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变成太监的程序员毁灭世界

破破哈 著

言情小说连载

古代《变成太监的程序员毁灭世界》是大神“破破哈”的代表段司正赵无咎是书中的主精彩章节概述:主角是赵无咎,段司正,充电宝的古代,虐文小说《变成太监的程序员毁灭世界这是网络小说家“破破哈”的又一力故事充满了爱情与冒本站无广告TXT全精彩内容欢迎阅读!本书共计165241章更新日期为2025-09-19 10:21:16。目前完小说详情介绍:变成太监的程序员毁灭世界

主角:段司正,赵无咎   更新:2025-09-19 11:47: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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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宁元年冬,洛阳皇城。天色阴沉,雪粒夹着冷风砸在宫墙上,朱红廊柱被吹得发暗。

尚方监偏殿外,几名小黄门缩着脖子站在檐下,谁也不敢出声。炭盆里的火快灭了,

只余一点灰红,在风里闪几下就没了。赵无咎站在最边上,十六岁的身子骨瘦得像根竹竿,

脸色泛青,右眼下那颗黑痣格外显眼。他不是本地人,魂是穿来的。三天三夜改代码,

心一停,再睁眼就成了宫里最低等的小黄门。名字叫赵无咎,其实谁都觉得他该咎。

身上这件灰布袍子又旧又窄,袖口沾着干掉的血迹,他自己都不知道咳了几次。

脑子里还混着两辈子的记忆,一边是键盘声和报错提示,

一边是这鬼地方没完没了的规矩和呼来喝去。七天了,饭吃不饱,觉睡不安,

动不动就被骂“贱奴”“瞎眼的东西”,他差点以为自己进了地狱外包项目组。

袖子里藏着两样东西:一块表盘裂了的智能手表,

指针停在凌晨三点十七分;还有一个鼓鼓囊囊的充电宝,外壳发烫,估计随时会炸。

这两样是他仅剩的现代遗物,也是唯一能让他确认自己还活过的证据。他低头看了看手,

指节泛白,攥着那充电宝,像是攥着最后一根稻草。殿内传来一声尖细嗓音:“赵无咎!

”他抬头,看见王福从案后站起来。这人五十八岁,尚方监的记录太监,穿一件深青布袍,

领子挺得笔直,脖子僵得像块木头。三十年宫里爬出来的老油条,

靠背宫规、记错漏、打小报告混到今天这个位置。他对新来的小黄门向来不留情面,

尤其看不惯赵无咎这种眼神乱飘、嘴又快的。“尚方监缺西域葡萄酿一坛,速去御酒坊取来,

一刻内送到,误了时辰,杖十。”王福说话时眼皮都不抬,手指敲着登记簿,

一副铁板钉钉的模样。赵无咎接过木牌,转身就要走。可就在他经过案前时,

眼角扫到了那本摊开的簿子。上面写着:“西域酿入库三坛,出库二坛,结存一坛。

”他脚步一顿。不对。昨天他亲眼看见两个小黄门抬走一坛,说是给西苑供奉用的。

可那时账上已经记了出库两坛。也就是说,现在库里根本没酒。他停下来说:“账错了。

”王福抬眼。“少了一坛。你们出库记了两次,实际只剩半坛都不够。”殿内一下子静了。

其他小黄门低着头,连呼吸都放轻了。在这种地方,质疑记录等于质疑祖宗家法,

尤其是被一个才进宫七天的新人质疑,更是找死。王福慢慢合上簿子,

声音冷下来:“你说什么?”“我说账对不上。”赵无咎嗓子发干,但还是硬顶上去,

“你们天天抄这些数字,能不能抄对一次?别到时候酒没了,锅让我们背。

”王福猛地一拍案,震得砚台跳了一下。“好啊!新来的就敢指摘宫中文书?

你眼里还有没有规矩?”“规矩?”赵无咎冷笑,“你们这破规矩连数都算不明白,

还让人送酒?送个屁!等会儿酒坊说没酒,你们又得拿我顶缸,是不是?”“掌嘴!

