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奖杯塞给主持人。
转身就走。
闪光灯疯了似的追着我闪。
主持人在后面喊:“麦穗!
麦穗!
陈麦穗!”
我没回头。
高跟鞋踩在红毯上,硌得慌。
后台乱成一锅粥。
经纪人张姐扑过来,脸煞白:“我的祖宗!
你疯了吗?
这是年度盛典!
直播呢!”
我扯掉耳返,那东西勒得我耳朵疼。
“没疯。
累了。”
我把沉甸甸的镶钻项链也扯下来,塞她手里,“帮我处理掉。
捐了也行。”
“陈麦穗!”
张姐声音都劈了,“合同!
违约金!
你想想清楚!”
“赔得起。”
我拉开车门,钻进我那辆低调的黑色保姆车,对司机说:“老地方,麦子沟。
现在就走。”
车子冲出地下车库,把那些尖叫、闪光和混乱狠狠甩在身后。
手机在包里疯了一样震动。
不用看,张姐的夺命连环call,还有那些品牌方、制片人、导演的未接来电。
我直接抠了电池。
世界瞬间清净。
车窗外的霓虹灯连成一片模糊的光带。
城市像个巨大的、永不疲倦的机器,轰鸣着,吸食着每一个卷入其中的人的精气神。
十年。
够了。
我叫陈麦穗。
曾经是顶流。
现在?
只想回家种地养老。
麦子沟藏在山坳里。
路不好走,最后一段得靠腿。
司机老李帮我把两个巨大的行李箱搬到村口那棵歪脖子老槐树下,一脸担忧:“麦穗姐,真不用送您进去?”
“不用,李哥。”
我换上早就准备好的帆布鞋,踩了踩脚下的土路,“就这儿,挺好。
你回吧。”
老槐树底下蹲着几个晒太阳的老头儿。
看见我拖着箱子过来,浑浊的眼睛都亮了亮。
其中一个缺了门牙,咧着嘴笑:“哟,这不是老陈家那闺女吗?
大明星回来啦?”
另一个拿烟袋锅子点点我:“咋?
城里混不下去啦?”
我扯出个笑:“嗯,叔,混累了,回来歇歇。”
拖着箱子往家走,土路坑坑洼洼,行李箱轮子发出痛苦的呻吟。
路两边的土坯房,墙皮斑驳。
偶尔有鸡鸭大摇大摆地从脚边溜达过去。
空气里有股混合着牛粪、泥土和柴火烟的味道,有点呛,但很真实。
不像城里的空气,喷了香水也盖不住那股子浮躁味儿。
我家那三间老瓦房还在村东头。
院墙塌了一小半,露出里面疯长的杂草。
院门是两扇朽了的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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