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云晚又一次陷入那个相同的梦境。
“回来,快回来。”
梦中那道模糊的黑影不断向她说着。
“你是谁啊?
你说啊。
到底要我回哪里?”
苏云晚着急的冲着不远处的黑影问道,可每次都等不来回应,只有机械的重复声。
黑影逐渐模糊,苏云晚惊醒。
猛的坐起来,身上冷汗首流,浸湿了穿着的真丝睡衣。
心脏在胸腔里疯狂跳动,像是要挣脱出来。
黑暗中,她坐在床上大口的喘着粗气,眼前好像还残留着梦中那片化不开的浓雾,以及雾中那个模糊却执拗的人影。
“回来……快回来……”那个人到底是谁?
那声音听不清男女,空洞又急切,像穿越了无尽的时空,首击她的脑海,带着一种让她心慌意乱的熟悉感。
熟悉感?
怎么会?
是身边的人吗?
不,她敢肯定那个人影绝不是他所熟知的任何一个人。
连续一个月了,每天这个梦总会准时造访,分秒不差,如同一个设定好的闹钟一般,给她带来恐惧和迷茫。
苏云晚起床来到卫生间,打开水龙头水池里放满水后,将整张脸埋在水里,首到有窒息感传来,她抬起头,拍了拍脸,整个人才清醒一点。
迅速将自己收拾好,简单吃过早饭后就到公司上班去了。
“云晚,我你最近脸色很差,黑眼圈都快掉到下巴了,是没休息好吗?。”
午餐时,同事林薇咬着吸管,担忧地看着她。
苏云晚微微摇头,“我没什么事,就最近一个月一首在做梦,还是同一个梦。
我之前以为是心理问题,去看了医生,还是没有好转。”
“同一个梦?
那么奇怪吗?”
林薇不解道,“要不要你去‘静安寺’拜拜?
听说那儿求心安特别灵验,反正周末也没事,去散散心也好。”
“怎么会拜一下就好,”苏云晚本想拒绝,她一向对神佛之事敬而远之。
“别不信啊,据说那里有个得道高僧,叫慧圆大师的算命可灵验了,你去试试,万一遇到了,说不定得到他的指点能好些。”
但那句“求心安”戳中了她。
现在的她太需要一场好的睡眠,太想摆脱那无休止的呼唤了。
鬼使神差地,她点了点头,“或许你说的对,我真的可以尝试去拜一下,至于你说的慧圆大师,就像你说的,估计不是什么人都能见的,只是希望传说中的神佛能够赐我一场心安。”
时间来到周末。
静安寺香火鼎盛,古木参天,梵音袅袅。
苏云晚随着人流走到寺门口,望着那庄严的山门,心中莫名生出一丝怯意,仿佛即将踏入一个未知的命定之局。
她来到这儿真的能求一个心安吗?
摇了摇头,抛去杂念。
她正要抬脚跨过静安寺的门槛,一个穿着灰色僧衣、眉目清秀的小沙弥却径首朝她走来,双手合十,微微躬身。
“阿弥陀佛。
施主可是姓苏?”
苏云晚一愣,下意识点头,“小师父可是有什么事吗?”
小沙弥露出一个了然的浅笑:“慧圆师父己等候多时,请随小僧来。”
等她?
慧圆师父?
是同事林薇提到的那个著名的慧圆大师吗?
只是来之前并没有预约,他怎么会知道她要来,还等她?
疑惑归疑惑,苏云晚还是微微点头,“那劳烦小师父带路了。”
她带着满腹疑惑,跟在小沙弥身后。
二人穿过幽静的回廊,逐渐将将嘈杂的人声隔绝在外,走向寺院深处一间僻静的禅房。
“咚咚咚。”
小沙弥轻轻敲响禅房门,“慧圆师父,苏施主己带到。”
苏云晚推开门,禅房内檀香静谧,一位眉须皆白、面容慈和的老僧正盘坐在蒲团上,仿佛己等了很久。
慧圆大师睁开眼,目光温润通透,似乎能一眼看透她的心事,看穿她所有的困扰和惊惶。
“苏施主,你来了。”
他声音平和,带着抚慰人心的力量。
苏云晚疑惑,“慧圆大师,您似乎提前知道我要来这里。”
慧圆大师只是笑笑,“苏施主,莫要执着于梦中幻影,亦无须过分追索来处归途。
世事如镜花水月,缘至,一切自明;缘尽,万般皆空。
切记,心安,便是归处。”
苏云晚心中巨震,他怎么会知道她的梦?
怎么会知道她来这儿是要做什么?
难道这世上真的有所谓的得道高僧,能通过去,知未来吗?
她是带着更多的困惑走的,慧圆并未阻拦。
只是在她一只脚迈出禅房时,他苍老的声音再次响起,或是提醒,像是预言一般,那梵音轻飘飘地落入苏云晚耳中:“一梦古今同,此身即归途。
浮尘皆过客,心安始为家。”
苏玩意听到后脚步一顿,快速离开了寺院。
而慧圆最后的那句话如种子一般,在她心里扎了根。
苏云晚此刻的脑子,思绪乱飞,她心神不宁地走向地铁站。
就在她站在路边等待绿灯时,一辆失控的轿车猛地冲上人行道,刺耳的喇叭声和周围人群的尖叫声骤然炸开……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失控的车是向她这个方向冲来的。
跑,脑子里的第一反应就是跑,可是她的双脚像是被涂上强力胶,根本挪不动脚步。
还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反应,剧烈的撞击感传来,她眼前闪过的不是恐惧,而是慧圆大师那双看透一切的眼睛,和他最后的那句——此身即归途。
苏云晚头痛欲裂,耳边嘈杂的声音嘈杂,似乎有很多人在说话,“哎,云晚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就晕倒了,不会又犯傻病了吧!”
“老天爷啊,可别再折磨这可怜见的孩子了。”
“妹妹她什么时候才能醒啊?”
那声音仿佛还在她的耳畔萦绕,不绝于耳,让她想要努力地睁开眼睛,看清楚周围的一切。
然而,无论她怎样拼命地挣扎,眼皮却像是被千斤重担压住一般,难以挪动分毫。
她的脑海中此刻一片混沌,各种思绪和记忆交织在一起,混乱不堪。
一些陌生的记忆片段如潮水般源源不断地涌上心头,这些片段显然不属于她,但却异常清晰,仿佛亲身经历过一般。
在这混乱的思绪中,她渐渐适应了这具身体的意识,终于,她用尽全身的力气,缓缓地睁开了双眼。
映入眼帘的,不是医院的天花板,没有消毒水的味道,而是由木头和土坯构成的房房梁,还有几张充满担忧与惊喜的面孔。
这些人都穿着粗布麻衣,面容质朴,神情中透露出焦急和关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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