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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贝,要分手就得承受这样的结果!(陈默陈默)全本免费小说_新热门小说宝贝,要分手就得承受这样的结果!陈默陈默

旧爱书写 著

都市小说连载

《宝贝,要分手就得承受这样的结果!》这本书大家都在找,其实这是一本给力小说,小说的主人公是陈默陈默,讲述了​情节人物是陈默的现实情感,重生小说《宝贝,要分手就得承受这样的结果!》,由网络作家“旧爱书写”所著,情节扣人心弦,本站TXT全本,欢迎阅读!本书共计20627字,12章节,更新日期为2025-10-20 10:14:57。该作品目前在本网 sjyso.com上完结。小说详情介绍:宝贝,要分手就得承受这样的结果!

主角:陈默   更新:2025-10-20 12:11: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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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死在为陈默挡刀的那天。

他抱着校花说:“别怕,她命硬,死不了。”

我的血染红了人行道,手机还在循环拨打他的号码。

第十通,他终于接起:“闹够没有?她受惊了,我要陪她。”

警笛声中,我听见自己用最后力气说:“麻烦你...帮我注销户口...”

再睁眼,我回到十六岁,陈默拖着行李站在我家门口笑:“妹妹,借住多久你说了算。”

我扭头对屋里喊:“妈,楼下收废品的说要搬进来!”

血。

黏腻,温热,带着铁锈味。

它们正争先恐后地从我腹部那个窟窿里往外涌,浸透了廉价的T恤,然后在身下的人行道上,洇开一大片暗红。

有点冷。

身体里的力气,也随着那些血,一点点流走。

手指抖得厉害,几乎握不住手机。屏幕裂成了蛛网,可那串烂熟于心的号码,还是被我一通接一通地拨出去。

忙音。

永远是冰冷的忙音。

耳朵里嗡嗡作响,盖过了远处的车流声。只有自己越来越微弱的心跳,和那固执的忙音,在空荡的脑壳里交替回响。

第九遍自动挂断。

我吸了口气,小腹立刻传来一阵撕裂的剧痛,激得眼前发黑。牙根咬得酸麻,我用尽最后那点可怜的力气,拇指颤抖着,又一次按下了拨打键。

第十遍。

听筒里传来漫长的等待音,一声,又一声,磨着人最后那点指望。

就在我以为这次同样会被抛弃在忙音里时,电话突然通了。

“林晚,你还有完没完?”

是陈默的声音。

不耐烦,压抑着怒火,带着一种被打扰后的浓浓厌恶。

背景音里,有个女人细弱的啜泣声,隐隐约约。然后是陈默放柔了嗓音,隔着电话在对那边安抚:“别怕,没事了。她能有什么事,不过是又想闹脾气,逼我回去。你脸色不好,别为她费神。”

那声音,是我从未听过的温柔。

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了,比腹部的伤口还要疼。

“……”

我想说话,喉咙里却堵着一口腥甜的血沫,发不出清晰的声音。

“说话!”他的耐心耗尽,语气更冲,“我告诉你,苏苏今天受了惊吓,我现在必须陪着她。你爱怎么闹就怎么闹,别来烦我们!”

远处,似乎有警笛的声音,由远及近,尖锐地刺破了夜色。

来了么?

可惜,好像有点晚了。

我攒着那口快要散掉的气,嘴唇贴着冰冷破碎的手机屏幕,声音嘶哑,微弱,但异常清晰:

“麻烦你……”

那边顿了一下,似乎没料到我会是这个反应。

我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挤,用尽这残存生命的全部:

“帮我……注销一下……户口。”

电话那头,是死一样的寂静。

连那校花的啜泣声都停了。

我能想象到陈默此刻错愕的表情。

但他会说什么,已经不重要了。

手机从脱力的手中滑落,砸在血泊里,屏幕最后闪烁了一下,彻底熄灭。

真冷啊。

黑暗像潮水,温柔又残忍地吞没上来。

……

……

……

痛!

骨头缝里都冒着酸气的痛!

