踹开圣父爹,我和妈开香槟了

第一章十八岁生日的烛光本该是温暖的橘黄，但在曾迎逼仄的房间里，

只有头顶那盏惨白的节能灯，像一层冰冷的霜，

覆在桌上那盘蔫黄的青菜和几个硬得硌牙的冷馒头上。母亲苏慧局促地搓着开裂的手，

声音低得几乎被呼吸声淹没：“迎迎，妈…妈今天厂里赶工，来不及…明天，

明天妈给你煮个红蛋…”曾迎扯了扯嘴角，没应声。“明天”？这个虚妄的承诺，从小到大，

总在父亲曾庆翔那“崇高”的牺牲里化作泡影。她早已麻木，只是心底最幽暗的角落，

仍有一星微弱的火种，在寒风中徒劳地摇曳，期盼着今日能有不同。“哐当！

” 门被粗暴地撞开。曾庆翔满面红光地冲进来，像捧着一件稀世珍宝，

小心翼翼地托着一个足有半人高的双层翻糖蛋糕！雪白的奶油如同新降的初雪，

精致的巧克力饰片流光溢彩，鲜艳的果酱赫然写着：“祝梓豪前程似锦！

” 那霸道而甜腻的香气，瞬间蛮横地驱散了屋内常年弥漫的廉价油烟味。

曾迎的心脏骤然失序狂跳！她猛地站起，喉头滚动，

那句哽了多年的“爸…”几乎要冲破齿关——他记得？他终于记得了？

曾庆翔的目光却像掠过一件旧家具般扫过她，径直将蛋糕放在桌上唯一干净的一隅，

兴奋地搓着手：“迎迎，快看！‘甜蜜蜜’的顶配！给梓豪买的！他奥数拿了区里三等奖！

多争气！方妙姐一个人拉扯孩子，多不容易！咱们得多帮衬！这价钱是肉疼，可值！

看着孩子高兴，我这心里就跟喝了蜜似的！”每一个字，都像淬了寒冰的钢针，

精准地扎进曾迎的耳膜，刺穿那点刚刚泛起的暖意。“噗嗤”，心底那星火苗被彻底浇熄，

只剩彻骨的冰寒和翻江倒海的恶心。她的生日，连个鸡蛋都是奢求，而朱梓豪，

仅仅一个区级三等奖，就拥有了她梦中都不敢企及的奢华？苏慧看着女儿惨白的脸，

声音带着一丝哀求的颤抖：“老曾…今儿…是迎迎生日啊…”“苏慧！

” 曾庆翔眉头瞬间拧成死结，声音陡然拔高，充满训斥，“你怎么这么不懂事！眼皮子浅！

迎迎是自家人，少吃一口能咋地？梓豪没爹，我们就是他爹！做人要讲良心！要懂得奉献！

” 他转向曾迎，换上那副悲天悯人的“圣父”面孔，“迎迎，你懂事，听话。

把这蛋糕给梓豪送去，让他乐呵乐呵。助人为乐，咱们心里不也敞亮？这才是做人的境界！

”“境界？” 曾迎的声音像是从冰封的深渊里挤出，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平静。

她缓缓起身，目光如同淬毒的冰棱，死死钉在那个刺眼如嘲讽的蛋糕上，

然后猛地转向曾庆翔，眼底是积压了十八年的风暴，“爸，你的境界，

就是饿瘪老婆孩子的肚皮，把最好的、甚至我们勒断裤腰带也供不起的东西，

拿去填别人家儿子的无底洞？！”“这蛋糕——” 她猛地伸手，

却不是去碰那华丽的“圣物”，而是狠狠抓起桌上那个冰冷、坚硬的馒头，

用尽全身力气塞进嘴里，牙齿凶狠地咬合！干硬的碎屑刮擦着喉咙，带来尖锐的痛楚，

她却恍若未觉，眼神像淬毒的匕首，剐过曾庆翔错愕的脸，“要么，我现在就把它砸成烂泥！

