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姜禾，今年二十八，沪漂六年。我最近遇到的最大难题，不是甲方的奇葩要求，
也不是老板画的大饼，而是我马上就要失去在这座城市买房的最后资格。非沪籍，单身，
五年社保。眼看着临门一脚，政策突然收紧，要求连续缴纳。而我，好死不死，
去年裸辞空窗了三个月。三个月，就给我判了***。我看着手机里收藏的那些楼盘，
心口堵得像塞了一团湿棉花。这六年，我拼死拼活加班，省吃俭用攒钱，为的是什么？
不就是为了在这个偌大的城市里，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小窝吗。现在，镜花水月，一场空。
“姐，你也别太灰心。”带我看了半年房的中介小哥陆见深在电话里安慰我，“政策总在变，
说不定明年又松了呢。”“明年？”我苦笑，“明年房价涨到天上去，我这点首付，
连个厕所都买不起了。”陆见深沉默了。他知道我说的是实话。他是个好中介，耐心，专业，
从不催我做决定。长得也挺帅，干干净净的，笑起来眼角有两道很浅的纹路，
看着就让人觉得靠谱。这半年来，我们加起来见面的次数比我见我妈还多。
“其实……还有一个办法。”陆见深犹豫了半天，才开口。“什么办法？当黑户吗？
”我自嘲道。“结婚。”他说，“找个有购房资格的人结婚，以家庭为单位买。
这是目前最快，也是唯一的办法。”我愣住了。结婚？我跟谁结？我上一个男朋友，
还是在大学里谈的。这些年，我的生活里只有工作，别说男人了，连只公蚊子都见不着。
“我去哪儿找人结婚？”“这……”陆见D深也卡壳了，“实在不行，就……找个人，
搭伙买房。签好协议，买完房就离。很多人都这么操作。”挂了电话，
我瘫在出租屋的沙发上，看着天花板。搭伙买房。假结婚。这三个字，像三个铁球，
在我脑子里滚来滚去。太疯狂了。也太……有诱惑力了。接下来的几天，我像魔怔了一样。
我咨询了律师，研究了各种假结婚的风险。结论是，只要婚前协议签得滴水不漏，风险，
基本可控。最大的问题，还是人。我去哪儿找一个，信得过，又有购房资格，
还愿意跟***这荒唐事儿的男人？我把身边所有的男性朋友都扒拉了一遍，没一个合适的。
就在我快要绝望的时候，我看着微信联系人里“中介小陆”那个名字，
一个更大胆、更疯狂的念头，不受控制地冒了出来。陆见深。他有购房资格吗？他当然有。
他是本地人。他信得过吗？认识半年，他给我的感觉，正直，善良。他……愿意吗？
我不知道。但我决定赌一把。我把他约了出来，在一家咖啡馆。我紧张得手心都在冒汗，
把律师给***拟的协议，像交作业一样，推到了他面前。“陆见深。”我深吸一口气，
“我想……请你帮个忙。”他看着那份名为《婚前财产及合作购房协议》的文件，
愣了足足有半分钟。然后，他抬起头，看着我，眼神很复杂。“姜禾，你认真的？
”“我认真的。”我迎着他的目光，心脏跳得像打鼓，“我知道这很荒唐。
但这是我目前唯一的办法了。我不想……不想这六年的努力，白费。”我把条件都列了出来。
领证，买房，过户。等房本下来，立刻离婚。为了表示感谢，
我愿意支付他十万块钱作为报酬。房子，从头到尾，都跟他没关系，
全部条款都会在协议里写清楚。陆见深没有立刻回答。他只是低着头，一页一页地，
把那份长达十几页的协议，看得仔細。咖啡馆里放着舒缓的音乐。我却觉得，每一秒，
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终于，他看完了。他把协议合上，推回给我。我的心，沉到了谷底。
“抱歉。”我说，“我知道这太为难你了。你就当我……没说过吧。”我准备收起协议走人。
“我没说不答应。”他突然开口。我猛地抬起头。“你……你同意了？”“嗯。”他点点头，
表情很平静，看不出什么情绪。“不过，我不要你的钱。”“那怎么行！”“就当交个朋友。
”他看着我，嘴角，似乎有那么一丝笑意，“不过，我也有个条件。”“你说。
”“领证之后，在你买到房子之前，我们得……住在一起。”2“住……住在一起？
”我怀疑我听错了。“对。”陆见深一脸坦然，“姜禾，我们现在不是在玩过家家。假结婚，