”王福厉声喝道。两名小黄门迟疑着上前,一人抓住他胳膊,另一人抬手就要扇。

赵无咎突然暴起,一把推开两人,动作猛得自己都踉跄了一下。头晕得厉害,

太阳穴突突直跳,但他顾不上了。胸口憋着一股火,从穿越那天起就没散过——加班累成狗,

死了还得伺候太监喝酒?他顺手抄起墙角铜盆,抡起来就朝王福砸去。铜盆在空中划了个弧,

没砸正,擦着王福额头飞过,却还是带出一道血口子。王福“啊”地惨叫一声,往后倒去,

撞翻了椅子,手里那本登记簿也甩了出去,纸页散了一地。“反了!反了!”王福捂着头,

手指缝里渗出血来,声音都在抖,“拿下!给我拿下这个逆奴!”脚步声从廊外冲进来,

两名侍卫破门而入,二话不说将赵无咎按跪在地。砖地冰冷,膝盖硌得生疼,他喘着粗气,

眼睛通红,嘴里还在骂:“老子写代码的时候你们还不知道在哪刷马桶!现在让我跑腿背锅?

谁给你的脸?”没人回应他。其他小黄门全都退到角落,不敢看,也不敢动。

有人偷偷瞥了一眼王福头上的血,又迅速低下头。王福被人扶着站起来,脸色铁青,

指着赵无咎:“押去掖庭局!关起来!明日听候发落!”侍卫拖着他往外走。赵无咎没挣扎,

只是右手一直紧紧攥着袖中的充电宝,指节发白,像是要把什么东西捏碎。外面雪下大了。

宫道上积了薄薄一层,踩上去吱呀作响。风刮在脸上像刀子,他咳了一声,喉头一甜,

吐出一口带血的痰,落在雪地上,红得刺眼。他被推到掖庭局门口,按着跪在雪地里等审问。

四周无人,只有远处一盏昏黄宫灯摇晃着,照不出多远。他仰起头,看着压得极低的云层,

喃喃道:“这破地方……谁爱活谁活。”意识有点模糊,身体越来越冷。

但他还记得自己是谁——苏昭,二十六岁,程序员,死于过劳。现在成了赵无咎,十六岁,

东汉最低等宦官,活得不如一条看门狗。他低头看了看手里的充电宝,外壳又热了几分。

也许哪天,它真会炸。炸了也好。至少能响一声。风卷着雪片扑在脸上,他没动,也没说话,

只是把头埋下去,肩膀微微发抖。不是冷的。是笑的。雪还在下,

赵无咎跪在掖庭局外仓门口的石阶上,膝盖早已没了知觉。两名侍卫一左一右押着他,

铁钳般的手扣在肩胛骨上,压得他脊椎发麻。袖口那块干涸的血斑被冷风撕开一角,

又渗出新的红。他没抬头,也没再骂。笑也停了。只是手指仍死死攥着充电宝,

外壳烫得像块烧红的炭。门“吱呀”一声推开,一道黑影投在雪地上,拉得老长。

段司正来了。他穿着深紫锦袍,帽檐缀着貂毛,脚步沉稳,靴底踩碎薄冰,发出清脆的裂响。

身后跟着两个小黄门,抬着一根青竹杖,一头削尖,油光发亮,专打皮肉不留外伤。

“就是这奴才?”段司正声音不高,却像刀片刮过耳膜。侍卫低头:“回掌事,殴打王福,

毁坏宫物,拒捕抗命。”段司正走近两步,蹲下,鼻尖几乎贴上赵无咎的脸。他眯眼打量,

目光在那颗泪痣上停了停,又扫过苍白的嘴唇和发青的眼窝。“咳血了?”他问。

赵无咎没理他。段司正冷笑:“装死?行啊,等会儿打得你连血都喷不出来。”他站起身,