要么，我一口都不会沾！更不会送！你和你那‘崇高’的境界，让我恶心到想吐！

”最后一个字砸落，狭小的客厅陷入死寂。

唯有曾迎用力咀嚼冷馒头发出的、近乎自虐般的“咯吱”声，在控诉着这彻头彻尾的荒诞。

第二章高考成绩如同一道撕裂灰暗天幕的光。曾迎的名字，赫然在市重点线之上。

那张薄薄的录取通知书，是她攥在手里唯一的希望。然而，重点大学高昂的学费数字，

像一块巨石，瞬间压垮了苏慧本就佝偻的脊背。家里那点可怜的积蓄，

早已在曾庆翔一次次“义薄云天”的“支援”中消耗殆尽。“妈，别急，我暑假多打几份工。

” 曾迎的声音干涩，心同样沉甸甸的。曾庆翔难得地拍着胸脯，

眼中闪烁着一种奇异的、近乎殉道者的光芒：“慧慧，迎迎，放心！学费的事，包在我身上！

我就是砸锅卖铁，也让孩子上大学！” 他语气斩钉截铁，仿佛即将完成一项神圣的使命。

苏慧和曾迎对视一眼，那丝被无数次践踏过的希望，竟又微弱地跳动了一下。

这次…会是真的吗？几天后，曾庆翔哼着不成调的小曲，红光满面地回来了，

比捧着蛋糕那天更加意气风发。“搞定啦！” 他进门就宣布，声若洪钟。“钱…筹到了？

” 苏慧的声音带着小心翼翼的颤抖。“那当然！” 曾庆翔胸膛挺得更高，

语气自豪得无以复加，“我把厂里分给我的那个优秀员工内部购房名额，低价转给老张了！

换了一笔钱！足够解决问题！” 那是他们一家盼了十几年、能搬离这破败蜗居的唯一机会，

是苏慧熬过无数深夜加班、省下每一分口粮积攒首付的全部念想！“什么？！

” 苏慧如遭五雷轰顶，脸色瞬间惨白如金纸，身体晃了晃，一把扶住桌角才没倒下，

“老曾！你…你疯魔了吗？！那是我们的房子！我们的家啊！钱呢？钱在哪儿？！

”曾庆翔一脸理所当然，甚至带着点“你们怎么如此市侩”的鄙夷：“钱？给梓豪买钢琴了！

昨天付的款！方妙姐说梓豪是百年难遇的音乐天才，名师都请好了，

一节课顶咱家半月伙食费！那笔钱，刚好付钢琴首期和头年学费。看着孩子能追逐梦想，

我这心里啊，比住进金銮殿都亮堂！这才是无价之宝！”轰——！

曾迎脑子里那根绷到极致的弦，应声而断。大学梦，母亲熬干心血换来的栖身希望，

全家在破败中仅存的体面…所有的一切，再次被这个名为父亲的男人，

轻描淡写地碾碎在朱梓豪那空中楼阁般的“天赋”之下！绝望的寒冰瞬间被焚天的怒焰吞噬。

她一言不发，像一道裹挟着地狱之火的闪电冲出家门。苏慧惊恐的呼喊被甩在身后，

她充耳不闻。目标只有一个——那家全市最贵的琴行。琴行里，

光洁如镜的地板映着昂贵的三角钢琴。方妙正拉着朱梓豪，对着店员颐指气使。

曾庆翔则满脸陶醉地欣赏着那架崭新的、流淌着昂贵光泽的黑色钢琴，

如同欣赏自己的功德碑。“曾庆翔——！！！” 一声凄厉到撕裂空气的尖啸，

打破了琴行的虚假宁静。所有人惊愕转头。曾迎双目赤红，周身戾气翻涌，如同索命的修罗，

直冲到那架刺目的钢琴前。她指尖几乎要戳穿光洁的漆面，

声音因极致的恨意而颤抖、淬毒： “看清楚了！这就是你剐了亲女儿血肉换来的破烂！

