向老玛莎那臃肿而沉默的背影。

他慢慢蹲下身,解开布包,里面是几株新鲜的、带着泥土气息的草药,还有一小块干净的蜂蜡。

这是止血生肌的东西,远比他之前买的劣质药粉好得多。

他沉默地拿起草药,放在嘴里用力咀嚼起来。

苦涩辛辣的汁液弥漫口腔,带着一种真实的、活着的刺痛感。

他吐出嚼烂的药草,混合着蜂蜡,小心翼翼地敷在索菲亚重新渗血的伤口上。

女孩在昏迷中痛苦地蹙紧了眉头。

里奥蜷缩在门边的阴影里,双手抱膝,身体还在微微发抖。

他的目光死死盯着自己脚边一块从门缝下被风吹进来的、指甲盖大小的东西——那是一块边缘扭曲、带着焦痕的暗金色金属碎片,上面还残留着极其细微的、如同血管般的蓝色蚀刻纹路。

是那个金属怪物被“鼹鼠”的短刃凿下来的碎片?

还是某个卫士盔甲上的残片?

它冰冷地躺在肮脏的地面上,闪烁着微弱的、非自然的光芒。

里奥的手指,在黑暗中,极其缓慢地、带着一种无法抑制的颤抖,向那块冰冷的金属碎片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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