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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发现师尊小号的那一刻。我的世界观，碎了。碎得像被龙卷风扫过的村庄。渣都不剩。

一切，都要从三年前说起。01我叫叶凡。是青云宗凌霄峰唯一的弟子。我的师尊，

名叫柳如烟。她是修真界公认的第一美人。也是战力天花板之一。

更是高冷人设的珠穆朗玛峰。她一句话能说完的，绝不说两句。一个字能表达的，

绝不用词组。笑？不存在的。我拜入她门下十年。见她笑过的次数，是零。她看人的眼神。

像在看一堆没有生命的灵石。清冷，疏离，没有一丝波澜。仿佛世间万物，都入不了她的眼。

宗门上下，无人不敬她，也无人不畏她。弟子们私下里都叫她冰山仙子。只有我知道，

这都是假象。至少，不全是真相。三年前的一个夜晚。我炼制完一炉清心丹，

准备送去给师尊。这是她每日修行后必服的丹药。走到她静室门口，门虚掩着。我正要敲门，

却听到里面传来一阵压抑的、咬牙切齿的……碎碎念？“……没脑子吗？

”“这种角度都能洗？”“眼睛不需要可以捐给有需要的人！”“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我愣在原地。这声音，是师尊的。但这种语气，我闻所未闻。我悄悄从门缝里看进去。

师尊盘坐在蒲团上。身前悬浮着一面水镜。水镜上是修真界最大的线上交流论坛——仙网。

此刻，她那张万年冰封的脸上，竟是满面红晕。不是羞的，是气的。手里紧紧攥着一方丝帕。

都快被她拧出水了。贝齿轻咬着下唇，美眸里喷着火。我定睛一看水镜上的帖子标题。

《理性讨论，凌霄峰柳如烟的三千弱水剑是否被过度神话？》楼主ID：天下第二帅。

下面一堆跟帖。“何止神话，我看就是花架子，中看不中用。”“同意，上次在万妖谷，

她那一剑看着吓人，结果不还是让那头血蛟跑了？”“楼上+1，真实战绩存疑。

”“有一说一，确实。吹得太过了。”师尊的手在抖。丝帕已经快被她咬烂了。

我看见她伸出纤纤玉指。似乎想在水镜上敲字反驳。指尖悬在半空，却又猛地收了回来。

她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怒火。闭上眼，再睁开。那张脸。

又变回了那个古井无波的冰山仙子。她熄灭水镜，起身，开始打坐。

仿佛刚才那个气得跳脚的小女人。只是我的幻觉。我站在门外，心脏怦怦直跳。原来，

我的师尊，不是不食人间烟火。她只是……偶包太重。看着她明明气得要死。

却为了维持人设硬生生憋回去的样子。我心里。忽然涌上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有点好笑。更多的是心疼。作为师尊座下唯一的弟子，贴心的小宝剑。