” “你的善良？你的责任？全是狗屁！你吸干我和妈的血，榨干这个家最后一滴油，

去养这两条贪婪的蚂蟥！！”目光猛地刺向吓傻的朱梓豪：“朱梓豪！这琴键，敲得可顺手？

！它每一寸木头都浸着我的大学梦！是我妈起早贪黑、从牙缝里抠出来的血汗钱！

是我们在狗窝里被人戳脊梁骨的尊严换的！弹啊！用沾着我们血的琴键弹你的‘天赋’！！

”最后，毒箭般射向脸色煞白、正欲表演柔弱的方妙：“方妙！收起你那套鳄鱼的眼泪！

吸髓饮血很痛快吧？看着这蠢货心甘情愿给你当牛做马，你是不是在被窝里都笑出了声？！

”“砸了它！” 曾迎彻底疯狂，她一把抓起旁边展示架上厚重的精装琴谱，

用尽全身的憎恨，如同挥舞着复仇的巨锤，狠狠砸向那架象征掠夺的钢琴！ 砰！哗啦——！

坚硬的谱脊在昂贵的烤漆上砸出刺目的凹痕，精美的纸页如垂死的白蝶，四散纷飞。

“脏！这用我血肉买来的东西，脏透了！不配存在！！”“拦住她！疯婆子！快！

” 曾庆翔惊怒交加，脸色铁青。店员慌忙上前架住狂怒的曾迎。混乱中，

曾迎的目光锁定了朱梓豪手里紧攥的、那薄薄的“荣耀”纸片——奥数三等奖证书。

她猛地挣脱一只手，在所有人惊骇的目光中，毒蛇般夺过！“滋啦——！！！

” 刺耳的撕裂声，如同灵魂被撕碎的尖叫。 那张承载着曾家倾覆的证书，在曾迎手中，

被撕成两半、四半…最终化为漫天飞舞的、可笑的碎雪，纷纷扬扬，落在光洁的地板上，

也落在曾庆翔瞬间褪尽血色的脸上。“曾迎！你这孽障！冷血的畜生！！

” 曾庆翔气得浑身筛糠，指着她破口大骂，词汇贫瘠而无力。

的窃窃私语、方妙母子怨毒惊恐的眼神、店员的无措、父亲的谩骂…都成了模糊的背景杂音。

曾迎大口喘息，胸口剧烈起伏，看着那凹痕、那纸屑，一股毁灭性的、带着血腥味的快意，

第一次冲淡了骨髓里的绝望。她像扫视垃圾堆一样，冰冷地掠过曾庆翔和方妙母子。然后，

在店员惊魂未定的“请离”手势下，挺直染血的脊梁，带着一身狼藉却无比骄傲的决绝，

一步步，走出了这个散发着虚伪与铜臭的牢笼。身后，

是曾庆翔气急败坏的咆哮和方妙故作委屈的嘤嘤啜泣。

第三章：母亲的觉醒与“白眼狼”的苗头琴行风波后，曾家沦为冰封的墓穴。

曾迎不再看曾庆翔一眼，眼神冷得能冻裂西伯利亚的冻土。

她将自己化作一台不知疲倦的机器：晨曦微露便挤在劳务市场抢发传单的活，

烈日下汗水浸透廉价T恤；傍晚一头扎进油烟呛人的大排档，油腻的碗碟堆成山，

手指被洗涤剂泡得发白溃烂；深夜，一盏孤灯下，布满血丝的双眼紧盯着屏幕，

校对着一行行枯燥的文字换取微薄报酬。肩膀被沉重的餐盘压得酸痛，脚底磨出血泡，

但她咬紧牙关，一声不吭。她要攒钱，哪怕只够踏进最末流的大学门槛，

哪怕背负沉重的贷款，她也要逃离这名为“家”的地狱。

苏慧沉默地注视着女儿陀螺般旋转的身影，看着她深夜累极趴在桌上，眉头依然紧锁。

女儿在琴行那声泣血的控诉——“这肮脏的东西不配存在！

”——日夜在她死寂的心湖里轰鸣。她看着镜中那张比实际年龄苍老十岁的脸，沟壑纵横，

