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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替嫁王妃,真千金她杀回来了

半吨老师 著

言情小说连载

金牌作家“半吨老师”的优质好《穿成替嫁王真千金她杀回来了》火爆上线小说主人公萧明月周人物性格特点鲜剧情走向顺应人作品介绍:男女主角分别是周伯,萧明月的现代言情小说《穿成替嫁王真千金她杀回来了由新锐作家“半吨老师”所故事情节跌宕起充满了悬念和惊本站阅读体验极欢迎大家阅读!本书共计130251章更新日期为2025-08-17 01:37:09。目前在本完小说详情介绍:穿成替嫁王真千金她杀回来了

主角:萧明月,周伯   更新:2025-08-17 05:11: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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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轿颠得厉害。大红盖头底下,我死死攥着拳头。指甲掐进掌心,疼。可这点疼,

压不住心口那股翻江倒海的恶心。不是晕轿。是脑子里突然多出来的东西,塞得快要炸开。

另一段人生。另一个世界的记忆碎片,蛮横地冲进来。我叫萧醒。

镇国公府刚认回来的真千金。一个月前,我被一辆破旧马车从乡下庄子里接回京城。

府里张灯结彩。不是为我。是为我那位占了我十五年富贵人生的“嫡姐”,萧明月。

她要嫁人了。嫁给传闻中活不过这个冬天的病秧子,宁王李玄。宁王。当今圣上的幼弟。

身份尊贵,却也极其尴尬。听说他生母是个卑贱宫婢,

还牵扯进多年前一桩说不清的宫闱秘事里。圣上对这个弟弟,

是既厌恶又不得不留着几分皇家体面。赐婚?更像是一种不动声色的羞辱。

萧明月哭得天塌地陷。她娇养的金贵身子,怎么能去守那个活死人寡?镇国公夫人,

我的“好母亲”赵氏,抱着她心肝肉地哭了一场。然后,那双泪眼就盯上了我。冰冷,算计。

像在看一件趁手的工具。“醒儿,”她捏着嗓子,假得让人起鸡皮疙瘩,“你姐姐身子弱,

受不得王府的清冷。你是妹妹,又是…刚回来,总该为家里分忧。”分忧?替嫁。

用我这个刚认回来、根基全无的真货,去换下那个假货。保住萧明月。

也保住镇国公府和另一个权势更盛的皇子之间,那点微妙的联姻可能。

“宁王殿下虽身子不济,可到底是天家血脉,王妃的尊荣跑不了。”赵氏涂着蔻丹的手指,

轻轻拂过我的脸,带着一股廉价的香粉味,“你呀,也算一步登天了。”一步登天?

我看着她眼底藏不住的轻蔑和厌恶。这“天”,是口活棺材。轿子猛地一顿。

外面嘈杂的人声、喜乐声,潮水一样涌进来。“到了到了!宁王府到了!”“啧,

这就是那个替嫁的冒牌货?”“小声点!不要命了!不过……听说真千金在乡下养大的,

粗鄙得很,哪比得上明月小姐一根手指头……”粗鄙?冒牌货?盖头底下,我扯了扯嘴角。

一股冰冷的恨意,像毒蛇,顺着脊椎往上爬。不是恨这些嚼舌根的路人。是恨轿子外面,

那个用亲生女儿骨血去铺另一个女儿锦绣路的“家”。还有轿子里,

这副因为常年劳作而显得粗糙、此刻却穿着不属于我的华丽嫁衣的身体。花轿稳稳落地。

轿帘被掀开一角。一只戴着金镶玉戒指、保养得宜的手伸了进来,扶住我的胳膊。

是赵氏身边最得脸的张嬷嬷。“二小姐,”她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规矩都教过您了。记住,您是‘萧明月’。一步都不能错。错了,夫人和大小姐保不住您,

您自己,还有您那个乡下娘……”她没说完,但那威胁像冰水,浇了我一头。我任由她扶着,

下了轿。脚下是王府门前的青石砖,冰凉坚硬。耳边是震耳欲聋的喜乐和喧哗。

眼前是刺目的红。盖头隔绝了视线,

却隔不断四面八方投射过来的、带着探究、鄙夷、怜悯的目光。像无数根针,扎在身上。

张嬷嬷的手像铁钳,牢牢箍着我的胳膊,几乎是半拖半架地把我往王府里引。

“新娘子进门喽——!”司礼官尖细的嗓音拔高。跨火盆。过马鞍。冗长繁琐的礼仪。

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周围宾客的低语,断断续续飘进耳朵。“瞧着身段还行,

就是不知盖头底下……”“嗨,乡下丫头,能好看到哪儿去?

