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决裂现场“顾宸，这十年，我当你温顺听话的‘赝品’，当得可还让你满意？
”我指尖冰凉，将他的手机屏幕狠狠按在昂贵的红木书桌上。
那条刺眼的聊天记录曝光在灯光下——哥们儿，你这新老婆眼睛真像若薇啊，找了个代餐？
他回：赝品就是赝品，再像也索然无味。不过挺好，听话。顾宸抬眸，
眼底只有被冒犯的愠怒，没有丝毫愧疚：“林晚，谁准你动我手机？看来是平时太纵着你了，
忘了自己的本分。”红木桌面上映出我苍白的脸，十年了，
这张脸被精心雕琢成另一个女人的模样。我甚至能感觉到眼角那颗痣的位置，
都是照着苏若薇的照片点上去的。“本分？”我嗤笑出声，心死得像一块燃尽的灰，
“就是给你当了十年廉价替身，还感恩戴德的本分？离婚！顾宸，你这瞎了眼的男人，
我要你一半身家做我的青春赔偿费！”书房里空气凝固。顾宸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优雅地靠回椅背，指尖轻敲桌面，嗒，嗒，嗒，每一声都敲在从前那个林晚的心尖上，
但此刻只让我恶心。窗外突然划过一道闪电，将他的侧脸照得忽明忽暗。
我记得十年前第一次走进这间书房时，也是这样的雷雨夜。他温柔地拭去我发梢的雨水，
说会给我一个家。“一半身家？林晚，你疯了还是我没睡醒？你以为你凭什么？
凭你这张越来越不像她的脸？”他嘴角勾起一抹讥讽，“别忘了，当年若不是我，
你母亲那笔手术费......”“别提我母亲！”我猛地打断他，声音嘶哑得不像自己，
“你不配提她。”雨点猛烈敲击玻璃窗，像是要击碎什么。我看着他从容不迫地起身，
走向酒柜倒了一杯威士忌。冰块在杯中碰撞的声音格外清晰。十年了。我看着他背影，
忽然想起无数个夜晚，他醉醺醺地抱着我，一遍遍喊着“若薇”。那时我天真地以为，
只要足够努力，总能取代那个远在国外的白月光。直到三个月前，
我无意中看到他书房暗格里苏若薇的回国航班信息。那一刻，
我才明白自己永远是个临时替代品。“顾宸，”我的声音突然平静下来，
“你知道我昨天去哪了吗？”他转身，挑眉看我，显然不感兴趣。“我去见了张律师。
”我说，“你公司的法律顾问。”他手中的酒杯微微一滞。“真巧，张律师的夫人刚生二胎，
急需用钱。”我慢慢从口袋里掏出一只老旧手机，屏幕甚至有些裂纹，
“而且他好像对你去年让他处理的那笔灰色收入很不满。”顾宸脸上的从容瞬间碎裂，
血色尽褪。他猛地站起身，红木椅脚与地板发出刺耳摩擦声：“你录音？！林晚，
***竟敢算计我！”我当着他的面，按下了播放键。里面立刻传出他曾经醉酒后，
抱着我脖颈，湿热酒气喷在我耳侧“深情”许诺的声音，黏腻又虚伪：晚晚，
我的就是你的…公司，对，
公司以后也有你一半…只要你永远这么乖…永远留在我身边…紧接着，是更清晰的几句，
涉及他如何用温柔陷阱哄骗我在半梦半醒间，
签下一些模糊边界、足以让他税务和关键商业操作上陷入万劫不复的文件名称与日期。
录音里我的声音软弱顺从，与此刻站在这里的我判若两人。“去年三月十六日，
你让我签的所谓‘礼物’，其实是转移资产的空壳公司文件。”我一字一句道，
“四月二十日，那份‘投资协议’，是洗钱通道的确认书。还有......”“够了！
”他暴喝一声，拳头重重砸在桌上，酒杯应声倒地，琥珀色的液体蜿蜒流淌，
像一条毒蛇爬过名贵的地毯。他眼中的震惊、暴怒、难以置信疯狂翻涌，
最后化为一种极其陌生的审视，仿佛第一次真正撕开了覆盖在我身上那层“苏若薇”的薄膜，
看清了底下那个他从未了解过的、名叫林晚的女人。窗外雷声轰鸣，
一道又一道闪电照亮书房。我看着他跌坐回椅子上，领带松散，头发凌乱，
完全不见了往日从容。多可笑，十分钟前他还以为掌控着一切。“签了离婚协议，
股份和现金到我账上，”我的声音冷得像冰，“这些东西会烂在我手里。否则，明天一早，
它们就会出现在你对手公司的公共邮箱和税务局门口的匿名信里。顾总，是破财免灾，
还是身败名裂，你选。”他猛地抬头，
眼睛血红：“你从什么时候开始......”“从你第一次叫我若薇开始。”我打断他，
