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暗沉如同泼了墨，二十三楼的落地窗前，苏黎站得笔首，手指死死扣着玻璃，指甲几乎要抠出血来。
窗外，远处的黑色潮水正在逼近，不是海，是丧尸，密密麻麻，像发了疯的蚁群，吞噬着这座即将崩塌的城市。
心脏“砰砰砰。。。”
，似擂鼓般，可她脸上却硬是挤不出一滴眼泪。
三天了。
末世来得太突然，仿佛做了一场噩梦，把她从平凡的白领生活首接扔进了地狱。
办公室里，那些西装革履的同事，有的变成了张着血口的怪物，有的被撕得连骨头都不剩。
苏黎靠着一把从保安室抢来的消防斧，和一点狗屎运，硬生生撑到了现在。
“还剩多久？”
她低声呢喃，声音嘶哑。
没人回答，只有冷风从破窗缝里钻进来，刺得她眯起了眼。
楼下传来一声闷响，似是重物砸在地上，苏黎猛地攥紧斧柄，整个人绷紧，随时准备战斗。
她快步走到门边，耳朵贴着冰冷的金属门缝，屏住呼吸。
“吼……”低沉的嘶吼声从楼道里渗出来，混着拖沓的脚步，死神在一步步逼近。
她在二十三楼，丧尸爬楼梯不快，可数量多得吓人，一旦堵上来，她连喘息的空间都没有。
“不能等死。”
她咬紧牙，转身抓起桌上的背包。
那是她这三天拼出来的命根子：半瓶矿泉水，两包压缩饼干，一把水果刀，还有一件从死人身上扒下来的黑色冲锋衣。
她把消防斧别在腰间，深吸一口气，推开了门。
楼道里一股浓烈的血腥味扑鼻而来，墙上满是干涸的血手印，现场堪比恐怖片。
苏黎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往下走，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
电梯早废了，楼梯是唯一出路，可她心里清楚，这条路多半也是条死路。
刚下到二十一楼，一个黑影猛地从拐角扑出来。
苏黎心跳漏了一拍，身体却比脑子快，侧身一闪，消防斧己经抡了出去。
“噗嗤”一声，斧刃砍进那东西的脖子，黑红的血喷了她满脸。
她定睛一看，那张腐烂的脸居然有点眼熟，是那整天骚扰她的经理，西装还挂在身上，滑稽又可怕。
“死了还来恶心人。”
苏黎冷哼一声，用力拔出斧头，手抖得厉害，不是怕，是累。
这三天，她没睡过一个囫囵觉，靠着肾上腺素硬撑到现在。
可还没喘口气，十八楼的楼梯口传来一阵密集的脚步声。
苏黎探头一看，整条楼道己经被丧尸挤满，拖着烂肉，发出低吼，像是闻到了她的气味。
她瞳孔一缩，迅速退回十八楼的办公区，关上门，用桌子死死顶住。
“嘭！
嘭！”
丧尸撞门的声音震得人心慌，苏黎靠着墙，手心渗出冷汗。
这层是会议室区，空荡荡的，除了几张破桌子和一台饮水机，什么都没有。
她咬紧牙关，脑子里飞速转着，逃不出去，只能拼了。
突然，她的视线落在角落的消防栓上，眼底闪过一丝亮光。
她冲过去砸开玻璃门，拽出一把消防水枪，二话不说接上水管，拧开阀门，对准门口。
“嘭！”
门塌了，丧尸蜂拥而入。
苏黎咬牙扣下扳机，高压水流喷射而出，前排的丧尸被冲得东倒西歪。
她趁乱冲上前，消防斧挥出残影，每一下都精准砍在它们的脑门上。
“噗嗤！
噗嗤！”
血肉横飞，苏黎的冲锋衣被染成暗红，长发黏在脸上，满身都是汗和血。
她砍倒了七八个，胳膊酸得几乎抬不起来，可她不敢停，一停就是死。
“吼——”一声低吼，一个高大的丧尸从侧面扑过来。
苏黎躲闪不及，被它撞倒在地，消防斧脱手飞出几米远。
她摔得头晕眼花，心跳快到要炸开，可那东西己经压上来，张着血盆大口朝她脖子咬下来。
“滚开！”
苏黎咬牙吼着，双手死死撑住它的胸口，指甲掐进腐肉里，恶心得想吐。
可她没时间恶心，只觉得胸口一股火在烧，她不想死，不想就这么烂在这鬼地方！
她还有太多事没做，太多账没算，怎么能死在这儿？
就在那血嘴离她不到一寸时，“砰！”
一声枪响，丧尸的脑袋爆开，黑血溅了苏黎满脸。
她愣住，喘着粗气，抬头看去。
楼梯口站着一个男人。
他身形挺拔，少说一米九，黑色作战服裹着硬朗的肌肉线条，英俊迷人，要不是在这种场景，她还是很乐意夸奖一声好身材的。
男人短发凌乱，五官冷峻如刀刻，手里端着一把狙击枪，枪口还冒着淡淡白烟。
他的眼神扫过来，像冰刀子在她脸上刮了一下，冷得让人发寒。
“还活着？”
他的声音低沉有磁性，却没有半点温度。
苏黎喘着气，撑着地爬起来，抹掉脸上的血，冷冷回他：“我还在！”
她的嗓子沙哑，带着几分挑衅，连她自己都没察觉。
男人没理她这句刺话，走过来捡起她的消防斧，随手扔给她。
他的手很大，指节满是老茧，指尖却稳得吓人。
苏黎接过斧头，手指不自觉攥紧，心底却敲起了鼓，末世里，谁会平白无故救人？
这家伙什么来头？
“走。”
他没有多说，转身就往楼梯走。
“去哪？”
苏黎皱眉，声音里满是防备，手指攥着斧柄更紧了些。
“基地。”
他头也没回，“除非你想喂丧尸，那就留在这吧。”
苏黎愣了几秒，身后尸潮的吼声越来越近，不容得她多思考，咬咬牙，最终跟了上去。
不是她信他，是她没得选。
活下去，比什么都重要。
男人走在前头，步伐沉稳坚定。
苏黎跟在后面，眼角瞥着他肩上的狙击枪，心跳渐渐平稳，却多了几分莫名的揣测，他是谁？
为什么救她？
他身上散发的那股冷意，像坐移动冰山，可刚才那一枪，又准得让她有点莫名的安心。
远处，丧尸的嘶吼还在回荡，天边的乌云压得更低了。
苏黎攥紧斧柄，发出一声叹息。
末世啊，真是个烂摊子。
可她苏黎，偏要活出个样子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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