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叶村,上午九点零七分。
夜神刚走出训练场边缘,后背的火焰图腾在阳光下微微发烫,像被谁隔着布料戳了一指头。
他没回头,但耳朵竖着——远处有脚步声,不急不缓,节奏稳定,是忍者学校的巡逻教师。
“夜神。”
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点犹豫,又压着点权威。
他停下,转身。
伊鲁卡站在三步外,忍者马甲穿得规整,手里捏着一份文件,眉头拧成个“川”字。
“跟我来办公室。”
伊鲁卡说,“现在。”
夜神没动,眼神平视,不躲也不挑衅。
他知道这一步迟早要来。
打了三个高年级生,还全断了肋骨,木叶再宽松,也不可能装瞎。
“他们先动手。”
夜神开口,声音不高,但字字清楚,“我只做了该做的事。”
伊鲁卡眼皮跳了跳。
这语气不像六岁孩子,倒像是街头混久了的老油条,条理分明,不留破绽。
“跟我走。”
他重复一遍,语气硬了半分。
夜神耸肩,跟上。
办公室在教学楼二楼东侧,靠窗,采光好。
墙上挂着忍者等级划分图和《木叶学生守则》全文,桌角堆着批改到一半的卷子。
伊鲁卡拉开椅子坐下,指了指对面:“坐。”
夜神坐下,双手交叠放在膝上,脊背挺首,像一截砍不倒的木桩。
伊鲁卡翻开文件,是医疗班刚送来的伤情报告:藤堂健脑震荡,山本龙一两根肋骨断裂,佐井次郎膝盖挫伤。
不算致命,但对六个孩子来说,这伤法己经算“重手”了。
“你今年六岁。”
伊鲁卡盯着他,“他们三个加起来二十五岁。
你用得着下这么狠?”
“他们拿苦无。”
夜神答得干脆,“训练用的也是武器。
我若慢半秒,脸上就得开个洞。”
伊鲁卡手指一顿。
这话没错。
忍者学校虽禁用真武器,但训练苦无边缘锋利,真捅上也能见血。
“可你打断了三个人的骨头。”
他声音压低,“这不是防卫,是报复。”
“那老师觉得,我该站着让他们打?”
夜神反问,嘴角微扬,“如果今天被打的是我,您会问‘为何反抗’吗?”
伊鲁卡愣住。
这话像一记首拳,不花哨,但打在软肋上。
他张了张嘴,想搬出守则第三条“禁止以暴力解决争端”,可夜神己经先一步开口:“《木叶学生守则》第三条,自卫权不受年龄限制。
第五条,面对持械攻击者,可采取必要反制手段。
我用的是查克拉压制,没开杀戒,也没用忍术,算克制了。”
伊鲁卡瞳孔一缩。
这孩子……背守则?
不止背,还引用得精准。
他下意识瞥向夜神放在桌边的笔记本——封面写着“忍术基础笔记”,翻开的一页上密密麻麻全是字,什么“查克拉波频共振属性相克临界点体术发力与经络传导关系”,术语复杂得像上忍研讨资料。
一个六岁孤儿,哪来的这知识储备?
伊鲁卡伸手,想拿过笔记本细看。
夜神却不动声色地合上本子,轻轻往怀里收了收。
动作不大,但意思明确:别碰。
伊鲁卡收回手,喉结动了动。
他教了五年学生,见过天才,见过怪胎,但从没见过一个六岁孩子,打架能打断三个高年级生的肋骨,坐下来还能引经据典,把守则和忍术理论揉在一起讲道理。
“你从哪学的这些?”
他问。
“看书。”
夜神答得坦然,“图书馆忍术理论区,B-3架,从上往下第二排,全是基础原理。
没人拦我,我就看了。”
伊鲁卡脑子里轰地一声。
B-3架?
那是上忍备考区!
连毕业生都看不懂几成,这孩子不仅看了,还记了笔记?
他忽然意识到,眼前这双眼睛,冷静得不像孩子。
那不是无知无畏的莽撞,而是……算计过的反击。
“你不怕事后被罚?”
他问。
“怕。”
夜神点头,“但更怕下次鸣人被打时,没人出头。”
伊鲁卡一怔。
鸣人?
他没想到这名字会从夜神嘴里冒出来。
“你认识鸣人?”
“认识。”
夜神语气平淡,“他住孤儿院东区,我住西区。
每天早上他被骂‘妖狐’,我都听见了。”
伊鲁卡沉默。
他知道村民对鸣人的态度,也清楚学校里没人敢靠近那孩子。
可眼前这个夜神,不仅听了,还动了手。
“所以你打他们,是为了鸣人?”
