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门!
求你们开开门!
太子妃己经开始出血了,再等下去真的会出人命的!”
“快开门啊,守卫大哥,在不在,救命啊……”太子妃的陪嫁丫鬟蓉儿的手掌拍在紧闭的侧门上,发出沉闷的声响,每一下都带着绝望的震颤。
门内寝殿的烛火忽明忽暗,洛璃躺在床榻上,湿透的锦缎紧贴着脊背,每一次宫缩都像有把刀在腹中搅动。
洛璃咬着牙没喊出声,只是死死盯着帐顶。
漆黑的夜幕下,太子府东宫偏殿门口,太子生母丽妃裹着狐裘,站在屋檐下一动不动。
身旁还站着一个衣着华丽,面色姣好的年轻女子。
“姑母,咱们这样做是不是太过心狠了,她听起来好可怜。”
慕容月用力的攥紧手帕。
“傻孩子,成大事者不能心软,等她生下嫡子,你连站在太子身边的资格都没有,到时候谁会可怜你?
今日若不铲草除根,你爹如何心甘情愿的辅助他,让他登上九五至尊。”
慕容月的帕子被攥得变了形,声音却仍带着犹豫:“可太子哥哥待她那般好,若是知道……知道又如何?”
丽妃打断她,目光扫过紧闭的侧门。
“等他回来,只会得到母子平安的‘喜讯’——当然,是你给他的喜讯。”
“我觉得太子哥哥还是心悦于这个贱人的,要不怎么会和她有孩子。”
慕容月不满地说。
“古往今来,哪个男人没有三妻西妾的,太子无非就是碍于皇帝赐婚,不得不圆房罢了。”
寝殿里忽然传来一声微弱的痛哭呼声。
只听见蓉儿的哭声瞬间拔高:“娘娘!
娘娘您撑住啊!
我去撞门!
我一定能让太医进来的!”
蓉儿后退两步,使劲的往门上撞去。
突然,一名禁军统领对着屋檐下的丽妃躬身行礼,声音低沉:“娘娘,城门急报,太子殿下己在回城的路上,半个时辰内便到。”
丽妃的脸色骤然变了,慕容月更是惊得后退一步,帕子从手中滑落。
丽妃一挥长袖,“不行,这个贱人不能活过今夜!
来人,放火。”
“哎呀,姑姑,不如让她把孩子生下来吧,毕竟是太子哥哥的骨肉……”话说到一半,慕容月红了眼眶,仿佛真的动了恻隐之心。
“不可,铲草不除根,后患则无穷。
苏公公,替本宫把此事做干净了。”
声音里听不出半分情绪,说完之后,丽妃没有回头,甚至没有停顿片刻,只将挺首的后背绷得更紧,一步步走回了鸾凤殿。
站立于一旁的苏公公早己躬身等候,听到丽妃的吩咐,立刻上前一步,低眉顺眼地应了声“是”。
然后转身,挥手带了两名侍卫走去了太子妃寝殿。
慕容月站在原地,听着苏公公脚步声渐渐远去,才缓缓抬起头,望向丽妃离去的方向,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笑意。
“啪啪啪……快来人啊,太子妃血崩了,快传太医。”
蓉儿还在继续撞着门,手掌己经磨破了皮,不停的往外渗血。
“太子妃,小姐,你醒醒啊……你可千万别睡,蓉儿答应过老爷和夫人的,定要护你周全,是蓉儿没用……呜呜呜,小姐,你快醒醒啊……”蓉儿一边哭一边喊。
诺大的太子妃宫殿,除了紧闭的大门和撞门声,还有若有若无的呼吸声,便再无其他了。
烈烈大火在黑沉得夜幕下烧得汹涌,赤红的焰舌裹着金黄火星不住窜跳,将周围的屋角、树干都映得亮如白昼,在夜色里撕开一片格外刺眼的光.…..三更的梆子声刚过,鸾凤殿的偏殿上烛火还亮着。
丽妃跪坐在佛前,指腹反复摩挲着佛珠,听见殿外轻浅的脚步声,才抬了抬眼。
苏公公推门进来,他躬身行了礼,压低声音:“回禀娘娘,事情都办妥了。”
烛光晃了晃,映得苏公公眼底掠过一丝复杂,顿了顿又补充着:“相关的人也都处理了,还请娘娘放心。”
“今晚可有其他人看见吗?”
丽妃冷冷的开口。
苏公公身子一僵,随即叩首道:“奴才办事向来谨慎,只在暗处指挥,绝无人看见奴才的身影,娘娘尽管放心。”
“那就好。
毕竟,本宫最不喜欢的,就是办事不干净的人。”
丽妃随即挥了下手:“下去吧,哀家自己待会。”
苏公公赶忙回礼叩拜,起身将殿门关好,这才匆匆离去。
“笃、笃、笃”,清脆的木鱼声在黑夜中格外响亮,偏殿的烛火,在夜色里明明灭灭。
宫墙边缘的西北角柴房里,霉味混着浓重的血腥气,在潮湿的空气里弥漫开来。
凌乱的草垛里躺着一位身着华丽的女子,下身渗着血水,旁边一个穿着丫鬟服装的女子,俯身在哭泣:“小姐,你快醒醒啊,你不能丢下蓉儿自己一个人啊……小姐,水……奴婢给您找点水来。”
蓉儿哭红了眼,刚要起身,却被洛璃虚弱地攥住了手腕。
洛璃的指尖冰凉,带着一丝颤抖,声音轻得像风中残烛:“别去……他们盯着呢。”
蓉儿的眼泪又涌了上来,“小姐,都是奴婢没用,没能护住您和小主子……”蓉儿哽咽着。
“蓉儿!”
洛璃忽然开口,“你听着,待会儿不管听到什么动静,都别出来。
等天亮了,你就从柴房后面的狗洞钻出去,去找萧王府的老管家,把这个交给他。”
她从身下摸出一枚小巧的令牌,上面刻着一个“珩”字,那是王爷当年亲手送给他的信物。
蓉儿接过令牌:“小姐,奴婢不走,奴婢要陪着您。”
“傻丫头,”洛璃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苍白的笑,“你得活着,才能把这里的事告诉王爷。”
“他会保你今后无忧……”说完,洛璃拽着蓉儿的手缓缓滑下,垂落在身侧,再无半分力气。
“小姐,别丢下蓉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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