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首座,你若有此手段,早该使出来才是,何苦藏着掖着,把大家当猴一样耍。”
慕容烈面上不显,心中却是惊讶万分。
以血为引,抽魂炼魄。
正是邢狱司至高功法《血魂五转劫》。
在看到这功法的那一刻,慕容烈肠子都要悔青了,都说修炼此术之人性情会越发古怪残虐,同样的,邢狱司凡修炼此术之人寿命皆远远低于同境界之人,早知萧凛修炼此术,他又何苦去做这个出头鸟,耐心等待即可。
同时他心中不免有几分埋怨,好你个萧凛,竟喜欢玩这种扮猪吃老虎的戏法。
“我再说一遍,是你自己割,还是本座替你割。”
萧凛向前一踏,身上气势更甚,隐约间竟看到其背后有阵阵鬼哭狼嚎。
“萧首座,大家都是同门师兄弟,以后还要长久相处,况且慕容殿主为宗门征战多年。”
说出这话的正是丹鼎堂堂主——百里玹,同时也是在刚刚萧凛炼魂时唯一一个出口求情的。
“不如让慕容殿主罚俸禄百年,此事就此作罢如何。”
“我还应该说第三遍吗?”
萧凛再度踏前一步,邢狱司天地之间的灵气疯狂聚拢,萧凛背后的虚影此刻却能看到一点真实样子了,那万千鬼魂哭嚎之地缓缓流淌着一条颜色浑浊之河——黄泉!“萧凛,你莫要欺人太甚,不过收拾了一个嗑药的半吊子而己,真当自己天下无敌了?我要让你知道,半步合体期之间,亦有差距!三。”
萧凛指尖勾动,黄泉深处传来锁链断裂的轰鸣。
一道缠绕着血色符文的骨鞭破空而至,鞭身浮现出无数血瞳,正是邢狱司镇司之宝——万魂噬心鞭。
慕容烈瞳孔骤缩,手中战斧迸发出龙吟虎啸之声。
半步合体的灵力如海啸般爆发,却在触及骨鞭血雾时骤然凝滞——那些血雾竟在吞噬他的灵力!
“战魂附体!”
慕容烈怒喝,身后浮现上古战将虚影。
巨斧裹挟着劈山之势斩落,却在萧凛三尺外被无形屏障阻隔。
一道湛蓝的光幕凭空浮现,将巨斧牢牢阻隔在外。
光幕之上,繁复玄奥的阵纹流转不息,隐隐勾勒出溟水翻腾之影,更有一股至高无上、浩瀚如海的磅礴道韵弥漫开来。
最令人心悸的是,那阵纹核心处,正汩汩流淌着的那独属于宗主墨沧溟的本源气息!
“护宗大阵!”
司徒无影、南宫珉等人身形猛地一震,几乎是同时弹身而起,失声惊呼。
就连刚刚被炼魂、神魂受损、瘫软在地的司马殓,此刻也挣扎着抬起了头,灰败的脸上充满了无法置信的骇然。
这几位宗门核心巨头,目光全都死死盯在那片流转着冰蓝色本源之力的光幕上,仿佛要将那纹路刻进灵魂。
萧凛竟能首接调动护宗大阵?
不,不是调动。
司徒无影喃喃道:“是这大阵主动显形在护主。”
这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
护宗大阵乃宗门根本,其核心本源更是与宗主性命交修。
此刻,属于墨沧溟那独一无二、象征着宗主最高权柄的本源之力,竟然在萧凛引动万魂鞭之时,主动显化,庇护其于慕容烈绝杀一击之下。
这远非普通的借力或授权,这意味着墨沧溟将护佑宗门安危的最高权限,在某种程度上移交给了萧凛。
他们之间的关系,己经深到了足以共享核心本源的地步!
慕容烈虎口崩裂,鲜血顺着斧柄滴落,他却浑然未觉,只是死死地盯着那冰蓝阵纹,脸色刹那间褪尽血色,惨白如纸。
怎么可能?
若宗主真如此信任他,为何让他修炼这等折损寿命的功法。
“二。”
万魂鞭显现出的骷髅突然张开巨口。
慕容烈神识剧痛,仿佛看到自己三魂七魄正被生生撕扯。
他再度怒吼一声,身上浮现出数十万道战魂,骷颅头张开血盘大口,其内可见无数幽灵哀嚎,那战魂顷刻间便被全部吸了过去,慕容烈则借着这时间飞速后退,他惊觉这鞭子真正恐怖之处:它在抽取修士的战意!
“绝不能再让他近身。”
慕容烈眼中露出一股果敢狠辣之色,他猛地一咬舌尖,精血喷涌,双手瞬间结出数个古老玄奥的法印!
“燃魂秘术,起!”
霎时间,慕容烈周身燃起焚尽一切的惨白色魂焰!
气势再度攀升。
就在这两方对峙之间——一道流光突然破空而至!
“首座且慢。”
万千晶莹灵碟横隔在两人中间,形成一道看似柔韧却坚韧无比的屏障。
百香静一跃而出,面对萧凛。
萧凛目光微动,本该打出去的鞭子归于己手,他手持长骨鞭,黑色长袍随风猎猎,宛如自九幽黄泉踏出的魔神,长发飘散间但见一双冰凉刺骨的眼,“百香师姐,给我一个理由。”
屏障另一侧,慕容烈压力骤减,但丝毫不敢松懈,依旧全力维持着燃魂状态,死死盯着远处的百香静,额角冷汗涔涔而下,心有余悸。
百香静看向萧凛,展颜一笑,那笑容在肃杀的气氛中显得格外突兀:“恭喜师弟,贺喜师弟!”
“喜从何来?”
萧凛声音平淡,听不出喜怒。
百香静掩唇轻笑,眼波流转:“慕容殿主方才言道,愿奉上百年俸禄,并将战神殿名下五处顶级灵脉之一,租予邢狱司九十九年。
首座喜得灵脉,岂非一大美事?”
“哦?”
萧凛目光转向慕容烈,带着一丝玩味,“慕容殿主,确有此事?”
慕容烈闻言,胸口如遭重锤,喉头腥甜翻涌,一口老血险些喷出。
战神殿一条顶级灵脉九十九年,这代价足以伤筋动骨,动摇他战神殿根基。
可他还敢说不吗?
甚至他还得承百香静这份“解围”之情。
他断定萧凛以化神期巅峰强催邢狱司灵宝必然对身体是极大的伤害,但他却不敢赌,俗话说得好,横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他这个横的此时就是倒霉催得遇到个不要命的。
这萧凛就是个不要命的疯子。
他咬牙应道:“确有此事,还望萧,代宗主莫要与我计较。”
然而,萧凛却沉默不语,迟迟未应。
时间在死寂中流逝,慕容烈心中不免焦躁:“什么意思?难道还不够吗?
他都将态度放得这般低了!这萧凛胃口竟如此大吗?”
他暗暗后悔“早知如此,就是让萧凛割了又如何,左右还会长回来,大不了闭门谢客,待风头过去,不,更早时,他就不该招惹这煞星。”
他现在简首想穿越回去给当时的自己两巴掌,然而现实他无法穿越。
慕容烈强压翻腾的气血,稳住心神,再次开口:“萧……慕容殿主,”萧凛打断道,“你鼻子流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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