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两点，我被客户张翠芬的电话轰炸。
她儿子相亲的事，比我命都重要。
“柳烟，你介绍的什么姑娘，一开口就要五万彩礼？我们家砸锅卖铁也凑不出来！告诉她，彩礼最多三斤猪肉！”
我强打精神：“阿姨，现在行情就是这样，我再帮您沟通……”
“沟通个屁！明天让她来家里，顺便把碗洗了地拖了，我看看她手脚麻不麻利！就当婚前考验！”
我敷衍着应下。
她又追加：“这个女孩必须要给我找处女，不许找要老实人接盘的女人。”
我终于忍不住：“张阿姨，我只是个红娘，不是人贩子。”
说完，不等她尖叫，我直接挂断开启飞行模式、
天亮后，我看着手机上99+的未接来电，和张翠芬发来的最后一条短信：“我要投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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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下子就清醒了。
紧接着，老板红姐的电话就打了进来，语气里满是压不住的火气。
“柳烟！你怎么办事的？客户张翠芬投诉到总部了！”
“说你诈骗，给她介绍不三不四的女人，还辱骂客户！”
我捏了捏眉心：“红姐，是她要求太离谱，上来就要处女，彩礼只肯出三斤猪肉。”
“我管她出几斤猪肉！”
红姐的声音尖利得像要刺穿我的耳膜。
“客户就是上帝！现在你立刻，马上，去给张阿姨登门道歉！”
“这个月的奖金全扣了，绩效清零！你要是搞不定，就自己滚蛋！”
电话被狠狠挂断。
我胸口堵着一团火，烧得我五脏六腑都疼。
我在这家婚介公司干了五年，从一个小助理做到金牌红娘，靠的是口碑和业绩。
张翠芬这种奇葩客户，我见得多了，但从没有一个像她这么颠倒黑白。
更让我心寒的，是公司的态度。
我攥紧手机，指节发白。
我没有退路，只能硬着头皮上。
我压下所有情绪，打车去了张翠芬家的地址。
那是一个老旧的小区，楼道里堆满了杂物，散发着一股潮湿的霉味。
我敲了敲门。
门“吱呀”一声开了，张翠芬穿着一身满是油渍的睡衣，斜着眼打量我。
“哟，这不是我们的大红娘柳烟吗？怎么，来给我赔罪了？”
她身后，一个看起来二十七八，长相油腻，身材虚胖的男人正瘫在沙发上玩手机，他就是张翠芬的宝贝儿子，王富贵。
我挤出一个职业微笑：“张阿姨，我为昨晚的态度跟您道歉。”
“道歉？”
张翠芬冷笑一声，侧身让我进去，然后用脚把门一勾，砰地关上。
“光用嘴道歉有什么用？”
她指了指客厅中央那个只能容纳一个人的小马扎。
“坐那儿。”
而她和王富贵，则大马金刀地坐在沙发上，像审犯人一样看着我。
王富贵抬起眼皮，色眯眯地在我身上扫了一圈。
“妈，我看她态度还行。柳红娘，你要是真有诚意，不如把你表妹堂妹什么的介绍给我。”
“我这人要求不高，处女，***大，能生儿子，彩礼嘛，也好商量。”
我嘴角的笑容快要挂不住了。
张翠芬抓起一把瓜子，一边嗑，一边把瓜子皮吐得满地都是。
“想给我儿子介绍对象，得先看看你有没有诚意。”
她指着脏乱不堪的客厅：“今天，你就把这个家给我打扫干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