闷热的午后,阳光被窗外高耸的玻璃幕墙切割成碎片,斑驳地洒在李总办公室深褐色的实木地板上。
刘晓宇站在这间充斥着皮革与雪松木香气的空间里,后背沁出一层薄汗。
时间一点点过去,首到傍晚才收到李总见面的信息,炎热的天气也在下午时分开始变得阴森森。
老板佝偻着腰,将一盒精装的普洱茶礼盒搁在李总宽大办公桌的边角,礼盒上的金箔在吊灯冷光下泛着刺目的光,像一道无声的嘲讽。
他瞥了眼刘晓宇,眼底闪过一丝复杂。
李总斜倚在皮质转椅上,翘着二郎腿,指尖慢悠悠地摩挲着翡翠扳指。
他身后那幅水墨山水画里,墨色浓重的山峦压得人喘不过气,仿佛正对着刘晓宇垂下阴影。
女助理王小雅垂着头站在一旁,香槟色连衣裙的裙摆随着她不安的晃动轻轻颤动,空气中飘来一丝若有若无的茉莉香,与她发间散落的几缕碎发纠缠在一起,显出几分狼狈。
“刘经理啊,年轻人有正义感是好事,但商场如战场,不懂变通可要吃大亏的。”
李总突然咧嘴一笑,声音却像浸了冰碴子,吊灯的光线在他稀疏的头顶折射出油腻的光斑。
他猛地将一份文件甩到桌上,纸张撞击的脆响惊得王小雅肩头一颤。
“上次那个项目,我本可以随手签下,可你偏要当什么英雄……让贵公司损失了几百万,这笔账该怎么算?”
老板急忙堆起笑脸,弓着腰将茶杯递到李总手边:“李总消消气,这次特意带小刘来给您赔罪。”
“您看,这茶可是武夷山正岩核心产区的肉桂,火功足,够劲道,正好配您这海纳百川的气度……”话音未落,李总忽地将茶杯重重一搁,茶汤溅出杯沿,在深红木桌面上洇开一片褐色的渍,像一道丑陋的伤疤。
茶杯被摔破,老板的手指微微发抖,王小雅的睫毛颤了颤,也抬起眼看向李总。
她的瞳孔里映着李总红色领带上的暗纹——那是一只盘踞的金色蟒蛇,正昂着头吐信。
将她们三人牢牢笼罩住。
这一刻她似乎想通了些什么,自己对其有好感的刘晓宇,在这种场面里根本说不上话,老板也在李总面前低头认错,李总有钱又有势,或许自己早该从了李总,日子也会更好些…她咬住下唇,声音带着几分涩意:“李总,其实……其实那天刘助理也是为了保护我,他当时冲进来的时候,我、我己经快吓懵了……”话说到一半,她忽然瞥见老板投来鼓励的眼神——那眼神像一根兴奋剂,猛地扎进她后颈,让她浑身血液都热腾了。
她深吸一口气,音调陡然一高:“但后来想想,刘助理确实太莽撞了,不该为了一时意气影响公司大局……李总,您就再给我们一次机会吧?”
她的指尖无意识地捏紧裙摆,茉莉香更浓了些,像是被揉碎的花瓣在绝望中溢出的最后芬芳。
她向前迈出,轻轻靠在李总身上,李总也顺手将其搂住。
刘晓宇僵在原地,喉头像被塞进一团浸了水的棉花。
他盯着王小雅。
窗外,远处CBD的摩天大楼群正沉默地耸立,玻璃幕墙反射着刺目的白光,却照不进这间被权力与谎言腌渍的屋子。
他忽然觉得,这间办公室的吊灯像一只倒悬的蜘蛛,正用无数光线织成一张名叫“现实”的网,将他困在黏腻的蛛丝里,连呼吸都变得奢侈。
而那张网中央,悬着的是他们大学时代被碾碎的理想,碎屑正簌簌落在每个人沾满泥泞的肩上。
公室的日光灯在头顶发出沉闷的嗡鸣,李总坐在那张深棕色真皮办公椅上,吸了吸王小雅胸口的香气,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木纹表面反射出冷硬的金属光泽。
窗外,灰蒙蒙的云层压得越来越低,将整间屋子笼在阴郁的色调里,空气里浮动着若有若无的皮革与油墨混杂的气息。
他盯着刘晓宇,目光如淬了冰的刀刃,期待着他的道歉。
不过就算他道歉了,自己也不会放过他的,他要将刘晓宇尊严给踩在脚下,一步一步碾碎。
刘晓宇站起来了,身体微微向前倾,看着是要鞠躬道歉。
“啪!
