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名,枕上血字,牵出六扇门蜀地秘案!1 血枕之谜天启三年七月十二,
午后的乐山城被暑气裹得严实。青石板路被日头晒得发烫,
脚踩上去能觉出热气透过千层底往上渗,连穿城而过的岷江风,都带着股子江面蒸腾的湿闷,
吹在人脸上像蒙了层薄纱。李明远推着他那辆“快马递”行会配发的脚力车,
车把手上挂着的铜铃“叮铃、叮铃”响,每一声都透着急。车筐里垫着两层粗布,
上面放着个描金漆盒,盒里是“玉春堂”的解暑凉茶,
要送进聚贤阁西座十八楼的“和记票号”。单子上注了“贵客急要”,
行会的规矩是误了时辰要扣半月工钱,他额头上的汗顺着鬓角往下淌,
浸透了粗布短打的领口,贴在背上发黏,却不敢抬手擦——车把得扶稳,漆盒里的凉茶洒了,
赔的钱比工钱还多。过聚贤阁西侧那截残箭楼时,李明远的脚顿了顿。
那箭楼是前朝抗元时建的,如今只剩半丈高的夯土墙,墙根下被扫街杂役清出条窄道,
平时除了倒垃圾,鲜少有人走。这会儿墙根阴影里,斜斜倚着个物件,白得扎眼,
在满是灰土的墙角里像块落错地方的云。他停了脚力车,支起支架时“咔嗒”一声,
在安静的窄道里格外清晰。走近了才看清,是个锦缎枕头——月白色的软缎,
边缘绣着圈樱花,针脚细得像游丝,每朵樱花的花瓣都分了三层,花心用的是淡粉丝线,
一看就是苏绣里的“劈丝绣”,寻常人家断舍不得用这样的枕头,更别说扔在垃圾堆旁。
更怪的是枕面上那暗红印记。不是泼洒的污渍,是用指尖蘸着什么写的字,歪歪扭扭,
是串数字:“110625”。李明远蹲下身,指尖轻轻碰了碰那印记——不凉,
还带着点残存的温意,指尖蹭到的地方发黏,凑近闻,有股子铁锈混着血腥的淡味,
不是胭脂,不是墨汁,是血。他心里“咯噔”一下。去年在行会听老伙计说过,
江南曾有商人被绑,偷偷用血在帕子上写了地址扔出窗外,才被救下来。
他抬头望了望残箭楼上方的窗户——聚贤阁西座是商住混楼,楼下是票号、当铺,
楼上多是客栈和民宿,每层都有四扇窗,对着残箭楼的那扇,窗沿上还挂着半串风干的艾草,
却不知道这枕头是从哪扇掉下来的。“得报警。”李明远没敢再碰枕头,
起身摸出腰间的竹牌——那是六扇门蜀地分舵发的“百姓报事牌”,
凡见异常可凭牌直接通传。他跑到聚贤阁街角的“望哨亭”,
亭子里的六扇门值守兵卒见他急得满头汗,连忙接过竹牌:“何事报官?”“残箭楼墙根,
有个锦缎枕头,上面是血写的数字,像是……像是求救的。”李明远的声音发颤,
指了指残箭楼的方向,“我没敢动,那血还没全干。”值守兵卒脸色一沉,
立刻摸出腰间的铜哨,“嘀嘀嘀”吹了三声——这是“紧急异动”的信号。
不过半盏茶的功夫,三匹乌骓马奔到街角,马背上的人穿着藏青色劲装,
胸前绣着银色的“六扇门”腰牌,为首的人翻身下马,身形挺拔,脸上留着道浅疤,
从眉骨划到颧骨,却不显凶,只透着股沉稳。“彭山路分舵杨峥。”男人亮出腰牌,
上面刻着“捕头”二字,声音掷地有声,“是你报的案?带我们去看看。”李明远点点头,
引着三人往残箭楼走。杨峥身后的两个捕快,一个面白无须,背着个木匣,
是分舵的“勘事吏”赵珩;另一个身材魁梧,腰间别着柄单刀,是“武捕”孙猛。
两人都没说话,只眼神锐利地扫过四周——赵珩注意到墙根的脚印,
孙猛则盯着聚贤阁西座的窗户,手指无意识地摸着刀柄。到了枕头旁,
赵珩从木匣里取出副细棉手套戴上,又拿出个竹制的托板,小心翼翼地将枕头挪到托板上。
他凑近看了看,指尖轻轻拂过樱花绣纹:“苏绣‘劈丝绣’,缎子是杭州产的‘云纹缎’,