像是被人拆开重组了一遍,又像是扛着两百斤的麻袋走了一夜。

我猛地睁开眼,大口喘着气。

入眼不是医院惨白的天花板,也不是阴间昏暗的通道。

是有点泛黄,贴着过时明星海报的屋顶。

吊扇在慢悠悠地转着,发出规律的、令人牙酸的吱呀声。

空气里弥漫着炒菜的油烟味,还有一股……樟脑丸和旧家具混合的熟悉气息。

我僵硬地转动脖子。

身下是硬邦邦的木板床,铺着洗得发白的蓝格子床单。旁边是靠墙的书桌,桌角用透明胶带粘着,上面堆着高高的课本,《五年高考三年模拟》的红色封面刺眼得很。

窗户开着,外面是嘈杂的市井声,自行车铃、叫卖声、邻居的吵架声,混成一团。

这是……

我家?

我十六岁时的房间?

我猛地坐起身,动作太快,眼前一阵发黑,差点又栽回去。

低头看向自己的手。

皮肤不算白皙,甚至有点营养不良的黄,但手指纤细,没有后来在餐馆打工留下的那些烫伤和薄茧。手腕上,戴着个褪了色的红绳,上面串着一颗小小的塑料珠子。

这是我妈在我中考那年,在庙里花两块钱给我求的。

我真的……回来了?

回到了十六岁那年夏天?

门外传来脚步声,还有我妈熟悉的大嗓门,带着点刻意压低的急促:“晚晚,快起来!你陈阿姨一家到了,默默也来了,在楼下搬行李呢!你这孩子,说了今天人家要来的,怎么还睡懒觉!”

陈阿姨。

默默。

搬行李。

这几个词像是一串钥匙,瞬间打开了尘封的记忆闸门。

就是今天。

陈默家生意失败,欠了一屁股债,房子卖了,无处可去。他妈妈是我妈以前的同事,哭着上门求助。我妈心软,想着我家这老房子虽然旧,但还有间空着的储藏室收拾收拾也能住人,就答应让他们暂时借住一段时间。

就是这一天,陈默拖着那个黑色的旧行李箱,站在我家门口,对着惊慌失措从床上爬起来的我,露出了一个有些疲惫,但依旧好看的笑容。

他说:“晚晚妹妹,以后要打扰你们了。借住多久,你说了算。”

十六岁的林晚,在那个闷热的午后,看着眼前这个穿着白衬衫、眉眼清俊却带着落寞的少年,一颗心噗通噗通,跳得失了控。

从此,万劫不复。

我深吸了一口气,那口带着旧时光味道的空气呛进肺里,引发一阵剧烈的咳嗽。

“咳咳咳……”

“哎哟,怎么了这是?”我妈推门进来,身上还围着油腻的围裙,手里拿着锅铲,“做噩梦了?快起来,人都到楼下了!”

她走过来,习惯性地想用手背探探我的额头。

我下意识地偏头躲开。

她的手僵在半空,脸上闪过一丝错愕。

我垂下眼,掀开薄被下床,声音还有点刚醒的沙哑,却异常平静:“知道了。这就下去。”

我妈没多想,只催促:“快点啊,像什么样子。”

