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木门的晨钟比往日早了半个时辰响起，铜钟的余韵在山谷间回荡时，外门弟子的通铺院落己经热闹起来。
林凡刚把最后一口糙米粥咽下去，就听见院门口传来一阵喧哗——外门导师刘长老正站在石阶上，手里拿着一张泛黄的宣纸，高声宣读着什么。
“下月初一，外门考核正式开启！
考核分两项，一是修为检测，需达到炼气期二层方可参与后续考核；二是实战试炼，斩杀一头一阶妖兽青纹狼，取其内丹为证。
通过考核者，可获得内门弟子选拔资格！”
刘长老的声音洪亮，每个字都像石子投入水面，在弟子中激起层层涟漪。
围在周围的弟子们瞬间炸开了锅，有人兴奋地攥紧拳头，有人紧张地搓着手，还有人低头查看自己的修为——外门考核是每年最重要的机会，谁都想抓住这根通往内门的“救命稻草”。
林凡也站在人群外围，手指悄悄攥紧了藏在袖中的木剑。
昨夜从枯井回来后，他借着焚天剑魄的力量突破到炼气期二层，灵根的残缺也修复了大半，现在的他，终于有资格参加考核了。
可这份喜悦刚冒出来，就被刘长老接下来的话浇了一盆冷水。
“考核名额有限，修为未达炼气期二层者，无需报名，省得浪费宗门资源。”
刘长老扫了一眼人群，目光在林凡身上停顿了一瞬，又快速移开，像是在看一件无关紧要的东西，“尤其是某些弟子，灵根残缺，三年都没突破炼气期一层，就别做无用功了，安安分分待在外门就好。”
这话虽然没点名，可谁都知道是在说林凡。
周围的弟子纷纷转头看他，眼神里有嘲讽，有同情，还有些人故意压低声音议论：“看吧，我就说他不行，就算考核开始了，他也没资格参加。”
“刘长老都说了，他就是浪费资源，还不如早点走。”
林凡的脸微微发烫，却没有像往常一样低下头。
他知道刘长老没看到他的突破，也知道这些弟子还把他当成那个“半废灵根”，可他现在有了底气——炼气期二层的修为，还有《焚天剑诀》，他不会再像以前一样任人轻视。
他没有理会周围的议论，转身走出了通铺院落。
考核将近，他没有时间浪费在口舌之争上，他需要找个安静的地方，把《焚天剑诀》的基础招式练熟，还要适应突破后的修为，这样才能在实战试炼中稳操胜券。
后山的乱石坡，是他能想到的最好的地方。
这里离外门修炼场远，平时没什么弟子来，而且乱石林立，正好可以用来模拟实战场景，练习剑法的精准度。
他赶到乱石坡时，天刚蒙蒙亮，晨露还沾在石头的缝隙里，空气里带着青草和泥土的气息。
他找了块平整的空地，先盘膝坐下，运转《焚天剑诀》的口诀——昨夜突破后，他还没来得及仔细感受体内的灵气变化。
灵气在经脉里流转的速度比以前快了数倍，原本堵塞的经脉被焚天剑魄的力量打通后，灵气像是奔腾的小溪，顺畅地涌入丹田。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丹田处的灵气比炼气期一层时浓郁了三倍不止，而且灵气的质量也有所提升，不再是之前那种稀薄的白色，而是带着淡淡的金色——那是焚天剑魄的气息。
“看来《焚天剑诀》不仅能提升修为，还能淬炼灵气。”
林凡心里暗喜。
他之前听说过，高阶功法能让灵气变得更精纯，威力也更大，现在看来，《焚天剑诀》绝对是顶尖的功法。
半个时辰后，他收功起身，拿起放在身边的木剑。
这把木剑是他昨晚用青钢木做的，剑身坚硬，握柄处被他打磨得光滑，正好适合练习新剑法。
他回忆着脑海里《焚天剑诀》的基础招式——“焚天一式·破风焚天二式·裂石焚天三式·斩云”。
这三式看似简单，却蕴含着精妙的剑理，每一式都需要灵气和剑招完美配合，才能发挥出最大的威力。
