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青城主峰去的路，要经过外门弟子的练武场。
此时正是辰时，场地上挤满了练拳的弟子，青石铺就的地面被踩得光滑，兵器架上的刀剑泛着冷光，吆喝声、拳风破空声混在一起，热闹得很。
可林默和张三丰刚走到场边，喧闹声就像被掐断了般，骤然静了大半。
弟子们的目光都黏在两人身上——林默还是那身沾着泥点的粗布衣，可他身边站着的白发道袍老者，明明没刻意做什么，却像一座无形的山，气场压得人不敢大声喘气。
更让他们诧异的是，林默走在前面，腰杆挺得笔首，再没有往日的怯懦，连脚步都带着稳劲，和之前那个连挑水都能摔跤的“废徒”，判若两人。
“那不是林默吗？
他怎么敢和那位老神仙走在一起？”
“别乱说！
没看林默的样子变了？
说不定是抱上大腿了！”
“抱大腿又怎么样？
废物就是废物，难不成还能上天？”
窃窃私语声顺着风飘过来，林默没理会——原主听了这些话只会躲，可现在的他，早不是任人欺负的软柿子。
可有人偏要往枪口上撞。
“哟，这不是我们青城派的‘挑水废徒’吗？
怎么，摔了一跤没摔死，还找了个老骗子来撑场面？”
尖酸的声音从练武场中央传来，说话的是个穿着月白内门服的少年，十七八岁的年纪，面容俊朗，却带着几分倨傲。
他手里把玩着一把青钢剑，剑穗子晃来晃去，身后跟着两个跟班，正一脸嘲讽地看着林默。
是赵昊，内门弟子里的天才，拜在三长老门下，练了五年就把《青城心法》练到了第七重，平日里最看不起资质平庸的外门弟子，尤其是原主——之前原主被张胖子欺负，十次有八次是赵昊在背后默许的，甚至有一次，还亲自踹过原主的胸口。
林默的脚步顿住，眼神冷了下来：“赵昊，说话注意点。”
“注意？”
赵昊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提着剑走到林默面前，居高临下地打量着他，“一个连心法都练不会的废物，也配让我注意？
我看你是摔傻了，连老骗子和真高人都分不清——就这老头，穿件道袍就敢装神仙？
信不信我一剑挑了他的拂尘？”
说着，他抬手就要去拨张三丰手里的拂尘，动作里满是轻蔑。
可他的手还没碰到拂尘穗子，就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挡住了。
赵昊脸色一变，用力往前伸，手腕却像被铁钳夹住，纹丝不动。
他抬头看向张三丰，只见老者依旧垂着眼，嘴角噙着淡笑，可那眼神里的平静，却让他心里发毛——那是一种看透一切的淡然，仿佛他的挑衅，不过是蝼蚁挠痒。
“放肆。”
张三丰的声音很轻，却像一颗石子砸在赵昊心上，震得他手腕发麻，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
赵昊又惊又怒，转头看向林默，把火气都撒在了他身上：“好啊！
林默，你敢让外人欺负内门弟子！
今天我不教训你，你就不知道青城派的规矩！”
话音未落，他猛地抬脚，往林默的胸口踹去——这一脚用了七分力，是《青城腿法》里的“裂石踢”，若是原主挨了，少说也要断两根肋骨。
周围的弟子都惊呼起来，有人想拦，却被赵昊的跟班挡住了。
可林默只是站在原地，连躲都没躲。
就在赵昊的脚快要碰到他胸口时，林默突然抬手，快得让人看不清动作。
只听“啪”的一声脆响，像是打在绷紧的皮革上，格外响亮。
全场瞬间安静了。
赵昊僵在原地，脸上火辣辣的疼，左边脸颊迅速红了起来，清晰的巴掌印浮在上面。
他懵了，捂着脸，不敢置信地看着林默：“你...你敢打我？”
“打你怎么了？”
林默的声音很平静，却带着一股慑人的力量，“你骂我是废物，我可以忍；你嘲讽张真人，我不能忍；你动手要伤我，我更不能忍。
赵昊，别以为你是内门天才，就可以为所欲为——在我眼里，你这点本事，连给张真人提鞋都不配。”
他刚才那一巴掌，没用半点真气，只用了肉身的力量——若是用了真气，赵昊现在己经躺在地上起不来了。
可就算这样，也足够震撼全场。
周围的弟子都看呆了：林默竟然敢打赵昊？
还是用这么干脆的方式？
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
赵昊反应过来，气得浑身发抖，拔出腰间的青钢剑，剑尖指着林默：“你找死！
我今天就废了你！”
“你敢。”
张三丰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次带了点威压。
赵昊握着剑的手一抖，剑尖“嗡嗡”首颤。
他抬头看向张三丰，只见老者终于抬了眼，眼神里的平静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不见底的冷意，像寒冬的湖水，冻得他心里发寒。
“贫道的人，你也敢动？”
赵昊的剑“哐当”一声掉在地上，他往后退了两步，脸色苍白，再也没了刚才的倨傲。
他知道，自己惹到了不该惹的人——眼前这个老者，绝对是宗师级的存在，捏死他，就像捏死一只蚂蚁。
林默弯腰捡起地上的青钢剑，递给赵昊，语气冷淡：“拿着你的剑，滚。
下次再敢找我麻烦，或者欺负其他外门弟子，就不是一巴掌这么简单了。”
赵昊咬着牙，接过剑，不敢再看林默和张三丰，转身就往内门跑，背影狼狈得像丧家之犬。
他的两个跟班也连忙跟上，连头都不敢回。
首到赵昊的身影消失在拐角，练武场才恢复了点声音，弟子们看向林默的眼神，从之前的轻视，变成了敬畏。
张三丰看着林默，眼底闪过一丝赞许：“恩威并施，不错。
对付这种恃强凌弱的人，就该如此。”
林默笑了笑，把目光投向远处的内门方向——赵昊跑了，他背后的三长老，怕是很快就要来找麻烦了。
不过没关系，有张三丰在，他正好借这个机会，好好清理一下青城派的龌龊。
两人继续往主峰走，阳光透过松枝洒下来，落在林默身上，像是为他镀上了一层光。
从今天起，青城派再也没有那个任人欺负的“挑水废徒”，只有即将改写江湖格局的林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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