她转身又风风火火地冲进了厨房,锅碗瓢盆的碰撞声再次响起。

我走到书桌旁,镜子里的脸,稚嫩,瘦削,头发乱糟糟地披散着,眼神里带着这个年纪不该有的茫然和死气。但很快,那点茫然和死气,就被一种冰冷的、坚硬的东西取代了。

我抬手,用力抹了把脸。

触感是温热的,真实的。

我真的活了。

回到了悲剧开始的那一天。

楼下传来说话声。

我走到窗边,撩开印着俗气大花的窗帘一角,向下看去。

熟悉的旧楼院子门口,停着一辆破旧的面包车。陈默的父母正费力地从车上往下搬几个硕大的编织袋。陈母抬头望着我家窗户,脸上是显而易见的局促和讨好。

陈默就站在旁边。

十六岁的陈默,身形已经有了少年的挺拔,穿着那件我记忆里洗得发白的蓝色衬衫,侧脸线条干净利落。他脚边放着那个黑色的行李箱,轮子坏了一个,用绳子胡乱绑着。

他微微仰着头,看着我家这栋破旧的居民楼,眼神复杂,有落魄的不甘,也有寄人篱下的隐忍。

很快,他就会调整好表情,拖着行李走上楼梯,敲响我家的门,然后对我露出那个看似无害的、带着依赖的笑容。

前世,我就是被这个笑容,骗了一辈子。

为他放弃重点高中,跟他去了普高。

为他熬夜做手工赚钱,补贴他所谓的“应酬”。

为他挡掉那些追求他的女生,得罪光了身边所有人。

最后,在他和苏校花约会遇到混混时,他毫不犹豫地把我推出去,挡住了那把本不该捅向任何人的弹簧刀。

他抱着吓得花容失色的校花,看都没看倒在血泊里的我一眼。

他说:“别怕,她命硬,死不了。”

血真冷啊。

比此刻窗外吹进来的夏风,冷上一万倍。

楼梯间传来了脚步声,很重,是拖着行李往上走的声音。

还有陈母小声的叮嘱:“默默,待会见到林阿姨和林晚,嘴甜一点,知道吗?咱们现在……”

陈默低低地“嗯”了一声。

那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屈辱和烦躁。

我放下窗帘,转身走出房间。

我妈已经解了围裙,正在用手梳理头发,脸上堆起热情的笑,准备去开门。

“来了来了!”她一边朝门口走,一边回头瞪我,用口型说,“笑一笑!”

我没笑。

我只是跟在她身后,脚步踩在老旧的水泥地上,发出轻微的嗒嗒声。

我妈拉开了门。

门外,站着陈默一家。陈父陈母脸上是挤出来的、带着卑微的笑。陈默站在最前面,他已经调整好了表情,嘴角牵起,露出了我记忆里那个标准的、带着些许疲惫和讨好的笑容。

他的目光越过我妈,精准地落在我身上。

嘴唇微张,那句熟悉的“晚晚妹妹,以后要打扰你们了。借住多久,你说了算”已经到了嘴边。

我抢先一步。

没有看他。

扭头对着屋里,用我能发出的最大的、带着十足不耐烦和刻薄的声音,清晰地说道:

“妈!楼下收废品的说要搬进来!你答应他了?”

一瞬间。

世界安静了。

楼梯口的风仿佛都停了。

陈默脸上那精心准备好的笑容,瞬间冻结,碎裂。他的眼睛猛地睁大,不可置信地看着我,脸颊上的肌肉细微地抽搐着,血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又迅速涨红。

他提着行李箱杆的手,指节捏得发白。

陈父陈母脸上的笑容僵住,变得无比难看,张着嘴,却发不出一个音节。

我妈也彻底愣住了,回过头,目瞪口呆地看着我,像是第一次认识自己的女儿。

“林晚!你胡说什么!”她最先反应过来,声音尖锐,带着惊慌和怒气。

我没理会她的暴怒,目光终于轻飘飘地落回到陈默脸上。

他的眼神里,充满了震惊、屈辱,还有一丝来不及掩饰的凶狠。

我迎着他的目光,扯了扯嘴角。

声音不大,却足够让楼道里每一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怎么,听不懂人话?”

“我家,”我顿了顿,一字一句,“不收、垃、圾。”

楼道里的空气凝固了。

炒菜的油烟味,樟脑丸味,还有陈默家行李上带来的灰尘味,全都混在一起,沉甸甸地压在每个角落。

陈默的脸,从煞白变成通红,又由通红转为铁青。

他胸口剧烈起伏,抓着行李箱拉杆的手指因为用力,骨节凸起,泛着青白色。

那眼神像是淬了毒的针,死死钉在我脸上。

他大概这辈子都没听过这么直白,这么刻薄的羞辱。

陈母最先反应过来,她“哎哟”一声,像是被烫到一样,往前挤了半步,脸上堆起比哭还难看的笑,双手局促地在身前搓着:“林、林晚……这孩子,真、真会开玩笑……我们、我们不是……”

陈父站在后面,一张饱经风霜的脸涨成了猪肝色,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憋不出来。他手里还提着一个鼓鼓囊囊的蛇皮袋,此刻那袋子仿佛有千斤重,拽得他佝偻了脊背。

我妈猛地回过神,脸上血色褪尽,又迅速涌上羞愤的潮红。她一把将我狠狠拽到身后,力气大得惊人,指甲几乎掐进我胳膊肉里。

“闭嘴!你个死丫头!胡咧咧什么!”她扭头对着我吼,唾沫星子都喷到了我脸上。然后她急忙转向陈默一家,腰都弯了下去,声音带着急促的讨好:“孩子小,不懂事,胡说八道的!默默,叔叔阿姨,你们别往心里去,快,快进来!”

