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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牌作家“班尼路的陈茉莉”的其它小《三千万保险应该理赔多少钱》作品已完主人公:冰冷陈两人之间的情感纠葛编写的非常精彩:我丈夫坠崖身亡的第二小三挺着孕肚来争遗律师宣读遗嘱我意外发现丈夫手机里的死亡保险受益人赫然写着小三的名保额三千葬礼上我哭得撕心裂却在深夜接到丈夫电话:“替我准备好护照和现”我握着手术刀微笑回复:“解剖课还没结亲爱的陈同”“你的死亡报我会亲手写满惊”冰冷的消毒水气味像无数根细小的狠狠扎进鼻腔深这味道我太熟悉熟悉到几乎刻进了骨头缝它浸透了...
主角:冰冷,陈默 更新:2025-08-14 21:07: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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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丈夫坠崖身亡的第二天,小三挺着孕肚来争遗产。律师宣读遗嘱时,
我意外发现丈夫手机里的死亡保险单。受益人赫然写着小三的名字,保额三千万。
葬礼上我哭得撕心裂肺,却在深夜接到丈夫电话:“替我准备好护照和现金。
”我握着手术刀微笑回复:“解剖课还没结束,亲爱的陈同学。”“你的死亡报告,
我会亲手写满惊喜。”冰冷的消毒水气味像无数根细小的针,狠狠扎进鼻腔深处。
这味道我太熟悉了,熟悉到几乎刻进了骨头缝里。它浸透了这间解剖室的每一寸空气,
渗进不锈钢台面的每一个分子,也缠绕着此刻躺在上面,
被无影灯惨白光芒完全笼罩的那具躯体。我的丈夫,陈默。几个小时前,
他还被冠以“意外坠崖”的标签,像一袋沉重的垃圾一样被搜救队从陡峭的崖底拖上来。
现在,他褪去了所有身份,只剩下一个代号:A-076,
以及法医中心赋予他的、毫无温度的平静。我戴着手套,指尖触碰到冰冷的金属手术刀柄,
那熟悉的重量和锐利感勉强压下了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的痉挛。职业的本能像一层坚硬的壳,
包裹住里面那颗正在被撕裂的心脏。深吸一口气,混杂着防腐剂和死亡的气息直冲肺叶,
激得人一个激灵。动手。锋利的手术刀划开皮肤,发出一种沉闷而微小的“嗤啦”声。
皮下组织暴露出来,颜色暗沉。我的目光专注地扫过每一寸暴露的肌肉纹理,
指腹按压着骨骼的轮廓,大脑在高速运转,试图过滤掉那个名字带来的巨大空洞,
只留下纯粹的病理信息。肋骨有多处断裂,符合高处坠落撞击硬物的特征。颅内出血严重,
脑组织挫伤广泛……典型的致命伤。忽然,指尖在探入他右侧裤袋时,
触碰到一个硬而光滑的小方块。不是钥匙,也不是硬币。我顿了顿,
用镊子小心地将它夹了出来。是一个小巧的黑色U盘,没有任何标识,冰冷地躺在我的掌心,
反射着无影灯刺眼的光,像一只沉默的、不怀好意的眼睛。心脏,
毫无预兆地、重重地擂了一下胸腔。这东西出现在他坠崖时的口袋里?在这种时候?
