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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发表时间: 2025-08-16

永王谋反,小皇帝被软禁。我男扮女装,深夜入将军府,求小将军出兵救驾。

小将军目光幽深,拇指揉散了我唇上的胭脂。“太傅大人,长得颇像我的亡妻。

”他哪有什么亡妻,明明只有个亡故的长嫂。1夜深人静,我乘了顶小轿,

被抬着到了定远将军府的后门。将军府外站着一队永王的黑骑军,

见状便拦:“无关人等不可擅闯将军府。”丫鬟翠羽掐腰开骂:“呸!

明明是你们家小将军先来招惹我们家娘子的!怎么?说好了半夜相会,这就不认了?告诉你,

不让进我们就转到正门去待着!反正丢得也不是我们的脸!

”翠羽颇得勾栏瓦肆里娘子们的真传。永王明面上不敢说软禁皇帝,

黑骑军也就不敢轻举妄动。他们第一次碰上这种棘手的情况,窃窃私语了一阵,

就派人去通传了。翠羽见状,在轿边悄声道:“公子,一会儿我陪你进去?”我摆摆手,

这里人多眼杂,少一个人进去就少一分危险。没过多久,黑骑军发话:“小将军有令,

只能是轿中的娘子一人前去。”我提着裙子缓缓下轿,发间珠钗响动。好几年没有如此打扮,

有些生疏了。我跟着一名小厮进了将军府。其实不用他引路,

我比他更熟悉这个将军府里的一砖一瓦。果然,在被引着多走了几个岔路后,

我进了小将军谭潮生的屋子。他似乎正预备睡觉,只穿着里衣,发丝半解。见我到来,

搁下了手里的书,冷笑一声:“原来京中情势如此危急,

连太傅大人都得扮成女人才能进我的府。过几日传出去,都得说我是个浪荡子,

我日后还怎么娶亲?“你说是也不是?裴太傅?”几年不见,他似乎长高了些,也长壮了些,

连声音都比以前粗哑几分。可惜我没有心情欣赏他的英姿,回应他的玩笑:“事急从权,

小将军,天家性命,可要全寄托在你身上了。”谭潮生走近,像是要借烛火看清我的脸。

我别开了头。“太傅大人说得简单,却连正眼看我都不敢。我怎知你说的是真话假话?

”“话虽不能分辨真假,这虎符却绝不会是伪造的。”我从怀中掏出虎符,放于他掌心。

“如今永王谋反,且软禁了陛下。京中几方势力也多有掣肘。为今之计,

只能靠小将军领一支队伍奇袭,方能解危。”谭潮生问:“虎符就如此轻易给了我,

太傅大人不怕我扯出一支军队,自立为王?”我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既已交托虎符,

便信小将军的为人。”谭潮生又近一步:“为何如此信我?

”我垂眼:“定远将军府世代忠良。”他哼笑一声,收下虎符,却再次逼近。咫尺之距,

呼吸交缠。他伸出拇指,轻轻揉我的唇上的口脂:“大人来得这样急,连口脂都未涂匀。

”我将脸一扭,口脂蹭出一道。谭潮生指腹火热,继续道:“靠近了才发现,

太傅大人长得颇像我的亡妻。”我看他:“据在下听闻,你从未娶亲。只有个早亡的长嫂。

”“大人消息灵通,”谭潮生微笑,坦坦荡荡,“我爱慕我的长嫂。

早在心中把他当成了我的妻子。只是斯人已逝,不知他心里可也如此想我?

”2我几乎落荒而逃。出府的时候,那几个黑骑军还有些惊讶:“怎么这么一会儿就出来了?

”“还能因为什么,你我都是军旅之人,这小将军也是,寻常娘子怎么受得了?

”“我看未必,我听说小将军好男风,怕是叫来个娘子试一试,看来还是不行啊。

”......我没空跟他们计较,连忙让人抬着我走了。翠羽悄声问:“公子,

可还顺利吗?”我叹气:“嗯,顺利。”翠羽又问:“那小将军可认出了公子?

”我伸手摸了摸嘴唇,上头还残留着他的余温:“当初做事就漏洞百出,一定瞒不住啊。

”翠羽担忧:“这可怎么办?小将军生气了,还肯办事吗?”“这倒不必担心,国家大事,

总比个人情爱重要。潮生不是不知轻重的人。”我们一行人趁着夜色疾行。将军府内,

谭潮生盯着指腹蹭下来的口脂发愣。门外的侍卫金乌回报:“少帅,裴大人已走了。

”谭潮生回神,食指拇指磋磨:“派几个人去暗中保护,一定保他周全。

”金乌道:“属下已经派人去了。”谭潮生点头:“给父帅和兄长的信可都安全出城了吗?

