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局捡到太岁它说外星人要拿人打活桩

长白山老林子里头的土，攥一把都往外渗着几百年的老寒气。我这人没啥大出息，

就靠跟着老猎户钻山沟子，挖点稀罕药材糊口。那天日头被厚厚的云彩捂得严严实实，

林子里暗得像提前入了夜，我在一道干涸的山溪沟子里，一脚踢出来个怪玩意儿。黑不溜秋，

软塌塌的一团，沾满了泥浆枯叶，乍一看像块被雷劈过的烂树根，又像是谁家扔了的破肉冻。

可这玩意儿，它居然有温度，摸上去温吞吞的，还在极轻微地一起一伏，像个活物。

我蹲下身，用柴刀拨拉了半天，心里直犯嘀咕。长白山怪事多，老辈子传下来的话里，

这东西，莫非是……太岁？我把它拎起来，沉甸甸，黏糊糊。正琢磨着是福是祸，

那黑乎乎的“肉团”表面，突然裂开两道细缝，跟人睡醒了揉眼睛似的，

露出底下两点暗红色的光。

于百分之一……检测到本土碳基生命形态……”一个干涩、像是生锈的齿轮互相摩擦的声音，

直接在我脑子里响了起来！我吓得手一抖，差点把这玩意儿扔回沟里。娘的，见鬼了？

“莫慌……吾乃银河系泛文明联盟……第七旋臂巡逻员，

编号戊戌零柒……”那声音断断续续，但透着一股子说不出的疲惫和严肃，

星系外围出现高能折跃信号……判定为‘掠食者’舰队先遣侦察波束……”我整个人都懵了，

银河系？巡逻员？掠食者？这都啥跟啥？我使劲晃了晃脑袋，

肯定是昨天喝的那点劣质烧酒还没醒透，在这老林子里产生幻觉了。

那“太岁”大概看出我的不信，

球时后……你的聚居地将面临毁灭性扫描……个体存活概率低于零点零零三……”它顿了顿，

那锈铁片似的声音加重了几分，“此非戏言，碳基个体。汝之血光之灾，源于星空。

”我啐了一口，把这玩意儿塞进随身的破麻袋里：“行了行了，啥血光之灾，

我看你就是个成了精的肉灵芝，想吓唬老子放了你？没门儿！拿到镇上，

说不定能换顿好酒钱！”我嘴上硬气，心里却有点打鼓，这玩意儿邪性，还是赶紧下山为妙。

回到靠山屯，我把这事当笑话讲给隔壁赵老嘎听，他叼着烟袋锅子，

眯缝着眼笑我：“狗剩子，你小子是不是又馋酒了？尽编瞎话糊弄你嘎叔。还银河系巡逻员，

你咋不说王母娘娘请你赴蟠桃会呢？”我也觉得自己是想多了，

把那黑疙瘩随手扔在院墙角的柴火堆里，没再理会。头两天，风平浪静。

屯子里的鸡照常打鸣，烟囱照常冒烟。我几乎要把那“太岁”的鬼话忘干净了。

直到第三天夜里。那晚上，天阴得厉害，连颗星星都没有，黑得伸手不见五指。

我正睡得迷迷糊糊，突然，一种极其尖锐、极其凄厉的声音，猛地划破了屯子的寂静。是狗！

全屯子的狗，仿佛约好了一般，同时疯了似的狂吠起来。那叫声不是平常看家护院的凶悍，

而是充满了极度的恐惧，是那种被掐住脖子、濒死前的哀嚎，听得人汗毛倒竖。

我一个激灵坐起来，披上衣服冲到院里。四周一片漆黑，只有狗吠声和隐隐夹杂的小孩哭声。

不对劲，太不对劲了。我下意识地往屯子中央那口老井跑去。

井边已经聚了几个被惊醒的村民，人人脸上都带着惊疑。借着手电光往井里一照，

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冷气——井水像是烧开了一样，剧烈地翻涌着，水位非但没有下降，