眼神空洞麻木。再看看身上这件洗得发白、袖口磨破的旧衫，而丈夫却能把刚领的生活费，

那个总在楼下麻将馆里声如洪钟、面色红润的“病弱”方妙手中…一种迟来的、尖锐的剧痛，

终于刺穿了包裹她二十多年的“贤惠”硬壳。不能再这样了。为了女儿，

也为了镜子里这个连自己都快不认识的可怜女人。苏慧偷偷应聘了大型超市的夜间清洁工。

跪在冰冷坚硬的地砖上，强忍着消毒水刺鼻的气味灼烧鼻腔，一遍遍擦洗着顾客留下的污渍，

处理散发着酸馊恶臭的垃圾袋，一站就是七八个小时，膝盖很快布满了骇人的青紫。

但拿到那叠比原来厚实不少的钞票时，她枯槁的手指紧紧攥住，

像攥住了自己和女儿悬崖边最后一根藤蔓，小心地藏进那个破旧布包的隐秘夹层里。

纸终究包不住火。当曾庆翔又一次想把家里这个月仅剩的几百块生活费“借”给方妙，

发现抽屉里空空如也时，他勃然大怒。“苏慧！钱呢？！家里的生活费呢？！

” 他冲到正揉着酸痛腰背的苏慧面前，厉声质问。 苏慧心一紧，

强作镇定：“…我收起来了。” “收哪了？拿出来！” 曾庆翔不容置疑，

“方妙姐说梓豪那个重点冲刺班，就差这点…” “曾庆翔！” 苏慧猛地抬头，

第一次用如此强硬、冰冷的声音打断他，那声音里沉积了半生的怨愤与绝望，“那钱，

是我跪在地上，用膝盖和腰背一寸寸擦出来的！是给迎迎上大学的！

不是给你拿去填方妙那个无底洞的！

”曾庆翔被这从未有过的反抗震住了：“你…你怎么变得这么自私？！一家人钱就该一起用！

帮帮更需要的人！方妙姐孤儿寡母…” “孤儿寡母？” 苏慧冷笑，

眼神是从未有过的锐利，“她方妙在麻将桌上精神头比谁都足！朱梓豪要上冲刺班？

让他那牺牲的爹保佑吧！我们母女不欠他们的！更不欠你曾庆翔的！”“不可理喻！

你们母女都疯了！冷血！自私！” 曾庆翔像看怪物，震惊后是恼羞成怒，

“我这么做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对得起死去的战友！

为了…”“为了你那点当救世主的可怜虚荣！” 冰冷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曾迎不知何时回来了，斜倚着门框，打工的疲惫刻在眼底，但那眼神却亮得惊人，

如同寒夜里的星火。她看着母亲，

嘴角第一次勾起一个真切的、带着鼓励和骄傲的弧度：“妈，说得好。这个家，这个爸，

” 她的目光转向曾庆翔，冰冷如刀，“我们不要了。”曾庆翔被妻女的眼神刺痛，

恼羞成怒地摔门而去，更加坚信她们“不可理喻”、“无情无义”，

转头更加殷勤地奔向方妙家，试图在“弱者”那里寻求认同和慰藉。然而，

他并未察觉方妙家微妙的变化。方妙接电话时语气越来越娇嗲，眼神闪烁，

匆匆躲进房间；外出的次数越来越频繁，

上开始出现一些不属于她消费能力的精致丝巾或香水味；对曾庆翔的嘘寒问暖变得敷衍客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