”金乌:“是,均已出城。少帅,那我们今晚可还按原计划行事?

”谭潮生换上不久前脱下的夜行衣:“当然。永王这个老匹夫此次行动匆忙,定有不少破绽,

今晚便是最好的时机。”他将头发高高束起,恨道:“老匹夫,

专挑本少爷回京找人的时候生事!”夜深无月,围了定远将军府一圈的黑骑军意兴阑珊,

开始打瞌睡。谁也没有注意到,府中跃出几个人影,朝他们主子的老巢去了。

-裴府外围着的黑骑军只多不少。我故技重施,谎称我是自己给自己找的娘子,

也顺利回了府。永王此次行事匆忙,还没来得及把精锐调来围着我,倒是给了我做事的机会。

刚拆了钗环发髻,侍卫玄竹进来禀报:“公子,信已送出。”我点头:“希望这丫头灵醒,

别再莽撞行事。”耳垂被耳环坠得有些痛,我捏着耳垂,想起先前也有人为我细细揉捏,

指腹间那么火热,要将薄薄一片肉化成水。灯火葳蕤,十七岁的谭潮生语调轻柔:“月微,

”他唤着我的小字,“打耳洞可痛吗?改日我为你寻来南海的珍珠,你戴上可好?

”倏然回神,才发现蜡烛已燃到了底。但愿此事能顺利解决,我也好,

也好回答曾经那些不敢回答的问题。天色蒙蒙亮,永王的亲信前来。说是拜见,

实则威胁:“太傅大人,陛下深夜高烧不退,烦您进宫探望。”3我又被一顶轿子抬进了宫。

轿帘掀开,前来扶我的是位面生的内侍。他腰弯极低,内力浑厚,嘴唇几乎不动分毫,

话语却清清楚楚入了我的耳:“大人不必担忧,陛下无虞。奴才是谭将军的人。

”我略放了心。直到了紫宸殿,永王的亲信只许我一人进入。偌大的宫殿里,

侍卫宫女内侍一个都不见,只有烛影煌煌,显得有些可怖。这里是皇帝的寝殿,

我来过许多回,倒也没有不自在,信步走到书案前,检查起宫变之前小皇帝批复的奏折。

没办法,太傅做久了,总想检查学生的功课。晾了我半晌,永王沉不住气了。

那位邀我来宫里的亲信端来一壶酒,两只酒杯。我把奏折整理好,问:“怎么,

王爷叫我进宫,只是想请我喝一杯?”亲信满脸白肉,是只没有胡须的笑面虎。

“裴太傅是聪明人,不必奴才多说,应当知道这酒是什么用处。陛下性子倔,

这几日水米不进,还望太傅劝一劝,别让陛下饿坏了身子。

”我拈起一只酒杯:“王爷真是着急。好歹也是陛下的皇叔,怎地如此不念亲情。

”笑面虎道:“先皇当初登基,不也是蹚着兄弟姊妹的鲜血?更何况,如今陛下年幼,

如何做得天下之主?裴太傅,王爷托我带句话,当初您替妹代嫁,又假死脱身,

全倚仗王爷帮忙遮掩。您若助王爷成事,什么欺君之罪便一笔勾销,

您将来还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太傅。别的话奴才就不多说了,您知道该怎么选择。

”笑面虎大约已经做上了永王登基的美梦,话说得好听,实则全是威胁。

这可是招揽人心的大忌。他走后,我得了默许,亲自端着酒去后殿找皇帝。小皇帝年方十五,

太子做了没两年,先帝便猝然驾崩。他连自己的势力都没完全培养起来,而永王突然发难,

他惊慌也理所应当。听到动静,他大声呵斥:“朕说了不用你们服侍,都给朕滚开!

”我沉声唤他:“陛下,是臣。”小皇帝一愣,随即咚咚咚跑向我。

他十岁时我做了他的老师,十岁前,他只是个深宫弃儿。这五年来我悉心教导,

他对我很是依赖。“老师!你怎么来了!”几日不见,他消瘦了几分。我放下托盘,

有些心疼:“陛下瘦了。”他说:“永王叔不安好心,我不敢吃他送来的东西。

”我摸摸他的头,而后从怀中掏出个油纸包:“这是给陛下带的栗子糕。”到底是个孩子,

见了吃的双眼放光,立马狼吞虎咽起来。我摩挲他的后背,他吃得噎了,

不由自主看向我端来的酒:“老师,那是什么?”“是毒酒。永王迫不及待,

要我劝陛下归天。”他愣住,两腮还鼓着,含糊不清:“老师,你要我喝吗?”恍惚间,

我好像看到了当初在冷宫里那个瘦弱的孩子,他拽着我的衣摆,怯生生问:“哥哥,

你真能带我出去?”我心软成泥,擦去他嘴角碎屑:“我要陛下喝,陛下肯喝吗?