反而以一种违背常理的方式，咕嘟咕嘟地往上冒，漫出井口，沿着旁边的老槐树的树干，

倒流着往上爬！清澈的井水在粗糙的树皮上蜿蜒扭曲，在黑夜里反射着诡异的光。

“水……水倒流了！老天爷发怒了！”不知是谁喊了一嗓子，恐慌瞬间在人群中炸开。

我头皮一阵发麻，猛地想起柴火堆里那个玩意儿！转身就往家跑，心脏擂鼓一样敲着胸膛。

扒开柴火，那黑疙瘩还在。只是此刻，它表面布满了细密的裂纹，

从裂缝里透出强烈的、不祥的幽蓝色光芒。我刚把它抓在手里，就听见“咔嚓”一声脆响！

“太岁”彻底裂成了两半！没有血流出来，只有一团柔和的白光。光晕中，

一个巴掌大小、近乎透明的人形东西，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它五官模糊，

只能勉强看清四肢，像个用水晶雕琢的简陋娃娃。这小东西动作快得惊人，白光一闪，

就跳到了我的肩膀上，冰凉的小脚丫子踩得我脖子一激灵。紧接着，

一个远比之前清晰、急促，带着无法形容的惊惶的声音，直接在我耳膜深处炸开：“快跑！

别回头！它们来了！

描结束……定位完成……掠食者喜欢……喜欢把有复杂神经系统的生命体……做成‘活桩’，

用于稳定新占据星球的地壳结构！”活桩？地基？我愣了一下，

随即一股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我猛地明白了这两个字背后血腥到极点的含义！

几乎就在同时，屯子上空，那浓得化不开的黑暗深处，

传来一种低沉、仿佛巨大金属构件互相摩擦、又像是无数蜜蜂振翅放大了千万倍的嗡鸣声。

天空，好像裂开了一道缝，投下了一道没有温度的、惨白的光柱，开始像探照灯一样，

在屯子上方缓缓移动！“跑——！”肩头上那透明小人发出一声尖啸。我啥也顾不上了，

脑子里一片空白，只剩下最原始的求生本能。我像只被踩了尾巴的野兔子，撞开院门，

朝着屯子外面漆黑一片的老林子，没命地狂奔而去！身后，

是那越来越近、越来越刺耳的死亡嗡鸣，

以及开始夹杂进来的、村民惊恐到极致的惨叫声……我这一辈子都没跑过这么快，

肺叶子像破风箱一样呼哧作响，嗓子眼儿里全是血腥味。

两旁的树木黑影张牙舞爪地往后飞掠，荆棘刮破了我的棉袄和脸，火辣辣地疼，

可我哪还顾得上这些！肩头上那个透明小人死死扒着我的领子，它的身体冰凉，

却像块烙铁一样烫着我的神经。它时不时发出急促的、意义不明的音节，像是在监测着什么。

身后的靠山屯，已经变成了人间地狱。那惨白的光柱不再移动，而是死死钉在了屯子中央，

光柱里，隐约能看到一些黑影被无形的力量提溜起来，悬在半空，

发出非人的、断断续续的哀嚎，然后声音戛然而止。狗不叫了，孩子不哭了，

只剩下那种低沉的、碾压一切的金属嗡鸣，还有房屋倒塌的轰响。我不敢回头，

拼命往老林子深处钻。那里树密，藤蔓多，或许能挡住那鬼光。

“能量反应……接近……左前方，洼地，快！”小人突然尖叫。

我几乎是连滚带爬地扑进一个积满腐叶的土坑里，屏住呼吸，浑身抖得像筛糠。头顶上，