听说宁王殿下病得连床都下不了,拜堂估计都是抱着只公鸡……”“可怜见的,冲喜不成,

怕是要跟着陪葬……”陪葬?我心头一跳。脑子里那团混乱的记忆碎片里,

似乎有点模糊的印象。宁王李玄。他的病,似乎没那么简单。但此刻,我自顾不暇。

张嬷嬷几乎是把我按着完成了所有仪式。最后,我被推进了一间屋子。门在身后关上。

隔绝了外面所有的喧嚣。屋子里很静。静得能听到龙凤喜烛燃烧时,烛芯轻微的噼啪声。

一股浓重的药味,混着淡淡的血腥气,弥漫在空气中。“请王妃稍候,

王爷……王爷身子不适,稍后便来。”一个低眉顺眼的小丫鬟声音细细地说完,

飞快地退了出去,带上了门。屋子彻底安静下来。只剩下我和那股挥之不去的药味。

我一把扯下了盖头。入眼一片刺目的红。红帐,红烛,红桌布。窗户紧闭着。

沉闷得让人喘不过气。这就是我的“一步登天”?我走到桌边。

桌上摆着合卺酒和几碟精致的点心。肚子不合时宜地叫了一声。从早上被塞进花轿到现在,

水米未进。我拿起一块芙蓉糕,咬了一口。甜腻的味道在嘴里化开。

却压不住心底那股翻腾的苦涩和恨意。萧明月。赵氏。镇国公府。凭什么?

凭什么拿走我的人生,还要把我推进火坑?“吱呀——”门被轻轻推开一条缝。

我立刻把剩下的半块糕点塞进袖子里,盖头胡乱往头上一搭,坐回床边。心跳得有点快。

是那个病得快死的宁王?一个穿着深色管事服、面容严肃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他身后,

跟着两个抬着软榻的健壮仆妇。软榻上,躺着一个男人。盖着厚厚的锦被,只露出一张脸。

苍白。极其的苍白。像上好的白瓷,没有一丝血色。眉眼深邃,鼻梁高挺,薄唇紧抿着,

透着一股生人勿近的冷冽。即使闭着眼,昏迷着,

那股属于天潢贵胄的矜贵和久居上位的压迫感,依旧无声地弥漫开来。这就是宁王,李玄。

他比我想象中……年轻太多。也好看太多。但那股浓重的死气,同样超出我的预料。

他躺在那儿,安静得像一尊没有生命的玉雕。只有胸口极其微弱的起伏,证明他还活着。

但也仅仅是活着。那两个仆妇小心翼翼地将软榻放在床榻对面靠窗的软塌上。

管事模样的男人走到床边,对我躬身,声音平板无波:“王妃,王爷病体沉重,无法行礼,

委屈王妃了。请王妃早些安歇。”他说完,看也没看我一眼,带着仆妇退了出去。

门再次关上。屋子里只剩下我和那个昏迷不醒的“丈夫”。药味和血腥气更浓了。

我再次扯下盖头。走到窗边,想推开窗透透气。手指刚碰到冰冷的窗棂。

外面突然传来极其细微的、衣袂摩擦的声音。很轻。但在我高度紧绷的神经下,异常清晰。

有人!在窗外!我猛地后退一步,后背撞到冰冷的墙壁。心脏狂跳。是王府的护卫?

还是……念头刚起。“噗!”一声轻响。像是什么东西穿透了窗纸。一道乌光,快如闪电,

直射向软榻上昏迷的李玄!目标明确!杀招!我脑子里“嗡”的一声。来不及思考。

身体比脑子更快。我抓起桌上沉重的白玉合卺杯,用尽全身力气,狠狠砸向那道乌光!

“当啷!”脆响刺耳。白玉杯碎裂。那道乌光——一支淬了蓝芒的短小弩箭,被砸偏了方向,

“夺”的一声,深深钉入软榻旁边的雕花木柱里。尾羽还在嗡嗡颤抖。剧毒的腥气瞬间散开。

与此同时。“砰!”窗户被一股大力撞开!一道黑影,如同鬼魅,无声无息地翻了进来。

落地无声。手中寒芒一闪,直扑软榻!刺客!真的有人要杀他!就在我的新婚夜!

我浑身汗毛倒竖。恐惧像冰水,瞬间淹没头顶。跑?念头一闪而过。不能跑!跑了,

这口行刺的黑锅,绝对会扣在我这个“替嫁”的“冒牌货”头上!

