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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发表时间: 2025-08-21

楔子辅食锅“砰”地炸开时,我正盯着手机屏幕,指尖抖得厉害。

屏幕上那条“暑假带俩外孙去你家”的短信,像块烧红的烙铁,烫得我眼仁发紧。

锅里的南瓜泥“滋啦”溅到白墙上,星星点点的,活像没擦干净的血渍。三年前坐月子那阵,

涨奶疼得我半夜惊醒,也是这样直勾勾盯着墙。那时候月光斜斜照进来,

把空落落的婴儿床映得跟口小棺材似的,心里头那股子凉,

跟现在锅里这摊冷掉的南瓜泥没两样。“咔嗒”,门锁响了,老公抱着刚买的菜进门,

塑料袋蹭过鞋柜,窸窸窣窣的。他换鞋的手顿了顿,头也没抬就说:“妈说下周三到,

你把次卧拾掇拾掇?”我脑子里“嗡”的一声,抓起灶台上还烫着的锅铲就砸过去。

铁柄“哐当”撞在门框上,南瓜泥顺着墙缝“咕噜咕噜”往下流,跟条小泥蛇似的。“拾掇?

”我的声音像是被砂纸狠狠磨过,又哑又糙,“当初我抱着发烧的孩子,

在医院走廊跪到半夜,她在姑子家给外孙熬鲈鱼粥的时候,怎么没想过给我留个床位?

