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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宛秋”的倾心著平宛秋平宛秋是小说中的主内容概括:专为书荒朋友们带来的《野草向上生长》主要是描写林溪之间一系列的故作者平宛秋细致的描写让读者沉浸在小说人物的喜怒哀乐野草向上生长
主角:平宛秋 更新:2025-07-22 08:44: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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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村的清晨总是被鸡鸣和犬吠撕破,雾气沉甸甸地压在李家坳的瓦檐和土路上。
林溪蹲在院子里搓洗一家人的衣服,木盆里的水冰冷刺骨,冻得她指节通红。她搓得用力,
仿佛要把这山坳里沉闷的日子也搓出点泡沫来。她抬头望了一眼远处,
被群山切割得只剩一条缝隙的天空灰蒙蒙的,像一块洗褪了色的旧布。
只有邮差老王那辆破旧的绿色自行车铃声,才能偶尔刺破这凝滞的时光。
邮差老王是林溪唯一能窥见山外世界的窗口。每一次老王的车铃声响起,
林溪都会放下手中的活计,屏住呼吸,目光紧紧追随着那辆绿色自行车。她的心,
随着老王每一次在别人家门口的停顿而提起又落下。今天,老王的车轮碾过湿漉漉的土路,
吱呀作响,最终,竟在她家低矮的院门前刹住了。“林溪!省城的信!
”老王的声音带着点山里少见的爽利,隔着矮墙抛进来一个厚厚的牛皮纸信封。
信封上几个庄重的印刷字“大学录取通知书”像烙铁,烫得她指尖猛地一缩,
一股滚烫的血直冲头顶,心跳得擂鼓一般。她死死攥着那封信,
像攥着一条能带她游出这片死水的活命绳索,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出青白。她甚至忘了道谢,
转身就往屋里冲,要把这巨大的、沉甸甸的喜悦,亲手捧给她的爹娘。堂屋里光线昏暗,
弥漫着劣质烟草和经年潮湿的霉味。父亲林大山正蹲在门槛上,就着一碗玉米糊糊,
大口嚼着咸菜疙瘩。母亲李秀花佝偻着背,在灶台边忙碌,锅沿升起稀薄的热气。“爹!娘!
我考上了!省城大学!”林溪的声音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把那个印着红字的信封高高举起,
像是捧着一个稀世珍宝,小心翼翼地放在父亲粗糙油腻的饭桌一角。
林大山浑浊的眼珠慢慢转过来,落在信封上,又抬起来,
钉子一样扎在林溪因为激动而涨红的脸上。那目光里没有一丝波澜,
只有一种林溪熟悉的、沉甸甸的漠然,像冬天里冻得发硬的土块。他放下碗,
布满老茧和裂口的手指,慢条斯理地伸向那个信封。林溪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嗤啦——”那声音尖锐得刺耳,像是布帛被活生生撕裂。林大山布满老茧的手指异常灵活,
三两下就将那承载着女儿全部希望的信封连同里面精美的通知书,撕成了几片,又几片。
他手一扬,那些印着红字的碎片如同被枪惊起的鸟雀,纷纷扬扬,飘落在冰冷潮湿的泥地上,
沾上了污黑的鞋印和泥点。“女娃子,读啥子书?”林大山的声音不高,
却像冰冷的石头砸下来,“识几个字,认得工钱就够了!你娘像你这么大,娃娃都满地跑了!
趁早收收心,找个好人家嫁了才是正经!”他啐了一口浓痰在地上,重新端起了他的糊糊碗,
仿佛刚才只是随手丢弃了一件无用的垃圾。林溪僵在原地,全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凝固,
又在下一秒疯狂倒流,冲得她耳膜嗡嗡作响。眼前是父亲咀嚼咸菜的、漠然的侧脸,
灶台边母亲无声的、习惯性的佝偻背影,还有地上那些沾着泥污的碎片,
像被踩碎的蝴蝶翅膀。一股巨大的、冰冷的绝望从脚底升起,瞬间淹没了刚才所有的滚烫。
她张了张嘴,喉咙里却像塞满了滚烫的沙子,发不出一点声音。她慢慢地蹲下去,一点一点,
把那些碎片捡拾起来,紧紧攥在手心。锋利的纸边割破了她的手指,细小的血珠渗出来,
染红了纸屑,她却感觉不到丝毫疼痛。那天之后,林溪像被抽走了魂。
她依旧沉默地洗衣、做饭、喂猪,只是眼神里的光彻底熄灭了,动作变得机械而迟缓。
直到那个闷热的午后,她背着猪草下山,在村口那棵歪脖子老槐树下,
遇到了骑着自行车、正要离开李家坳的邮差老王。老王看着林溪那双死水般的眼睛,
叹了口气,压低声音:“小溪,那信……撕了,可人还在啊。我听说,城里头,
有那个啥……助学贷款。你这样的娃,成绩好,兴许能办下来?就是得自己打工还,
苦得很呐……”“助学贷款?”林溪猛地抬起头,死水般的眼睛里骤然投入了一颗石子,
激起细微却执着的涟漪。老王后面的话,她没太听清,只记住了这四个字。
这四个字像一道微弱的、摇曳的火光,在无边无际的黑暗里亮了起来。她需要抓住它,