镇国公府会毫不犹豫地把我推出去顶罪!我死定了!电光火石间。

我看到了桌上那壶滚烫的、刚刚用来烫酒的开水。求生的本能压倒了恐惧。我扑过去,

抓起沉重的铜壶。壶身滚烫,灼得手心剧痛。我不管不顾。用尽全力,将一整壶滚烫的开水,

朝着那扑向李玄的黑影,劈头盖脸地泼了过去!“嗤啦——!”滚水浇在皮肉上的声音,

令人牙酸。“呃啊——!”黑影发出一声凄厉的、不似人声的惨叫。他猛地捂住脸,

踉跄后退,动作瞬间变形。机会!我脑子里一片空白,只剩下前世记忆碎片里,

某个急救视频的画面。肾上腺素疯狂分泌。我抄起地上最大的一块碎瓷片,尖锐的断口朝前,

像握着匕首,朝着那因为剧痛而弯腰的黑影,狠狠扎了下去!不是要害。

目标是他的大腿外侧。那里有一条大血管。我记得!“噗嗤!”瓷片入肉。

温热的液体喷溅出来,溅了我一手。腥的。是血。“啊——!”黑影又是一声惨嚎,

身体猛地一软,单膝跪倒在地。他猛地抬头。被滚水烫得皮开肉绽的脸上,一双眼睛,

怨毒如蛇,死死盯住我。“贱人!找死!”他强忍剧痛,反手一刀,带着凌厉的劲风,

朝我脖子抹来!快!太快了!我根本躲不开!死亡的阴影瞬间笼罩。

我甚至能看清刀锋上淬着的幽蓝光芒。完了。这个念头刚升起。“嗖!

”一道更凌厉的破空声响起!比弩箭更快!“噗!”黑影抹向我脖子的动作猛地僵住。

他喉咙里发出“咯咯”的怪响。一截闪着寒光的箭簇,从他前胸透了出来。血,

瞬间染红了他胸前的黑衣。他瞪圆了眼睛,难以置信地低头看了看胸口透出的箭头,

又死死地、怨毒地盯了我一眼。然后,“砰”地一声,直挺挺地向前栽倒。砸在地上。

不动了。血,迅速在他身下蔓延开。浓郁的血腥气,瞬间盖过了药味。我僵在原地。

手里还死死攥着那块沾血的碎瓷片。浑身冰冷。牙齿不受控制地打颤。

门口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哐当!”门被大力撞开。刚才那个一脸严肃的王府管事冲了进来。

他身后跟着数名持刀护卫,个个神情冷肃,杀气腾腾。管事一眼扫过屋内。倒在地上的刺客。

钉在柱子上的毒弩箭。碎裂的杯子和铜壶。满地的水和血。

还有……软榻上依旧昏迷不醒的宁王。最后,他的目光,落在我身上。我穿着大红嫁衣,

站在一片狼藉之中,一手是血,一手还握着凶器般的碎瓷片。像个吓傻了的疯子。

管事的眼神锐利如鹰隼,在我脸上停留了一瞬。那眼神,

充满了审视、怀疑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王妃?”他开口,声音依旧平板,

却带着无形的压力,“您没事吧?”我张了张嘴。喉咙干得发不出声音。

只能僵硬地摇了摇头。心脏还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几乎要跳出来。“拿下刺客尸首!

仔细搜查!不得遗漏!”管事迅速下令。护卫们训练有素地行动。两人上前拖走尸体。

另外几人迅速检查房间各处。“王妃受惊了。”管事走到我面前,

目光落在我攥着瓷片、满是血污的手上,“可否将凶器交给属下?”凶器?我低头,

看着手里那块染血的碎瓷片。指尖还在不受控制地颤抖。我松开手。

瓷片“当啷”一声掉在地上。“血……不是我的。”我艰难地挤出声音,嗓子哑得厉害。

管事没说话,只是对旁边一个护卫使了个眼色。护卫立刻上前,

用一块布小心地包起了那块瓷片。“王妃手上沾了污秽,请容属下安排人伺候您清洗。

”管事的声音听不出情绪,“此地已不安全,为王妃安全计,请移步西暖阁暂歇。

”不是询问。是命令。我看着他。又看了一眼软榻上,在如此大的动静下,

依旧毫无反应的李玄。他苍白得像一尊易碎的玉人。“王爷他……”我下意识地问。

“王爷自有府医照料,王妃无需忧心。”管事打断我,语气不容置疑,“请。

”两个看起来颇为沉稳的丫鬟走了进来,一左一右站在我身边。姿态恭敬,

却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我被“请”出了这间弥漫着血腥和死亡气息的新房。一路沉默。

