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九点，陈阳家出租屋“阳子你大爷！
你昨晚是不是把老子的牛肉干全吃了？”
王胖子踹开卫生间门，肥脸卡在门框里。
“***你眼睛怎么红成这样？
跟充血的兔子似的！”
陈阳对着镜子扒拉眼皮，右眼下的淡红印记比昨夜深了两度，像只半睁的凤眼。
“少废话，护城河监控视频发我了吗？
李大爷坠河时水下那双手……”手机突然响起破音***，屏幕上跳出来电显示 ——“暴力女警”。
这是昨天在巷口被林婉儿铐走逃犯时，她塞给陈阳的名片背面写的备注。
“喂？
那位能跟空气打架的大师？”
林婉儿的声音带着不耐。
“带着你那胖兄弟，十分钟后到市局门口。
李大爷的家属送来了新线索。”
王胖子凑过来挤眉弄眼。
“哟，暴力女警召唤咱们破案呢？
胖爷我这身腱子肉正好派上用场 ——”“得了吧你，昨晚在巷口跑得比兔子还快。”
陈阳套上皱巴巴的 T 恤，顺手把爷爷的旧罗盘塞进裤兜。
“走了，去看看咱们的警花小姐姐到底发现了啥。”
市局证物室“别碰！
那是证物！”
林婉儿拍掉王胖子正要摸尸体袋的肥手，不锈钢桌面上摆着七份失踪案档案。
“前三起失踪者都是独居老人，最后一次出现地点都在护城河周边。
昨晚你们救下的逃犯……”她抽出张照片，特写镜头里男子脖子上的胎记清晰可见。
淡青色的掌印形状，边缘还有细密的指痕，像被人从水下拖曳时留下的抓痕。
“法医说他的肺里全是河水，但死亡时间比被你们发现的时间早了三个小时。”
林婉儿的指尖敲了敲照片。
“也就是说，你们看见的‘鬼附身’，其实是他死后的尸体在行动。”
王胖子的小眼睛瞪圆了。
“***！
诈尸啊？
那昨晚咱们揍的是……”“是鬼魂借尸作案。”
陈阳突然开口，视线落在档案里夹着的现场照片 —— 每个失踪者最后出现的监控画面，角落都有团模糊的黑影，形状像个抱膝蹲坐的小孩。
他摸出兜里的打火机，在照片上虚晃两下。
“林警官，你没发现这些失踪者都有共同点吗？
他们身上都带着这种褪色的平安符 ——”话没说完，证物室的荧光灯突然闪烁两下，“滋啦” 一声熄灭了。
黑暗中，陈阳的右眼突然发烫，竟隐隐看见档案袋上漂浮着淡蓝色的光点，连成一行歪扭的血字：“子时河灯，替死还钱”。
“靠！
停电了？”
王胖子的声音带着颤音。
“阳子你掐***啥？”
“不是我！”
陈阳盯着逐渐显形的小女孩身影，正是昨夜的鬼娃娃。
她此刻正趴在林婉儿肩上，指尖缓缓划过她的脖子，嘴角咧出不自然的笑容。
“林警官，” 陈阳突然提高嗓门。
“你后颈是不是有颗红痣？
让我看看是不是蚊子咬的！”
林婉儿下意识侧身：“神经病啊你 ——”鬼娃娃的指尖猛地刺向她后颈，陈阳眼疾手快，抓起桌上的朱砂笔（昨晚从逃犯身上搜出的）甩了过去。
笔尖划破鬼娃娃手腕，黑色血液溅在档案袋上，瞬间燃起幽蓝火焰。
“啪嗒”，备用电源启动，灯光亮起时，林婉儿看见陈阳正对着空气比划剑诀，地上还有滩正在蒸发的黑色液体。
“解释一下。”
她按住腰间的配枪，眼神冷下来。
“你到底是什么人？”
护城河码头，正午十二点河水泛着灰绿色，腐臭味扑面而来。
陈阳蹲在李大爷失踪的石阶上，罗盘指针正疯狂打转。
不同于普通指南针，这罗盘中央刻着太极鱼，鱼尾处嵌着粒暗红色珠子。
“根据鬼娃娃在证物室写的血字，‘子时河灯，替死还钱’。”
他用打火机点燃根烟，故意忽略林婉儿嫌弃的眼神。
“李大爷他们应该是参与了某种阴债交易，用河灯替鬼魂还债，结果被反咬一口。”
王胖子突然指着河面惊呼：“看！
有东西漂过来了！”
浮在水面的是盏纸灯，惨白的灯面上画着歪扭的笑脸，灯芯处缠着缕白发。