我怎么能眼睁睁看着师尊受这种委屈？我转身，悄无声息地离开。回到自己的房间。

我拿出了自己的水镜。打开仙网论坛。注册了一个新账号。ID：剑出鞘。02仙网论坛，

鱼龙混杂。上至渡劫期老怪，下至刚引气入体的菜鸟，都喜欢在上面潜水。

我很快找到了那个帖子。楼主天下第二帅还在洋洋得意地舌战群儒。我冷笑一声。开始敲字。

我的反驳，简单直接。“楼主怕是脑子被门夹了，鉴定完毕。”“先问是不是，再问为什么。

三千弱水剑的核心是弱水三千，只取一瓢的意境，讲究的是锁定唯一破绽，一击必杀。

”“万妖谷那次，血蛟用了替身血遁，本体早就跑了，仙子斩的是替身，懂？

”“说花架子的，报上你的宗门和姓名，我上门跟你切磋一下，

让你亲身体验下什么叫花架子。”“一群连金丹期都没有的键盘侠，

也配评价元婴期大能的剑法？你们连剑都拿不稳吧？”我的发言，逻辑清晰，引经据典，

同时充满了攻击性。很快，帖子的风向变了。“卧槽，大佬下场了！

”“剑出鞘兄说得有理有据，令人信服。”“哈哈哈，笑死，让楼主报地址，

这是要去真人PK啊。”天下第二帅显然被我激怒了。“你谁啊？柳如烟养的狗？

”我眼皮都没抬一下。“我不是谁的狗，但你肯定是孤儿，不然说不出这么没教养的话。

”就在我准备乘胜追击，把天下第二帅喷到删号的时候。一个ID跳了出来。

ID名：光脚不怕穿鞋。他的发言风格，和我如出一辙的……欠揍。“剑出鞘，

你说三千弱水剑的意境是锁定破绽，那请问，

柳如烟为何不在血蛟用替身血遁之前就锁定其本体？”“是看不穿，还是做不到？看不穿，

说明她眼力不行。做不到，说明她剑速不够。无论哪种，都说明这剑法有缺陷，或者说，

她本人没练到家。有问题？”这一段话，又刁钻又毒辣。直接釜底抽薪。我当时就愣住了。

这家伙，是个高手。我立刻打起十二分精神。“你这是典型的抬杠。战场瞬息万变，

血蛟的替身血遁是上古秘法，发动悄无声息，你以为是菜市场买白菜，还能给你时间慢慢看？

能在第一时间斩掉替身，已经是顶级反应了。你行你上啊？”光脚不怕穿鞋秒回。

“我行我上是辩论界的万能膏药，专治各种逻辑不通。我上不了，不代表我不能评价。

冰箱不制冷，我还得自己会造冰箱才能说它坏了？什么强盗逻辑。

”我感觉自己的血压上来了。“你这是偷换概念！冰箱是死物，剑法是活的，

用的人也是活的！你根本不懂剑！”“呵呵，看来你很懂？那你倒是说说，柳如烟这一剑，

到底有没有精进的空间？还是说，在你眼里，她已经完美无瑕，是宇宙真理了？

”……我和光脚不怕穿鞋，就这么杠上了。从剑法意境，到灵力运用，再到实战心理。

我俩在那个帖子里，盖了三千多楼。把楼主天下第二帅都给整无语了，

最后灰溜溜地删帖跑路。可我俩的战斗，才刚刚开始。从那天起，仙网论坛上，

多了一道亮丽的风景线。只要有剑出鞘出没的地方，方圆十里必有光脚不怕穿鞋。

我俩成了论坛著名的死对头。我发帖说“炼丹当以火候为重”。他必在下面回复“放屁，

君臣佐使的配比才是根本”。我发帖说“体修才是大道正途，一力降十会”。

他必在下面冷笑“一群头脑简单的莽夫，法修才是仙道之王”。我夸某个新晋仙子剑舞好看。

他骂我肤浅，只看皮囊。他赞某个上古阵法精妙绝伦。我喷他纸上谈兵，不懂变通。

我们互相问候对方的智商。揣测对方的修为。从天文地理，到丹器符阵，无所不喷。偏偏，

我俩的知识储备都极为恐怖。每次对喷，都能引来大批群众围观学习。久而久之，

我俩竟然喷出了一种……惺惺相惜的感觉？虽然嘴上都恨不得掐死对方。但心里都承认，

对方是个有真才实学的家伙。这三年来，我一边在网上和光脚不怕穿鞋激情对线。

一边在现实里，无微不至地照顾着我的高冷师尊。我发现，自从我开始在网上帮她出征。

师尊的犯病次数明显减少了。偶尔看到黑粉言论，她也只是撇撇嘴，然后熟练地@剑出鞘。

是的，她甚至关注了我。虽然她从来没和我说过一句话。但我知道，

她一定在水镜后面偷着乐。这让我很有成就感。这三年来。我和师尊的关系，

也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她不再像以前那样，对我完全视而不见。偶尔，会指点我两句剑法。