必须抓住它。那个夏天,县城唯一那家“蓝精灵”网吧的空气浑浊得如同黏稠的粥,
混杂着汗味、泡面味和劣质香烟的辛辣。闷热的机房里,只有老旧风扇徒劳的嗡鸣。
林溪缩在最角落一台电脑后面,屏幕的冷光映着她苍白而专注的脸。
她熬过了一个又一个通宵,眼睛熬得通红,手指在油腻的键盘上敲得僵硬。
她接了一个又一个网络录入的活计,校对、数据整理……屏幕上跳动的微小数字,
是她通往山外世界的、唯一的、极其渺茫的船票。她困极了,就用冷水狠狠拍脸,
指甲掐进掌心,用尖锐的疼痛驱赶睡意。每一分钱,都带着汗水和强撑的清醒。
当终于攥着那薄薄一叠浸满汗水、带着网吧特有烟油味的钞票,
凑齐了助学贷款要求的第一期保证金时,她走出网吧大门,被炽烈的阳光晃得一阵眩晕,
扶着斑驳的墙皮剧烈地干呕起来,眼泪却怎么也止不住地往下掉。那不再是绝望的泪水,
是劫后余生的、带着铁锈味的希望。她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回到李家坳时,
父母只是掀了掀眼皮,嘟囔了一句“野丫头又跑哪儿去了”。林溪低着头,没有解释。
她知道自己踏出了第一步,而这条路的后面,是父母无法理解、也绝不会支持的漫长崎岖。
她用沉默筑起了一道墙,墙内是她拼死也要抓住的微弱星火。大学的第一年,
是在紧张、忙碌和巨大的经济压力下熬过来的。助学贷款解决了学费,
生活费却像一座沉重的大山。林溪同时打着三份零工:清晨在食堂窗口卖包子,
周末去图书馆整理书籍,晚上还要给校外的初中生补习功课。她的时间表精确到分钟,
走路永远带着风,吃饭总是食堂最便宜的素菜。她像一只不知疲倦的陀螺,
在学业和生存的鞭子下疯狂旋转,人瘦得脱了形,眼下的青黑成了固定标记。偶尔在深夜,
拖着灌了铅的双腿回到寂静的宿舍,她会翻出那个藏得极深的旧笔记本,
里面夹着当年被父亲撕碎、又被她小心翼翼粘贴起来的录取通知书碎片。那些参差的裂痕,
像一道道永不愈合的伤疤,也像一张狰狞的网。她用手指一遍遍描摹着那些裂痕,指尖冰凉。
这就是代价,她对自己说,挣脱那张网的代价。大二那年的寒假,北风格外凛冽,
刀子一样刮着脸。林溪裹紧单薄的棉衣,刚踏进家门,
一股熟悉的、令人窒息的压抑感扑面而来。母亲李秀花搓着手,
脸上带着一种局促的、讨好的笑,眼神却躲闪着。父亲林大山蹲在灶膛前,
吧嗒吧嗒抽着旱烟,烟雾缭绕里,他抬眼瞥了林溪一下,那眼神锐利得像钩子。“小溪,
回来啦?”母亲的声音干涩,“那个……你看你也老大不小了,念书是好事,可女娃子,
总归是要嫁人的。你爹托人给你寻摸了个好人家……”林溪的心猛地一沉,像是坠入了冰窟。
一张被摩挲得有些卷边的彩色照片被塞到她手里。照片上的男人穿着不合身的西装,
梳着油亮的头发,眼神里透着一股精明和打量。
母亲在旁边絮叨着:“是邻县王老板家的儿子,家里开着大厂子呢!在城里都买了楼!
人老实,就是……就是年纪比你大个十来岁,懂得疼人!人家不嫌弃咱家穷,
就看中你是大学生,有文化……”“王老板?哪个王老板?
是不是那个在工地上包工的王大奎?”林溪的声音干涩发紧。
王大奎的名声在十里八乡并不好,刻薄、吝啬,他的儿子更是出了名的游手好闲。“对!对!
就是他!有钱着呢!”李秀花眼睛一亮,仿佛女儿已经攀上了高枝。
林溪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直窜上来。她看向父亲,林大山磕了磕烟袋锅,
浑浊的眼睛盯着她,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看过了,挺好。过了年,正月里就相看相看。
女娃子念书念到这份上,够了。”那“相看”的地点,
定在县城唯一一家像样点的饭馆包间里。空气里弥漫着劣质菜肴的油腻和烟酒混合的浊气。
王大奎的儿子王强,本人比照片上更显油腻,头发依旧油亮,
一身名牌却掩不住那股暴发户的粗鄙。他一双眼睛肆无忌惮地在林溪身上扫视,
带着评估货物般的赤裸裸的审视,嘴角挂着自以为是的笑意。“大学生啊?啧啧,文化人!
”王强喷着酒气,一只戴着粗大金戒指的手,不规矩地伸过来,
油腻的指头想要捏林溪的下巴,“脸蛋儿也不错,就是瘦了点,以后跟着我王强,
保管给你养得白白胖胖!”林溪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的恶心。她猛地侧头躲开那只手,
动作太大,带翻了桌上的茶杯,滚烫的茶水溅了一些在她手背上,
也泼到了王强昂贵的裤子上。“妈的!给脸不要脸!”王强脸上的假笑瞬间消失,
被一种暴戾的凶光取代。他猛地一拍桌子,杯盘碗盏叮当作响。
“一个穷山沟里出来的丫头片子,装什么清高?老子看得上你是你的福气!”他欺身向前,
带着浓重酒气的唾沫星子几乎喷到林溪脸上,那只戴着金戒指的手猛地扬起,
狠狠一巴掌掴在林溪脸上!“啪!”清脆的响声在包间里炸开。林溪被打得头猛地偏向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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