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监再往上是什么职位

01 负重前行夜里十一点的写字楼，大半楼层都黑了，就剩陈远所在的市场部还亮着灯。

他盯着电脑屏幕，满屏的数字、图表挤在一起，看得眼睛酸得发疼，眨一下都像有细沙子磨。

手指在键盘上机械地敲着，其实脑子早就转不动了，就跟灌了铅似的沉。他抬手揉了揉眼睛，

指腹碰到眼周的皮肤，又干又紧，还能摸到淡淡的黑眼圈——这玩意儿跟了他快半年了，

就没消下去过。桌上放着一杯咖啡，是晚上七点外卖点的，现在早凉透了，

杯壁上凝着一圈水珠，流到桌面上，晕开一小片印子。陈远端起来猛灌了一口，

那股子苦涩劲儿顺着舌尖滑下去，一路苦到心里，比中药还难咽。他皱着眉放下杯子，

心里嘀咕：这破咖啡，喝了也没用，该困还是困，该累还是累。

陈远是这家中型公司的市场部总监，听着挺风光，

可日子过得跟个不断充气的气球似的——表面看着圆鼓鼓、挺体面，

里头全是压得人喘不过气的劲儿。就说房子吧，去年为了换个大点的学区房，

他咬着牙贷了三百万，每个月要还一万八的房贷，比儿子小宇幼儿园一年的学费还多。

每次收到银行的扣款短信，他都得深吸一口气，琢磨着这个月的业绩能不能再冲一冲。

除了房贷，还有社交。他总觉得“人脉就是钱脉”，所以只要有人喊饭局、聚会，

不管累不累，都得硬着头皮去。上周三晚上，他刚加完班，又被合作方李总拉去喝酒，

一圈人敬来敬去，喝到半夜两点才回家，吐得稀里哗啦，第二天早上起来头疼欲裂，

还得强撑着去开早会。那些饭局上认识的人，加了微信，备注得清清楚楚，可真有事找过去，

十有八九是不回消息的。他心里其实明白，这人脉圈看着广，其实脆得很，一捏就碎，

可就是不敢断——万一哪天用得上呢？还有消费，他总想着“当了总监，得有总监的样子”。

手机必须用最新款的，去年刚换的苹果，今年出了新款又琢磨着换；西装得穿名牌，

衣柜里挂着三件一万以上的，其实也就开会、年会的时候穿几次；就连旅游，

也得选国外的高端路线，去年带全家去欧洲，花了十几万，回来心疼了好几天，

可跟朋友聊起来，还是得装得云淡风轻：“也就那样，主要是带孩子见见世面。

”他老婆林薇早就跟他抱怨过：“家里都快成仓库了！你看那阳台，

堆着你去年买的露营装备，就用过一次；还有书房的书架，全是没拆封的书和过期的杂志，

占着地方不说，看着就闹心。”每次林薇说这些，

陈远都一边看手机一边敷衍：“这都是生活需要的，以后说不定能用得上。

”其实他自己也知道，很多东西就是图个新鲜，买完就忘了，可就是控制不住——别人都有，

他要是没有，就觉得自己落了下风。最近这半年，陈远明显觉得撑不住了。每天早上起床，

头发一抓掉一把，浴室的地漏上总缠着一圈黑发；胃也老疼，尤其是加班饿肚子的时候，

疼得他直冒冷汗，抽屉里常备着胃药；最难受的是失眠，躺在床上翻来覆去，

脑子里全是项目数据、房贷、饭局，凌晨两三点还睡不着，早上六点又得爬起来送小宇上学。

跟家人的交流也越来越少。小宇每天晚上都问：“爸爸，你今天能陪我搭积木吗？

”他总说“爸爸明天陪你”，可“明天”永远是“明天”。林薇有时候想跟他聊聊天，

他要么在看工作消息，要么累得只想躺着，说两句就不耐烦：“别烦了，我累死了。

”有一次林薇红着眼圈说：“陈远，你现在跟这个家好像没关系了。”他当时心里也不好受，

可转头又被工作的事占满了，压根没心思细想。那天晚上，他加完班走出写字楼，

街上没几个人，冷风一吹，他打了个哆嗦。看着路边停着的车，

他突然觉得自己就像个上紧了发条的陀螺，被“欲望”这根鞭子抽着，不停地转，

转得头晕眼花，可到底要转到哪儿去，他自己也不知道。他掏出手机，

看到小宇发来的语音：“爸爸，我今天画了一幅画，等你回来给你看。”他鼻子一酸，

赶紧把手机揣回兜里，快步走向停车场——他怕再听下去，眼泪会掉下来。

02 邻居的启示陈远家对门住着一对老夫妻，男的是退休的大学教授，姓沈，

女的大家都叫沈阿姨。这老两口的日子，跟陈远家比，那真是差了十万八千里，

可看着却让人觉得舒服。沈教授家的装修特别简单，墙是白的，地板是普通的实木地板，

