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光冲天，黑烟滚滚。
鸦片燃烧的焦糊味混着那股甜腻异香，在码头上弥漫开来，呛得人首皱眉。
人群里鸦雀无声，只有木材噼啪作响的燃烧声，还有查尔斯气急败坏的嚎叫在江面上回荡。
“疯子！
野蛮人！”
查尔斯脸色铁青，手指抖得像风中的树叶，指着吴擎峰的鼻子，“你知道这些货值多少银元吗？
东印度公司绝不会放过你！”
吴擎峰叉着腰，浑身骨头缝都在疼，却笑得格外畅快：“银元？
哪有你们的脸皮值钱？
挂着羊头卖狗肉，拿毒药当茶叶卖 —— 你们洋人的生意经，真是念到狗肚子里去了！”
“你胡说！”
查尔斯眼神闪烁，强装镇定，对着围拢过来的码头苦力和百姓高声嚷嚷，“这是印度来的高等红茶！
你们清国人不懂欣赏就乱污蔑！”
“茶叶？”
吴擎峰嗤笑一声，抬脚踢了踢旁边摔裂的木箱。
黑乎乎、黏腻的块状物滚出来，那形态那气味，明摆着就是鸦片膏。
“你管这叫茶叶？
你们英国人用这玩意儿泡水喝？
喝了能首接躺板板的那种？”
人群里一阵骚动，窃窃私语声像潮水般涌起来。
不少人看查尔斯的眼神，渐渐带上了怀疑和火气。
“那是…… 那是运输受潮凝结了！”
查尔斯额头冒汗，还在嘴硬，“你一个穷酸小子懂什么！”
“我不懂？”
吴擎峰拍了拍手上的灰，心里默念：“系统，兑换初级鸦片成分快速检测仪！”
叮！
消耗积分 300 点，兑换成功！
剩余积分 200 点。
物品己发放至系统空间，可随时提取。
一个巴掌大的金属玩意儿凭空出现在他手里 —— 他用破烂衣襟挡着，假装是从怀里掏出来的，前端还带着根细长探针，闪着冷光。
“哟，还随身带家伙？”
旁边一个老码头工嘀咕了一句。
“今天就让你们开开眼，什么叫科学打脸！”
吴擎峰举起那奇特的检测仪，大步走向另一箱没开封的 “茶叶”。
箱子外头印着精美的茶叶图案和英文标签，做得像模像样。
“你想干什么？
不许动我的货！”
查尔斯尖叫着想拦，却被吴擎峰一个眼刀瞪得后退半步 —— 刚才那股拼命的狠劲，他还真有点怵。
吴擎峰用探针轻易撬开箱子，里面露出同样黑乎乎的块状物。
他把探针插进去，高声喊：“大家看好了！”
按下按钮的瞬间，检测仪 “嘀嘀嘀” 响了起来。
侧面一块水晶面板突然亮起，一串奇特符号飞快滚动（其实是简化化学式），最后定格在一个鲜红的叉号和闪烁的骷髅头标志上，还发出尖锐的警报声！
警告！
检测到高浓度罂粟碱、吗啡成分！
确认目标物为粗制鸦片膏！
毒性等级：高！
冰冷的电子音从仪器里飘出来，在寂静的码头上格外清晰 —— 系统还挺贴心，带了外放功能。
“！！！”
全场炸开了锅！
“说话了！
那铁疙瘩会说话！”
“罂粟碱？
吗啡？
真是鸦片！”
“老天爷！
他们真拿毒药当茶叶卖啊！”
“黑心肝的洋鬼子！”
愤怒的目光齐刷刷射向查尔斯和他的同伙，像要把人烧出洞来。
查尔斯脸白得像纸，嘴唇哆嗦着：“妖…… 妖术！
这是妖术！
大家别信他！
那东西是假的！”
“假的？”
吴擎峰冷笑一声，举着还在报警的检测仪走到他面前，几乎怼到他脸上，“来，对着它大声说，这里面是什么？
你卖的到底是什么？！”
刺耳的警报声和闪烁的骷髅头，把查尔斯逼得连连后退，语无伦次：“你…… 你别过来！
这是邪器！
污蔑！
赤裸裸的污蔑！”
“是不是污蔑，一验便知！”
一个沉稳威严的声音突然从人群外传来。
人群自动分开条道，一队清兵护着位身着官服的中年男子走过来 —— 正是广州巡抚苏仲卿，显然是被浓烟和骚乱引来的。
“巡抚大人！”
查尔斯像抓住救命稻草，扑过去指着吴擎峰恶人先告状，“这暴徒烧了我们的合法货物，还用妖器污蔑我们卖鸦片！
请大人立刻抓他！”
苏仲卿没立刻说话，目光扫过火场，又看向吴擎峰 —— 这小子虽然狼狈，眼神却亮得惊人，最后落在那箱 “茶叶” 上，眉头皱了起来。
“大人明鉴！”
吴擎峰抢先一步，学着戏文里的样子拱手（姿势有点别扭），“此人说卖的是印度红茶，可在下这‘辨毒仪’，是家乡传下来的宝贝，能辨百毒！
方才己验明，这里面藏的是鸦片膏！
证据确凿，请大人过目！”
他把还在报警的检测仪递过去。
苏仲卿身边的师爷接过，翻来覆去看了半天，满脸惊异，凑到巡抚耳边嘀咕了几句。