嗡鸣声骤然变大，一道惨白的光束贴着树梢扫过，照亮了坑边一株枯死的老树，

那树干瞬间变得像玻璃一样透明，然后“噗”地一声，化作了漫天飞舞的灰色粉末。

我吓得魂飞魄散，死死咬住嘴唇，不敢发出一点声音。那光束徘徊了几圈，

似乎没有发现我这个“漏网之鱼”，终于渐渐远去，朝着更深的山里去了。土坑里又黑又冷，

我瘫在烂叶子里，好半天才缓过一口气。肩膀上的小人光芒黯淡了不少，

似乎刚才的预警消耗了它不少能量。“它……它们是什么？”我声音沙哑，带着哭腔。

“掠食者……塔克玛族，”小人的声音也虚弱了许多，“它们……吞噬星球的生命能量，

用原生生命的神经脉络……做锚点，稳定地壳，方便……开采星球核心的物质。”它顿了顿，

红色的光点现在能看清是它的眼睛了看向我：“活桩……就是保持大脑和核心神经活性，

剥离大部分肉体，接入……地脉网络。痛苦……是它们的能源之一。”我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差点吐出来。把活人做成桩子，钉在地里，还要保持清醒感受痛苦？

这比任何山精野怪的传说都恐怖千万倍！“为啥是俺们屯子？”我不解，长白山这么大，

偏远的屯子多了去了。“随机扫描……能量富集点，”小人解释，

“你们的井……连着一条微弱的地脉分支。对它们来说，就像黑暗里的……一盏小灯。

”我明白了，屯子遭殃，竟是因为那口养活了几代人的老井！“那你呢？你真是啥巡逻员？

你能对付它们吗？”我升起一丝希望。小人摇了摇头，

身体更透明了：“戊戌零柒……只是侦察单位。战斗……非我职能。坠毁于此……已很久。

警告你，是……职责，也是……自救。我需要能量……离开这里，报告……”希望破灭。

我看了看四周黑黢黢的老林子，远处似乎还隐约传来令人心悸的嗡鸣。靠山屯完了，

赵老嘎他们……我不敢想。现在，全世界可能只有我知道这场灾难正在发生，

而我唯一的伙伴，是个快没电的外星小不点。“咋办？”我茫然地问，像是在问它，

也像是在问自己。小人沉默了一下，指了指一个方向：“感应到……山区深处，

有一个古老的……屏蔽场。很微弱，但或许能暂时躲过扫描。去那里……争取时间。

”古老的屏蔽场？长白山自古就是神秘之地，难道真有什么上古遗迹？没有别的选择了。

我爬出土坑，辨认了一下方向，那是老猎户都轻易不敢深入的原始林区，传说有进无出。

但现在，比起身后那些能把人变成“活桩”的魔鬼，山里的危险反而显得亲切了。

我深吸一口冰冷的空气，把破棉袄裹紧，对肩上的小人说：“走！你指路！”一人一“怪”，

深一脚浅一脚，消失在长白山无尽的黑夜与迷雾之中。接下来的三天，

是我这辈子最难熬的日子。白天靠着林子里的野果子和偶尔抓到的小动物充饥，

晚上就找树洞或者石缝蜷缩起来，

听着远处时不时传来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嗡鸣和隐约的爆炸声。戊戌零柒越来越虚弱，

