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妈把钱给我爷爷养老

第一章手机屏幕亮起，银行发来的转账通知冷冰冰地躺在那里。

您尾号xxxx账户07月10日09:30完成转账交易人民币-128,000.00，

余额……十二万八。我妈全部的养老金。一分不剩。我盯着那行数字，指尖发凉，

耳边嗡嗡作响。昨天她还拉着我的手，唉声叹气说最近腿疼得厉害，想买那个进口的膏药，

又嫌太贵。我当场给她转了两千块，告诉她：“妈，用完了再跟我说，别省。”她收得很快，

回了个笑脸，说：“还是闺女贴心。”原来这份“贴心”，

比不过我弟昨晚在家族群里晒出的那块新表。劳力士，绿水鬼，

图片在群里引发一阵夸张的赞叹。我弟@了我妈，语气亲昵：“谢谢老妈赞助！爱你！

”我当时正在开会，扫了一眼，心里咯噔一下，但想着弟弟最近好像做了点小生意，

也许是赚了钱，就没多想。原来，是这么个“赞助”法。电话打过去，响了很久才接通。

背景音嘈杂，是我弟的大嗓门，好像在为什么事情庆祝。“妈，

”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我看到银行短信了。”电话那头瞬间安静了。

我弟的声音也消失了。“啊……那个，妞妞啊，”我妈的声音有些慌乱，

带着刻意压低的讨好，“你弟他……他生意上需要周转一下，就……暂时挪给他用用，

很快就还回来的。”“那是你的养老金！是你留着看病救急的钱！”我忍不住抬高了声音，

“他那个生意靠谱吗？那块表十几万！这就是他说的周转？”“你小声点！”我妈急了，

“你弟说了，这次肯定成！成了双倍还我！他是你亲弟弟啊，我不帮他谁帮他？他是我儿子，

我还能看着他作难？”又是这句话。“他是你儿子”，所以理所应当，

榨干你最后一滴血汗也是应该的。那我是谁？是那个活该被忽略，

活该付出却永远得不到一句“亏欠”的女儿吗？“妈，我上个月才给你存的这笔钱，

是让你应急的。你腿疼都舍不得买药，转头就给他去买奢侈品？

”“你……你怎么这么跟你妈说话！”我妈的语气变得强硬起来，带着被戳破后的恼羞成怒，

“我的钱，我想给谁就给谁！还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养你这么大，花了多少钱，

现在翅膀硬了，管起我来了？”心口像被钝器狠狠砸中，闷得我喘不过气。看，永远是这样。

只要一触及弟弟，所有的道理都会失效，取而代之的是“养育之恩”的大山，

和“不孝”的指控。“你眼里就只有你儿子！他什么时候真正关心过你？上次你住院，

守在你床边的是谁？他连个面都没露！”积压多年的委屈和愤怒冲破了闸门。“你住口！

我不许你这么说你弟弟！他忙！他那天有重要生意谈！”我妈的声音尖利起来，

“你要气死我是不是？我就知道，你一直嫉妒你弟弟！觉得我偏心！”嫉妒？我嫉妒他什么？

嫉妒他三十多岁还能理直气壮地啃老？嫉妒他永远被无条件原谅和庇护？

电话那头传来我弟不耐烦的声音：“妈，跟她啰嗦什么？钱是你的，爱给谁给谁！姐，

你也别太过分，妈愿意给我，你管得着吗？”我妈立刻像是找到了主心骨，

连声附和：“对对对，听见没？我的钱我愿意！没事我挂了，你弟这边还忙着呢！

”不等我再说什么，电话被挂断，只剩下一串忙音。我握着手机，

站在人来人往的办公室走廊，浑身发冷。窗外阳光刺眼，我却感觉掉进了冰窟窿里。原来，

在某些父母心里，孩子从来不是平等的。一个是命根子，一个是泼出去的水。哪怕这水，

曾经试图温暖过他们。我慢慢走回工位，打开电脑。屏幕上，是我和妈妈的合影，

她笑得一脸慈祥。那笑容，此刻看来无比讽刺。我移动鼠标，点开通讯录，

找到那个熟悉的号码，拉黑。然后，打开购票软件，订了一张周末去云南的机票。这一次，

我不想再做那个懂事的女儿了。第二章听筒里的忙音像一根冰冷的针，扎进我的耳膜，

也扎进了心里最后一点温热的期待。办公室的嘈杂声瞬间变得遥远，我站在原地，手指僵硬，

浑身血液仿佛都凝固了。窗外阳光灿烂，我却只觉得刺眼，眼前一阵发黑。

那张我和妈妈的合影屏保，她笑得那么满足慈祥，此刻却像一面镜子，

照出我所有的自作多情和可笑。原来所谓的“贴心”，

不过是她用来安抚我、以便更顺利补贴儿子的工具。“小雅，愣着干嘛？开会了！

”同事路过，拍了下我的肩膀。我猛地回神，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哦，好，马上来。