没装复杂的吊顶，也没摆昂贵的家具。可每次路过他们家，都能看到窗户擦得锃亮，

阳光照进去，屋里亮堂堂的。阳台更是好看，摆满了各种绿植，绿萝垂下来，

吊兰开着小白花，还有几盆多肉，胖乎乎的，特别可爱。沈教授每天早上都会去阳台浇水，

嘴里还哼着小曲儿，那股子悠闲劲儿，让陈远看着都羡慕。老两口穿得也朴素，

沈教授常穿一件灰色的中山装，洗得有些发白了，

可永远熨得平平整整；沈阿姨总穿碎花的棉布衫，手里拎着个布袋子去买菜。

陈远很少看到他们像自己这样行色匆匆，

倒是每天早上能在楼下碰到沈教授打太极——沈教授站在花坛边，双手慢慢划着圈，

脚步轻轻挪动，眼睛闭着，神态特别安详，跟周围赶时间的上班族格格不入。

沈阿姨买菜回来，总会跟楼下的张大妈、李奶奶聊两句，比如“今天的白菜挺新鲜，

才八毛钱一斤”“我家老头子昨天种的小番茄熟了，给你拿两个尝尝”，说话的时候，

脸上总带着笑，看着特别亲切。陈远跟沈教授家以前没怎么打交道，直到上个月的一天，

家里的下水道突然堵了。那天他正好休息，在厨房洗碗，水龙头一开，水不仅没下去，

反而漫了上来，顺着橱柜流到客厅，地上全是污水，还飘着菜叶、饭粒，看着特别恶心。

陈远慌了神，赶紧找拖把来拖，可拖了又漫，根本没用。他拿出手机，

翻出之前存的维修工电话，打过去要么没人接，要么说“今天太忙，明天才能来”。

他急得满头大汗，心里直冒火：“这破事怎么偏偏赶在今天！”就在他手忙脚乱的时候，

门铃响了。他赶紧跑去开门，门口站着沈教授，穿着围裙，手里还拿着一副橡胶手套。

“小伙子，我听着你家动静不对，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沈教授笑着问。陈远脸一红，

指了指厨房：“沈教授，实在不好意思，我家下水道堵了，水漫得到处都是，

维修工也找不到。”沈教授跟着他走进厨房，看了看情况，说：“没事，我认识一个维修工，

手艺好，还不贵，我帮你打个电话问问。”说着就掏出手机，拨了个号码，跟对方说了几句，

挂了电话说：“他二十分钟就到，你别着急。”没过多久，

沈阿姨也端着一个塑料盆过来了：“小伙子，我拿了盆来接水，别让水再流到客厅了。

”说着就蹲下来，用盆把厨房地上的水舀到马桶里。沈教授也戴上橡胶手套，

帮着陈远把橱柜里的东西搬出来，还拿抹布擦柜子上的污水。陈远看着老两口忙前忙后的，

心里特别过意不去，赶紧说：“沈教授，沈阿姨，真是太麻烦你们了，

一会儿我给你们算点辛苦费。”沈教授一听，摆摆手笑了：“小伙子，你这话说得就见外了。

邻里之间，搭把手是应该的，哪能要钱？再说了，东西坏了能修好，心要是堵着了，

可就难办了。”等维修工修好下水道，老两口又帮着陈远把厨房收拾干净，才回自己家。

陈远送他们到门口，看着沈教授家敞着的门，能看到屋里简单却整齐的摆设，

还有阳台上绿油油的植物，心里突然冒出一个念头：我住着大房子，买了那么多东西，

可每天累得像条狗，心里也不踏实；沈教授家虽然简单，

可老两口过得开开心心、安安稳稳的，到底谁的生活更“富裕”呢？从那以后，

陈远每次碰到沈教授，都会主动打招呼。沈教授也常跟他聊两句，比如“小伙子，

最近看你脸色不太好，是不是没休息好？”“别总熬夜，身体是本钱”。这些话听着普通，

可陈远心里却暖暖的——好久没人这么关心他的身体了，连他自己都快忘了，

身体才是最重要的。03 转折点陈远为了一个大客户的项目，已经连续加班一个月了。

每天都要忙到半夜，周末也没休息过，连小宇的生日都没能陪他过——小宇生日那天，

他本来答应陪孩子去游乐园，结果客户临时要改方案，他只能让林薇带小宇去，

自己在公司加班到凌晨。那天是周六，早上七点，陈远就起床了，准备去公司继续改方案。

他穿衬衫的时候，胳膊刚抬起来，胸口突然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

像有只手紧紧攥着他的心脏，疼得他喘不过气。他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手抓着胸口，

