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蒲以轩的《死亡后抚养费的法律规定》小说内容丰在这里提供精彩章节节选:第一章三年前查出癌我打电话找家人陪妈妈怔愣一嗤笑出我发现你还挺小心眼你妹妹感冒刚你就装病折腾我不就是觉得我们注意力都在你妹妹身上了?她给我设了免打三年没回我的消直到今妹妹工作准备买她才想起叫我回家帮忙筹我告诉她治病花没她却不耐烦回了条语别闹你身体那么好怎么会生病?她不知三年化疗是我的极我只剩不到一周可活1三年不给家里打钱就算了...
主角:周念悠,悠悠 更新:2025-10-20 13:59: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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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三年前查出癌症,我打电话找家人陪护。
妈妈怔愣一瞬,嗤笑出声。
我发现你还挺小心眼的。
你妹妹感冒刚好,你就装病折腾我们,不就是觉得我们注意力都在你妹妹身上了?
她给我设了免打扰,三年没回我的消息。
直到今天,妹妹工作准备买房,她才想起叫我回家帮忙筹钱。
我告诉她治病花没了。
她却不耐烦回了条语音。
别闹了,你身体那么好怎么会生病?
她不知道,三年化疗是我的极限。
我只剩不到一周可活了。
1
三年不给家里打钱就算了,你妹妹买房这种大事儿你一分也不愿意出?
说你小心眼你还不乐意,姐姐不就该让着妹妹吗?
手机嗡嗡的响。
我一条一条听完,身边雇的陪护阿姨担忧的看着我。
麻木的拔了针,我干笑一声。
姨,我手机还是头一次这么热闹。
她欲言又止,最后着急的扶我。
一会儿还要化疗,乖乖你去哪儿我陪你。
我扯了扯嘴角,往她手里塞了几百现金。
姨,我不治病了。
你不用往我枕头底下塞钱了,留着自己花吧。
慢吞吞走出病房,身后陪护阿姨劝我的声音被隔绝门内。
看吧。
三年了。
连一个陌生人都会心疼我关心我,有血缘关系的家人却一条消息都没发过。
办离院手续时,我点开看妈妈为了妹妹新发来的消息。
音量没关猝不及防在办公室响起。
别装病当借口,你要是再不赶紧回家,以后就别说你是我闺女!
我尴尬的脚趾扣地。
一阵寂静后,主治医师皱眉叹气。
三年了你家里都不知道你的情况?
我苦笑着摇头,在众多同情的目光中走出医院。
住院期间,无数次有护士医生问我怎么家人没来陪护。
我都只能强笑着说,他们很忙。
是的。
他们很忙。
妹妹的朋友圈里,妈妈忙着给感冒输液的她削苹果,爸爸忙着去买来她最喜欢的米线。
他们一家三口其乐融融。
而我像那一盘散沙,怎么聚都聚不齐他们稀薄的爱意。
用银行卡里仅剩的两百块,我买了回家的车票。
火车上什么人都有。
我昏昏欲睡,能感觉到有人在翻我的包。
但最后只是掺杂着各种情绪的目光打量我几眼。
什么都没拿。
我抱着沉甸甸的包回了家。
看到我,妈妈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下一秒就皱了眉。
说过多少次了,染头发不好!