虽然语气还是冷冰冰的。“你这里，慢了。”“出剑角度，偏了。”“灵力不纯。

”但对我来说，已经是天大的进步。我给她送新做的糕点，她会默默吃掉。

我给她新泡的灵茶，她会喝得一滴不剩。有一次。我因为炼丹炸了炉，弄得灰头土脸。

她看见了。竟然破天荒地，递给我一方丝帕。虽然她立刻就转过身去。

留给我一个冷漠的背影。但我看到，她耳根红了。我的心，在那一刻，彻底沦陷。

我无可救药地，爱上了我的师尊。这份感情，我藏得很深很深。她是高高在上的仙子，

我是她座下的弟子。云泥之别。我只能将这份爱意，化为更周到的守护。在现实中，

为她洗手作羹汤。在网络上，为她舌战八方。我以为，这样的日子会一直持续下去。

直到那天。03那天。师尊正在为即将到来的仙门大比做准备。她闭关了七天七夜。出关时，

脸色有些苍白。她把我叫到静室。“叶凡。”“弟子在。”“我的水镜，灵力有些不稳，

你帮我登录一下仙网，查些资料。”她语气平淡，听不出什么情绪。但我心里却咯噔一下。

让我登录？这意味着……我可能会看到她的账号。我强压住内心的激动和好奇。

恭敬地接过水镜。“是，师尊。请问您的账号是？”师尊沉默了一下。似乎有些犹豫。

我屏住呼吸，等待着。她会不会告诉我？她的ID，究竟是什么？是某个潜水窥屏的游客号？

还是某个看起来很高大上的大佬号？过了半晌，她才缓缓开口，声音细若蚊蚋。

“账号……叫烟雨平生。”“密码是我的生辰。”烟雨平生？好一个充满诗意的名字。

果然符合师尊清冷出尘的气质。我一边想着，一边输入账号密码。登录界面一闪。成功了。

我正准备把水镜还给师尊。眼角的余光。却瞥到了界面左下角的一行小字。

“历史登录账号”。第一个，是烟雨平生。而在它的下面。赫然躺着另一个ID。

一个我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ID。一个和我相爱相杀了整整三年的ID。

一个我每天晚上睡觉前都要在心里咒骂一百遍的ID。——光脚不怕穿鞋。我整个人，

如同被九天玄雷劈中。外焦里嫩。大脑瞬间宕机。蓝屏了。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

我耳边只剩下嗡嗡的轰鸣。光……光脚不怕穿鞋？师尊？那个在网上跟我互喷三年，

说我“脑子里的水能养活一个加强连”的杠精。是我的师尊？

那个我发誓要顺着网线过去打断他腿的死对头。是我的师尊？

那个我觉得除了有点文化其他一无是处的网络喷子。

是我心中完美无瑕、清冷高洁的白月光师尊？这……这他妈是什么人间疾苦？

我回想起过去三年的点点滴滴。“剑出鞘你个杠精，抬杠能让你多活几年？

”“光脚不怕穿鞋你个傻缺，你的逻辑被狗吃了？”“有本事报地址！”“你来啊，谁怕谁！

”我俩在网上约架没有一百次也有八十次。我甚至还单方面宣布过。我俩之间，不死不休。

结果……我的不死不休的死对头，就睡在我隔壁？还每天喝着我泡的茶，吃着我做的糕点？

还用我送的丝帕擦嘴？我感觉天旋地转，几乎要站不稳。我看到了什么？

我看到了我师尊用光脚不怕穿鞋的账号，给剑出鞘的帖子点了举报。举报理由是：人身攻击。

我看到了她切换回烟雨平生的账号，又默默给我点了个赞。这……这是什么精神分裂现场？

“查到了吗？”师尊清冷的声音将我从崩溃的边缘拉了回来。我猛地一个激灵。抬起头，

对上她那双清澈如水的眸子。那双眼睛里，没有一丝波澜。

仿佛刚才那个在网上左右互搏的人，不是她。我深吸一口气，把水镜递了过去。手都在抖。

“查……查到了，师尊。”我的声音，一定跟哭一样难听。“嗯。”师尊接过水镜，

淡淡地应了一声。然后就下了逐客令。“你下去吧。”我行尸走肉般地走出静室。

关上门的那一刻，我腿一软，差点跪在地上。我扶着墙，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完了。全完了。

我这三年，都干了些什么啊！我骂了我的师尊是“没进化完全的草履虫”。

她说我是“被炼丹炉熏坏了脑子的蠢货”。我祝她一辈子找不到道侣。她咒我修炼走火入魔。

我们是彼此最恶毒的诅咒。也是彼此最熟悉的陌生人。这算什么？网恋奔现，

发现对象是自己师尊？不，比这还刺激。我回到房间，把自己摔在床上。用被子蒙住头，

发出了无声的呐喊。社死了。我已经社会性死亡了。我现在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然后用水泥封死。永远不要出来。04接下来的几天，我活得像个幽魂。

我不敢看师尊的眼睛。我怕她从我眼里，看到剑出鞘的影子。我给她送饭的时候，手是抖的。

我给她泡茶的时候，水都洒了。我甚至不敢去仙网了。我怕一上线，

就看到光脚不怕穿鞋的私信。“剑出鞘你死了吗？三天没上线，是不是被哪个女鬼吸干了？

”我只要一想到，发这条信息的人，就是我面前这位清冷如画的仙子。

我就想当场表演一个原地飞升。师尊似乎也察觉到了我的不对劲。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