解剖室的门被轻轻叩响,助手小张探进半个身子,脸上带着一丝不忍和犹豫:“沈老师,
外面……陈先生的家属……”我猛地回神,迅速将那个U盘攥紧在手心,
冰冷的金属硌得掌心生疼。我深吸一口气,压下所有翻涌的情绪,让声音听起来尽量平稳,
甚至带着一丝职业性的疲惫:“知道了,我马上出来。
”脱下沾染了血迹和福尔马林气味的一次性手术服、手套、口罩,
将它们扔进黄色的医疗废物桶。冰冷的自来水冲刷着手指,一遍又一遍,皮肤被搓得发红,
却怎么也冲不掉那股萦绕不散的死亡气息,还有掌心那个U盘带来的、尖锐的寒意。
走出解剖室那道沉重的门,走廊里惨白的灯光下,站着几个人。陈默的母亲,
我名义上的婆婆,靠在一个中年男人身上,眼睛红肿得像桃子,整个人几乎站不稳,
哀恸的呜咽断断续续地从喉咙里挤出来。另外几个是陈默的远房亲戚,
脸上带着礼节性的悲伤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窥探。婆婆一看到我,浑浊的泪又汹涌地滚落下来,
枯瘦的手猛地抓住我的胳膊,指甲几乎要嵌进我的皮肉里,
薇……我的默儿……他……他走的时候……是不是很……很……” “惨”字卡在她喉咙里,
只剩下撕裂般的喘息。我扶住她颤抖的身体,喉头哽得发痛,
只能艰难地挤出几个字:“妈……他……没受太多苦。” 这话苍白得像纸,
连我自己都不信。那具身体上的每一处骨折和挫裂伤都在无声地控诉着最后的痛苦。
“没受苦?哈!”一个突兀的、带着浓重鼻音的女声,像一把淬了毒的冰锥,
猛地刺穿了走廊里弥漫的悲伤空气。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过去。走廊尽头,
电梯门无声滑开。一个穿着剪裁合身的米白色孕妇裙的女人走了出来,
脚下踩着一双柔软的平底鞋,却走出一种近乎炫耀的、摇曳生姿的步伐。
她看起来约莫二十五六岁,面容姣好,
精心描画的眉眼此刻带着毫不掩饰的得意和一种刻薄的审视。最刺眼的,
是她双手轻轻抚在明显隆起的腹部,那圆润的弧度,像一枚无声的炸弹。柳梦瑶。
这个名字像淬了毒的针,瞬间扎进我的神经末梢。我见过她的照片,
在陈默手机加密相册的深处,那些被我无意中翻到又迅速锁屏的画面。
照片里的她依偎在陈默怀里,笑得甜蜜而刺眼。她径直走到我们面前,目光像冰冷的探照灯,
在我脸上和婆婆身上扫了一圈,最后定在我扶着婆婆的手上,
红唇勾起一个嘲讽的弧度:“哟,演得真像那么回事儿。母子情深?夫妻情重?
” 她嗤笑一声,声音又尖又利,“陈默活着的时候,你们谁真把他当回事了?嗯?老太太,
您不是天天嫌他赚钱少没出息吗?至于你,” 她涂着精致蔻丹的手指直直指向我,
眼神淬毒,“沈大法医,工作忙得家都不着吧?他在家冷得像个冰窖的时候,你在哪?
”婆婆被她这劈头盖脸的刻薄砸懵了,气得浑身发抖,
指著她:“你……你……”“我怎么了?” 柳梦瑶挺了挺肚子,那动作充满了示威的意味,
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歇斯底里的亢奋,“我肚子里,是陈默的亲骨肉!
是你们陈家唯一的根!他现在死了,该拿的,该是我的,一分都别想少!
