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
高飞像是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先是愣了一秒，随即怒不可遏地吼了起来。
“就因为你爸死了？苏晴，你他妈是不是疯了！”
“消防员不是神！每天都有人死！你凭什么把气撒在我头上！”
“我没有撒气。”
“我只是不想再和你这种人渣过下去了。”
我的平静彻底激怒了他，他扬起手，似乎想再给我一巴掌。
刘倩立刻戏精上身，扑过来抱住他的手臂，哭得梨花带雨，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高队，你别生气！晴姐一定是怪我……都怪我没用，没能救出叔叔……”
她一边哭，一边用眼角的余光挑衅地瞥着我。
“你不要和晴姐离婚，都是我的错，我走！我离开消防队！”
高飞哪里舍得，心疼地一把将她紧紧抱在怀里，对着我怒吼。
“你他妈有意思吗？非要故意刺激倩倩！”
“她还只是个孩子！她懂什么！”
“苏晴我告诉你，离了婚你算个什么东西？你家那些穷亲戚不得笑话死你？”
“别忘了，你以后家里有事，还得低声下气地来求我！”
他以为我还是以前那个深爱着他，凡事都为他考虑的苏晴。
“我真瞧不起你现在的样子，高飞。”
“不过也好，你终于不装了。”
想当初，他追我的时候，在我爸妈面前是多么谦逊有礼，正直上进。
可现在，他那身引以为傲的制服，也掩盖不住他骨子里的卑劣与肮脏。
“离！现在就他妈去离！”
高飞气得脸色铁青，脖子上青筋暴起。
“我倒要看看，你没了我，怎么在你那帮穷亲戚面前抬起头来！”
他拉着刘倩转身就走，临走前，还瞥了一眼那被随意处置在不锈钢推车上的遗骸，对旁边的工作人员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一堆烂肉，还占着地方干嘛！赶紧处理掉！”
他们走后，在法医的帮助下，我独自领回了公公的骨灰。
我用自己的积蓄，给公公布置了简单的灵堂。
又通知了高飞和家人。
按照本地习俗，头七需要有亲人守灵。
我办完一些必要的手续回到家，推开门的瞬间，整个人都僵住了。
我为公公设置的灵堂，被砸得一片狼藉。
公公的遗像上，被人用红色的油漆笔画上了一只大大的乌龟，旁边还写着“老不死”三个字。
原本摆着水果和香烛的供桌上，堆满了啤酒瓶、零食袋和啃了一半的鸡爪。
而刘倩，正穿着暴露的短裙，指挥着一群打扮得流里流气的狐朋狗友，在小小的客厅里疯狂地扭动身体。
更让我愤怒的是，他们竟然将公公的骨灰盒，当成足球一样，在地上踢来踢去！
每次踢中，都引来一阵哄笑。
就在这时，高飞推门走了进来。
他看到这番景象，非但没有丝毫的生气，嘴角反而勾起了一抹满意的笑容。
刘倩像一只摇着尾巴的小狗，邀功似的跑到他面前。
“队长哥哥，你看人家布置的这个摇滚追思会怎么样？你不是说丧事别办得太沉闷，要有创意一点嘛？”
高飞满意地拍了拍刘倩的头，大步走到遗像前。
“有创意，非常有创意！”
“死人嘛，就该热热闹闹地送走！这叫喜丧，懂不懂？让他也感受一下年轻人的活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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