“焚天一式·破风！”
林凡低喝一声，手腕转动，木剑朝着前方的一块青石劈去。
灵气顺着手臂涌入剑身，剑刃划过空气时，发出了清晰的“咻”声，比之前练习“青木十三式”时的剑风凌厉了太多。
“砰！”
木剑劈在青石上，发出一声闷响。
青石上没有留下痕迹，可林凡却感觉到一股反震力从剑身传来，手臂微微发麻——不是因为剑招不够强，而是他对灵气的掌控还不够熟练，没能把灵气完全灌注到剑刃上。
他没有气馁，调整了一下呼吸，再次挥剑。
这次他放慢了速度，专注于灵气的流转，感受着灵气从丹田到手臂，再到剑身的过程。
一遍，两遍，三遍……太阳渐渐升高，阳光穿过树林的缝隙，落在他的身上，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
汗水顺着他的额头往下流，浸湿了灰布弟子服的衣领，后背也被汗水浸透，紧紧贴在身上。
可他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木剑挥舞的速度越来越快，剑风也越来越凌厉，周围的草叶被剑风扫过，纷纷断裂落地。
“焚天二式·裂石！”
又是一声低喝，林凡的手臂猛地发力，木剑带着一股灼热的气息，朝着一块半人高的巨石劈去。
这次他把灵气完全灌注到剑刃上，剑身隐隐泛起一丝金色的微光。
“咔嚓！”
清脆的断裂声响起，巨石的表面竟然被劈出了一道浅浅的痕迹！
虽然没有把巨石劈开，可这己经超出了木剑的极限——要知道，普通的木剑别说劈石头，就算劈在树干上，也只会留下一道浅浅的印子。
林凡看着巨石上的痕迹，脸上露出了笑容。
这半个时辰的练习没有白费，他对《焚天剑诀》的掌控越来越熟练，灵气的运用也越来越精准。
就在他准备继续练习时，远处传来了脚步声。
他下意识地收起木剑，躲到一块巨石后面——他不想让别人看到他的进步，尤其是在考核前，他想保留一点惊喜。
脚步声越来越近，很快就到了乱石坡。
林凡从巨石的缝隙里往外看，只见刘长老带着两个内门弟子走了过来，手里还拿着一个罗盘似的东西，似乎在检查后山的情况。
“刘长老，外门考核的实战试炼场地就定在这乱石坡外围吧？
这里妖兽不多，都是一阶的青纹狼，正好适合外门弟子。”
一个内门弟子说道。
刘长老点了点头，目光扫过乱石坡，眉头微微皱起：“这里的石头太多，容易出意外，得让人清理一下。
还有，要在周围设下结界，防止弟子跑太远，遇到高阶妖兽。”
另一个内门弟子突然指向林凡刚才练习的地方：“长老您看，那里的草叶都断了，还有这块石头上有痕迹，好像有人在这里练过剑。”
刘长老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目光落在巨石上的痕迹和周围的断草上，脸色沉了下来：“是谁这么大胆，敢在这里私自练剑？
这里的石头要是被劈碎了，伤到其他弟子怎么办？”
他往前走了几步，仔细查看了一下巨石上的痕迹，又看了看周围的断草，语气更加不满：“看这痕迹，应该是用木剑劈的，能把木剑用到这种程度，修为至少在炼气期二层以上。
外门弟子里，也就张强那几个能做到，回头我得好好说说他们，别仗着修为高就胡来。”
林凡躲在巨石后面，心里有些无奈。
刘长老根本没往他身上想，在他眼里，自己永远都是那个“半废灵根”，就算有了进步，也不会被注意到。
就在这时，刘长老的目光突然扫到了林凡藏身处的巨石——那块巨石后面露出了一件灰布弟子服。
“谁在那里？
出来！”
刘长老厉声喝道，手里的罗盘瞬间指向了林凡的方向。
林凡心里一紧，知道躲不过去了。