我高兴于妈妈的关心,却听到她又嘀咕着。
有空花那么多钱染头发,都不知道给家里打点钱。
扬起的嘴角一顿,我无助的摸了摸粗糙的假发。
那是化疗掉光头发后,我拜托护士在路边买的最便宜的。
自从开始治病,我就没有收入再支撑家里了。
她说的,倒也没错。
刚想坐到饭桌旁,妹妹就话里有话看了我一眼。
姐,今天没有素菜。
我愣住,想说自己喜欢吃肉,话到嘴边却没说出口。
快吃饭吧,今天没做你姐的饭,她那么大人了能把自己照顾好,在路上都能把饭吃了。
妈妈自顾自的坐下开吃,又回头看我一眼。
明天给你做你最爱吃的土豆丝。
几年没在家,我都忘了。
从前妹妹喜欢吃肉,妈妈便让我让着她。
饭桌上一旦有肉菜,必然是离我最远的。
久而久之,我只能扒着面前那盘土豆丝,吃的狼吞虎咽。
原来这被动的改变,如今已经变成了她们记忆里的我不爱吃肉。
我麻木的扯了扯嘴角,那我回屋休息了。
反正,我也吃不下了。
房间门口挂了密码锁。
输了几遍自己的生日,却没打开。
妈妈后知后觉开口。
悠悠,这房间你妹妹用了,你就住那个客房吧。
对上我不解的眼神,她赶紧嘟囔两句。
是你突然回来不打声招呼的,这可不怪我。
正巧妹妹吃完了饭,熟练的输入生日打开了我曾经的房间。
透过缝隙我瞥到了里面的布置。
满墙被精心裱好的画。
是了。
妹妹喜欢画画。
原来宁愿让我住客房,也要为妹妹腾一间宽敞的画室。
算了,我想。
反正我也没多少日子了。
这房间给谁用做什么,已经不重要了。
2
消息传出去,亲戚都闻声而来。
哎呦!听说周念悠三年不联系家里的,怎么这次听话回来了?
不给钱,那不就是回来要钱的嘛!
谁知道这三年在外面干嘛呢?也不跟家里说,听说之前的工作辞了,说不定是被开除的呢。
那做的什么工作咱们可就不知道咯~人家正经工作哪有不联系家里的?
舅妈毫无顾忌推门而入时,我的衣服才穿一半。
化疗插管的疤和未愈合的口子裸露在一群人眼前。
我浑身一颤,猛的抓住衣服下摆穿好。
第一次冷冷开口。
出去。
悠悠这孩子脾气不小哈!三年没回来也不知道叫个舅妈,秀萍你也不管管她啊?
面前的亲戚,男的女的都没退一步。
他们眼中没有对看到一个未婚年轻女性身体的羞耻和避嫌。
反而一个个上下打量着我,像在看猪圈里养好的终于可以产出的猪仔。
她哪有我们甜甜听话?要管得了怎么会三年不回来啊?
我妈撇着嘴站在人群后。
她像以前一样,又一次主张着众人对我的审判。
小时候我不明白。
为什么别人的妈妈会护着自己的孩子,我的妈妈不会。
谈论成绩时,舅妈会因为表姐考砸了一带而过,说孩子正是玩儿的年纪。
而妈妈却死拽着我整张卷子唯一的错题。
这么简单的题都能做错!脑子里不知道装了些什么!
于是单科比我低四十多分的表姐在旁边看着热闹,我却窘迫得面红耳赤。
但凡反驳一句,还要被人指责。
这孩子怎么这么不兴说?
我以为妈妈只是怕我不够努力,为了我好。
直到后来我拿了年级第一的奖状回家,妈妈却黑了脸。
你妹妹刚考砸了你就当着她面炫耀,我怎么有你这么不懂事的孩子!
我看她露出我没见过的温柔面孔,安抚妹妹。
没事,妈妈只想要你健康快乐,考多少分不重要。
那时候我才明白。
原来被爱的孩子,是可以不用那么拼命努力的。
原来,妈妈不爱我。
愣神的片刻,我已经被妈妈套好衣服拉出门。
客厅里除了亲戚,还坐着个陌生男人。
这是俺村的李大壮,是个孤儿,刚从里面出来找了份工作,人家不嫌弃你没工作还不孝顺,只要你能现在定下来过两天就结婚,一年内给他生个孩子,你妹买房的钱他给出!
舅妈得意的扬起头。
我愣住。
妈妈却满意的不得了,悠悠,这可是好姻缘,你和大壮互相了解…
我不结婚!
我气红了眼,浑身颤抖。
就为了妹妹买房?你就要把我卖了?
凭什么。
凭什么我买二手房时只是借两千块,妈妈就可以理直气壮的说自己的东西要自己挣。
现在却为了妹妹想要的豪华大平层要用我换彩礼钱?
你的心,就这么偏吗!
脸颊一瞬间火辣辣的疼。
妈妈手还没收回去,指着我怒骂。
怎么跟我说话呢!我生你养你,还不能把你嫁出去了!
彩礼钱本来就是带回家!你妹妹用用又能怎么样!