挥手,“扒了衣裳,重杖二十,打断一条胳膊都行。”小黄门上前扯他领口。

赵无咎猛地一挣,胸口一阵翻涌,喉咙里“咯”地一声,整个人往前一扑,张嘴就是一口血。

不是滴,是喷。暗红带黑的血雾溅在雪地上,像泼翻的墨汁。袖口瞬间湿透,

血顺着指尖滴落,在雪面砸出一个个小坑。段司正后退半步,靴尖离血迹只差一寸。

他盯着那血,眉头拧紧。颜色不对——太深,近乎发紫。气味也不对,腥中带腐,

像是烂肉泡在酒里。赵无咎撑在地上,喘得像破风箱。每吸一口气,肺里都像有针在扎。

他左手撑地,右手仍攥着充电宝,指节泛白。忽然,手腕一震。他愣了一下。低头看去,

那块裂屏的智能手表不知何时亮了。绿色背光映着雪,屏幕上跳着几个符号:一个三角,

里面画了个感叹号,底下一行字符,最后闪着“7d”。他看不懂英文,

但那个“⚠️”他认得——警告标志。心猛地一沉。穿越前最后的记忆冲上来:医院走廊,

护士喊他名字,病历本上写着“多重耐药菌感染”,医生说“再晚两小时就没救”。

他当时烧到四十度,咳血,意识模糊……和现在一模一样。而这块表,

是他熬夜写代码时戴的健康监测设备,能测心率、血氧、体温。现在它报警了,

不是因为低电量,是因为**生物风险**。他缓缓抬头,眼神变了。不再是暴躁,

不再是自暴自弃。是一种冷到底的清醒。段司正正要开口呵斥,却对上他的眼睛。

那双原本浑浊发红的眼,此刻黑得像井水,静得吓人。“你……”段司正顿了顿,

“你装什么神鬼?”赵无咎没答。他慢慢抬起左手,把袖子往上一撸,露出整条手臂。

内侧已有几处暗斑,像淤青,却不痛不痒——这是败血症的征兆。他自己知道。

他哑着嗓子说:“我不是装病。”“少废话!”段司正喝道,“来人,行杖!

”两名小黄门迟疑着上前,一人抓他胳膊,另一人去解腰带。赵无咎突然动了。他猛咳一声,

身体前倾,几乎是撞向段司正,嘴里挤出一句话:“我带来的东西,你们治不了。

”段司正猛地后退,差点绊倒。赵无咎没追,只是缓缓举起左手,把手表屏幕对准他。

红光一闪,那个三角警告还在跳,数字“7d”冷冷闪烁。“你看不懂,

但它在提醒我——”他声音低得像耳语,“我快死了。而且,只要我喘气,别人也会死。

”段司正僵在原地。他不信鬼神,但信经验。宫里每年都有人莫名发热、咳血、烂喉,

拖不过三日就断气。医官说是“热毒”,可查不出源头,治不好,只能烧掉尸体,封了屋子。

眼前这小子,脸色青灰,呼吸带杂音,咳的血发黑,

再加上这块古怪发光的铁片……不像装的。更不像普通病症。他盯着那块表,

又看向赵无咎的眼睛。那眼神不求饶,不害怕,反而有种诡异的平静,

仿佛在说:**你打我,我就传染你**。段司正咬牙:“住手!”小黄门立刻停手。

“谁也不准碰他!”段司正声音压低,“先关进外仓,草席铺三层,水食隔墙递。

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准靠近。”“可是掌事,王福那边……”“我自会交代!