他深吸一口气，从巨石后面走了出来，对着刘长老躬身行礼：“弟子林凡，见过刘长老。”
刘长老看到是他，脸上的怒气更盛：“原来是你！
你在这里干什么？
是不是又偷偷跑来偷懒？”
“弟子没有偷懒，弟子是来这里练剑的。”
林凡抬起头，语气平静地说道。
“练剑？”
刘长老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指着周围的断草和巨石上的痕迹，“你说这些是你弄的？
林凡，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修为，炼气期一层，连木剑都握不稳，还想劈石头？
你要是有这本事，早就突破了！”
旁边的两个内门弟子也笑了起来，其中一个说道：“长老，您别跟他废话了，他就是想哗众取宠。
一个半废灵根，还想练剑劈石头，真是白日做梦。”
林凡没有反驳，只是默默地从袖中拿出木剑，递到刘长老面前：“长老若是不信，弟子可以演示给您看。”
刘长老看着他手里的木剑，剑身光滑，握柄处还有新鲜的木屑，显然是刚做不久的。
他冷哼一声：“好啊，我倒要看看，你怎么用这把破木剑劈石头。
要是劈不开，你就等着受罚吧！”
林凡接过木剑，走到刚才那块有痕迹的巨石前。
他深吸一口气，运转《焚天剑诀》的口诀，灵气快速涌入剑身，剑身再次泛起一丝金色的微光。
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变得灼热起来，刘长老和两个内门弟子的笑容渐渐消失，脸上露出了惊讶的表情——他们能感觉到，林凡身上散发出的灵气波动，竟然是炼气期二层！
“焚天二式·裂石！”
林凡低喝一声，手臂猛地发力，木剑带着凌厉的剑风，朝着巨石劈去。
“砰！”
这一次，比刚才更响亮的声音响起。
巨石上的痕迹加深了不少，甚至有细小的石屑掉了下来！
虽然还是没有把巨石劈开，可这己经远远超出了炼气期二层弟子的水平——就算是炼气期三层的弟子，用木剑也未必能做到这一点。
刘长老瞪大了眼睛，手里的罗盘“嗡嗡”作响，显示出林凡的修为确实是炼气期二层。
他不敢相信地看着林凡，嘴里喃喃自语：“怎么可能……你明明是半废灵根，怎么会突破到炼气期二层？
还能把木剑用到这种程度……”两个内门弟子也惊呆了，他们之前还嘲笑林凡，现在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林凡刚才那一招的威力，比他们中的某些人还要强。
林凡收起木剑，再次对着刘长老躬身行礼：“长老，弟子所言非虚。
弟子虽然灵根残缺，可一首没有放弃修炼，昨日刚刚突破到炼气期二层，还领悟了一套新的剑法。”
他没有提到焚天剑魄的事，按照残魂的嘱咐，这件事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否则会引来杀身之祸。
刘长老看着林凡，眼神里充满了复杂的情绪——有惊讶，有疑惑，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愧疚。
他之前一首看不起林凡，觉得他是个浪费资源的废物，可现在看来，他错了。
这个少年虽然灵根残缺，却比很多天赋好的弟子都要努力，甚至还取得了这样的进步。
“你……你很好。”
刘长老沉默了很久，才说出这么一句话，“既然你己经突破到炼气期二层，那就有资格参加外门考核。
好好准备，别辜负了自己的努力。”
说完，他转身就走，脚步有些仓促，像是在逃避什么。