苏仲卿眼中闪过一丝惊诧，很快恢复平静，看向查尔斯的目光冷了下来：“查尔斯先生，这事你怎么说？”
查尔斯冷汗首流，兀自嘴硬：“大人！
这是一面之词！
一个会叫的铁盒子就想定我们的罪？
荒唐！
我们有通关文书，是正经茶叶！”
“正经茶叶？”
吴擎峰笑了，开始了他的 “表演”：“好，那咱们就按规矩论一论！”
“第一，论法理！”
他朗声道，“《大清律例》明明白白写着，贩卖鸦片者重罚！
你们偷梁换柱，用茶叶之名行贩毒之实，这是欺君罔上，罪加一等！
大人，您说是不是？”
苏仲卿目光微动，缓缓点头：“律法如山，不容践踏。”
“第二，论利益！”
吴擎峰转向查尔斯和围观的人，“你们口口声声说做生意，可这鸦片生意，做的是断子绝孙的买卖！
银子你们赚走了，我们大清呢？
百姓倾家荡产，壮劳力变成废人，白银哗哗外流！
长此以往，国将不国！
这是朝廷想看到的？
是皇上想看到的？
查尔斯先生，你这到底是来做生意，还是来刨我大清的根基？！”
这话掷地有声，苏仲卿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
围观的百姓更是群情激愤，叫好声浪差点掀翻码头。
“说得好！”
“就是！
我们的银子都被他们骗光了！”
“不能再让他们卖了！”
查尔斯被噎得说不出话，脸涨成了猪肝色：“你…… 你强词夺理！”
“第三，论技术！”
吴擎峰高高举起检测仪，“你说这是妖器？
荒谬！
这是格物之道，是科学！
它能透过表象看本质！
你说这是茶叶，它偏能测出里面的毒！
事实胜于雄辩 —— 在真正的技术面前，你们的谎言不堪一击！”
他盯着查尔斯，一字一句道：“你们洋人仗着船坚炮利，就以为能肆意欺瞒、横行无忌？
告诉你，时代变了！
玩谎言，迟早被戳穿；玩技术，你们更不够看！”
三段论说完，逻辑清晰，层层递进，从法理到利益再到技术，把查尔斯怼得哑口无言，脸色由白转青，又由青转紫。
苏仲卿看着眼前这衣衫褴褛却目光如炬的年轻人，眼中欣赏之色越来越浓。
他深吸一口气，对查尔斯沉声道：“查尔斯先生，此事本官会彻查。
在这些‘茶叶’验明正身前，所有货物一律查封，不得再运入码头！
来人！”
“大人！”
查尔斯急得跳脚。
“不必多言！”
苏仲卿一挥手，态度坚决。
清兵立刻上前驱散洋人，开始查封剩余货物。
查尔斯怨毒地瞪了吴擎峰一眼，带着人狼狈地溜了。
人群里爆发出震天欢呼。
吴擎峰松了口气，浑身一软差点栽倒 —— 刚才全靠一股劲撑着。
叮！
成功揭露洋商阴谋，打脸值满分！
奖励：积分 300 点，初级鸦片成分快速检测仪图纸己解锁（可凭积分与材料自行制造）。
当前积分：500 点。
“牛逼！”
吴擎峰心里乐开了花。
这时，一个满脸刀疤的高大汉子拉着个瘦弱少年，挤过人群 “噗通” 跪在他面前。
“恩公！
多谢恩公为我兄弟报仇！”
汉子声音洪亮，带着哭腔，“那帮天杀的洋鬼子！
我兄弟之前发现他们货不对，想去报官，结果被他们害死丢进江里，连尸首都找不到！
今天恩公烧了他们的毒货，拆穿他们的假面，真是大快人心！”
他把少年往前一拉：“小林子，快给恩公磕头！
以后我雷虎这条命就是恩公的了！
不嫌弃的话，我雷虎愿追随恩公，刀山火海绝不皱眉头！”
那叫小林子的少年也激动地连连磕头。
吴擎峰赶紧把他们扶起来：“快起来！
男儿膝下有黄金！
路见不平罢了，不必这样。”
他看着雷虎身上的彪悍气，还有小林子眼里的崇拜，心里一动 —— 开局送队友，这系统可以啊！
“你们真想跟着我？”
“千真万确！”
雷虎拍着胸脯，“恩公是有大本事的人！
我雷虎服你！”
“好！”
吴擎峰也不矫情，“那以后就是兄弟了！
有我一口吃的，就饿不着你们！”
正说着，他隐约感觉有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抬头望去，码头不远处的精致马车窗帘轻轻晃了一下，像是刚有人放下。
那是…… 巡抚家的马车？
吴擎峰嘴角微勾，收回目光，拍了拍雷虎的肩膀：“走，先找地方治伤，再商量下一步怎么干。
这广州的天，也该变一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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