”段司正厉声打断,“这事谁敢乱说,剥皮抽筋!听见没有?”两人连忙低头称是。

段司正最后看了赵无咎一眼,转身就走,脚步比来时快了一倍。经过雪地上的血迹时,

他刻意绕开,靴底在冻土上划出一道浅痕。门“哐当”关上,铁锁落下。外仓狭小,

四壁漏风,角落堆着柴草。赵无咎被推搡进去,跌坐在地。草席粗糙,硌着骨头,但他没动。

他低头看着手表。屏幕还亮着,红光微弱,像心跳。7d……七天倒计时。他忽然笑了。

不是冷笑,也不是狂笑,而是一种终于明白一切的释然。原来他不是倒霉穿成太监。

他是带着瘟疫来的。现代的病毒,东汉的身体,没有抗生素,没有隔离概念。他每一次呼吸,

每一口咳嗽,都是在播撒死亡。而这块表,是唯一能预警的仪器。他抬起手,

用拇指蹭了蹭屏幕裂痕。程序员的本能回来了。不是写代码,是算概率。

他算过项目延期的风险,算过服务器崩溃的可能。现在,他算的是——自己还能活几天,

病毒多久扩散,洛阳城多少人会陪葬。他靠墙坐下,把充电宝塞进怀里取暖。外壳依旧发烫,

像一颗不肯熄灭的心脏。外面风雪呼啸,屋内只有一盏油灯摇晃,照着他半边脸。他闭上眼,

又睁开。手指轻轻敲了三下表盘,像在确认系统是否运行。然后低声说:“启动吧。

”话音未落,屏幕忽地一暗。再亮起时,多了一个进度条,缓慢爬升。外仓的油灯灭了。

赵无咎没动。黑暗里,他靠着墙,左手还贴在手表背面,掌心压着那点微弱的余温。

屏幕已经黑了,但进度条最后跳了一下——从1%变成0%,然后彻底死寂。他知道,

这玩意儿撑不住了。电量耗尽,系统关机,再不会亮。他咬住袖子一角,牙关打颤。不是冷,

是烧。体温像炉膛里的火,越烧越旺,骨头缝里都发烫。鼻腔又湿了,一滴血滑下来,

砸在草席上,声音轻得听不见。可他不能睡。睡了,就醒不来。他把充电宝从怀里掏出来,

外壳滚烫,边缘微微发软,像是被什么从里面啃过。他记得这牌子,穿越前公司发的福利品,

标称两万毫安,能给手机充五次。现在它只剩最后一丝热气,像快熄的炭。他把它塞进嘴里,

用牙齿咬住金属边框。不是发疯,是怕手抖。接下来的操作不能出错。他腾出右手,

摸到手表侧面,按住电源键三秒,再松开。裂屏闪了一下,没反应。他又试了一次,

这次加上音量加键。屏幕亮了。绿光刺眼。电池图标只剩一丝红边,数字显示“2%”。

够了。他把充电宝从嘴里拿出来,贴在手表背面,用左臂夹紧,固定供电。

右手拇指悬在录音键上方,停了两秒,按下。“时间戳:未知。”他嗓音干哑,

每个字都像砂纸磨过喉咙,“地点:东汉洛阳掖庭局外仓柴房。主体编号:苏昭/赵无咎。

状态:濒死。携带病原体确认为多重耐药革兰氏阴性菌,属现代医院超级感染株,

无有效抗生素可用。”他说得很慢,像在写代码注释。每一个术语都清晰,不带情绪。

程序员的习惯还在——日志要能被复现,证据要能被验证。

“传播途径:飞沫、血液、排泄物接触。潜伏期预估十二至四十八小时。

初期症状为高热、咳血、皮肤暗斑。死亡率……暂无法统计。”他顿了顿,耳鸣突然加重,

眼前闪过一片雪花。他用力眨眼,逼自己清醒。“补充:本人为现代人魂穿,

原身为空壳宦官。病毒随本体穿越时空,可能已发生变异。当前倒计时七日,

源自智能设备预警,非主观推测。”他又咳了一声,没喷血,但喉咙里有腥味。

他继续说:“任何人接触我咳出的飞沫、血液、排泄物,均有极高致死风险。

重复:我不是凶手,我是第一个死者。”话音落,他手指一滑,

把文件重命名为“LOG_7D”,手动加密。密码是他工牌号后六位。没人能解开,

也没人会找。屏幕闪了两下,彻底黑了。他松开手,充电宝滑落到胸口,还在发烫,

但比刚才凉了一截。他没去捡手表,任它躺在草席上,屏幕朝下,像一块废铁。完成了。

证据存了。哪怕没人听见,哪怕这间屋子明天就被烧成灰,他也记下了真相。不是为了谁,