”她尖利的声音在空旷的走廊里回荡,像指甲刮过玻璃,刺得人耳膜生疼。
几个亲戚面面相觑,眼神复杂。婆婆被她气得几乎背过气去,全靠旁边的人搀扶。而我,
站在原地,全身的血液似乎都在一瞬间冲上头顶,又在下一秒冻结成冰。
愤怒、屈辱、还有一股难以言喻的荒谬感,像冰冷的藤蔓死死缠住了心脏。她隆起的腹部,
像一个巨大的、无声的嘲讽,嘲笑着我婚姻的彻底失败,嘲笑着陈默的背叛,
也嘲笑着眼前这出由死亡和贪婪共同导演的闹剧。我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用尽全身力气才压下喉咙口涌上的腥甜。那个U盘坚硬的棱角,硌得掌骨生疼。
葬礼定在三天后。灵堂设在陈默老家小镇的殡仪馆里,
空气里弥漫着劣质香烛燃烧后混着陈旧灰尘的呛人味道。陈默放大的黑白遗照挂在正中央,
照片里的他微微笑着,眼神温和,是我曾经无比熟悉、此刻却觉得无比陌生的样子。
花圈堆满了两侧,挽联上的字句千篇一律地表达着哀思。哀乐低沉地循环播放,
像沉重的叹息,压得人喘不过气。我穿着一身刺眼的黑,站在家属答礼的位置,
像一尊被抽走了灵魂的泥塑木偶。婆婆由人搀扶着坐在旁边的椅子上,哭得几乎脱了力,
嘶哑的呜咽断断续续。前来吊唁的亲友络绎不绝,带着或真或假的悲戚表情,目光扫过我时,
总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同情和探究——对那个失去丈夫的女人,
以及那个被公然挑衅、即将失去一切的可怜虫。柳梦瑶果然来了。
她换了一身素净的黑色连衣裙,外面罩了件剪裁考究的黑色羊绒大衣,
巧妙地遮掩了孕肚的隆起,却掩不住她脸上那种刻意营造的、带着一丝胜利者姿态的哀伤。
她甚至带来一个花圈,白色的菊花上别着一张卡片,字迹娟秀地写着:“沉痛悼念陈默吾爱,
愿天堂安息。未亡人柳梦瑶泣挽。”“未亡人”三个字,像三根烧红的针,
狠狠扎进我的眼球。她走到遗像前,煞有介事地鞠了三个躬,然后转向我和婆婆。
她的目光掠过婆婆时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最后定格在我脸上,
嘴角极其细微地向上弯了一下,那弧度转瞬即逝,却清晰地传递出一个信息:等着吧,
好戏还在后头。“节哀顺变,沈法医。”她声音不高,
却清晰地传入周围几个离得近的吊唁者耳中,“以后,陈默的父母,还有……孩子,
我会替你照顾好的。” 她特意在“孩子”两个字上加了重音,手还下意识地在腹部抚了抚。
周围的空气瞬间凝固了。窃窃私语声像蚊蚋一样嗡嗡响起,一道道目光变得更加复杂,
充满了看戏的意味。我垂在身侧的手死死掐着掌心,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
身体里的血液似乎都涌向了四肢百骸,又在下一秒冻结,
只剩下心脏在冰窖里疯狂地、徒劳地跳动。屈辱感如同冰冷的潮水,一波波冲刷着神经。
但我没有动,没有开口,只是微微垂下了头,肩膀难以抑制地轻轻颤抖起来。在外人看来,
这无疑是崩溃和绝望的表现。柳梦瑶似乎很满意我的反应,眼底那抹得意几乎要溢出来。
她不再停留,施施然地走到一旁特意为她准备的椅子上坐下,姿态优雅地整理了一下裙摆。
哀乐还在不知疲倦地呜咽。我的视线穿过攒动的人头和缭绕的烟雾,落在陈默的遗像上。
照片里温和的笑容,此刻在我眼中扭曲成了一个巨大的、冰冷的问号。掌心那个U盘的位置,
似乎又开始隐隐发烫。葬礼后的“财产说明会”,
被柳梦瑶强硬地要求安排在镇上一家看起来还算体面、实则墙壁有些斑驳的咖啡馆包间里。
空气里弥漫着廉价咖啡豆的焦糊味和陈旧地毯的霉味,混合成一种令人作呕的气息。
狭小的包间里,气氛压抑得如同暴风雨前的死寂。婆婆被强行“请”来,
脸色灰败地坐在角落的椅子上,眼神空洞,仿佛已经耗尽了所有力气。
几个关系近的亲戚也到场了,脸上带着警惕和不安。柳梦瑶则占据了长桌一侧的主位,
她脱掉了外套,穿着那件勾勒出身线的黑色连衣裙,孕肚更加明显。她微微扬着下巴,
像一只准备开屏炫耀的孔雀。陈默生前委托的张律师坐在中间,面前摊开一摞厚厚的文件。
他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镜片后的目光扫过在场众人,
带着职业性的刻板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疏离。“咳,” 张律师清了清嗓子,打破了沉默,
“各位节哀。根据陈默先生生前所立遗嘱及名下财产状况,我受委托,
在此向各位继承人说明情况。”他拿起最上面一份文件,语速平缓,
不带任何感情色彩地开始宣读:“陈默先生名下,现有位于本市西城区的房产一套,
建筑面积一百二十平米,目前市场估值约五百万。此房产……”“等等!