”第一章 发霉的月子餐孩子第一次发烧那天,我在冰箱最底层翻出半盒发霉的小米粥。

霉斑绿得发黏,厚厚一层,像块烂透了的青苔。这是我坐月子时剩下的,

当时涨奶疼得我眼泪直流,婆婆端着这碗粥进来,撂下句“姑子的孩子不爱吃奶粉,

我得过去盯着”,碗往桌上一放,人就没影了。现在粥盒上的日期都模糊得看不清,

可那天她毛衣上沾着的那股子奶粉味,还跟根细针似的,扎在我喉咙里,

动不动就刺得我生疼。“妈妈,要吃nienie。”孩子软乎乎的小手扒着我裤腿哼唧,

小脸烧得通红,跟个小番茄似的。我手忙脚乱摸出退烧药,撕开铝箔板一看,

空空如也——上次备的药,上个月被姑子一个哭唧唧的电话要走了。

她说:“孩子半夜咳得厉害,你这儿离药店近,先借我用用。”我抱着孩子就往社区医院跑,

凉鞋带子“啪”地断了,我也顾不上,光着脚踩在烫得能煎蛋的水泥地上,脚底***辣的疼。

路过便利店时,瞧见婆婆推着个满满当当的购物车出来,里头塞得全是进口水果。她看见我,

赶紧往车里拢了拢袋子,皱着眉说:“这么热的天带孩子出来?你看你把他糙的。

”我没搭话,眼睛直勾勾盯着她购物袋里露出的那只婴儿袜——粉白相间的,

跟我前几天给孩子买的那双一模一样。上周我在网上下单,物流显示“已签收”,

可我左等右等,就是没收到货。到了医院,护士说得输液。我抱着孩子,死死按住他的小手,

他哭得撕心裂肺,小身子一个劲扭。我的指甲深深掐进自己掌心,疼得我龇牙咧嘴,

可也不敢松劲。旁边床位的产妇被婆婆们围着喂鸡汤,老人家们拿着银勺,

小心翼翼刮掉油花,嘴里念叨着“产妇不能碰凉的”。我猛地想起自己坐月子那会儿,

婆婆顿顿给我端凉拌黄瓜,还说“天热,吃这个败火”。输液输到半夜,孩子终于睡熟了。

我趴在床边打盹,迷迷糊糊梦见婆婆端着碗鲫鱼汤进来,油花下面沉着只死蟑螂。惊醒时,

我发现自己把孩子的汗巾咬烂了,棉线缠在牙缝里,跟团解不开的乱麻似的。回家路上,

小区保安老远就叫住我:“你家快递又放姑子姐那儿了,她说你带孩子没空取。

”我瞅着他手里的签收单,签名是婆婆的笔迹,日期正好是我下单买婴儿袜那天。

冰箱“嗡嗡”响着,我拉开门,那盒发霉的小米粥还在那儿。突然就想起来,

姑子家的孩子满月时,婆婆特意请了月嫂,嘴里嚷嚷着“女孩要富养”。而我生娃那天,

她在产房外打电话,那声音透过门缝飘进来,清清楚楚:“男孩皮实,不用那么娇气。

”孩子翻了个身,小拳头攥得紧紧的。我摸出手机,

给老公发消息:“把次卧的婴儿床搬出去。”发送键按下去的瞬间,我瞥了眼灶台,

锅里的南瓜泥彻底凉透了,结在锅底,硬邦邦的,像块化不开的疤。

第二章 行李箱里的退烧药婆婆来的前一天,我在次卧衣柜顶上摸到个旧行李箱。

箱子上落了层厚厚的灰,锁扣锈得死死的,根本拧不开。我找了把螺丝刀,

费了老大劲才撬开。一打开,里面塞满了孩子的旧衣服,领口都磨出了毛边。

最底下压着盒退烧药,保质期到去年冬天,正是孩子那次发烧时吃的那款。

“这箱子怎么在这儿?”老公进来拿衣架,看见我蹲在地上发呆,好奇地问。“你妈带来的,

”我捏着药盒,冷笑了一声,“她说姑子家的孩子怕热,带点旧衣服换着穿。”他挠挠头,

傻呵呵地说:“妈也是好心……”“好心?”我把药盒“啪”地砸在他身上,

“我儿子发烧到40度,她把我买的退烧药给姑子家孩子送去,这叫好心?

她带姑子的孩子去水上乐园疯玩,我儿子在家发着烧啃冷馒头,这叫好心?

”箱子突然“啪嗒”一声散了架,里面的衣服“哗啦”滚了出来,

露出件小裙子——粉白相间的,正是我没收到的那双婴儿袜同款布料。我想起上次去姑子家,

她女儿穿的连衣裙,那料子摸着就眼熟。“这裙子……”老公的声音有点发虚,眼神也飘了。

“你侄女身上那件,”我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问,“是不是也长这样?”他别过脸,

不吭声了。我突然就笑了,原来那些显示“已签收”却没影的快递,

那些说“没货了”的订单,都去了同一个地方。就像我坐月子时,娘家寄来的海参,

最后端在了姑子的月子餐里;就像我熬夜给孩子织的毛衣,过年时穿在了姑子儿子的身上。

“明天她们来了,你睡沙发。”我把那些旧衣服一股脑塞进垃圾袋,

“让你妈和你侄女睡次卧,你侄子跟你挤。”老公急了:“那怎么行?

妈年纪大了……”“她带外孙去爬山时,怎么不说年纪大了?”我打断他,

“她给姑子家孩子洗尿布时,怎么不说腰不好?”夜里我翻来覆去睡不着,

听见老公在客厅打电话。“妈,你别带那么多行李……嗯,

她有点不高兴……要不你还是别来了?”停顿了好一会儿,他的声音低了下去,“我知道了,

我劝劝她。”挂了电话,他摸黑进来,伸手想摸我的脸:“妈说,她给孩子带了进口奶粉,

还买了新玩具。”我一把打掉他的手:“你告诉她,我儿子只喝母乳,玩我亲手做的布偶。

她那些东西,留着给她金孙吧。”行李箱的碎片还散在地上,在月光下,

像堆没扫干净的骨头。我想起三年前,婆婆也是拖着个大箱子去姑子家,

临走时撂下句“我可没义务伺候你”。现在这箱子回来了,带着姑子家孩子的汗味,

带着我没收到的婴儿袜,带着那些被偷走的日日夜夜,要在我家里,赖整整一个夏天。

第三章 辅食锅煮着鲈鱼粥婆婆带着两个孩子进门时,我正在厨房里,给儿子煮辅食。

高压锅“嗤嗤”地冒着气,里面炖的是鲈鱼粥——姑子特意打电话叮嘱的,

说她儿子不爱吃米饭,得用鲈鱼粥开胃。我往锅里撒了把盐,想起自己坐月子时,

婆婆总说“产妇不能吃太咸”,顿顿给我端白粥,那寡淡的滋味,现在想起来都反胃。

“哎哟,我们小宝又长高了!”婆婆把行李箱往地上一扔,“哐当”一声,

震得地板都颤了颤。她伸手就要抱我儿子,那架势跟老鹰抓小鸡似的。

我儿子吓得往我怀里缩,小胳膊紧紧搂着我的脖子,跟个小考拉似的。“这孩子,

怎么这么认生?”婆婆的手僵在半空中,脸上有点挂不住。

姑子的大儿子“咚”地一脚踹在我儿子腿上,梗着脖子喊:“胆小鬼!这是我奶奶!

”我把儿子护在身后,冷冷地看着他:“道歉。”“你敢凶我孙子?

”婆婆赶紧把那男孩往身后拉,“他才五岁,懂什么?”话音刚落,高压锅“砰”地炸开了,

粥“哗啦”溅得满墙都是。我儿子吓得“哇”地大哭起来,

姑子的小女儿却拍着手笑:“炸开了!像放鞭炮!”“你看你!”婆婆指着我骂,

那手指头都快戳到我鼻子上了,“连个锅都看不好,怎么当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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