她想伸手去接陈默手里的行李箱。

陈默猛地将箱子往后一拉,避开了她的手。

他胸膛还在起伏,眼睛里的凶光收敛了一些,但那股子屈辱和冰冷,更加刺人。他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极其难看的、僵硬的弧度。

“林阿姨,”他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寒气,“看来……妹妹不欢迎我们。”

“没有的事!她敢!”我妈急得跺脚,回头狠狠剜了我一眼,“林晚!道歉!马上给你陈默哥哥道歉!”

我站在她身后,没动。

胳膊被她掐过的地方火辣辣地疼。

但我心里一片平静,甚至有点想笑。

道歉?

为前世的血泊,为那十通无人接听的电话,为那句“她命硬,死不了”道歉吗?

我看着陈默,清晰地,缓慢地,重复了一遍:“我说了,不收垃圾。”

“你!”陈默额角青筋暴起,往前逼近一步。

我妈吓得赶紧拦在我们中间,双手张开,像只护崽的老母鸡,虽然她护的,是外面那只随时会啄死她亲崽的黄鼠狼。

“晚晚!你疯了!再胡说八道我撕烂你的嘴!”她声音尖利,带着哭腔,是真的又急又怕又气。

楼道里其他住户的门,不知何时悄悄开了一条缝。几双眼睛在后面窥探着,带着好奇,带着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兴奋。

窃窃私语声,像蚊子一样嗡嗡响起。

“老林家这闺女,平时看着挺老实,嘴这么毒?”

“啧,陈家也是,落难了来投奔,被个小姑娘这么臊……”

“听见没,说人家是收废品的……”

“那箱子是挺破……”

那些声音不高,却像针一样,密密麻麻扎在陈默一家脸上。

陈母的身体晃了一下,差点没站稳,被陈父一把扶住。她的眼圈瞬间就红了,眼泪在里面打转,却强忍着没掉下来,只是死死咬着下唇。

陈默猛地扭头,凶狠地瞪向那些门缝。

门缝瞬间合拢了大半。

他转回头,盯着我,那眼神,像是要把我生吞活剥。

“林阿姨,”他不再看我,只对着我妈,声音冷硬,“既然不欢迎,我们就不打扰了。”

他拉起那个破行李箱,轮子坏掉的地方在地上刮擦出刺耳的声音。他转身就要下楼。

“别!默默!别走!”我妈慌了神,一把抓住陈默的胳膊,几乎是用哀求的语气,“这么晚了你们能去哪儿?住下!必须住下!这是我家,我说了算!”

她一边死死拽住陈默,一边回头,眼神里带着从未有过的凶狠和警告,压低了声音对我吼:“林晚!我数到三!你再不道歉,我就没你这个女儿!”

我没看她。

我的目光越过她因激动而颤抖的肩膀,落在陈默紧绷的侧脸上。

他停下了脚步,但没有回头。

他在等。

等我屈服,等我道歉,等我像前世一样,被他和他家所谓的“落魄”绑架,心生怜悯,然后一步步踏入陷阱。

我轻轻笑了一声。

在死一样的寂静里,这声笑格外清晰。

我妈愣住了。

陈默的背影僵住。

我往前走了一步,走到我妈身边,能清晰地感受到她身体的颤抖。

我看着陈默那只紧紧攥着拉杆的手,缓缓开口,声音不大,却像冰碴子,砸在每个人心上:

“妈,你忘了吗?”

“楼下张大爷昨天才问过,咱家那间储藏室,他儿子想租来放货,一个月三百。”

“三百块,够你买半个月的菜了。”

“让他们住?白住?”

“凭什么?”

“凭他家脸皮厚?凭他会装可怜?还是凭你女儿我,活该把房间让出来,睡客厅?”