我被带到王府深处一个更小、更安静,但也更显清冷的暖阁里。丫鬟打来热水,

拿来干净的布巾和衣物。我机械地清洗着手上的血污。热水烫得皮肤发红。

那粘腻的、带着腥气的触感,却仿佛还留在手上。刺客临死前那双怨毒的眼睛,

不断在眼前闪现。还有管事那审视的、冰冷的目光。恐惧过后,是更深的寒意。这不是意外。

这是一场针对宁王的刺杀。而我,这个新婚夜被送进来的“替嫁王妃”,成了唯一的目击者,

甚至是……参与者。镇国公府把我推进来的,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火坑?清洗完,

换上干净的素色衣裙。我坐在陌生的房间里。窗外月色清冷。王府死一般的寂静。

仿佛刚才那场惊心动魄的刺杀从未发生过。但我知道,不一样了。一切都不同了。

不知坐了多久。门外传来脚步声。还是那个管事。他手里端着一个托盘,

上面放着一个青瓷小碗,冒着丝丝热气。“王妃受惊了。”他走进来,将托盘放在桌上,

“府医开了安神汤,请王妃服用。”安神汤?我看着那碗黑褐色的药汁。没动。

管事似乎也不在意我喝不喝,垂手立在一旁,语气平淡地开口:“刺客身份已查明。

是北边流窜过来的亡命之徒,身上带着‘血煞’的标记。”血煞?

我脑子里飞快闪过原主记忆里模糊的碎片。一个臭名昭著、拿钱办事的杀手组织。

“目标是王爷?”我问,声音还是有些哑。“是。”管事点头,“王妃反应机敏,出手果决,

救了王爷性命。王府上下,感念王妃恩德。”他微微躬身,姿态无可挑剔。感念?

我看着他低垂的眼帘。这话,听着客气。却像一块冰。没有丝毫温度。更像是一种试探。

“我只是……不想死。”我实话实说,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疲惫和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他要杀王爷,撞破了,我也活不了。”管事抬起头。那双锐利的眼睛,

第一次直直地看向我。里面没有了之前的审视和怀疑。取而代之的,

是一种更深沉、更复杂的东西。像是评估一件物品的价值。“王妃坦诚。

”他嘴角似乎极轻微地向上牵动了一下,转瞬即逝,“王爷尚未苏醒。王府内务繁杂,

不可一日无主。王妃既已入府,便是王府正经的主母。

王爷名下的产业账册、府库钥匙、内外仆役名册,稍后会送至王妃处。请王妃费心,

暂代掌理之责。”我愣住了。掌理王府?

让我这个刚进门、来历不明、还差点被当成刺客同伙的“替嫁王妃”?这唱的是哪一出?

“我?”我指着自己,难以置信,“掌理王府?可我……”可我什么都不懂。

我是刚被认回的乡下丫头,连字都认不全。让我管账?管人?开什么玩笑!“王妃不必过谦。

”管事语气依旧平板,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道,“王妃今日所为,已足见胆识与急智。

府中规矩自有章程,仆役各司其职,王妃只需把握大略即可。若有不明之处,

可随时询问老奴,或府中几位老管事。”他把托盘往我面前推了推。“王妃请用药。

好生歇息。明日卯时,账房管事会来请安,向王妃呈报。”说完,他再次躬身,退了出去。

留下我一个人,对着那碗冒着热气的安神汤。还有那句重若千斤的“掌理之责”。我端起碗。

苦涩的药味冲入鼻腔。看着碗里黑沉沉的药汁,映出我苍白茫然的脸。掌理王府?是福?

还是另一个更深的陷阱?宁王府像一口巨大的古井。表面恢复了平静。底下,暗流汹涌。

我搬进了王府内院的正房——清晖堂。不是之前那个染血的新房。这里更大,也更冷清。

管事姓周,是王府的大总管,人称周伯。他成了我的“老师”。每天卯时,天刚蒙蒙亮。

周伯就会准时出现在清晖堂外厅。身后跟着捧着厚厚账册的账房先生,

或者拿着对牌钥匙的库房管事。“王妃,这是上个月京郊三处田庄的租子明细,请过目。

”“王妃,这是城内东、西两市铺面本月的收支账。”“王妃,这是府中采买清单,

需您用印。”……一本本厚重的账册摊开在我面前。密密麻麻的数字,陌生的古体字,

看得我头晕眼花。前世那点可怜的财务知识,在这里根本不够看。“周伯,

”我揉着发胀的太阳穴,指着账册上一处,“这个‘叁佰伍拾两’,是支出?做什么用的?