” 柳梦瑶突然打断他,声音又尖又脆,像玻璃碎裂,“张律师,你是不是漏了什么?
” 她身体微微前倾,目光灼灼地盯着律师,“陈默跟我提过的,
他公司里他持有的那部分技术股份呢?价值少说也有七八百万吧?
还有他银行账户里的流动资金呢?总不会一分钱都没有吧?”张律师被打断,
脸上掠过一丝不悦,但还是保持着专业态度:“柳小姐,
遗嘱里并未明确提及技术股份的继承方式,这需要后续与公司法务部门沟通确认。
至于银行账户资金流动情况,属于个人隐私,目前仍在梳理中,稍后会公布具体数额。
”“梳理?” 柳梦瑶嗤笑一声,红唇撇了撇,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
“我看是有人想趁乱动手脚吧?” 她意有所指的目光毫不客气地扫向我,如同淬毒的刀子,
“沈法医,你该不会连死人这点钱都想昧下吧?”包间里瞬间安静得可怕。
亲戚们的目光在我和柳梦瑶之间来回逡巡,充满了尴尬和紧张。婆婆气得嘴唇哆嗦,
却发不出声音。我依旧低着头,放在膝盖上的双手紧紧交握着,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身体微微颤抖着。在外人看来,这完全是无力招架、被逼到绝境的屈辱和愤怒。
只有我自己知道,那颤抖里,一半是极力压抑的怒火,另一半,
却是一种冰冷的、正在疯狂滋长的东西。张律师皱了皱眉,
显然对柳梦瑶的咄咄逼人感到不满:“柳小姐,请注意言辞。
财产分割将严格按照遗嘱和相关法律程序进行。” 他不再理会柳梦瑶,拿起另一份文件,
准备继续。“行,你念!” 柳梦瑶抱着手臂靠回椅背,脸上带着一种胜券在握的冷笑,
目光却像探照灯一样紧紧盯着律师的每一个动作,
尤其是他手边那部属于陈默的、屏幕已经碎裂的旧手机。
张律师开始宣读一些琐碎的财产条目:一辆开了五年的代步车,
估值十万;几张总金额不到五万的定期存单;一些价值不明的收藏品……每念一项,
柳梦瑶的眉头就皱紧一分,嘴角的冷笑也带上了一丝不耐烦。“最后,
”张律师放下手中的文件,拿起陈默那部旧手机,手指在碎裂的屏幕上点了几下,
似乎在调取电子文件,“还有一项,是陈默先生生前购买的一份人身意外保险……”保险?
这两个字像一颗小石子投入死水,在我心里激起一圈微澜,但很快又沉寂下去。
陈默有保险并不奇怪,只是不知道受益人是谁。大概是婆婆吧。张律师看着手机屏幕,
继续念道:“保单号……投保人陈默,被保险人也为陈默。受益人为……” 他念到这里,
声音似乎极其轻微地顿了一下,镜片后的目光飞快地、不易察觉地朝柳梦瑶的方向瞥了一眼,
然后才清晰无误地吐出名字:“柳梦瑶。”嗡——我的大脑仿佛被重锤狠狠击中!一瞬间,
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咖啡馆的嘈杂,柳梦瑶刻薄的冷笑,婆婆压抑的抽泣,
亲戚们的窃窃私语……全都像被按下了静音键。只有那三个字,
如同惊雷般在我空旷的颅腔内反复炸响!柳!梦!瑶!受益人,不是我?
不是他法律上的妻子?而是这个怀孕的小三?!
一股难以形容的、混杂着震惊、荒谬和被彻底背叛的冰冷寒意,从脊椎骨猛地窜起,
瞬间蔓延至四肢百骸,冻得我指尖都在发麻。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死死攥住,
然后狠狠拧转!“保额多少?”柳梦瑶的声音响起,带着一种压抑不住的激动和急切,
瞬间打破了那死寂般的真空。张律师看着屏幕,声音恢复了刻板:“人民币……三千万元整。
”轰!三千万!这个数字如同一颗威力巨大的炸弹,在狭小的包间里轰然引爆!“三千万?!