“是一声清脆的耳光撕裂了寂静,李总的脸颊瞬间泛起灼热的刺痛,仿佛被滚烫的烙铁擦过。
那巴掌的力道之大,震得他耳膜嗡嗡作响,连桌上摆放的文件夹都微微颤动了一下。
“这下两边都对称了。
“刘晓宇的声音冷得像窗外的秋雨,他盯着李总脸上渐渐浮现的红色掌印,嘴角扯出一抹讥诮的弧度。
王小雅惊讶的说道“你?!”
刘晓宇拍了拍头,有些无奈“你瞧我,怎么就忘了你啪啪”又是两声清脆的耳光响,王小雅的脸瞬间肿了起来,两个都面部雍肿的,看起来倒是般配。
李总猛然站起身,胸腔里翻涌着灼人的怒火,他指着刘晓宇的鼻尖,声音因激愤而颤抖:“刘晓宇你?!
“他的话语因为气愤,一时说不出口时。
“你什么你呀!”
刘晓宇猛地一脚蹬出,力道大到不仅将刚刚起身的李总踹倒,连带着身后的坐在真皮沙发上小雅一起踹倒。
“哎呦”李总王小雅两人砸在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玻璃窗上倒映出刘晓宇的身影,仿佛一尊被怒火凝固的雕像。
老板呆呆的看着一切,目瞪口呆。
刘晓宇却忽然轻笑出声,那笑声在压抑的空间里显得格外刺耳。
“这种在条条框框下的生活,我过腻了。”
他转身大步走向门口,皮鞋敲击地面的声响如同倒计时般的鼓点。
走到门边时,他猛地拽开门把手,金属碰撞的脆响在寂静中格外刺耳。
“我辞职了”西个字如冰雹砸落,他头也不回地踏进走廊,门“砰“地一声重重关上,震得墙上的挂画都晃了晃。
老板僵在原地,李总脸颊的疼痛与胸腔的怒火交织,窗外阴云更浓了,仿佛连天色都在这一刻彻底沉入黑暗。
刘晓宇走在街道上,思绪渐渐飘散起来,生活本来就这样,总会有着各种各样的限制。
个人的能力在庞大的人口面前,就如同一滴墨水,滴入大海,什么都改变不了。
相反如果个人能力大到能够超越庞大的人口数量,生活方式,思想一切就会不一样。
但在地球上,个人能力怎么可能超过庞大的人口呢?
“除非有另外一个世界,一个个人能力无限大的世界。”
夜色早己笼罩住了街头,黑夜到来了。
霓虹灯闪烁着,街道上的人来来往往,步行街上巨大的显示器,显示着彗星和红月到来的消息。
宇宙中,黑幕被一道银白裂口撕开,彗星拖着蓝白交织的核心与七彩长尾呼啸而来。
尘埃与光芒在宇宙射线中起舞,如星河倾泻。
地面微微震颤,风裹挟着星尘的味道掠过。
地球的夜空连带着也染上了一身银白色的光芒。
“快看!”
不知是谁惊呼。
众人齐刷刷转头望向窗外——一道银白流光骤然撕裂墨色天幕,彗星拖着曳尾自东北方斜掠而过,其轨迹如一道被灼热的刀刃划开的伤痕,尾焰在夜空中绽开细碎的星屑,恍若银河碎裂后遗落的残片。
刹那间,红月与彗星在视觉中形成一种诡谲的对称:一方如凝固的鲜血,另一方似流动的银刃,二者在宇宙的暗剧场中无声对峙。
咖啡厅交谈声戛然而止,唯有咖啡机蒸汽阀发出短促的“噗嗤”声。
有人喉结滚动吞咽的声响格外清晰,仿佛那红月与彗星的交锋己化作实质的威压,沉沉坠在每个人的肩头。
窗外,秋风卷起落叶掠过玻璃,沙沙声如同某种古老语言在低语,而红月的光晕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膨胀,将整座城市浸没在一片不祥的绯色潮汐中。
刘晓宇愤气地在街道上快走,他的怒气还没消去,一路走来,无暇他顾,回神过来,便感觉视线一片血红。
夜风裹挟着城市特有的焦油味掠过,刘晓宇忽觉脖颈处有凉意游走。
抬头望去,云层诡谲地翻涌,竟隐约呈现出暗紫色漩涡状,仿佛天空被撕开了一道裂缝。
血月的光晕愈发浓稠,投下的影子在地面摇曳,恍若蛰伏的巨兽。
远处街道上传来人群的低语,夹杂着孩童指着天空惊呼的稚嫩声音。
刘晓宇皱起眉头,那血色月光下,他的影子竟比往常更深邃,如墨汁浸透,无声地渗入地砖缝隙。
忽然,他的视线凶得一转,往后倒去。
他仿佛置身于一场失控的梦境,脚下不再是熟悉的地板,而是漂浮在一场混沌的星雾之中,星河,银河在他的头顶,如巨龙盘旋般快速闪烁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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