声音里听不出情绪，“从你送我第一件和她同款的衣服开始。
从你要求我把头发染成她的颜色开始。”我向前一步，俯视着他：“顾宸，
你最大的错误就是以为听话的狗不会咬人。”他下颌线紧绷，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字，
带着血腥气：“好，我签。你最好说到做到。”当他颤抖着手在离婚协议上签下名字时，
我突然想起领结婚证那天，他也是这样签下名字。那天阳光很好，
我天真地以为那是幸福的开始。“顺便告诉你，”我收起协议，淡淡地说，
“张律师已经带着全家出国了。你找不到他的。”他猛地抬头，眼中最后一丝希望破灭。
我转身走出书房，没有回头。走廊墙壁上还挂着我模仿苏若薇风格画的作品，
角落里摆着我按照她喜好挑选的花瓶。暴雨仍在继续。我走出别墅大门，没有打伞，
任凭雨水冲刷着脸庞。冰凉的雨水混着温热的泪水，十年伪装，一朝卸下。
口袋里的手机震动起来，我接通，传来一个干练的女声：“搞定了吗？”“嗯。
”我抹去脸上的雨水，“下一步按计划进行。”挂断电话，
我最后回望了一眼这座困了我十年的金色牢笼。然后大步走向雨中停着的黑色轿车，
车门打开，一道优雅的身影正撑着伞等我。“欢迎回来，林晚。”那人说着，
将伞倾向我这边。雨幕中，我终于露出了十年来的第一个真心的笑容。
2 废墟之上律师的效率快得超乎想象，尤其是在巨额资金和致命把柄的双重驱动下。
当我走出律师事务所，手里拿着那份墨迹已干、宣告着我十年婚姻死亡的离婚协议，
以及一份具有法律效力的财产分割确认书时，深秋的阳光刺得我眼睛微微发疼。
账户里刚刚到账的数字，沉甸甸的，
那是用我整整十年黄金岁月和一颗被碾碎的心换来的“青春赔偿费”。
我没有回家——那个充斥着顾宸审美和苏若薇影子的别墅，从来不是我的家。
我直接去了一家位于市中心顶层的咖啡馆，靠着玻璃幕墙坐下，脚下是熙攘繁华的城市脉络。
我点了一杯最浓的黑咖啡，苦涩的液体滚过喉咙，却奇异地带来一丝清醒与力量。
服务生送来咖啡时多看了我两眼，或许是因为我身上还穿着从别墅出来时那件单薄的家居服，
与周围西装革履的精英们格格不入。但我毫不在意，十年的伪装已经结束，从现在开始，
我只做林晚。打开新买的笔记本，我在第一页郑重地写下了“启辰科技”四个字。
笔尖划过纸张的声音清脆有力，像是在宣告一个新纪元的开始。是的，科技。这十年，
我并非只扮演着一个温顺的花瓶。顾宸谈生意时，我坐在旁边安静地煮茶倒水，
耳朵却从未漏过任何关键信息；他书房里那些被我认为是天书的行业报告和项目书，
偷翻阅、查资料、一点点啃下；我甚至暗中记下了他通讯录里每一个关键人物的喜好与弱点。
过去，这些是讨好他、维持“替身”角色的工具。而现在，
它们是我最锋利的武器和最初的资本。我拿出那份财产分割确认书，再次确认上面的数字。
足够启动一个科技公司，但也仅仅只是启动。顾宸虽然被迫签字，但绝不会善罢甘休，
他一定会想方设法在业内封杀我。不过没关系，我早就准备好了。我拿起新手机，
深吸一口气，拨出了第一个号码。电话接通后，我声音平稳而清晰，
带着前所未有的决断力：“王工吗？我是林晚。有兴趣一起，打败一下现有的游戏规则吗？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随后传来一个谨慎的声音：“林女士？
您是说...”“我知道你去年研发的那个智能算法被顾宸否决了，”我直截了当，
“我也知道他把它卖给了竞争对手，却没有给你应有的分成。”又是一阵沉默，
但我能听到对方加重的呼吸声。“我这里有完整的证据，”我继续说，
“还有足够的资金让你继续那个项目。不仅如此，我还要给你公司10%的干股。
”“为什么找我？”王工的声音带着怀疑，“业内比我资历深的大有人在。
”“因为你是唯一一个当着顾宸的面说他眼光短浅的人，”我轻笑，“而且你说得对。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短促的笑声，随后是坚定的回应：“什么时候见面详谈？”挂断电话后，