”走进会议室，项目经理在台上讲得激情澎湃，PPT翻过一页又一页。我坐在那里，

一个字也没听进去。脑子里反复回响着母亲那句“我的钱我想给谁就给谁”，

弟弟那声不耐烦的“你管得着吗”，像两把钝刀，来回切割。是啊，我管不着。

我花了那么多时间、精力和金钱，试图维系这个家基本的公平和温暖，到头来，只是个外人，

是个可以随意被牺牲、被指责的“嫉妒者”。会议中途，我借故去了洗手间。关上门，

看着镜子里脸色苍白、眼圈发红的自己，一种前所未有的疲惫和清醒席卷而来。

我拧开水龙头，用冷水狠狠扑了脸。水很冰，刺激着皮肤，也刺激着神经。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这不是第一次，但必须是最后一次。每一次的退让和原谅，

换来的都是变本加厉的索取和理所当然的忽视。我妈的养老金没了，

我的那份对“公平”和“亲情”的期待，也跟着一起耗尽了。回到工位，我深吸一口气，

拿起手机。没有犹豫，先是将妈妈的电话号码拉入了黑名单。然后，点开了微信，

找到那个所谓的“幸福一家人”群聊。里面最后一条消息，

还是弟弟晒的那块明晃晃的绿水鬼照片，以及下面一排亲戚们虚伪的点赞和吹捧。

我手指滑动，快速操作，退出了群聊。世界瞬间清净了不少。接着，我打开购票APP，

目的地选择了很久以前就想去的云南丽江。选了最近的一班航班，周末出发。付款，

确认出票。一系列动作干脆利落，没有一丝留恋。做完这一切，我靠在椅背上，

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浊气。心口那块压了多年的大石头，仿佛被移开了一点，虽然空落落的疼，

但至少，呼吸顺畅了。晚上回到家，空荡荡的公寓异常安静。我给自己煮了碗面，

坐在餐桌前，慢慢地吃着。手机屏幕偶尔会亮起，是其他APP的通知，

但那个熟悉的号码和头像，再也没有出现。也好。第二天是周五。我一如既往地工作，

处理邮件，参加讨论，表面平静无波。快下班时，座机响了，显示是前台。“小雅姐，

有位阿姨找你，说是你母亲。”前台小妹的声音有些迟疑。她还是找来了。

动作比我想象中快。大概是被拉黑后慌了神，或者，是我弟弟又有了新的“需求”？

我顿了顿，语气平静地对前台说：“告诉她，我正在开会，不方便见客。请她回去吧。

”“啊？哦……好的。”小妹显然有些意外，但还是应下了。我挂断电话，走到窗边，

向下望去。果然，看到母亲略显佝偻的身影站在公司大楼门口的路边，

正焦急地朝着里面张望。她看上去有些无助，有些慌张。若在以前，我肯定会立刻心软，

跑下去接她，听她诉苦，然后想办法解决问题。但这一次，我没有。我只是静静地看着。

看着她站了一会儿，拿出手机不停地拨号，脸上从焦急变成恼怒，

最后又变成一种茫然的失落。十几分钟后，她终于放弃，转身，步履蹒跚地离开了。

我的心微微抽紧，但更多的是一种麻木的平静。我不是铁石心肠，我只是太累了。

累到没有力气再去扮演那个懂事、体贴、永远被辜负的女儿角色。周末，

我拖着简单的行李箱，去了机场。飞机起飞时，透过舷窗看着下面逐渐变小的城市轮廓，

我闭上眼睛。第三章飞机降落在丽江三义机场时，傍晚的夕阳正给云层镶上金边。打开手机，

除了工作群的消息，依然一片死寂。这种安静，像暴风雨后的虚假平静。

在客栈院子里的第三天下午，我正在处理邮件，手机响了。是父亲的号码。我盯着屏幕，

直到铃声快断才接起。“妞妞，”父亲的声音透着疲惫，“你在哪儿呢？

怎么把你妈电话都拉黑了？她快急死了！”“爸，我在云南散心。拉黑的原因，

她没跟你说吗？”我尽量让声音平静。“说了……不就是那笔钱的事吗？”父亲叹了口气，

“你妈也是一时糊涂，你弟那天缠了她一晚上，说得天花乱坠，

她心一软就……”“心一软就把棺材本全给了？爸，那是十二万八，不是二百八！

我上个月刚给她存上，是让她应急的！她腿疼舍不得买药，转头就给我弟去买十几万的表？

这叫一时糊涂？”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接着，母亲的声音猛地插了进来，尖利又激动，

显然是抢过了电话：“我就知道你得跟你爸告状！我的钱，我爱给谁给谁！

轮得到你来说三道四吗？养你这么大，就是让你来气我的？”又是这套说辞。

我的心彻底冷了下去。“妈，我不是来告状的。我只是想知道，在你心里，我到底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