”他眼圈慢慢红了,拼命吞咽,说:“当初是老师救了我,这些年对我极好。

若我喝了老师能安好,我自然是愿意的。”我眼眶酸涩,

揉揉他的脑袋:“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臣不敢忝居做陛下的父亲,

可这世上也没有学生死在老师之前的道理。

”他怔了怔:“老师......”我问:“陛下的羽林军可启用了吗?

”羽林军是我给小皇帝练的一队死士,只听君王之命,不到万不得已之时绝不启用。

他摇头:“还没有。”我继续问:“陛下的虎符可随身带着吗?”他点头:“是,

那些奴才还没胆子来搜朕的身。”我欣慰笑笑:“那就好,黎明之时宫人换班最为松懈,

届时陛下便启用羽林军,突围出去,寻找援军。

”我将自己的安排都嘱托给他:“臣已将另一半虎符交给了定远将军府的小将军,事发突然,

小将军必然会先从距京三十余里的皇陵调遣护陵军,永王行事匆忙,没有万全准备,

咱们必须先发制人。陛下只管去皇陵与小将军汇合。

”小皇帝懵然点头:“是老师跟朕说过的那位小将军吗?”我笑:“正是。

我也与他许久没见了,他长高了些。”小皇帝又问:“可朕从没见过他,他能信朕吗?

”烛苗跳了跳,我用剪子把烛芯拉长,好似六年前那个春夜。“他会信的,”我交代遗言般,

“陛下,你只管问他,可还记得六年前糊里糊涂到了定远将军府的月微吗?”4六年前,

我十七岁,从白马书院读书回来,给妹妹带了山脚下铁匠打造的利剑,

给母亲带了时兴的首饰,给父亲带了夫子们都喜欢的文房四宝。但来渡口接我的只有老管家。

老管家满面愁容,显得脸上的皱纹更多了。我问怎么了。老管家说:“少爷,

您回府就知道了。唉。”他叹气,我的心就跟着颤一颤。回到府上,

就见我的孪生胞妹裴月松背着个小包袱气冲冲往外走,一众家仆都拦不住。

我走上前:“小妹,你要去哪儿?”裴月松见了我,嘴角一撇,像是要哭,

然而快速抹了抹脸:“哥,你回来啦!我不能给你接风洗尘了,我得走了!

爹答应了皇上的赐婚,我才不嫁,要嫁让他去嫁!”说罢连我也甩开,快步离开,

管家带着一众家仆连忙跟上去。我回府见爹娘,我爹连朝服都没换,塌着肩膀,

看上去颇为难过,我娘则叉腰踱来踱去,也是愁眉不展。“爹娘,小妹说什么赐婚,

到底怎么回事啊?”我爹见我像见了大救星,忙把来龙去脉说了清清楚楚。

原是前些日***中宴会,糊涂的皇帝不知怎么忽然问起了我爹家中儿女的婚事。

这些年皇帝只顾贪图享乐,且未立储君,于是底下的儿女们各显神通,斗得昏天黑地,

皇帝不闻不问,大臣们也拉帮结派,都找了靠山。当然也有我爹这样的中立派,

别人是义愤填膺,不屑做此事,我爹则是觉得麻烦,在外自诩书香门第,

其实他就喜欢老婆孩子热炕头,自认为做官做到户部侍郎就到头儿了,不愿再掺和别的。

但朝中争斗,哪有不被波及的?宴会前夕,户部尚书刚被抄家,

户部侍郎自然就是尚书的预备人选。皇帝问他儿女的婚事,就是有了赐婚的意图,一旦赐婚,

就不得不加入哪一方的势力,进而参与党争。我爹冷汗涔涔,但不得不实话实说:“回陛下,

臣有一儿一女,儿子在白马书院读书,女儿养在身边,皆未婚配。”皇帝呷一口酒,

眼珠子浑浊起来:“朕记得,爱卿当年生的是一对龙凤胎?今年多大了?应该是能婚配了吧?

