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睁开眼睛时，垂流眼前的是赤裸着上半身趴在地上的宋籁月，和一旁哭唧唧的楚珏。
她看着眼前的场景，觉得荒诞又可笑。
这是什么意思？
她死了？
又活了？
垂流觉得死前的余痛她还能感受得到……那么真实，刀刺破心脏的重锤，身体变热后变冷的窒息………那么清晰。
垂流看着不远处的水果刀，锋利的刀尖在灯光的照耀下闪着光，她的脑袋什么都无法想了。
她踉踉跄跄的拿起水果刀，掐住趴在地上的宋籁月，一刀捅进他的脖子，一刀又一刀，血液呈现鲜红色，强劲的喷射性的从伤口涌出，形成脉冲式的喷溅，她那张苍白的脸上沾满了血迹。
身下的人连挣扎都没有挣扎过，他看着她，眼睛里依旧带着曾经熟悉的深情，仿佛是要把她的模样刻到心里…首到视线模糊，世界模糊。
垂流喘着气，手指都在颤抖。
可她还没来的及去对付一旁的人，熟悉的…被刺破心脏的冲击感再次涌了上来。
垂流愣了一下，胸口拿刀捅她的手白嫩小巧，是楚珏的。
“对不起！
对不起！！！”
他的声音尖锐而刺耳，带着哭腔，仿佛是不得己而为之。
垂流不懂，他怎么能这么恶心。
这么……恶心………她再次失去了意识。
意识如同在黑暗中走了很久的路，再次睁开眼睛，她面前依旧是赤裸的两人，就是被他扇到地上的姿态。
垂流被杀死的痛感甚至依旧没有消失，她颤抖着手，开始大口呼吸，最后开始干呕。
她趴在垃圾桶上不断干呕。
“垂流！”
宋籁月踉跄着起身扑到她身边，颤抖着抚摸她，“没事吧？
你没事吧？！”
他的声音是那么真实，那么的着急。
她却觉得好似夜鬼哭嚎，刺的她脑袋。
的每一根神经都在痛。
垂流过于黑的眸子从阴影处显露出来，让宋籁月浑身僵硬。
那双平日里圆润干净的黑眸，如今布满阴影，如同阴冷许久会有人打扫的布满了灰尘的木屋中生出了蛛网，阴森的惹人生怖。
“垂流——？”
刀刃刺破心脏的声音再次响起。
垂流从长发中抬起头，苍白的脸上有些癫狂的疯意：“你为什么还没有死？”
她将刀一次一次狠狠的捅进他的心脏，“你为什么不去死？！
你背叛了我，该死的人是你！！！！！”
鲜血再次喷溅了她满脸。
可她不再害怕，也不再怔愣，看向了不远处那个男朋友说过温顺像小猫的少年，拿着刀走近他。
楚珏并没有逃跑，甚至脸上并没有难过或惊恐的神色，他只是流着泪，死死的盯着面前的女子。
“把我杀了，我也对不起你。”
他是这么说的，垂流原本也是想这么做的。
可当她抬起手的那一瞬间，身体又再次向被丝线缠住一般，感受到了紧勒的疼痛，嘎吱嘎吱的木偶移动身体的声音再次响起，她又动不了了。
然后，垂流看到了楚珏颤抖着，像一个被操控的木偶一般，僵硬的将她手中的水果刀抢了过去，然后依旧是哭着，将刀插进了她的心脏。
“对不起！！！！”
伴随着他最后嘶吼的声音，她再次没了意识。
垂流这次能明显感觉到意识的消散，等她再次睁开眼睛时，她的面前不再是令她作呕的两个男人，而是一片白色的，没有边缘的虚无。
“垂流小姐，您实在是太胡来了。”
像太阳一般的会发着光的金色圆体在空中悬浮 ，里面传出的是各种各样的女声……或者说，混杂的声音。
“……你是谁？”
垂流从长长的黑发中抬头，感觉脸上依旧灼热，仿佛那喷溅在脸上的血依旧存在，心口被三次捅开的痛处依旧存在。
“按照你们人类的说法，你可以叫我系统”它围绕着她转圈圈，圆球不仅长得像太阳，甚至也能像太阳那般发出暖光，仿佛是想带给她一丝暖意。
“男同文里总有这样一群女人，她们什么错都没有犯，可自己的丈夫不忠，儿子不孝，甚至连自己的父亲都有可能爱上男人……无性别恋爱没有错，可这并不是那些人嚷嚷着取向平等随意把女人当套用的借口。”
“我是她们……不，你们的化身。
你们原本应该拥有一个幸福的生活，而不是要忍受出轨的丈夫，爱上男人的儿子，或者是男小妈。”
“她们弱小却也坚毅，沉默并且无视，甚至有时候，连名字都不需要，因为她们只是两个男主之间的小情趣，甚至是刺激的由来……久而久之，便激发了怨念，然后便有了我。”
垂流沉默的听它说着，许久后才缓慢开口，声音带了丝嘶哑：“…你的意思是，我生活的世界…是本小说？”
圆球沉默了一会儿，试探性的蹭了蹭她的脸。
“虽然我很不想打击你，但…是的。
你所存在的这本小说，是围绕万人迷主角受楚珏展开的，作者赋予了他比女子还要娇嫩的皮肤，如玉般光滑，所有男人看到他都会动心。”
“……你的男友会，跟着故事的发展，原本想为你报仇的父亲，也会因为被他吸引，开始做恨……因为他是万人迷主角受，是这个世界唯一的主角，所以你杀不了他。”
垂流听着它的话，仿佛一瞬间听不懂汉字了。
父亲？
为她报仇？
吸引？
做恨？
“呕……”垂流实在是坚持不住了，趴在地上干呕了起来，却什么也吐不出。
怎么能这么恶心，像无数的蛆虫从她的脚底开始向上爬，缠满了她的身体，啃食着她的灵魂。
“垂流！
垂流！”
圆球闪着光焦急的在她周围打转，“你不要崩溃！
我们有办法的！
我的出现就是为了解决这个问题！
我可以帮你！”
它仿佛急的快哭了，“你很勇敢，你也很厉害，你可以反杀那么多次，哪怕最后还是会被拽回，但你己经很棒了，你特别坚强……”它的声音是无数的女孩子温柔安抚她，仿佛在漆黑的泥潭，无数只纤细且坚毅的手，重新托起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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