最关键的就是要‘像’。银行要审核流水，要回访，甚至可能会上门家访。
如果我们不住在一起，很多细节都会露馅。你也不想在最后一步，功亏一篑吧？”他说得，
好像……很有道理。我竟然无法反驳。“可是……”“你放心。”他好像看穿了我的顾虑，
补充道，“我睡沙发。我们只是名义上的夫妻，室友而已。所有的界限，都以协议为准。
”他把协议又推了过来，指着其中一条。“这里，可以加一条。同居期间，
互不干涉私人生活，保持安全距离。你看怎么样？”他都说到这份上了，我再拒绝，
就显得我太小人之心了。而且，说实话，我那个一室户的出租屋，
也确实需要有个人分担一下房租。“好。”我咬了咬牙，“我答应你。”事情就这么以一种，
超乎想象的速度，定了下来。我们约好了第二天，去民政局。那天晚上，我失眠了。
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我明天就要和一个，只认识了半年的男人，结婚了。虽然是假的。
但那本红色的结婚证，是真的。在法律上，他就是我最亲密的人。这感觉，太诡异了。
第二天，我顶着两个黑眼圈，在民政局门口见到了陆见深。他穿了一件很简单的白T恤，
牛仔裤，看着像个刚毕业的大学生。他见我脸色不好，递给我一杯热豆浆。“紧张了？
”他问。“没有。”我嘴硬。“我也紧张。”他笑了笑，“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结婚。
”他一句玩笑话，让我莫名地，放松了一点。领证的过程，快得像一场梦。拍照，填表，
宣誓。当工作人员把那两本红彤彤的结婚证，递到我们手里的时候，我还有点恍惚。
我看着证件照上，并排挨着的两个人。男的英俊，女的……也还行。只是，两个人的表情，
都僵硬得像是要去上坟。“好了，陆太太。”陆见深把他的那本收起来，朝我伸出手，
“合作愉快。”“合作愉快，陆先生。”我握了握他的手。他的手心，很温暖，很干燥。
离开民政局，我们就直奔了陆见深住的地方。他要搬过来，得先回去收拾东西。我以为，
他一个单身男人，住的地方，肯定乱得像个狗窝。结果，等我进去，我惊呆了。
他租的是一个老小区，房子不大，但收拾得一尘不染。地板锃亮，东西都摆放得整整齐齐，
空气里，还有一股淡淡的柠檬香。阳台上，还养了几盆绿萝，长得特别好。
“你……你确定你是一个人住？”我有点不敢相信。“不然呢？”他笑了笑，
递给我一双拖鞋，“随便坐。我去收拾一下。”他没什么东西，就是一个行李箱，
和一个双肩包。不到半小时，就搞定了。然后，我们就一起，回了我的“婚房”。
一打开我家的门，一股外卖盒子混合着垃圾的、复杂的气味，就扑面而来。
我尴尬得脚趾都快抠出三室一厅了。“那个……我最近比较忙，没来得及收拾。
”我弱弱地解释。跟他的家一比，我这里，简直就是个垃圾场。“没事。
”陆见深把行李箱放在门口，然后，很自然地，卷起了袖子。“你干嘛？”“收拾屋子啊。
”他说，“总不能让我们的婚房，就这个样子吧？”“不不不，不用了！我自己来！
”我赶紧拦住他。“姜禾。”他看着我，很认真地说，“协议里写了，我们是室友。室友，
就有义务，保持公共区域的整洁。对不对？”他又拿协议说事。我再次，无言以对。然后，
我就看着他，像个田螺姑娘一样，在我那个狗窝里，开始忙活。他先是把所有的垃圾都收走，
然后开窗通风。接着，开始扫地，拖地。动作娴熟得，让我自愧不如。我像个傻子一样，
站在旁边，手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那个……我去给你倒杯水？”“好。”他应了一声，
头也没抬。等我倒完水出来，他已经把客厅收拾得差不多了。然后，他看着堆在沙发上的，
我换下来没洗的衣服，皱了皱眉。“洗衣机在哪儿？”他问。“陆见深！”我终于忍不住了，
“你是我花钱请来的保姆吗？”他停下手里的动作，转过头，看着我。“姜禾，”他说，
语气，依旧是那么平静，“我们现在是夫妻。虽然是假的，但至少，
在住在同一个屋檐下的这段时间，我希望，我们能过得，像个人样。
”3他那句“过得像个人样”，像根针，扎在我心上。是啊，我这几年，过的是什么日子？