我又陆续拨出了几个号码。有的是被顾宸打压过的前员工，
有的是被他窃取过成果的合作伙伴，有的是对他积怨已深的竞争对手。
每个人的反应各不相同，有的惊讶，有的怀疑，有的直接表示需要时间考虑。但无一例外，
都被我精准地击中了他们与顾宸之间的软肋。三个小时后，我的咖啡已经冷透，
但笔记本上已经列出了一长串潜在的合作对象和团队成员。阳光渐渐西斜，
透过玻璃幕墙洒在桌面上，温暖而充满希望。就在这时，手机响起，是一个陌生号码。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起来。“林小姐，我是苏若薇。”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清亮的女声，
“听说你今天做了件大事。”我握紧手机，心脏不由自主地加速跳动。苏若薇，
这个名字像梦魇一样缠绕了我十年，现在却主动给我打电话。“苏小姐有何指教？
”我尽量让声音保持平静。“想和你谈个合作，”她直截了当，“顾宸最近在找我家麻烦，
我觉得我们可以联手。”我愣住了，完全没料到会是这个走向。十年间，
我只在照片上见过这个女人，在顾宸醉酒后的呓语中听过她的名字。在我印象中，
她应该是娇弱需要保护的白月光，而不是现在这个语气精明干练的商业女性。“为什么找我？
”我谨慎地问。“因为你现在手握顾宸最怕的东西，”苏若薇轻笑一声，“而且我调查过你，
林晚。你远比顾宸以为的要聪明得多。”我们约在一小时后见面。挂断电话后，
我还有些恍惚。十年间，我无数次想象过与苏若薇见面的场景，无一不是尴尬难堪的比较，
从未想过会是这样的局面。我提前十分钟到达约定的餐厅，却被服务员引到一个私密包间。
推开门，一个穿着干练西装套裙的女子正站在窗前打电话。她转过身来，
我瞬间理解为什么顾宸会痴迷她十年。苏若薇比照片上还要耀眼，不是那种娇弱的美，
而是一种自信从容的气场。最令我惊讶的是，她看我的眼神没有任何比较或敌意，
反而带着一种专业性的评估。“林小姐，很高兴终于见面了。”她挂断电话，向我伸出手，
“我相信我们会合作愉快。”3 修罗场？不，是惊喜“启辰科技”最初的艰难，远超想象。
顾宸的暗中阻挠、业内的观望质疑、组建团队的焦头烂额……但我扛下来了，咬着牙，
将每一分钱、每一分力都用在刀刃上。王工是第一个正式加入团队的。
当他看到我提供的研发环境和预算时，这个四十多岁的汉子眼圈竟然红了。
“顾宸说这个项目毫无商业价值，”他抚摸着实验室崭新的设备，声音有些哽咽，
“他说我异想天开。”“他就是怕你的创新会威胁到他的传统业务。”我说着，
调出一份文件，“这是我分析的他公司未来五年的营收预测，如果你的项目成功，
确实会冲击他70%的核心业务。”王工惊讶地看着我：“您怎么会...”“别忘了，
我在他身边十年。”我淡淡一笑，“他所有商业机密，我都了如指掌。
”苏若薇的资源也开始发挥作用。她引荐了几位关键的投资人，
并且以苏氏集团的名义为启辰科技做了信用背书。作为交换，
我提供了大量顾宸公司的内部信息和运作模式，帮助苏若薇反击顾宸对她家族业务的打压。
三个月后，在一个行业顶尖的酒会上，我穿着最简单的黑色缎面礼服，
周旋于几位潜在投资人之间。这是我离婚后第一次在公开场合亮相，
能感觉到四面八方投来的好奇目光。“那就是顾宸的前妻？听说离婚分了一半家产？
”“看起来不像那种心机女啊...”“听说她创办了启辰科技，
挖走了顾宸好几个核心技术人员...”我假装没有听到这些议论，
专注地与一位投资人交谈。就在这时，我一眼就看到了她——苏若薇。她依旧是人群的焦点，
自信、明媚，像一颗自带光环的钻石。人们下意识地为我们让开一条无形的通道，
目光在我们之间隐秘地来回扫射，期待着原配与“白月光”的修罗场戏码。
我心脏下意识一缩，准备转身避开这不必要的麻烦。却没想到，苏若薇竟径直朝我走来。
高跟鞋敲击大理石地面的声音清晰而笃定。她停在我面前，无视周围所有看戏的眼神，举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