它的身体几乎完全透明，只有那双红点还顽强地亮着，像个随时会熄灭的鬼火。它告诉我，

塔克玛族的扫描在扩大，它们正在地球上建立前哨基地，时间不多了。终于，在第四天黎明，

我们穿过一片浓得化不开的瘴气，眼前豁然开朗。那是一个隐藏在山坳里的山谷，

谷底弥漫着乳白色的雾气，雾气中央，隐约能看到一些巨大、残破的石制建筑轮廓，

风格古朴怪异，绝非人力所能及。最奇特的是，一进入这山谷的范围，

一直萦绕在心头的那种被窥视的压抑感，竟然减轻了不少。

“就是这里……古老的屏蔽场……能量源在……中心……”戊戌零柒的声音细若游丝。

我小心翼翼地往下走，靠近那些建筑。那是些巨大的石柱和平台，

上面雕刻着从未见过的星辰和怪兽图案，布满青苔，年代久远得无法想象。在平台中央，

有一个凹陷的圆坑，坑底静静地躺着一块拳头大小、散发着柔和白光的晶体。

留下的……星球防御节点之一……能量几乎耗尽了……”戊戌零柒挣扎着从我肩膀上跳下来，

摇摇晃晃地走向那块晶体，

“我需要……连接它……尝试激活……向联盟发送警报……”它伸出透明的小手，

触摸到那块晶体。刹那间，整个山谷震动了一下！那块白色晶体骤然爆发出刺目的光芒，

光芒顺着地面上的刻痕迅速流淌，点亮了整个平台上的星辰图案！

戊戌零柒的身体被光芒包裹，发出痛苦的嘶鸣，但它没有退缩。天空之上，

那令人厌恶的嗡鸣声陡然加剧，一道比之前粗壮数倍的惨白光柱，穿透云雾，

直直地朝着山谷轰击下来！显然是发现了这里的异常。

“不够……能量不够……启动不了超空间通讯……”戊戌零柒在光柱中呐喊，

“只能……启动最后手段……局部地脉过载！”我还没明白“局部地脉过载”是啥意思，

就看到整个平台的光芒瞬间由白转红，变得狂暴而不稳定。大地剧烈震颤，

山谷四周的山峰开始崩塌，滚落的巨石如雨点般砸下。那轰击下来的塔克玛族光柱，

与平台升起的红色光罩狠狠撞在一起，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能量冲击波把我直接掀飞出去，

重重撞在一根石柱上。我头晕眼花，挣扎着爬起来，看到平台中央，

戊戌零柒和那块晶体都在强光中开始融化、崩解。“走！”它用最后的力量向我传来信息，

多久……往东……海边……可能有……其他节点……或……幸存者……”它的声音戛然而止，

光芒彻底熄灭。平台碎裂，那块晶体和戊戌零柒都化作了齑粉。几乎同时，

山谷上空的塔克玛光柱扭曲了一下，骤然消失，那烦人的嗡鸣声也远去了，

仿佛被什么东西干扰了。世界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山石滚落的余响。

我呆呆地站在废墟边缘，望着戊戌零柒消失的地方，心里空落落的。这个来自星海的小东西，

用最后的存在，给了地球，也给了我，一丝喘息之机。我抹了把脸，不知道是汗水还是泪水。

东边，海边……吗？我捡起地上掉落的一小块散发着微温的白色晶体碎片，紧紧攥在手心，

然后转身，步履蹒跚但坚定地，向着太阳即将升起的方向走去。第二天，补充精力后。

我攥着那块温热的晶体碎片，深一脚浅一脚地往东走。长白山的密林像是没有尽头，

身后的山谷爆炸声似乎引来了更多的注意，偶尔能听到高空传来尖锐的呼啸，

像是金属巨鸟在云层上盘旋搜索。戊戌零柒消失了，

用它最后的能量引爆了那个古老的屏蔽场，暂时瘫痪了这片区域的塔克玛扫描。但我清楚，

这只是暂时的。它临“死”前说的“局部地脉过载”，代价恐怕不小。

我回头望了一眼来的方向，远处天际似乎笼罩着一层不祥的暗红色，像是大地受了内伤，

正在汩汩流血。接下来的日子，我像个野人，靠着山林里一切能入口的东西活命。

我不敢生火，不敢走开阔地，夜里听到任何异响都会惊醒，心脏狂跳。

那块晶体碎片成了我唯一的慰藉，握在手里，总能感到一丝微弱的暖意，偶尔，

在极度疲惫恍惚的时候，我仿佛能听到极其细微的、类似戊戌零柒那种电子噪音般的回响，

像是在指引，又像是无意识的低语。它指引的方向，确实是东边。我不知道走了多久，

翻过了多少座山，穿过了多少片原始森林。衣服早已破烂不堪，身上添了许多刮伤和咬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