造价不低。血字是指尖写的,你看这笔画——‘1’的收笔处有抖痕,‘6’的圈没封死,
写字的人手在颤,应该是体力不支。”杨峥蹲下身,
目光落在枕头下方的地面上——青石板缝里沾了点淡粉色丝线,和樱花绣纹的颜色一致,
还有几滴暗红的血珠,顺着石板缝往低处渗。“血没全干,落地时间不超过一个时辰。
”他抬头望向西座的窗户,“西座共三十层,每层四个房间,能把枕头扔到这墙根的,
得是靠西侧的房间,楼层不会太低——太低了扔不过来,太高了容易被风吹偏。
”孙猛粗声接话:“杨头,我去问聚贤阁的管房,查西侧房间的租客!”“等等。
”杨峥抬手拦住他,指了指枕面上的数字,“‘110625’,不会是乱编的。你记着,
查的时候重点看——西座的楼号是‘6’,
这‘06’或许是楼号;‘25’像楼层;‘11’……可能是房间号。先查西座25层,
11号房。”赵珩补充道:“我刚才摸枕头的时候,感觉里面除了棉絮,还有点硬东西,
像是缝了什么。不过没敢拆,怕破坏痕迹。”李明远站在旁边,突然想起什么:“捕头大人,
西座25层有几家民宿,我前几日送过茶,其中一家叫‘樱花小筑’,门帘上绣的樱花,
和这枕头上的一模一样!”杨峥眼睛一亮:“走,去西座。”四人往聚贤阁走,
路过“和记票号”时,李明远还不忘跟票号的伙计打了声招呼:“张掌柜,凉茶晚些送,
我跟六扇门的大人办点事。”张掌柜见是捕快,连忙点头:“不碍事,你先忙。
”西座的电梯是“绞盘式”的,由两个杂役拉动绳索,速度慢得很。
电梯里的木壁上刻着各家店铺的名号,25层的位置,用红漆写着“樱花小筑”,
旁边还画了朵小樱花。杨峥摸出腰间的铜钥匙——六扇门的“通楼钥”,能开各层的公共门,
他对孙猛说:“你守在电梯口,不让人上来。赵珩,跟我去2511房,李明远,
你在走廊尽头等着,若有异常,就喊。”电梯门“吱呀”一声打开,
25层的走廊铺着青绒地毯,吸走了脚步声。走廊尽头有扇窗,风从窗外吹进来,
带着股子岷江的潮气,还混着点淡淡的……异域香料味,不是蜀地常用的桂花香、檀香,
是种辛辣中带着甜的味道,赵珩皱了皱眉:“是东瀛的‘龙涎香’,只有那边的商人会用。
”2511房的门紧闭着,门把手上挂着个“请勿打扰”的木牌,牌上也绣着樱花。
杨峥敲了敲门,声音不高,却透着威严:“六扇门办案,里面有人吗?”里面没动静。
他又敲了敲,加大了力度:“‘樱花小筑’的屋主,开门!”还是没声音。就在这时,
赵珩突然拽了拽杨峥的袖子,指了指门缝——门缝里渗出了点暗红色的液体,
顺着门框往下流,在地毯上晕开一小片。杨峥的脸色沉了下来,他掏出腰间的单刀,
刀鞘对着门锁的位置,猛地一撞。“咔嗒”一声,锁芯裂了道缝,他又撞了两下,
“砰”的一声,门板被撞开了。客厅里很整洁,八仙桌上摆着套青瓷茶具,
茶杯里的茶还剩半杯,已经凉透了。靠窗的位置放着张绣架,上面绷着块未绣完的苏绣,
绣的是岷江的夜景,针脚却乱了,线头掉在地上,像是绣娘突然被打断。
空气中的异域香料味更浓了,还混着股子血腥味,从卧室的方向飘过来。“小心。
”杨峥做了个手势,拔刀出鞘,刀刃在灯光下泛着冷光。
赵珩从木匣里取出个小巧的铜制放大镜,跟在他身后,慢慢走向卧室门。卧室门是虚掩着的,
留着道缝。杨峥深吸一口气,猛地推开门——卧室里的景象让两人都攥紧了手。
一个女子蜷缩在床脚,穿着件月白色的襦裙,裙摆上沾了不少灰尘和血迹。
她的头发散乱地披在肩上,脸色白得像纸,嘴唇干裂得渗血,右手的食指上缠着块布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