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黑网吧“阳子，你丫又通宵？
黑眼圈跟被人揍了似的。”
王胖子的粗嗓门在烟雾缭绕的网吧里格外刺耳。
他肥厚的手掌拍在陈阳后颈上，震得电脑屏幕首晃。
陈阳揉着眼睛打了个哈欠，键盘上还沾着没擦干净的薯片渣。
“少废话，你昨晚在黑市拳赛又赢了吧？
瞧你这油光满面的，准是去撸串庆祝了。”
王胖子得意地挺起肚子，宽松的 T 恤绷得发亮。
“那必须的！
胖爷我一记勾拳就把那光头佬撂倒了 —— 哎你看新闻没？
最近半个月都失踪三个大爷了，警察连监控都没拍到人影，邪乎得很。”
屏幕上弹出本地新闻弹窗，标题红通通的：《老年男性连环失踪案再添新例 家属悬赏十万寻线索》。
陈阳扫了眼失踪者照片，突然觉得有点眼熟。
“这不上周在巷口摆摊卖鞋垫的李大爷吗？
我前天还跟他砍价来着……”“得了吧你，就你那抠门劲儿，能砍价到人家翻白眼。”
王胖子拎起书包砸在陈阳肩上。
“走了走了，你妈要是知道你又夜不归宿，能拎着扫帚追咱们三条街。”
晨光熹微的巷口两人在包子铺前分食一笼蒸饺时，陈阳忽然瞥见巷尾拐过个佝偻身影。
穿灰布衫的老人踉跄着撞翻了垃圾桶，浑浊的眼睛里全是惊恐，正频频回头望向身后。
“哎大爷，您钱掉了！”
陈阳伸手去捡老人脚边的硬币，却在触碰到对方手腕时猛地愣住 。
那皮肤冷得像块冻了三天的抹布，还带着某种黏腻的触感。
老人突然抓住他的手腕，指甲几乎掐进肉里。
“小伙子，救救我…… 后面有鬼！
有鬼跟着我！”
王胖子嘴里的蒸饺 “吧嗒” 掉在地上。
“大爷，您这大清早的别开玩笑啊，鬼在哪儿呢？”
陈阳刚想挣脱，视线却不由自主地望向老人背后。
巷角阴影里，一个半透明的孩童身影正缓缓站起，湿漉漉的头发遮住脸，校服上还渗着暗红的污渍 —— 那是上个月新闻里溺水身亡的小学生！
“我、我艹！”
陈阳猛地倒退两步，撞翻了身后的豆浆桶。
热气蒸腾中，他眼睁睁看着那鬼娃娃抬起头，黑洞洞的眼窝里流出黑色液体，正一步步朝老人逼近。
“胖、胖子，你看见没？
那、那小孩……”王胖子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却只看见空荡荡的巷口。
“看见个屁！
阳子你通宵熬傻了吧？”
冷汗顺着陈阳后背往下淌，他突然想起昨晚在网吧看的灵异论坛 —— 据说人在濒死时能看见鬼魂。
可这老人明明好端端站着…… 等等，老人的影子！
正午的太阳下，老人脚边竟没有半道影子，而那鬼娃娃每靠近一步，他的嘴唇就发青一分。
生死十秒“大爷，您先躲我身后！”
陈阳突然想起书包里的打火机 —— 论坛里说火焰能驱邪。
他手忙脚乱地翻出打火机，火苗 “噗” 地窜起时，鬼娃娃的指尖只差五厘米就触到老人后颈。
“啊！”
鬼娃娃发出尖锐的嘶鸣，透明的身体在火光中泛起涟漪。
陈阳咬牙将打火机凑近，火苗掠过之处，那校服上的血渍竟像活了般蜷缩后退。
“阳子你干嘛呢？
跟空气打架啊？”
王胖子看得目瞪口呆，突然见老人 “扑通” 跪倒在地，浑身发抖。
陈阳顾不上解释，盯着逐渐消散的鬼娃娃，发现它临走前死死盯着老人胸口 —— 那里别着枚生锈的平安符，符面上的朱砂己经褪色大半。
“谢、谢谢恩人……”老人颤抖着从兜里掏出个布包。
“这是我孙子的遗物，他上个月在护城河……”话没说完，巷口突然传来刺耳的警笛声。
穿制服的警察拨开人群，陈阳眼尖地看见领头女警正是昨天在包子铺见过的 —— 不对，昨天她明明穿的是便装，怎么今天就换上警服了？
“林警官，这里有情况！”
不知谁喊了一声。
反转突至老人看见警察的瞬间突然变脸，踉跄着爬起来就跑。
陈阳下意识去拽他胳膊，却只扯下一块松垮的皮肤 —— 那根本不是人的皮肤，而是层贴在脸上的面皮！
“我艹！”
王胖子惊呼出声，眼前的 “老人” 此刻露出真容：二十来岁的年轻人，左脸有道狰狞的刀疤，胸口还缠着渗血的绷带。
“抓住他！
他是上周珠宝店抢劫案的在逃犯！”
女警林婉儿掏出警棍冲过来，却见那男子突然捂住脖子，眼球凸出如死鱼，喉咙里发出 “咯咯” 的声响。
陈阳眼睁睁看见半透明的鬼娃娃再次浮现，细长的手指正掐进男子咽喉。
刚才被火焰驱散的血渍，此刻正顺着鬼娃娃的指尖渗进男子体内。
“他被鬼附身了！”
陈阳顾不上暴露秘密，抓起王胖子的书包砸向鬼娃娃。
“胖子你揍它！
用你打黑市拳的劲儿！”
王胖子愣了半秒，挥起砂锅大的拳头就砸向空气。
“往哪儿揍啊？
阳子你别玩我 —— 卧槽！
拳头怎么感觉凉飕飕的？”
鬼娃娃吃了一记 “空气拳”，竟真的被击退半步。
陈阳趁机扯下男子胸口的平安符，打火机火焰凑近符纸的瞬间，符里掉出张泛黄的纸条，上面画着扭曲的镇魂咒。
“啊 ——！”
男子惨叫着倒地，鬼娃娃的身影彻底消散。
林婉儿气喘吁吁地铐住他手腕，抬头时却看见陈阳正盯着自己发愣。
“是你？”
两人异口同声。
午夜凶铃凌晨两点，陈阳盯着洗手池里的倒影。
镜中自己的右眼下方，不知何时多出道淡红色的印记，形状像只微睁的眼睛。
手机突然震动，王胖子发来段视频：凌晨的护城河码头，监控录像里，失踪的李大爷正独自走向河中央，水面下隐约有双手在拖拽他的脚踝。
“阳子，你说今天那鬼娃娃…… 是不是和失踪案有关？”
王胖子的语音带着少见的颤抖。
“还有你用打火机烧它时，我看见那小子脖子上的胎记 —— 跟三个月前溺水的小学生一模一样！”
陈阳盯着视频里李大爷最后消失的画面，突然想起老人掉落的平安符 。
那上面的镇魂咒，和他小时候偷看过的爷爷的笔记本里画的一模一样。
床头柜上，爷爷遗留的旧罗盘突然发出 “咔嗒” 轻响，指针正疯狂地逆时针旋转。
窗外，救护车的鸣笛声由远及近，正是从李大爷家的方向传来。
而此时的林婉儿，正盯着证物袋里的泛黄纸条，上面残缺的咒文让她想起父亲临终前的呢喃：“遇到画这种咒的人…… 立刻联系灵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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