轿车平稳地行驶在雨幕中，车厢里弥漫着淡淡的皮革香和雨水被隔绝在外的静谧。
离月悄悄拢了拢身上的黑色风衣，衣料上还残留着太宰的体温，让她紧绷的神经渐渐舒展。
她看着窗外掠过的街景，雨丝在玻璃上织成水网，模糊了霓虹的轮廓，像一幅流动的水墨画。
“快到了。”
太宰忽然开口，打破了沉默。
他侧过头，鸢色的眼睛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明亮，“首领今天心情不错，应该不会为难你。”
离月抿了抿唇，轻轻“嗯”了一声，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风衣的纽扣。
她还是第一次见港口黑手党的首领，心里像揣了只小兔子，突突首跳。
轿车刚驶入总部庭院，离月就看见训练场上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少年穿着深色训练服，黑色短发上还沾着水珠，显然是刚结束训练。
他手里握着一柄短刀，刀刃上的寒光在雨雾中一闪而过，正是芥川龙之介。
芥川似乎也察觉到了车辆的动静，抬眼望过来。
当他的目光落在离月身上那件明显属于太宰的风衣上时，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握着刀的手紧了紧，指节泛白。
离月下意识地往座位里缩了缩，把脸埋进风衣领口。
她能感觉到芥川的视线像带着棱角的冰粒，落在她身上，让她莫名有些发怵。
她想起太宰说过，芥川是个外冷内热的人，可此刻那道目光里的疏离，实在让她看不出半分“热”意。
太宰推开车门，撑着伞绕到离月这边，替她打开车门：“别怕，他就是这样，对谁都冷冰冰的。”
离月跟着下车，脚刚沾到地面的水洼，就听见芥川的声音传来，冷得像淬了冰：“太宰先生。”
他的目光扫过离月，却没在她身上多作停留，仿佛她只是空气。
“芥川啊，”太宰笑着拍了拍离月的后背，把她往前推了推，“给你介绍下，离月。
以后就是同伴了。”
芥川的视线终于定格在离月脸上，却依旧没什么温度，像在审视一件物品：“……”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化作一声极轻的冷哼，转身往主楼走去，黑色的训练服下摆扫过积水，带起一串细碎的水花。
离月看着他的背影，小声问太宰：“他……是不是不喜欢我？”
太宰低低地笑了，揉了揉她的头发：“他对谁都这样。
当年我带他回来的时候，他跟块冰似的，比现在还冷呢。”
他顿了顿，补充道，“等他跟你熟了就好了，别看他那样，护短得很。”
离月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目光追随着芥川消失在走廊拐角的身影。
雨还在下，落在太宰撑开的伞面上，发出沙沙的轻响。
她忽然觉得，这件黑色风衣下的世界，好像比她想象中更复杂，却也更有趣——就像芥川那看似冰冷的眼神里，藏着她读不懂的执拗，像未融化的冰，底下或许正憋着一团火。
“走吧，首领还在等我们。”
太宰的声音拉回她的思绪，他伸手替她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刘海，指尖的温度轻轻擦过她的额头，带着点安抚的意味。
离月跟着他往主楼走，经过训练场时，下意识地看了眼芥川刚才站过的地方，那里的积水里，还倒映着短刀的影子。
她忽然有点期待，或许有一天，能看到这层冰壳下的样子雨丝落在风衣上，被隔绝成细碎的水珠，像撒了层碎钻。
离月攥紧了衣角，心里的忐忑渐渐被一丝好奇取代。
这个处处是棱角的世界，连同那些外冷内热的人，好像正一点点在她面前展开，带着未知的吸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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