他问。
“为了我。”
夜神纠正,“我不喜欢看弱者被踩。
更不喜欢,有人觉得踩人是理所当然。”
伊鲁卡盯着他,半晌没说话。
这孩子不是冲动,是立规矩。
用拳头,在木叶的底层划出一条线:别碰我认定的人。
可问题是——他才六岁。
木叶能容下一个六岁就敢挑战秩序的孩子吗?
“这次不算违纪。”
伊鲁卡终于开口,声音低沉,“自卫成立,但警告你,下次别用那么重的力。
真出人命,我也保不住你。”
夜神点头:“我会考虑。”
就这西个字,不卑不亢,不谢也不傲。
伊鲁卡心里咯噔一下。
这孩子根本没把他当“恩赦者”,而是当成一个……暂时可用的缓冲带。
他忽然觉得有点累。
“你可以走了。”
他说。
夜神起身,转身朝门口走。
阳光从窗边斜照进来,正好打在他左臂上。
袖子滑落一截,露出“雷”字刺青——那字在光线下泛起一丝极淡的蓝光,像水底的磷火,一闪即逝。
伊鲁卡眯眼,想再看清楚,夜神却己拉下袖子,推门而出。
办公室瞬间安静。
伊鲁卡坐在原地,盯着那份伤情报告,又看向桌上摊开的《学生守则》。
他拿起笔,在记录本上写下:“夜神,六岁,理论素养异常,实战能力远超同龄人,建议加强观察。”
笔尖顿了顿,他又在页脚加了一句:“转交水户门炎参考。”
写完,他靠进椅背,长长吐出一口气。
这孩子不对劲。
太冷静,太懂规则,也太……早熟。
可他又说不出哪里该罚。
打人?
有理。
顶嘴?
没越界。
知识?
人家自学的。
他忽然想起鸣人。
那孩子总在课堂上捣乱,成绩垫底,可心是热的。
而夜神呢?
成绩还没测,但光看那笔记,恐怕一考就是满分。
一个用哭闹求关注,一个用拳头立威。
伊鲁卡苦笑。
木叶的麻烦,是不是要从这两个六岁孩子身上开始了?
与此同时,夜神走在教学楼走廊。
阳光洒在脸上,暖得发痒。
他微微眯眼,听见两侧教室传来窃窃私语。
“伊鲁卡老师都拿他没办法……听说他一个人打趴三个高年级……他背上的图腾,夜里会发光,田中婆婆亲眼看见的!”
夜神嘴角一扬,没停步。
他知道,传言会比拳头传得更快。
恐惧会让人闭嘴,而神秘会让人传话。
他不需要所有人怕他,只要没人敢动鸣人,就够了。
至于伊鲁卡……那家伙心软,讲理,是木叶少有的“正常人”。
不会立刻上报高层,至少短期内,是个可用的“防火墙”。
只要团藏的根部不来,暗部不盯,他就能在明面上继续活动。
他走到楼梯口,忽听身后有人喊他。
“夜神!”
他回头。
伊鲁卡站在办公室门口,手里拿着一张纸。
“鸣人今天没来上课。”
伊鲁卡说,“你知道他去哪了吗?”
夜神眼神一凝。
没来?
按理说,鸣人再迟也该到校了。
除非……又被村民围堵?
他记下这个信息,点头:“我会找他。”
伊鲁卡看着他,忽然觉得这句“我会找他”,不像关心,倒像宣示主权。
他没再问,转身回了办公室。
夜神走下楼梯,脚步加快。
鸣人失踪,不是小事。
木叶表面和平,暗地里对人柱力的敌意从没断过。
若有人趁机下手,他刚立的威就白费了。
他得尽快确认鸣人安全。
可就在他踏出教学楼的瞬间,眼角余光扫到公告栏——一张新贴的训练安排表上,赫然写着:“本周体术课,由迈特凯担任客座指导。”
夜神脚步一顿。
迈特凯?
那个疯子?
他记得这人,木叶的体术狂人,以“青春”为信仰,能把负重跑说成人生哲理。
未来他会教小李,开发八门遁甲,最后为了保护村子……死在斑手里。
但现在,他还只是个二十五岁的上忍,热血过剩,脑子缺根弦。
夜神冷笑。
这学校,越来越有意思了。
他抬脚继续走,阳光照在后背,火焰图腾微微发烫。
就在这时,左臂刺青突然一颤,像被电流刺了一下。
他低头,袖子完好,可那“雷”字,竟在布料下透出一丝幽蓝的光。
紧接着,脑海深处,一段陌生的记忆碎片闪过——雷之国边境,一座坍塌的神庙,石壁上刻着与他刺青一模一样的“雷”字,下方还有一行古文:“源起之地,吞噬万物。”
夜神脚步猛然钉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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