”周伯垂手立在一旁,面无表情:“回王妃,这是上月采买上等银霜炭一百担的支出。

账房有采买单据和库房入库记录可查。”“哦。”我应了一声,心里发虚。银霜炭?一百担?

我对古代的物价和用量完全没有概念。是贵了还是便宜了?合理不合理?完全不知道。

我只能硬着头皮,装作认真在看。周伯那双锐利的眼睛,像探照灯一样落在我身上。

没有催促。没有不耐。但那种无声的压力,比任何斥责都让人窒息。我知道他在看什么。

看我这个“王妃”,到底是真傻,还是装傻。看我值不值得王府“押注”。日子一天天过去。

白天,我被淹没在无穷无尽的账册和对牌里。晚上,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清晖堂。

王府的厨子手艺很好。但我食不知味。李玄依旧昏迷。像一个精致却毫无生气的摆设,

躺在隔壁暖阁里。府医每日进进出出,汤药不断。王府内外,看似井井有条。但我知道,

无数双眼睛在暗处盯着。盯着我这个突然冒出来的、根基全无的王妃。等着我出错。

等着看笑话。或者,等着把我拉下马。压力像山一样压下来。好几次,深夜。

我独自坐在灯下,看着那些如同天书的账册。挫败感几乎将我淹没。想哭。想摔东西。

想冲出去,对着这该死的王府,对着那个冰冷的周伯,对着昏迷的李玄,

对着把我推进来的镇国公府,大吼大叫。凭什么是我?凭什么要承受这些?但每次,

这股冲动涌到喉咙口。又被我死死地压了回去。不能。我没有退路。镇国公府把我当弃子。

王府……更像是在利用我,试探我。我只有证明自己有价值。才能活下去。活下去。

才有机会。把那些欠我的,夺回来!我深吸一口气。

再次翻开那本厚厚的、记录着王府田庄产出和佃户情况的册子。一个字。一个字地啃。

不认识的字,用笔圈出来。等周伯来时,再装作不经意地询问。“周伯,

这个字……似乎写得潦草了些?”周伯扫一眼,语气平淡:“回王妃,此乃‘黍’字。

指黏谷子,多用于酿酒。”“哦。”我点头,记下。白天学账。晚上,等伺候的丫鬟退下。

我点着灯,拿出偷偷藏起来的、废弃的账页背面。用烧过的炭条当笔。一遍遍地写。

写那些复杂的繁体字。写那些拗口的田庄名称、管事人名。画那些简单的收支图表。

前世那点可怜的财务管理和逻辑思维,成了我唯一的救命稻草。数字不会骗人。

账目之间的勾稽关系,是冰冷的逻辑。我强迫自己沉浸进去。忽略那些恶意的目光。

忽略那些窃窃私语。忽略那些来自王府旧人有意无意的刁难。比如,

去库房取一份陈年的契书。守库的老太监耷拉着眼皮,慢吞吞地翻找半天。“哎哟,

王妃恕罪,这人老了,记性差,一时半会儿真找不着。要不您改日再来?”比如,

吩咐厨房给病中的王爷炖点清淡滋补的汤。送来的却是油腻腻的蹄髈。

厨房管事一脸赔笑:“王妃息怒!下人们粗苯,听岔了!这就给您重做!

只是……这上好的蹄髈可惜了……”再比如,

我让针线房给几个体面的管事娘子做两身新衣当节礼。结果送来的料子,颜色老气,

质地粗糙。针线房的嬷嬷一脸为难:“王妃,库房那边说,好的料子都紧着王爷的用度呢,

暂时支不出来……”桩桩件件。不大不小。像鞋里的沙子。硌得人生疼。明着不敢违抗。

暗地里,处处使绊子。他们想看我的笑话。想看我这个“乡下丫头”出丑。想看我气急败坏,

失态发怒。然后,就有理由去周伯,甚至等王爷醒了去告状。我站在清晖堂的廊下。

看着院子里那几盆被刻意浇多了水、叶子发蔫的名贵兰花。指甲掐进掌心。

脸上却没什么表情。“剪了吧。”我对旁边伺候的小丫鬟说,“蔫成这样,碍眼。

换几盆耐活的来。”小丫鬟怯生生地应了。我转身回屋。关上门。靠在冰冷的门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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