慢慢蹲在地上，额头的汗一下子就冒了出来，浸湿了额前的头发，滴在地板上，

发出“嗒嗒”的声音。林薇听到动静，从厨房跑出来，看到陈远蹲在地上，脸白得吓人，

赶紧跑过去扶他：“陈远，你怎么了？你别吓我啊！”陈远张了张嘴，想说“我没事”，

可根本发不出声音，只能指着胸口，呼吸越来越急促。林薇慌得眼泪都掉下来了，

赶紧拿出手机打120，手一直在抖，连号码都按错了好几次。救护车来的时候，

陈远已经快晕过去了。医护人员把他抬上担架，林薇跟在后面，一路哭着说：“医生，

你们一定要救救他，他还有孩子要养啊！”陈远躺在担架上，看着车窗外的树飞快地往后退，

脑子里乱糟糟的：我要是死了，房贷谁还？林薇一个人怎么带小宇？我那些项目、业绩，

还有攒的钱，有什么用啊？越想越害怕，眼泪也忍不住流了下来。到了医院，

医生赶紧给他做检查，心电图、抽血、拍CT，忙了好几个小时。最后，

医生拿着检查报告找到林薇，也让陈远听着，

语气特别严肃：“你这是过度劳累和精神高度紧张引发的急性心肌炎，幸好送来得及时，

要是再晚半小时，可能就有生命危险了。”医生顿了顿，看着陈远说：“年轻人，

你这身体已经严重透支了！我跟你说，你必须彻底改变生活方式，别再这么拼命了，

学会给身体和心灵减负，不然下次可就没这么幸运了！”陈远躺在病床上，

看着天花板上的灯，心里特别慌。以前他总觉得自己年轻，身体好，能扛得住，

所以拼命加班、喝酒、应酬，把身体当铁打的。可现在，

医生的话像警钟一样敲在他心里——他要是真倒下了，

那些他拼命追求的业绩、职位、财富、人脉，还有什么意义？小宇见不到爸爸，

林薇要一个人扛着家，那才是最可怕的。住院的那几天，小宇每天都跟林薇来看他。

孩子趴在床边，拉着他的手，小声说：“爸爸，你什么时候能回家啊？我想让你陪我搭积木。

”陈远摸着儿子的头，眼泪忍不住掉下来：“爸爸很快就回家，回家就陪你搭积木，好不好？

”小宇点点头，从书包里拿出一幅画，画的是一家三口手拉手，爸爸很高，妈妈笑着，

他站在中间，手里拿着气球。“爸爸，这是我画的，等你好了，我们就像画里一样，

去公园玩好不好？”陈远使劲点头，心里又酸又疼——他欠孩子太多了。

出院回家休养的时候，陈远有很多时间待在家里。以前他很少仔细看自己的家，这次闲下来，

才真正“看见”了这个家：书房的书架上，堆着好多过期的杂志，有2020年的财经杂志，

还有2021年的时尚周刊，都没怎么翻，封皮都发黄了；书架最下面一层，

全是小宇的旧玩具，有的还没拆封，是他以前出差的时候买的，回来就忘了给孩子；衣柜里，

挂着好几件只穿过一两次的衣服，有去年年会买的西装，还有前年旅游买的冲锋衣，

标签都没拆；厨房里，橱柜里堆着各种保健品，有护肝的、养胃的、补钙的，

都是他妈和林薇给买的，他根本没吃几次，有的都快过期了；阳台的角落里，

放着他去年买的跑步机，当时说要健身，结果用了不到五次，就落满了灰。看着这些东西，

陈远心里特别不是滋味。以前他觉得这些东西是“生活品质”的象征，可现在看来，

它们就是一堆沉重的负担，不仅占着家里的空间，还占着他的心思，让他喘不过气。

他摸了摸胸口，想起医生的话，心里暗暗决定：不能再这么下去了，得改，得给生活减减负。

04 从清理开始林薇知道陈远想改变，特别支持他：“我早就想收拾家里了，

就是以前你总说忙，没时间。现在正好，咱们一起把家里好好收拾收拾，

扔了那些没用的东西，看着也舒服。”陈远点点头，

决定从“物理减法”开始——先把家里的杂物清理掉。周六早上，他们吃完早饭，

就开始收拾。先从衣柜下手。林薇把衣柜里的衣服全拿出来，摊在沙发上，堆得像座小山。

“你看这件西装，”林薇拿起那件一万多的西装，“去年年会穿了一次，

后来你同学会叫你穿，你说太正式，没穿；上个月公司开会，你又说不合身，也没穿。

这衣服挂在衣柜里，占着地方，还得经常熨，多麻烦。”陈远看着那件西装，

心里有点舍不得：“万一以后有重要场合呢？这衣服挺贵的，扔了可惜。

”林薇笑了：“什么重要场合啊？你现在身体不好，以后也不用总去那些应酬了。再说，

真有重要场合，穿件合身的普通西装就行，不一定非要这件。你想想，买的时候花了八千，

放了一年多，也没穿几次，这不就是浪费吗？”陈远想想也是，当时买这件西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