是为了自己别忘——他不是莫名其妙死在这鬼地方的太监,

他是带着一场瘟疫穿过来的活体传染源。他喘了口气,把充电宝搂回怀里,贴着心口。

那点热乎气让他觉得还连着点什么。不是家,不是公司,不是父母朋友——那些早没了。

但他还能感觉到电流,哪怕虚假的,也好过彻底冰冷。外面风小了。门缝漏进一丝灰白,

天快亮了?还是雪停了?他不知道。眼睛开始重影,看东西叠在一起,

像显示器蓝屏前的花屏。他抬手揉眉心,指尖碰到泪痣,黏糊糊的,沾了血。忽然,

胸口一震。不是心跳。是充电宝。它猛地一抽,像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

外壳“啪”地裂开一道缝,冒出一股白烟,带着焦糊味。他赶紧松手,但它贴得太紧,

电极还连着手表残余电路,短路了。火花“嗤”地一闪,在黑暗里划出半寸金线。

热气瞬间散尽。他抓起它,捏在手里,还是热的,但那是内部元件烧毁的余温,不是能量。

它死了。真死了。他盯着它,忽然笑了一声。笑完,又咳。这次喷出来了。

一口黑血溅在胸前,顺着衣领往下流,浸透布料。他没擦,任它淌。

反正衣服早就脏得看不出原色。他靠墙坐下,腿伸直,脚尖抵住对面土墙。身体越来越沉,

像灌了铅。脑子却异常清楚,清楚得不像人。就在意识快要断的时候,脑子里响了个声音。

机械的,平的,没有感情。“病毒扩散倒计时:7日。”他愣住。不是耳朵听见的。

是直接出现在脑子里的。他不信神鬼,也不信穿越附带语音包。可这声音太清晰,不像幻觉。

他张嘴,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你他妈是从哪冒出来的?”没有回答。但他知道,

这不是设备在说话。是他的大脑在接收某种信号——也许是病毒侵蚀神经的副作用,

也许是灵魂和肉体错位的后遗症。无所谓了。他闭眼,又睁。“好。”他说,“我记住了。

”他把空壳充电宝塞进怀里,扣紧衣襟。手指蜷着,不肯松。外面,石槽里放着一碗水,

一碟糙米,没人来收,也没人来看。段司正的命令还在执行:不准靠近,不准接触,

不准传话。这间外仓成了孤岛。而岛上唯一的活人,正在发高烧。40.3度。呼吸急促,

每吸一次,肺里都像在拉风箱。鼻血不断,顺着嘴角流,他懒得擦。

手臂上的暗斑已经蔓延到肩膀,皮下像是爬着几条黑虫。他抬起手,看了看。“七天。

”他低声说,“够了。”他不是想活。他是想看着。看着这破世道怎么烂到底。

他慢慢躺下去,头枕在草堆上,眼睛盯着屋顶。梁木歪斜,结着蛛网,一只蜘蛛正往下爬,

吊在丝上晃。他盯着它,直到视线模糊。意识开始下沉。身体像被扔进沸水,又像冻在冰窖。

冷热交替,骨头咯咯作响。他最后动了下手,把充电宝往怀里推了推。然后不动了。

呼吸变得浅而快,像鱼离水后的抽搐。屋外,雪终于停了。晨光一点点爬上窗纸,灰蒙蒙的,

照在他脸上。半边脸泛青,半边染血,右眼下那颗泪痣,黑得发亮。他闭着眼,

嘴角微微翘了一下。不是笑。是肌肉失控。手指突然抽动,抓住衣襟,又缓缓松开。

怀里的充电宝滑出来一半,外壳裂开,露出烧黑的电路板。屋内寂静。

只有他喉咙里发出的杂音,像破旧钟摆,一下,一下,等着停。晨光落在草席上,

照见一只冻僵的虫子。赵无咎没动。胸口起伏微弱,像破风箱抽着最后一口气。

怀里的充电宝裂口更大了,金属边硌进皮肉,他却没知觉。右手还蜷着,指甲陷进掌心,

指节发白,死死攥着那块烧毁的电路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两个小黄门探头进来,

靴底踩碎地上的冰碴。一人看见他脸色,倒抽一口凉气:“这病宦……怕是熬不过今早。

”另一人刚要说话,身后传来厉声:“司正有令,诏书不得迟半刻!拖他去鸿胪寺!