你怎么这么自私!
怎么这么自私。
这句话我从小到大听了无数遍。
可我,真的就那么自私吗?
偏着头,我看到跑到我房间撒欢的表弟表妹随意翻着我的包。
一瓶瓶止疼药被他们当做球踢。
滚了满地......
3
哎呀怎么这么多药瓶!快离远一点!
这么多止疼药!不会是吸了吧!我就说怎么看到周念悠身上有好多疤和口子!
估计是!都瘦成这样了!
真是晦气!
我看着舅妈着急的过去拦着孩子,大伯在一旁唾骂。
突然转头笑了。
对啊,我快死了。
李大壮你还要娶我吗?
男人避之不及的逃出门,紧跟着的是骂骂咧咧的亲戚。
最后只留我和焦急的妈妈在家里。
周念悠!你真是丢尽了我的脸!
又是一个巴掌甩在脸上,用尽了她的力气。
妈妈报复般把滚出门的药瓶倒出来丢进了垃圾桶。
我让你买这么多药!我看你怎么吃!
我看着满屋狼藉,心脏一阵抽痛。
小时候我和妹妹各有一间屋子。
她喜欢画画,我喜欢唱歌。
妹妹的房间里有妈妈给她买的珍藏款画笔,而我的房间里只有我一张张音乐课上手抄的曲谱。
于是家里来小孩时,妈妈总是心安理得把唯一的锁挂在妹妹房间门上。
我也怕别人随便拿我的东西。
可妈妈却说,家里只有一把锁。
妹妹的房间不能让人进,小孩子弄坏了妹妹的东西怎么办?
你是姐姐,要让着妹妹。
后来我的曲谱被小孩用丑陋的涂鸦画的模糊不清。
我也在家里找到了放锁的抽屉。
原来,不是没有锁。
而是母女感情中,多出的人自然要当牺牲品。
妈妈选择了牺牲我。
我慢吞吞将地上滚的到处都是的药瓶一个个捡起。
小偷看不上它,家人觉得它晦气。
只有我视若珍宝。
垃圾桶里一粒粒白色药片沾了灰和污渍。
我跪在旁边,麻木的抓起来。
耳边是妈妈诧异的尖叫。
你疯啦!
我却只顾着把那些药片都塞进嘴里。
这是我在这世上仅剩的积蓄换来的,一点儿也不能浪费了。
妈妈被我的样子吓得跑出了家。
我的心终于不疼了,胃里却一阵翻涌。
再也控制不住,吐了个昏天黑地。
隔天,在外地的爸爸打来了电话。
你妈说你回家了,等爸爸给你买你最喜欢的火龙果回去。
我在家等了三天。
妈妈和妹妹没回家,爸爸也一直没回来。
直到他再次打来电话。
你妹妹摔了一下住院了,你妈这两天在医院陪她,我昨天回来就先来医院了。
他顿了顿。
你再等等,等明天你妹妹出院我就回去了。
我站在镜子前,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不用了。
电话那边有一瞬的安静。
爸,你知道吗?我最讨厌吃火龙果。
火龙果是妹妹爱吃的。
不等他说话,我就挂了电话。
从小到大都是。
他们记住的都是妹妹喜欢的,着急的都是与妹妹有关的。
妹妹只是上学忘了带杯子,爸爸一定在五分钟内赶到。
而我被同学玩闹间推下楼梯,在医院住了五天他才姗姗来迟。
他总说。
我是姐姐,大了应该懂事。
妹妹不一样,她还小,比我更需要他们。
我等了他一次又一次。
这次,我不想等了。
我也不要他们了。
4
止疼药吃完了。
背着家里唯一属于我的包,我去了医院。
要几盒?拿药的医生问我。
我颤着手把皱皱巴巴的纸币掏出来,这些能买多少就买多少。
身后熟悉的声音响起。
爸妈,咱今天要去的游乐场有什么项目呀?你们能不能陪我坐过山车?
我回头,愣住了。
是妹妹。
不远处,她正开心的挽着爸爸妈妈的胳膊,一家三口其乐融融。
一向严厉的爸爸揉着妹妹的脑袋,眼神中满是疼爱。
当然可以,今天咱们玩完了去你想去的商场旁边住一晚,明天逛完了再回家看你姐姐。
姐姐不高兴了会不会离家出走?