”柳梦瑶失声尖叫,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脸上血色褪尽,又被狂喜瞬间染红,
眼睛里迸射出骇人的光芒,身体因为激动而剧烈地颤抖着。
她双手下意识地紧紧捂住自己的腹部,仿佛那三千万已经化作了实质,正被她牢牢护在怀中。
“是我的!是我的!哈哈!”她控制不住地大笑起来,声音尖利刺耳,充满了癫狂的得意,
之前的矜持和刻薄伪装被彻底撕碎,“陈默!我的默默!你果然最爱我!最爱我们的孩子!
三千万!哈哈哈!三千万!”亲戚们一片哗然,
震惊、羡慕、嫉妒、难以置信的目光交织在一起,像一张无形的网笼罩住狂喜的柳梦瑶。
婆婆则像是被这巨大的数额和柳梦瑶的疯狂彻底击垮了,发出一声短促的呜咽,头一歪,
直接晕厥了过去。旁边顿时乱作一团,惊呼声、拍打声响起。包间里瞬间乱成一锅粥。
只有我。我依旧低着头,坐在原地,一动不动。身体深处那股冰冷的、疯狂滋长的东西,
终于冲破了所有的桎梏,如同挣脱枷锁的凶兽,咆哮着占据了每一寸神经。
巨大的、几乎将我撕裂的愤怒和屈辱感并没有消失,
但它们被一股更庞大、更精密的冰冷意志彻底压制、吞噬。三千万。柳梦瑶。死亡保险。
坠崖身亡。这些碎片,被一根无形的线粗暴地串联起来。一个极其丑陋、极其恶毒的轮廓,
在我脑海中逐渐清晰。陈默。好,很好。原来这就是你送我的最后一份“大礼”。
我的肩膀依旧在微微地、幅度极小地颤抖着。但在低垂的眼睫掩盖下,
眼底深处那点被强行逼出的、用来伪装绝望和崩溃的水光,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沉静到极致的、如同深潭寒冰的幽暗。那幽暗深处,一点冰冷的火星,
无声无息地燃起。包间的混乱还在持续。柳梦瑶被亲戚们围着,她亢奋的声音依旧刺耳,
一遍遍重复着“三千万”和“我的孩子”。张律师忙着查看晕倒的婆婆,场面一片狼藉。
没有人注意到我。我放在膝上的手,极其缓慢地松开,又极其缓慢地握紧。
指甲掐进掌心的痛感,清晰地提醒着我此刻的真实。很好。游戏,才刚刚开始。
夜色像浓稠的墨汁,沉沉地泼洒下来,将整个小镇彻底吞没。
我住进了镇上唯一一家像样的酒店,房间在三楼尽头,窗外正对着殡仪馆模糊的轮廓,
在黑暗里像一个沉默的巨兽。房间里只开了一盏昏黄的床头灯,
光线吝啬地勾勒着家具模糊的影子。我靠在冰冷的窗边,指尖夹着一支燃了一半的烟,
烟头的红光在黑暗中明明灭灭,像一只窥伺的眼睛。窗玻璃上倒映着我的脸,苍白,
没有一丝多余的表情,只有眼底深处那点冰寒,比窗外的夜色更沉。掌心那个坚硬的U盘,
已经被汗水浸得微润。柳梦瑶刺耳的尖叫和狂笑,
“三千万”、“我的孩子”……这些声音碎片还在耳膜里嗡嗡作响,
与陈默遗像上那温和却虚伪的笑容重叠,扭曲成一个巨大的漩涡。不是意外。
这个念头一旦清晰,就像淬毒的藤蔓,死死缠住了心脏,勒得人喘不过气。坠崖?死亡保险?
高额受益人?时间点如此巧合?陈默从来就不是一个冲动或粗心的人。一个精心策划的骗局,
一个以死亡为跳板的金蝉脱壳!目标是什么?逃离现有的生活?摆脱我这个“冷漠”的妻子?