”话音未落,两人已被推到一边。两名粗壮内侍大步进来,一人架起赵无咎双臂,

另一人拽住腿弯,直接把他从草堆里拎起来。他头一垂,脸撞在对方肩甲上,

嘴角血沫蹭了对方衣领一片。“他还活着?”一人问。“死的也得走。”另一人冷笑,

“抗旨者斩,病死算轻的。”赵无咎被架出柴房时,雪刚停。宫道结了薄冰,

脚下一滑一滑地走。寒风灌进喉咙,像刀子刮肺。他想喘,却吸不进气,胸口闷得发炸。

眼前景物晃着叠影:朱红宫墙、青石阶、琉璃瓦——全都歪斜着,像代码崩坏的界面。

他咳了一声。血滴在灰袍前襟,迅速凝成黑点。他又咳,这次带出一口浓痰,混着暗红血丝,

溅在左袖。袖口原本就脏,现在更看不出颜色。他想笑。可嘴刚咧开,又是一阵呛咳。

身体猛地前倾,鼻血顺着嘴角流下来,滴在雪地上,砸出一个个小坑。“快到了。

”架他的内侍低声说,“少出点声,别脏了使臣地方。”赵无咎没应。

他知道他们在怕什么——不是怕他死,是怕他死得太显眼。鸿胪寺外,南匈奴使团列队而立。

首领披狐裘,腰佩弯刀,胡须编成三股,垂至胸前。他站姿笔直,目光扫过宫门,

带着漠然的审视。内侍将赵无咎往前一推。他踉跄两步,差点跪倒,硬撑着站稳。

双手接过黄绢诏书,指尖抖得几乎拿不住。“宣——东汉建宁元年诏!”他开口,

声音嘶哑得不像人声。他念得极慢,每个字都像从喉咙里抠出来的。诏文冗长,

全是“天命所归”“四夷宾服”的套话。他一边念,一边觉得肺里有火在烧。

额头冷汗混着血水往下淌,右眼被糊住一半。念到“恩泽远播,惠及北疆”时,

胸口猛地一紧。他想憋住,可喉咙已经不受控。一口气倒抽上来,带着腥甜,喷在诏书上。

“噗!”一大片血斑在黄绢上晕开,墨迹化作模糊黑团。他下意识抬手去挡,可动作太慢。

第二口血直接喷在身前空处,飞沫四散。南匈奴首领皱眉侧首,胡须微微一颤。

几点血星落在他唇角与须梢,像雪地里溅了红砂。“病宦失仪!”一名随从怒喝,

伸手要去抓他。首领抬手制止,声音低沉:“不过一具将死之躯,何足惧?”话音未落,

赵无咎身子一软,双膝砸在雪地上。他没感觉到疼。只听见耳边嗡鸣,

像服务器满载时的风扇狂转。视线里,使团首领的脸扭曲变形,狐裘变成一团跳动的色块。

他张了张嘴,想说“你们都会死”,可喉咙只挤出“嗬……嗬……”的气音。

有人喊:“抬走!莫污此地!”两只手抓住他胳膊,往回拖。雪地留下两道浅痕,

很快被风吹平。他被扔在掖庭局偏房门槛上,没人关门,也没人看。屋内阴冷,

墙角堆着废弃扫帚和破桶。他仰面躺着,脸朝天,眼睛睁着,却看不见东西。

怀里那块充电宝还在。外壳焦黑,电极断裂,但他还能摸到它。他用尽最后力气,

右手伸进去,重新握住它。指节发白。不是求生。

是确认他还连着那个世界——那个加班到死、喝咖啡提神、改BUG改到吐血的世界。

脑子里的声音又来了。“病毒扩散倒计时:6日。”他嘴角抽了一下。不是笑。是神经失控。

体温飙到顶峰,皮肤滚烫,可四肢已开始发青。呼吸越来越浅,每次吸气都像在抽碎玻璃。

心脏跳得极慢,一下,一下,像是随时会停。他忽然想起穿越前最后一次上线。

项目发布前五分钟,他发现一个致命漏洞。同事说:“明天再修吧,先下班。

”他说:“不行,现在就得改。”然后他咳了血。没人注意。他改完最后一行代码,

趴在键盘上睡着了。醒来就在东汉。成了太监。成了传染源。成了历史的bug。

他闭了下眼。再睁时,瞳孔已失焦。门外传来脚步声,杂役低声议论:“这病宦还没死透?