外表看起来，是个光鲜的白领。实际上，只有我自己知道，我的生活，早就乱成了一团麻。
我默认了。我看着他把我的脏衣服塞进洗衣机，熟练地倒上洗衣液。我看着他用抹布，
把蒙了一层灰的茶几，擦得能反光。我心里，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有点羞愧，
又有点……暖。晚上，陆见深主动提出，他睡沙发。我那个破沙发，又短又硬。
我看着他一米八几的大个子，蜷在上面，有点于心不忍。“要不……你还是睡床吧。”我说，
“我去睡沙发。”“不用。”他已经铺好了被子，“我是男人，皮实。而且，协议里写了，
我睡沙发。”又是协议。这个男人，简直把那份协议，当成了圣旨。好吧。我没再坚持，
回了卧室。关上门，我还能听到客厅里，他翻身的，细微的声响。隔着一扇门，住着一个，
法律上，是我丈夫的男人。这种感觉，太不真实了。第二天早上，
我是在一阵食物的香气中醒来的。我迷迷糊糊地走出卧室，看到陆见深正系着围裙，
在厨房里忙活。他听见动静，回头看了我一眼。“醒了？去洗漱吧。早餐马上就好。
”阳光从窗外照进来，给他镀上了一层金色的轮廓。那一瞬间，我竟然觉得，这个画面，
有点好看。餐桌上，摆着两份早餐。小米粥，煎蛋，还有两根小油条。小米粥熬得火候正好，
又香又糯。煎蛋是溏心的，是我最喜欢的那种。“你……你还会做饭？”我有点惊讶。
“会一点。”他把筷子递给我，“以前一个人住，总不能天天下馆子吧。尝尝看，
合不合胃口。”我尝了一口粥，眼睛都亮了。“好吃！”他笑了。“那就多吃点。
”这顿早餐，是我沪漂六年来，吃过的，最舒服的一顿。吃完饭，他主动把碗都洗了。然后，
我们俩，像所有普通的上班族夫妻一样，各自收拾东西，准备出门上班。“我送你吧。
”他说，“我们公司，离你那儿不远。”“不用了，我坐地铁很方便。”“上班高峰，
地铁挤得像沙丁鱼罐头。”他拿起车钥匙，“走吧，陆太太。坐自家车，总比去挤地铁强。
”他那句“陆太太”，叫得，特别自然。我脸一红，没再拒绝。坐在他的车里，
我闻到了一股，和他身上一样的，淡淡的柠檬洗衣液的味道。车不贵，一辆普通的国产车。
但收拾得很干净。“对了。”他一边开车，一边说，“晚上我约了银行的客户经理吃饭。
他也负责房贷业务。我想，先跟他探探口风。”“这么快？”“买房的事，宜早不宜迟。
”他说，“你把你的收入证明，银行流水，都准备一下。到时候，我让他给你做个评估。
”我看着他专注开车的侧脸，突然觉得，这个男人，靠谱得，有点过分了。他好像，
比我自己，还上心。“陆见深。”我忍不住问，“你……为什么要帮我到这个地步？
”他转头看了我一眼，笑了笑。“我们是合作伙伴，不是吗？”他说，“帮你，
就是帮我自己。”我总觉得，这个理由，有点站不住脚。但我也想不出别的理由。也许，
他就是个，天生的好人吧。晚上，我把所有的材料，都发给了他。过了大概一个小时，
他给我打了个电话。“姜禾，你的流水，有点问题。”“什么问题？”我的心，
一下子提了起来。“你每个月的工资，一到账，就立刻转出一大半。
只留下一小部分当生活费。这样，银行会认为，你的负债率很高，还款能力不足。
会影响你的贷款额度。”他说中了。我每个月，都要给我妈，还有我那个不成器的弟弟，
打钱。这是我藏在心里，最深的，也是最无力的秘密。“我……”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我明白。”电话那头，他却说，“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我不是想探究你的隐私。
”他顿了顿，继续说：“这样吧。从这个月开始，你的工资卡，先放我这里。
我帮你做一下流水。做几个月，做得好看一点，再去申请贷款，把握会大很多。”把工资卡，
交给一个，只认识了半年的男人？这……“你要是不放心，我们可以再签一份补充协议。
”他好像又猜到了我的心思。“不。”我鬼使神差地，脱口而出，“不用了。我相信你。
”说完，我自己都愣住了。我是疯了吗？4我真的把工资卡给了陆见深。
当我把那张薄薄的卡片，交到他手里的时候，我感觉我像是在进行一场豪赌。赌注，