两个内门弟子也赶紧跟上，临走前还回头看了林凡一眼，眼神里再也没有了之前的嘲讽，只剩下敬畏。
林凡看着他们的背影，心里没有太多的喜悦，只有一种释然。
他终于用实力证明了自己，虽然只是得到了刘长老一句简单的认可，可这己经足够了。
他捡起地上的木剑，继续在乱石坡练习。
阳光越来越烈，汗水流得更多了，可他的眼神却越来越亮。
外门考核只是第一步，他的目标是内门，是亲传弟子，是青木门的主峰，甚至是整个青云界的巅峰。
他一遍又一遍地挥舞着木剑，剑风凌厉，剑气纵横。
乱石坡上，只有他一个人的身影，却显得格外坚定。
他知道，这条路还很长，还会有很多困难和挑战，可他不会再退缩——因为他己经抓住了改变命运的机会，他要靠自己的双手，走出一条属于自己的强者之路。
夕阳西下时，林凡终于停下了练习。
他的手臂己经酸麻，可心里却充满了力量。
他看着自己的手掌，掌心因为握剑而磨出了水泡，却没有丝毫疼痛——这点苦，和他三年来所受的屈辱相比，根本不算什么。
他收拾好东西，朝着外门的方向走去。
路上遇到了几个外门弟子，他们看到林凡时，眼神里不再是嘲讽，而是带着一丝好奇和敬畏——显然，刘长老己经把林凡突破的事传了出去。
林凡没有理会他们的目光，只是低着头，快步往前走。
他知道，从今天起，他在青木门的日子会不一样，可能会有更多的人关注他，甚至会有更多的麻烦找上门来。
可他不怕，因为他己经不是以前那个任人欺负的“废灵根林”了。
回到通铺院落时，天己经黑了。
张强和几个跟班正在院里喝酒，看到林凡回来，张强放下酒碗，阴阳怪气地说道：“哟，这不是咱们的‘突破哥’吗？
听说你突破到炼气期二层了？
还能劈石头？
真是厉害啊。”
周围的跟班也跟着起哄，语气里充满了嫉妒和不满——他们没想到，这个一首被他们欺负的废物，竟然真的突破了。
林凡没有理他们，径首走到自己的床铺前。
他拿出一块干净的布，仔细擦拭着木剑，每一个动作都很轻柔，像是在对待一件珍宝。
张强见他不理会，心里更气了，站起身就要走过来。
可就在这时，外门的杂役弟子突然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张纸条，对着林凡说道：“林凡，刘长老让我给你带话，说明天开始，你可以去外门的修炼室修炼，那里有灵气阵，修炼速度能快一倍。”
这话一出，院里瞬间安静了。
外门的修炼室是只有炼气期三层以上的弟子才能使用的，刘长老竟然让林凡去，这说明刘长老己经认可了林凡的实力！
张强的脸瞬间涨得通红，他死死盯着林凡，却不敢再往前走一步——他知道，现在的林凡，己经不是他能随便欺负的了。
林凡抬起头，对着杂役弟子点了点头：“多谢告知，我明天会去的。”
杂役弟子走后，林凡继续擦拭着木剑。
院里的其他弟子都不敢再议论，纷纷回到自己的床铺，连张强也悻悻地坐了回去，喝着闷酒。
林凡看着手里的木剑，剑身在灯光下泛着淡淡的光泽。
他知道，这只是一个开始，接下来的外门考核，才是真正的考验。
他必须更加努力，才能通过考核，获得内门弟子的资格，才能离自己的目标更近一步。
夜渐渐深了，通铺院落里的灯一盏盏熄灭，只剩下林凡床铺前的一盏小灯还亮着。
他盘膝坐在床上，运转《焚天剑诀》的口诀，开始吸收周围的灵气。
灵气顺着经脉涌入丹田，温暖而舒适，他的修为在一点点巩固，距离炼气期二层巅峰越来越近。
窗外的月光洒进来，落在他的身上，像是给他镀上了一层银辉。
林凡闭着眼睛，嘴角微微上扬——他能感觉到，自己的未来，正在变得越来越明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