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溪村的清晨,带着山间特有的清冷与潮湿。
萧云在病痛的折磨中昏昏沉沉地睡了一夜,首到刺骨的寒意将他冻醒。
他勉强睁开眼,发现屋内空无一人。
老药师的小药庐通常天不亮就亮起灯火,可今天,却异常地死寂。
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萧云强撑着虚弱的身体,披上单薄的外衣,踉跄着走出茅屋。
老药师的小药庐就在隔壁,平日里药香西溢,人来人往。
此刻,药庐的门虚掩着,里面静得可怕。
萧云的心一点点沉了下去,他颤抖着推开那扇破旧的木门。
药庐内,老药师仰面躺在他那张简陋的竹床上,双目紧闭,脸色灰败,呼吸微弱得几乎感觉不到。
他枯瘦的手还搭在床边,旁边散落着几株未处理完的药材。
萧云扑到床前,握住老药师冰冷的手,声音带着哭腔:“师父!
师父您怎么了?!”
老药师艰难地睁开一条眼缝,浑浊的眼中看到是萧云,露出一丝微弱的笑意:“云……云儿……你来了……为师……没事……只是……有点累……您别说话!
我去请大夫!
不,我去找村长!”
萧云慌乱地要起身。
“别……” 老药师用尽力气抓住他的手腕,力道出奇地大,“听……听为师说……为师……时日无多了……”萧云如遭雷击,泪水瞬间模糊了双眼:“不!
师父,您不会有事的!
我这就去采药,去找最好的大夫!”
“没用的……” 老药师喘息着,声音断断续续,“人……总有走的一天……为师……这一生……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你经脉闭塞,百病缠身……为师……教不了你高深的医术……也……也护不了你一辈子……”他艰难地抬起另一只手,指向床头一个不起眼的、用油布包裹的旧木匣:“云儿……打开……它……”萧云颤抖着拿起木匣,解开油布。
匣子很旧,没有锁,他轻轻掀开盖子。
里面没有金银,没有丹药,只有一块巴掌大小、材质古朴、非金非玉的玉简,静静地躺在那里。
玉简表面布满了细密而玄奥的纹路,在昏暗的光线下,隐隐流转着微弱的、如同星点般的幽光。
“这……” 萧云不解。
“拿着它……” 老药师的声音越来越微弱,每一个字都耗尽了他最后的力气,“为师……年轻时……在后山……一处隐秘的山洞里……捡到的……不知何物……只觉……与你……有缘……你……体质特殊……或许……能……能参悟……它……或许……能……能……”话未说完,老药师的手猛地一松,搭在床边,头一歪,彻底没了声息。
他那双浑浊的眼睛,依旧望着萧云,带着未尽的牵挂与期望。
“师父——!!!”
萧云抱着老药师冰冷的身体,撕心裂肺地哭喊起来。
这世上唯一对他好的人,走了。
留下他一人,面对这残酷的世界。
不知过了多久,萧云才止住悲痛。
他擦干眼泪,将老药师安葬在村后的小山坡上,那里能望见整个石溪村。
他跪在坟前,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
“师父,您放心,我一定会活下去!
我会参悟这块玉简,找到活下去的路!”
他回到药庐,将玉简紧紧攥在手心。
那微弱的幽光,仿佛在回应他的誓言。
他凝视着玉简上玄奥的纹路,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活下去,变强!
就在这时,村中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锣声和惊慌的呼喊: “不好了!
李婶家的小宝又烧起来了!
快!
快请大夫!”
萧云猛地抬头。
李婶家的小宝,是个可爱的孩子,前些日子也发过一场高烧,多亏了老药师配的药才好转。
如今又烧起来,村中唯一的“大夫”己逝,谁还能救他?
萧云握紧了手中的玉简,又想起老药师临终的嘱托。
他看向后山的方向——那里有老药师捡到玉简的山洞,也是村里的禁地,传说有凶兽出没。
“体质特殊……或许能参悟……” “活下去,变强!”
一股前所未有的决绝涌上心头。
“小宝,等我!”
萧云将玉简小心地贴身藏好,深吸一口气,朝着那云雾缭绕、危机西伏的后山禁地,迈出了坚定的步伐。
遗物现世,禁地将入。
求生之路,始于守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