是我这六年，所有的身家性命。陆见深接过卡，表情没什么变化。“密码是六个八？
”他开玩笑地问。“是我生日。”我说。他点点头。“放心吧。我会帮你打理好。
”从那天起，我的生活，发生了一种，微妙的变化。我不再需要，每天早上，
被刺耳的闹钟吵醒。因为陆见D深，总会比我早起半个小时，然后，在恰当的时候，
来敲我的房门。我也不再需要，每天下班，思考晚上吃什么外卖。因为只要我回家，
总能看到，一桌热气腾腾的饭菜。陆见深的厨艺，比我想象的，还要好。他会做的，
不只是家常菜。今天，是糖醋里脊，明天，是可乐鸡翅。后天，他甚至，
煲了一锅莲藕排骨汤。我的那个小小的、几乎不开火的厨房，在他的手里，变成了一个，
能变出各种美食的魔法空间。我的胃，第一个，被他彻底征服了。而且，他不仅做饭，
还包揽了所有的家务。洗碗，拖地，洗衣服，甚至，连我随手扔在沙发上的抱枕，
他都会在我睡着后，悄悄地摆放整齐。我感觉，我不是在跟人假结婚。我这是，
请了个全能保姆。“陆见深，你不用这样的。”有一天，我实在过意不去了，
“我自己可以……”“姜禾。”他打断我，一边擦着桌子，一边说，“你每天加班那么辛苦。
回来，就该好好休息。这些事，我顺手就做了。”他抬起头，对我笑了笑。
“就当是……房租吧。”我无话可说。我只能，把更多的精力，投入到工作里。月底，
我因为一个出色的策划案，拿了一笔不菲的奖金。发奖金的那天，我第一次，
没有立刻把钱转回家。我揣着那笔钱，去商场，给陆见深，买了一件衬衫。那是我第一次，
给一个男人，买衣服。我甚至都不知道他穿多大的码，只能凭着记忆，跟导购比划了半天。
晚上，我把衬衫递给他的时候，他愣住了。“给我的？”“嗯。”我有点不好意思，
“谢谢你……这段时间的照顾。”他接过衬衫，在身上比了比。大小，正好。“很好看。
”他说，“谢谢。”那天晚上，他做了四个菜，一个汤。比平时，都要丰盛。吃饭的时候，
我妈给我打来了视频电话。我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就想挂掉。“别挂。
”陆见深按住我的手，“接吧。我们迟早，要面对的。”我心一横，接通了视频。
我妈那张熟悉的大脸，出现在了屏幕上。“禾禾啊，吃饭没啊？”“吃……吃了。
”我有点心虚。“哟，今天吃这么好啊？”我妈眼尖，看到了我们一桌子的菜，“一个人，
还做这么多菜啊？”“不是一个人。”我还没想好怎么说，陆见深，突然，凑到了镜头前。
他对着屏幕，露出了一个，特别乖巧，特别有礼貌的微笑。“阿姨，您好。”我妈，
当场石化。5]“他……他他他……他是谁啊？！”我妈的嗓门，差点把我的手机听筒震碎。
“妈，你小点声。”我赶紧把手机拿远了一点，“他是我……我同事。”“同事？
”我妈一脸不信，“同事能跑到你家里，给你做饭吃？”“阿姨，我不是她同事。
”陆见深的声音，不疾不徐地响起，“我是她男朋友。”我，当场石化。我忘了，
我们对外的人设，是情侣，是未婚夫妻。“男……男朋友？”我妈的眼睛，瞬间亮了，
亮得像两千瓦的灯泡，“真的假的？禾禾，你这丫头，什么时候谈的恋爱？
怎么都不跟妈说一声？”“我们……我们也是刚开始。”我硬着头皮，配合着演戏。
“刚开始好啊！刚开始好！”我妈在屏幕那头，笑得合不拢嘴，“小伙子，你叫什么名字啊？
是哪里人啊？做什么工作的啊？”一连串的问题，像机关枪一样，朝陆见深扫了过来。
我以为，他会招架不住。没想到，他应付得，游刃有余。“阿姨，我叫陆见深。本地人。
工作嘛，就是个卖房子的。”他答得，谦虚，又诚恳。“卖房子的好啊！能说会道，
肯定很会疼人！”我妈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满意，“小陆啊，你跟我家禾禾，
是怎么认识的啊？”“我们是……买房认识的。”陆见深看了一眼我，继续编，
“我帮姜禾找房子，找着找着，就觉得，她这个人，特别好。就……就在一起了。
”这个理由，简直天衣无缝。我妈信了。她不仅信了，还当场，就把我数落了一顿。
“你看看你，小陆对你多好！还给你做饭！你呢？你从小到大，连个碗都没洗过！
你以后可不许欺负人家啊！”我：“……”我到底是谁亲生的？这通视频电话，