我妈的嘴巴张着,像是离水的鱼,半天发不出一个音。她看着我,眼神里是全然的陌生和震惊。她大概想不明白,一向沉默寡言,甚至有些懦弱的女儿,怎么会突然变得如此……尖酸,冷静,句句戳心。

陈母终于忍不住了,眼泪掉了下来,带着哭腔:“林姐,我们、我们不是白住,等默默爸找到活计,我们一定给房租,我们……”

“等?”我打断她,目光扫过她那张泪痕斑斑的脸,没有丝毫动容,“等多久?一个月?一年?还是等到他儿子考上大学,飞黄腾达,再把我们一脚踢开?”

我指向陈默:“他,十六了,有手有脚。不去工地搬砖,不去餐馆端盘子,拖个破箱子就来别人家白吃白住,等着人供他读书上学?哪来的脸?”

陈默霍然转身!

他眼睛赤红,呼吸粗重,像是被彻底激怒的野兽,死死地盯着我,那目光,恨不得将我千刀万剐。

“林晚!”他声音嘶哑,带着压抑不住的暴怒,“你他妈再说一遍!”

“说你怎么了?”我迎上他的目光,寸步不让,“戳你痛处了?陈大少爷?”

“你以为你还是那个穿名牌、骑山地车的少爷?你家破产了!欠了一屁股债!你现在就是个穷光蛋!落水狗!”

“想来我家吸血?”

我抬手指着楼梯下面,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近乎残忍的快意:

“滚!”

这一声“滚”,像是一记响亮的耳光,扇在陈默脸上,也扇在我妈心上。

她身体剧烈地晃了一下,脸色惨白如纸。

陈默胸口剧烈起伏,他死死瞪着我,那眼神里的恨意,几乎凝成了实质。他嘴唇哆嗦着,想说什么,最终却一个字也没说出来。

他猛地一把甩开我妈还抓着他胳膊的手,力气之大,让我妈踉跄着后退了好几步,后背撞在门框上,发出一声闷响。

他不再看任何人,拖着那个破行李箱,头也不回地,一步一步,沉重地走下楼梯。

刮擦声刺耳无比。

陈母哭出了声,想去追,又被陈父死死拉住。陈父低着头,那张饱经风霜的脸上,满是颓败和灰暗,他对着我妈的方向,含糊地说了一句:“对不住了,林姐……”

然后,他也拉着哭泣的妻子,步履蹒跚地跟了下去。

楼道里,只剩下我和我妈。

还有那几个重新悄悄打开的門缝,以及里面窥探的、意犹未尽的目光。

我妈靠在门框上,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她缓缓滑坐到地上,双手捂住脸,肩膀开始剧烈地抖动。

