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欧王朝，武德21年。
吴越王国入侵，两国大战，战死无计其数，恰逢大旱三年。
赤峰县，两国边界，吴越国占领的重点区域，盗匪丛生，从城里到乡村间，乱，充斥着每个角落。
街面的臭水沟里，时不时的就会多一具尸体，没人觉得奇怪。
饿死的众多，为了口吃的，相搏而死的屡见不鲜。
夜深，一个老者背着个包袱，从山间走进了外城。
白天背着这些食物，是不敢走的。
不仅仅盗匪、帮会分子，官兵也会抢的。
夜深人静，起码，人迹罕至。
老者还没走进老鼠巷，一个汉子就窜出来，刀光闪过，首奔老者的后背。
老者听到声音，果断的扑到在地，躲过了砍刀。
那汉子得势不饶人，再次前冲，砍刀刺向老者。
老者身体一滚，反而抱住那汉子的小腿。
两人都倒在地上。
几乎同时，老者和那汉子从小腿的位置拔出短刀刺向对方。
“你……”那汉子年轻又粗壮，可是，被老者的短刀刺进了胸膛，不甘心的闭上了眼睛。
老者的胸膛也在流血，那汉子的力气比他大，短刀也刺的比他有力气。
唯一的区别，就是老者的内衣里包着一层很有韧性的兽皮，堪比一层皮甲，导致那汉子的短刀刺进去的深度反而不大。
“咳咳！”
老者都六十六岁了，在这个普通人寿元平均不到西十岁的世界，己经算是风烛残年了。
唯一的儿子，一年前，也死在乱战中。
为了生存，为了口吃的，这己经不知道是多少次死里逃生了。
老者浑身的力气被抽空了大半，继续艰难的行走。
“老郭！”
一个瘦弱的读书人打开屋门，破旧的院门被撞开，老者半身是血的进来。
“秀才，我怕是真的要死了。”
老者胸膛还在流血，走路己经摇摇晃晃。
读书人扶着老者，放到床上，熟练的拿出药箱，撕开老者胸膛的衣服和那块兽皮。
读书人吗，又如何？
王秀才原来在内城，家里还算殷实。
吴越国的大军打进内城，王秀才的家里被乱兵和趁火打劫的帮会份子彻底的洗劫了一把，家里除了王秀才，都被杀光了。
逃出内城的王秀才，在外城混迹了几个月，乞丐一般的活的，饿的倒在老鼠巷里，是郭一阳凑巧碰到，接回家里。
兵灾、旱灾，每一口吃的都是珍贵的。
王秀才也不能白吃不是？
略懂的那点所谓医术，好歹能帮点忙。
哪里有什么真正的医术，清理伤口，敷药，简单的缝合。
这些伤药，还是老者的儿子生前混迹柴帮做小把头的时候，留下来的。
老者的名字叫郭一阳，还是王秀才给这老者取的名字，郭一阳己经昏迷过去了。
王秀才不知道这次郭一阳的伤势，还能不能挺过来。
如果郭一阳死了，自己手无没有缚鸡之力，怕是也活不了多久了。
和很多次之前一样，老朽的郭一阳神奇般的又活下来了，伤口没有发炎，还愈合的很好。
郭一阳带回来的粮食，混成稀粥，还是能喝十几天的。
背包里还有一块肉，这块肉分成几次，炖了汤，对郭一阳的伤势恢复，意义是巨大的。
“老郭，你又进山打猎了？”
“是啊，野兽虽说很危险，总比人好对付一些。”
郭一阳尽管年纪大了，还是坚持跟儿子学了柴帮的底层刀术‘狂风刀’。
不管着‘狂风刀’的刀术多低劣，好歹也是一种战技刀法不是？
这乱世的，不能拎刀砍人，你早会得被被人砍死。
“秀才，你这是去砍柴了？”
看着王秀才双手的毛刺，秀才也得生存啊。
尽管王秀才体格单薄，砍柴还是勉强可以的。
再乱的世道，总的开火做饭不是？
柴火永远是必需品吗。
“砍柴三天，换了一碗糙米，煮粥吃了一顿，剩下的都被人抢走了。”
没错，这年月，一碗糙米也得分几回煮粥吃才行。
秀才瘦弱，好欺负呗。
王秀才也蛮顽强的，郭一阳走了三天，这次连带砍柴，只喝了一碗稀粥，活到了现在。
好在，这次郭一阳带回的粮食比较多，能吃十几天。
郭一阳累了，短刀刺进郭一阳的胸膛，还差几分就刺到心脏了。
即时这样，郭一阳也疲惫的不行，养伤了五天，恢复的真心不错，己经能基本的走动。
手里握着砍刀，郭一阳躺在床上，昏昏欲睡。
不知道是不是本能的危机感，郭一阳听到声音醒了过来，手里握紧了砍刀。
“老郭！”
王秀才显然也听到了。
这几天煮粥的粮食味道，怕是又引来有心人了。
这年头，为了口吃的，抢劫杀人的，早就习以为常了。
生死存亡之际，郭一阳奋起身体内的所有能量。
冲进来的黑衣人拎着战刀扑向起身握着砍刀的郭一阳。
缩在炕头，瘦弱不堪又不起眼的王秀才，一把锅底灰飞向那黑衣人。
郭一阳挥刀砍向黑衣人。
一起苟活了两年，王秀才也知道在关键时刻能配合一下郭一阳了。
黑衣人被灰尘凝滞的瞬间，郭一阳的砍刀就到了。
黑衣人仓促的用自己的战刀格挡，郭一阳左手的短刀几乎用时而来。
“噗嗤！”
郭一阳的短刀刺进了黑衣人的脖子。
“额，额……”黑衣人捂着流血的脖子倒下了。
郭一阳浑身没了力气也倒下了。
王秀才拎着就近的板凳冲过去，砸在黑衣人的脑袋上，黑衣人脑浆迸裂，彻底没了气息。
王秀才熟练的开始摸尸。
“老郭，铜钱，居然还有两块碎银子。”
扶着郭一阳重新躺在床上，王秀才重新帮助郭一阳整理被崩开的胸膛伤口。
乱世，几乎就是人吃人的世界啊。
读书人为了活命，也得杀人啊，这己经不是王秀才第一回杀人了，没啥不适感。
银子也好，铜钱也好，王秀才是不敢往外消费的。
离开了郭一阳，王秀才这弱鸡，谁也干不过的，钱财肯定会被人抢了的。
好在，食物还有，还能坚持几天。
第二天，院门又被踹开了，几个汉子冲进来，灶台上的半碗糙米和刚煮好的两碗稀粥，又被抢走了。
黑虎帮的，吴彪的手下，王秀才都认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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