还是……为了那三千万保险金,和那个怀着“陈家唯一血脉”的柳梦瑶双宿双飞?
胃里一阵翻搅,恶心得想吐。烟灰无声地抖落。突然,死寂的房间里,
响起一阵刺耳的手机铃声!嗡——嗡——嗡——不是我的常用手机。
声音来自我随身携带的背包深处,那个装着陈默遗物的密封袋里。心脏,在那一瞬间,
仿佛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攫住,骤然停止跳动!几秒后,它才像失控的引擎,
疯狂地在胸腔里擂动起来,撞得肋骨生疼。血液似乎全部涌向了四肢,指尖冰凉发麻。
我猛地掐灭了烟头,几步冲到床边,拉开背包拉链,手指因为一种奇异的僵硬而有些颤抖。
摸索了几下,终于碰到了那个还在持续震动的硬物——陈默那部屏幕碎裂的旧手机。屏幕上,
没有来电显示号码。只有一片刺目的、不断闪烁的空白。
嗡——嗡——嗡——那震动声在死寂的房间里被无限放大,像催命的符咒,
一下下敲打着紧绷的神经。是谁?柳梦瑶?张律师?
还是……某个与这场骗局有关的、藏在暗处的鬼魅?指尖悬在接听键上方,冰凉。
喉咙干涩得发紧。一个更荒诞、更惊悚的念头,如同冰冷的毒蛇,猛地蹿入脑海。
会不会……是他?那个躺在解剖台上,
肋骨断裂、颅骨塌陷、被我亲手剖开胸腔的……“尸体”?荒谬!理智在尖叫。
但那个念头一旦滋生,就像野草般疯狂蔓延。
坠崖的现场……那具被找到的“尸体”……真的就是陈默吗?
血肉模糊的面容……如果只是精心准备的替身呢?我深吸一口气,冰冷的空气刺得肺叶生疼。
手指不再犹豫,带着一种近乎自毁的决绝,重重按下了接听键,同时打开了免提。
“……”听筒里,只有一片沙沙的电流噪音。沉默,如同实质的黑暗,从手机那端汹涌而来,
带着一股阴冷潮湿的气息,瞬间弥漫了整个房间。时间一秒一秒地流逝。死寂。
只有电流的沙沙声,像无数只蚂蚁在啃噬着耳膜。
就在我几乎要以为这只是个恶作剧或者信号故障时,一个声音,
极其突兀地、清晰地穿透了那片沙沙声,钻进了我的耳朵里。那声音……嘶哑,低沉,
像是声带被砂纸狠狠打磨过,每一个音节都带着一种非人的、令人牙酸的摩擦感。断断续续,
气息不稳,却无比清晰地吐出了几个字:“……替…我…准备…好……”我的瞳孔骤然收缩!
全身的血液似乎在这一刻彻底冻结!这个声音!虽然扭曲变形得如同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
但那语调深处隐藏的、那种习惯性的、带着一丝理所当然的命令口吻……是陈默!绝对是他!
“……护照……和……现金……”那嘶哑的声音继续传来,
每一个字都像生锈的锯子在拉扯神经,
“……放在……老地方……别……告诉……任何人……”嗡——大脑一片空白,
随即又被无数尖锐的碎片填满。骗局!果然是骗局!他没死!他还活着!他躲过了坠崖,
或者……那根本就不是他!他在哪里?他在看着我吗?
他是不是正得意地欣赏着我被愚弄、被羞辱、被逼入绝境的狼狈?一股冰冷的、狂暴的怒意,
如同沉寂千年的火山熔岩,猛地冲垮了所有的堤坝!
烧尽了最后一丝残留的、可笑的悲悯和犹豫!血液在血管里奔涌咆哮,冲上头顶,
又在下一秒被一种更庞大、更精确的指令强行冷却、压缩。老地方……呵。
我握着手机的指关节因为过度用力而发出轻微的“咔吧”声,指节惨白。就在电话那端,
那个嘶哑的声音似乎还想再说什么的时候,我动了。没有尖叫,没有质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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