陈阳伸手去捞，指尖刚碰到灯沿，脑海中突然闪过片段：昏暗的小屋，李大爷对着空碗磕头，碗里浮着同样的纸灯，水面下伸出无数青紫色的手……“小心！”
林婉儿突然拽住他后领。
水下猛地炸开串气泡，陈阳捞起的纸灯 “滋啦” 烧出个窟窿，露出里面卷着的纸条，上面用朱砂写着：“赵宏借阴债，灵盟叛徒偿”“赵宏？”
林婉儿皱眉。
“这名字好像在哪听过……”“砰！”
码头护栏突然断裂，王胖子重心不稳摔进河里。
陈阳看见水下翻起大片黑影，全是半透明的孩童手臂，正拖着王胖子往河底拽。
“胖子！”
他顾不上暴露，抓起罗盘砸向水面。
太极鱼图案亮起微光，河面突然炸开朵血色涟漪，所有手臂瞬间消散。
王胖子呛着水爬上岸，浑身滴着水草：“阳、阳子你看见没？
水下全是小孩的脸，冲我笑呢……”陈阳盯着手中的罗盘，发现鱼尾处的红珠亮了几分，右眼下的印记也隐隐发烫。
更让他心惊的是，刚才在接触纸灯时，他竟听见了鬼娃娃的声音 。
“去找巷口的算命老头，他知道你爷爷的事……”午后三点，城隍庙胡同青石板路上飘着檀香，尽头处摆着张破木桌，桌角挂着褪色的 “周易测算” 幡旗。
穿旧唐装的李老头正对着铜罗盘打盹，听见脚步声突然睁眼。
“小哥印堂发黑，近日恐有水厄啊。”
王胖子刚要开口，陈阳突然按住他肩膀，盯着李老头桌上的罗盘 —— 和爷爷遗留的那只款式一模一样，只是鱼尾处的珠子是黑色的。
“大爷，我们想问问阴债河灯的事。”
陈阳掏出兜里烧剩的纸条。
“还有这个赵宏，是不是和灵盟有关？”
李老头的瞳孔骤然收缩，布满皱纹的手突然掐住陈阳手腕，指尖按在他右眼下方的印记上。
“凤眼通阴，果然是老陈家的种…… 跟我来。”
他掀开桌底的暗格，露出本泛黄的笔记本，封面上画着和逃犯身上相同的镇魂咒。
翻到某页，贴着张旧照片：二十年前的城隍庙，年轻的李老头旁边站着个穿中山装的老人 —— 正是陈阳记忆中的爷爷。
“你爷爷是灵盟初代弟子。”
李老头的声音突然低沉。
“赵宏那家伙背叛组织时，第一个对付的就是老陈家。
你以为你是偶然觉醒能力？
错了，那是你爷爷用命替你挡下的劫数。”
林婉儿突然抽出警官证。
“灵盟？
到底是什么组织？
和失踪案有什么关系？”
李老头瞥了她一眼。
“你父亲没告诉你？
当年他参与调查赵宏的案子，最后坠河身亡……”话没说完，胡同深处突然传来玻璃碎裂声。
穿黑西装的男人拎着滴血的匕首走出阴影，袖口露出半枚骷髅头刺青 —— 正是逃犯身上的同款。
“不愧是灵盟的老狗。”
男人舔了舔刀刃。
“还有陈家的小崽子，赵先生很想念你爷爷的罗盘呢。”
王胖子第一个冲上去，砂锅大的拳头带着风声。
“胖爷我揍死你！”
男人冷笑一声，指尖掐出个诡异手势。
王胖子突然定在原地，双眼翻白倒在地上。
陈阳看见他背后浮现出恶鬼虚影，正掐住王胖子的脖子。
“用鬼魂操控活人？”
陈阳握紧罗盘，右眼印记突然剧痛。
“林警官，开枪打他袖口的骷髅！
那是附身符的弱点！”
林婉儿毫不犹豫扣动扳机，子弹擦过男人手腕，骷髅刺青 “滋啦” 冒起青烟。
恶鬼虚影一声惨叫消散，男人咒骂着转身逃窜。
李老头趁机翻开笔记本，指向最后一页的素描：戴着金边眼镜的肥胖男人，正是大纲里的赵宏。
旁边用红笔写着：“借阴债者，需以魂为引，集齐七具怨尸可开鬼门”“七起失踪案，正好七具尸体。”
陈阳盯着护城河方向，突然想起证物室档案里的第七份资料。
“赵宏是要用这些怨尸打开鬼门，而河灯就是收集怨气的媒介！”
林婉儿掏出对讲机的手突然顿住：“刚才市局来电，第八起失踪案…… 发生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