”“管他呢,等司正发落。”“听说刚才在鸿胪寺喷了匈奴人一脸血?”“呸,晦气。

”门被踢上。屋内重归寂静。赵无咎的手慢慢松开。充电宝滑落在地,滚了一圈,

停在破桶阴影下。他喉咙里发出最后一声杂音,像老机器断电前的余响。然后不动了。

鼻腔缓缓渗出一道黑血,顺着人中往下流,滴在脖颈凹处,积成一小洼。屋外,

阳光短暂刺破云层,照在掖庭局屋顶。一只乌鸦落在檐角,低头啄了啄羽毛,忽然振翅飞走。

偏房内,尸体静静躺着。右手五指微曲,像还攥着什么。清晨的偏房门口,

扫帚划过冻土的声音响了三下,又停住。杂役蹲下身,用木棍拨了拨赵无咎的脸,

见他鼻翼还有微弱起伏,哼了一声:“这病宦命真硬,昨儿吐血瘫在这儿,今早还喘。

”他没碰尸体,只把门踢得更开些,让风雪吹进去盖住那股腥味。

转身时嘀咕了一句:“王福昨夜也咳得厉害,怕是也要倒。”尚方监库房内,烛火摇晃。

王福坐在案前,左手按着额头旧伤,右手执笔,

在竹简上一笔一划写着“御器三十七件入库”。墨迹歪斜,最后一个“件”字多了一横,

成了错字。他喘得厉害,每写一笔,胸口就像被铁钳夹住。额头伤口早已溃烂,

脓血混着冷汗流进眼角,他抬袖一抹,布料沾上黄绿色分泌物。

喃喃着:“宫规第三条……记录不得延误……误者罚俸三月……”身旁小黄门劝道:“老哥,

你快去医署看看吧,这烧都两天了。”“胡说!”王福猛地抬头,声音嘶哑,“我这不是烧,

是……是内火上升!喝碗凉水就好!你懂什么?我要是走了,账目出错,谁担得起?

”他说完,又低头去写,可笔尖在竹片上拖出一道长痕,墨迹糊成一团。他眨了眨眼,

眼前文字开始重影,像是代码乱码的屏幕。喉咙里涌上一股甜腥,他想忍,

却“哇”地喷出一口黑血,溅在面前竹简上。血滴顺着简边缘流下,渗进地板缝隙。

他手一松,笔掉在地上。人往后仰,撞翻了身后的铜灯架。火焰扑腾两下,熄了。

库房陷入昏暗,只剩他粗重的呼吸声,像破风箱拉不动。小黄门吓得不敢动,

直到听见最后一声闷哼,才敢凑近。伸手探鼻息,早已断了。他慌忙退出去,

低声对同僚说:“王福死了。”“别嚷!”另一人赶紧捂住他嘴,“现在谁死都不能是他死!

掖庭刚出了个咳血的,要是再报一个,咱们全得被关起来!”“可……可尸首怎么办?

”“先放着!等夜里再说!”于是王福的尸体被挪到墙角,用破席盖上,

像一堆待处理的旧物。没人敢上报,也没人敢靠近。那口吐出的黑血,在竹简上慢慢干涸,

凝成一片暗褐色斑块。天刚亮,段司正就接到鸿胪寺急报:南匈奴使团三人暴毙,

口鼻流黑血,使者要求即刻归国,否则将视为汉廷蓄意加害。他坐在掖庭局主堂,脸色发白。

手里捏着通报,指节泛青。心里骂娘:那病宦不是已经扔偏房等死了吗?

怎么还惹出这档子事?他起身,亲自带人去尚方监查看。推开库房门时,一股腐臭扑面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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