打了足足有一个小时。挂电话的时候，我妈千叮咛万嘱咐，让我下次，一定把“男朋友”，
带回家给她看看。我看着陆见深，感觉，我们俩，好像玩得，有点太大了。
“你……刚才表现得，也太自然了吧？”我有点佩服他。“专业中介的基本素养。
”他笑了笑，开始收拾碗筷，“见什么人，说什么话。”我看着他的背影，心里，五味杂陈。
接下来的日子，我妈几乎是三天两头，就要跟我视频一次。而且，每次，
都点名要“小陆”出镜。陆见深也特别配合。我妈夸他菜做得好，他就报菜名。
我妈问他我平时乖不乖，他就可劲儿地夸我，说我工作努力，生活独立，
是新时代女性的楷模。把我妈哄得，天天拉着小区里的老太太们炫耀，说她找了个，
全天下最好的女婿。我弟，那个不成器的家伙，甚至还旁敲侧击地，问我什么时候结婚，
好让他这个小舅子，也跟着沾沾光。我感觉，自己好像被架在火上烤。所有人都以为，
我找到了真爱。只有我自己知道，这一切，都是假的。我们的房子，看得很顺利。
有陆见深这个本地“女婿”在，很多事情，都变得简单了许多。我们很快，就定下了一套，
离我公司不远的两居室。面积不大，但户型很好。还有一个，我梦寐以求的朝南大阳台。
交定金的那天，我看着购房合同上，我和陆见深，两个人的名字，并排签在一起。心里，
突然，有了一丝，不一样的感觉。好像，我们真的，是一个家了。“在想什么？
”陆见深办完手续，走到我身边。“没什么。”我摇摇头，“就是觉得，有点像做梦。
”“不是梦。”他看着我，眼神，很认真，“姜禾，恭喜你。你很快，就要有自己的家了。
”他这句话，不知道触动了我哪根神经。我的眼眶，一下子就红了。我赶紧转过头，
假装看风景。我不想让他看到，我这么脆弱的样子。6交完定金，就是等银行的贷款审批。
这是最关键，也是最熬人的一步。陆见深帮我做的流水，果然起了作用。银行的客户经理说，
我的资质很好，贷款额度，应该问题不大。但是，审批流程，还是要走。等待的日子里，
我妈，又给我出了个难题。她要来上海，看我。顺便，“考察”一下她那个，
只在视频里见过的“准女婿”。我当时就想，死了算了。这怎么演？我跟陆见深说了这件事，
他的反应，却比我淡定得多。“来就来吧。”他说，“丑媳妇，也总要见公婆的。
”“谁是丑媳妇？”我瞪了他一眼。“口误。”他笑了，“我是说，叔叔阿姨要来，
我们总不能把人拦在门外吧？你放心，我会应付好的。”我看着他那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心里稍微，安定了一点。一个星期后，我妈，提着大包小包，杀到了上海。开门的是陆见深。
他穿着我给他买的那件衬衫，系着围裙，手里，还拿着一把锅铲。“阿姨，您来啦！
”他笑得，那叫一个阳光灿烂，“快请进！我饭刚做到一半。”我妈，当场，
就被这副“贤惠女婿”的模样，给征服了。她拉着陆见深的手，从头到脚，打量了三遍。
“哎哟，小陆啊，本人比视频里，还精神！”然后，她把我拉到一边，压低了声音，
说：“禾禾，你这男朋友，妈给你打一百分！你可得抓紧了啊！
”我：“……”接下来的几天，我感觉，我才像那个，上门做客的。我妈和陆见深，
才像一对，相亲相爱的母子。每天早上，陆见深做早饭，我妈就在旁边，给他打下手。
吃完饭，陆见深去上班，我妈就在家，研究各种菜谱，说要给她的“好女婿”，补补身体。
晚上，陆见深回来，我妈就把拖鞋，递到他手里。然后，两个人，坐在沙发上，一边看电视，
一边聊家常。聊天的内容，从陆见深小时候的糗事，一直到，我们俩的“婚事”。“小陆啊，
你们俩，打算什么时候，把事儿办了啊？”我正在喝水，差点一口喷出来。
陆见深看了我一眼，然后，很自然地，握住了我的手。“阿姨，我听姜禾的。”他说，眼睛，
却是在看着我，“只要她点头，我随时，都可以。”他的手心，很热。热得，我心慌。
我妈在上海，住了整整一个星期。临走的前一晚，她把我叫到房间，跟我说了一番，
掏心窝子的话。“禾禾啊，妈知道，你这些年，一个人在外面，不容易。”“以前，
妈总催你找对象，是怕你，一个人太苦了。”“现在，看到小陆，妈就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