妈妈撇撇嘴。
怎么会?她又没处去,不在家还能去哪儿?
原来妹妹今天就出院了。
原来爸爸会愿意陪妹妹去那些从不带我去的游乐场,原来逛商场不是不务正业。
原来,他们又在骗我。
我眨了眨眼,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泪流满面。
我还以为我再也不会为了这个家哭了。
小姑娘?你的药。
浑身密密麻麻的痛,我窘迫的回过头,不知所措的接过袋子。
面前的医生却瞪大了眼。
你怎么流了这么多血?
我抹了把脸,低头看见满手猩红。
试图把那血抹掉,血和泪混着却越抹越多。
眼前一阵发黑,恍惚中我仿佛听到了药瓶散落在地的声音,医生的呼喊。
以及周围一群人的尖叫声。
急救的医生将我抬上床一路跑着往抢救室里送。
来往的人有些在唏嘘。
好像还是个年轻人,假发都掉了,估计是得了化疗掉没了头发。
太可怜了,一个人来看病都没人陪。
你们没看到那满脸的血,止不住的往下流......
人群中,妹妹正被爸爸捂着眼睛。
甜甜别看了,会吓到你的。
推床飞快与他们擦肩而过。
妈妈呆呆望着床上的人形,可始终没看清。
抢救室里,一群医生围着我上各种仪器,看着我的身体指标却依旧直线下降着急不已。
我却只觉得释然,用尽力气张了张嘴。
医生,不用抢救了。
我…放弃治疗。
几个年轻医生以为我想不开想劝我。
曾经给我看过病的梁医生却面色复杂。
......她癌症晚期,熬了三年了。
他放下手中的仪器,拿了张干净纸巾,轻轻将我嘴角的血迹擦拭干净。
几分钟后,我笑着合上了眼。
我终于,再也不会疼了。
过往种种皆如走马观花,我的一生在此刻彻底宣告结束。
再见了。
医院大厅里。
妈妈望着那扇紧闭的抢救室,心里突然莫名的心慌。
妈我们快走吧,一会儿游乐场就开始检票了。
妹妹挽上她的胳膊,她才回过神。
嘴角扯出一个不自然的笑,好。
周念悠在家里,怎么会出现在医院,一定不是她。
她脾气那么大那么疯,和刚刚倒在地上的血人根本不可能是一个。
只要明天回去给她炒个爱吃的土豆丝,她就不会耍小脾气了。
她这么想着,放下心来出了门。
直到第二天傍晚一家三口到了家,敲了半晌门没开。
对面邻居探头出来。
你闺女昨天就走了,家里没人你们不知道吗?
走了?她去哪儿了?
爸爸有些生气,踹了脚门,换来了邻居看神经病的眼神。
你们当爸妈的都不知道,我怎么会知道?
对面的门被用力关上。
爸爸怒目圆睁,被妈妈劝住。
算了,我带钥匙了。
这孩子真是不懂事儿!不就是让她多等了几天,这么着急要去死吗?
他像以前一样,生气了就开始扯有关生死的话。
只是这次,我是真的死了。
爸爸满脸不耐的进门试图开始挑刺。
却惊奇的发现,这个家里仿佛没有我生活过的痕迹。
曾经我承担所有家务时被挑出来的问题,在今天的家里一点都没出现。
他终于面色柔和了些。
算了,快打个电话叫她回来吧,我就请了这两天假在家,甜甜房子的钱得赶紧凑齐。
一会儿饭点了再打,我去给悠悠炒个土豆丝,这样她高兴了就愿意给甜甜出钱了。
妈妈挑挑拣拣,拿了一块她看着品相最差的土豆去了厨房。
爸妈的示意下,妹妹有些不乐意的拿出一包她不爱吃的零食放在桌上。
这样总行了,打电话吧。
一家三口坐在桌前,静静等待电话接听。
下一秒,如他们所愿,电话通了。
一道声音穿透环境的嘈杂。
你好,请问是周念悠的家属吗?
她昨天上午在我院抢救无效已经死亡,麻烦家属尽快过来认领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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