压抑的、绝望的哭声,从指缝里漏了出来。

她不是为了陈默一家哭。

她是为自己哭,为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哭,为她那个变得陌生而可怕的女儿哭。

我没去扶她。

也没理会那些窥探的目光。

我只是转身,走回屋里,关上了门。

将那些哭声、议论声,还有前世今生的所有孽债,都关在了门外。

厨房里,炒菜的锅还在灶上,糊底的味道隐隐传来。

我走过去,关掉了火。

屋子里安静下来。

只有窗外不变的市井嘈杂,还有门外母亲压抑的啜泣。

我走到窗边,再次撩开窗帘一角。

楼下,陈默一家正把那些编织袋重新塞进破面包车。

陈默站在车旁,没有立刻上车。

他抬起头,目光精准地投向我家窗户。

隔着一层楼的距离,我看不清他具体的表情。

但能感受到那股冰冷的、怨毒的视线,像毒蛇的信子,舔舐着玻璃。

他看了很久。

然后,他拉开车门,上了车。

破面包车发动起来,发出沉闷的吼叫,冒着黑烟,晃晃悠悠地驶出了院子,消失在狭窄的巷口。

我放下窗帘。

手指无意识地拂过手腕上那根褪色的红绳。

塑料珠子粗糙的磨砂感,提醒着我此刻的真实。

第一步,成了。

没有让他们踏进这个门。

没有让那所谓的“恩情”和“寄人篱下”成为绑架我的枷锁。

但我知道,这远远不是结束。

陈默最后那个眼神,说明了一切。

他恨上我了。

如同我恨他。

也好。

这一世,我们就明明白白地,做个仇人。

不死不休。

---

接下来的几天,家里的气氛降到了冰点。

我妈不跟我说话。

做饭只做她自己的份。吃饭时,碗筷碰得叮当响。她在用这种沉默的暴力,惩罚我。

我无所谓。

自己去菜市场买了挂面,买了鸡蛋,买了青菜。

她摔盆子,我就当没听见。

她故意在我面前唉声叹气,念叨陈家多么不容易,陈默多么懂事用功,被我那么羞辱以后可怎么见人……我只当是背景噪音。

前世,我就是被她这种软刀子,磨掉了所有棱角,变得顺从,变得“懂事”,最后变得失去自我。

现在,这把刀子,钝了。

第三天晚上,我放学回来,发现我的被褥枕头,都被从房间里扔了出来,堆在客厅狭窄的沙发上。

我妈沉着脸,从厨房出来,手里拿着抹布,正在擦手。

“储藏室我租给张大爷家了。”她语气硬邦邦的,不带丝毫感情,“你以后睡沙发。”

我看了看那堆在沙发上、散发着樟脑丸和灰尘味道的被褥,又看了看她。

她眼神有些闪烁,但很快又强装出理直气壮的样子:“看什么看?家里我说了算!你要是不乐意,就跟你陈默哥哥一样,有骨气点,自己滚出去!”

我明白了。

她在逼我。

用这种方式,逼我低头,逼我后悔,甚至可能,逼我去把陈默一家找回来道歉。

我什么也没说。

走过去,抱起那堆被褥。

很沉,带着一股霉味。

我把它抱到沙发旁,然后开始整理。铺开,拍打上面的灰尘,把枕头放好。

动作不疾不徐,没有一丝一毫的愤怒或委屈。

我妈站在厨房门口,看着我,脸上的肌肉抽动了几下。她大概以为我会哭,会闹,会摔东西。

但我没有。

我平静地接受了她的“惩罚”。

这让她更加恼怒,却又无处发泄。

她猛地转身,走回厨房,把水龙头开到最大,哗哗的水声冲击着不锈钢水池,像是在宣泄她满腔的怒火和不解。

我铺好“床”,坐在沙发上。

沙发很旧,弹簧有些塌陷,坐上去不舒服。

但比起前世冰冷的人行道,比起那逐渐流失体温的绝望,这里已经是天堂。

我知道,这只是开始。

我和我妈的战争,才刚刚拉开序幕。

而陈默那边,也绝不会就此罢休。

他在等。

等一个机会。

一个能把我,把我家,彻底踩进泥里的机会。

我拿起书包,掏出课本和作业本,摊开在膝盖上。

台灯橘黄色的光晕,照亮了密密麻麻的公式和文字。

学习。

这是我目前唯一能抓住的,改变命运的梯子。

我必须爬上去。

必须离开这里。

必须,活得比他们都好。

笔尖在纸上沙沙作响。

门外,是母亲故意弄出的、乒乒乓乓的声响。

窗外的夜色,浓重如墨。

我知道,暗处的毒蛇,正在伺机而动。

但我,已经不再是那个毫无防备的十六岁女孩了。

笔尖在草稿纸上划过,沙沙作响。

客厅的灯光昏黄,勉强照亮膝盖上摊开的物理题。沙发弹簧硌得屁股生疼,但我没动。

厨房的水声停了。

我妈趿拉着拖鞋,从里面走出来。她没看我,径直走到墙边,啪一声关了客厅大灯。

四周瞬间陷入黑暗,只有窗外远处路灯的一点余光,勉强勾勒出家具的轮廓。

我没抬头,摸出书包侧袋里的迷你手电,咬在嘴里,继续演算。

光束集中在纸面上,像舞台追光。

黑暗中,传来我妈粗重的呼吸声。她在原地站了几秒,然后重重跺脚,回了自己房间。

砰!

房门摔得震天响。

我嘴里的手电晃了晃。

拿下电筒,关掉。

黑暗彻底吞没一切。

也好。

省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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