”我爹擦汗:“是。微臣一双儿女今年十七岁,确实到了婚配之年。”皇帝开始乱点鸳鸯谱,

说要把妹妹嫁给二皇子。二皇子姬妾一大堆,我爹连忙推脱,说小妹不服管教,性子顽劣,

二皇子估计看不上。于是皇帝开始点兵似的一一指过,什么国公府,侯爷家,全是天潢贵胄,

全是参与党争的势力。我爹一一回绝,背越来越弯。皇帝就不高兴了,关键时候,

是永王站出来解围:“陛下,儿女亲事,还是要他们自己喜欢才行。臣弟看,

裴侍郎的爱子还在读书,再等几年也无妨,爱女嘛,我也听说她喜欢舞刀弄枪,

定远将军府的谭大郎也到了婚配之年,不如陛下就指这两人,想来也是段良缘。

”定远将军府的谭老将军长年镇守边疆,京中是谭老夫人和谭家大郎留守,实则为质。

多年来,谭家都十分低调,不想还是被扯了进来。我爹不能再拂皇帝和永王的面子,

只好憋屈地答应下来。小妹自然不答应,闹了好些天,但也无济于事。

我爹愁得头发都白了许多:“儿啊,只能希望那谭大郎是个好孩子,别辜负了月松。

”我也生气,我都没见过那谭大郎,听同窗好友说,那谭大郎身子不大好,所以深居简出。

若真是如此,那谭大郎估计心思敏感,而我家小妹大大咧咧,到时候不知要吵多少的架。

这也就罢了,万一他还是个短命鬼,那小妹还得给他守寡。可生气归生气,天家赐婚,

是连和离都不能的。我捏紧了拳头,下定决心要在来年科考中取得成绩,我得做个大官,

才能护住我家。我小妹到底争气,成亲前夜乖乖睡觉,成亲当日就不见了踪迹。

她逃得干干净净。我爹把胡子也愁得白了:“这可怎么办?这可怎么办!

总不能我这一把老骨头上花轿!”我娘撸起袖子,十分冷静,

她一把将我拽到梳妆镜前:“儿啊,委屈你了,你先替你妹妹一阵,等娘把她逮着,

就把你换回来。”我耳垂一痛,是梳头的婆婆给我扎了耳洞。我就这么糊里糊涂穿上了喜服,

坐上了花轿,进了定远将军府。5夜深人静,我在盖头底下摸了摸脖子上的丝巾,

那一点凸起不知道能被遮掩多久。我安慰自己:“莫怕,就当提前考验考验这小舅子,

免得他将来对月松不好。”但那人真来了,我不免提心吊胆。他在我身前站定,奇怪,

没有酒气,反倒是清冽干燥的气息。我见一只骨节修长的手在盖头里晃了一下,似是犹豫,

要不要掀。他最终收回了手,声音像化了的山泉水:“夫人,早些睡吧,我去书房,你,

莫要不自在。”说完他就快步离开了。我松了口气,自己扯下了盖头。幸好幸好,要是洞房,

可就瞒不过去了。翌日我早早醒来,按照规矩,新妇得起来向公婆问安。月松最爱睡懒觉,

这一项怕是就难为她。可我甚至没出院子,

一个自称金乌的小厮就奉他们公子的命来了:“夫人不必早起,咱们将军府没这么多规矩。

老夫人也不爱早起,您想睡到什么时候就睡到什么时候。”我提着裙子左右为难,

想问问什么时候能去,但怕一说话就暴露身份。丫鬟翠羽很机灵:“可总得见见老夫人啊,

金乌小哥,咱们什么时候能见啊?”金乌有些支吾。我绕过他想出去,

谁知这将军府的台阶比我家高了几分,我又不习惯穿裙子,竟然一绊,就直直朝地面摔去。

但我跌入了结实的臂膀中。“夫人小心些。”抬头,撞上一双浅褐色的眸。泉水泠泠,

他又开了口,带着浅浅的微笑:“夫人的口脂还没有抹匀。”后来我想,

如果我当时没有看他的眼睛,没有被自己的心跳蒙蔽了听觉,

就会发现他的异样——一个从小在京城长大,深居简出,身子病弱的公子,

怎么会有一张蜜色的脸庞和如此结实的胸膛?他把我扶起来,又把手背在身后,

道:“我娘这些日子要上山斋戒,夫人不必去请安。你在自己家里如何,在这里就如何。

”我按住心口,点了点头。他却忽然伸手来扯我脖颈上的丝巾:“京城里时兴戴丝巾吗?

倒是挺好看。”翠羽眼疾手快,挡了一下:“姑爷,是我们家小姐喉疾发作,

大夫说这段时间受不得风,也说不了话。”我点头。他慢悠悠收回了手,不知有没有怀疑,

只说:“既然如此,要用什么药,尽管吩咐他们就是。”成亲三日,

我和谭大郎一直相敬如宾。归宁的时候,如我所料,我娘不在,她去捉小妹了,

府上只有我爹笑得憨厚,把我这“假女儿”迎了进去。见到了谭大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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