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香书院 > > 一种冰冷奶奶供奉的那双红色绣花鞋完结版在线阅读_奶奶供奉的那双红色绣花鞋全集免费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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悬疑灵异《奶奶供奉的那双红色绣花鞋》,由网络作家“六道书”所著,男女主角分别是一种冰冷,纯净无弹窗版故事内容,跟随小编一起来阅读吧!详情介绍:小说《奶奶供奉的那双红色绣花鞋》的主角是冰冷,一种,珍珠,这是一本悬疑灵异小说,由才华横溢的“六道书”创作,故事情节生动有趣。本站无广告,欢迎阅读!本书共计17045字,1章节,更新日期为2025-07-31 11:34:54。目前在本网 sjyso.com上完结。小说详情介绍:奶奶供奉的那双红色绣花鞋
主角:一种,冰冷 更新:2025-07-31 11:51: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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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里的光线有些昏沉,只有靠近窗棂的地方,斜斜地洒进几缕午后的阳光,
照亮了空气中飞舞的细小尘埃。我坐在窗边的矮凳上,
膝上摊着那件耗费了无数心血、终于完工的大红嫁衣。金线绣成的并蒂莲在袖口处开得正艳,
针脚细密,每一针都浸透着对未来的期许。现在只需要再调整一下腰侧那朵缠枝牡丹的叶瓣,
让它更服帖些。窗外院子里,
传来堂妹清脆又带着点撒娇的声音:“奶奶~阿姐的嫁衣都改好了,那她的红绣鞋呢?
什么时候开始做呀?我新描的那个‘蝶恋花’的鞋样子可好看了,给阿姐用正合适!
”堂妹的声音里满是少女的雀跃和对姐姐婚事的期待。奶奶的声音随即响起,低沉,
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囡囡别操心,鞋……不用做了。”“啊?不用做?
”堂妹的声音充满诧异,“出嫁的姑娘哪有不自己绣红鞋的?
阿姐的手艺那么好……”“我说不用做,就是不用做。
”奶奶的语气罕见地带上了一点不容置喙的强硬,打断了堂妹的话,“早就……准备好了。
”“准备好了?”堂妹的好奇心显然被勾了起来,“奶奶,您什么时候准备的?
快给我看看嘛!是什么样的?是不是特别好看?”“现在不行,”奶奶的声音似乎更沉了,
像压着一块石头,“等你……等你成亲的时候,自然就看到了。你的那双……也准备好了。
”我的心莫名地咯噔了一下,捏着针的手指悬在半空。堂妹的?也准备好了?
奶奶什么时候悄悄准备了这些?在我们埋头赶制嫁衣的时候?可这完全不合规矩啊!
新嫁娘的红绣鞋,向来是最贴身、最私密的物件,
承载着对未来夫婿的祈愿和对新生活的向往,无一不是新娘子一针一线亲手缝制。
这不仅是习俗,更是一种……仪式感。奶奶最重这些老理儿,怎会……就在这时,
房门被轻轻推开了。奶奶佝偻的身影走了进来,她的脸色在昏暗中显得有些晦暗不明,
眼神也避开了我询问的目光。“奶奶,”我放下针线,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
但心中的疑虑和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不安却像藤蔓一样悄悄缠绕上来,
“刚才听您和堂妹说……我的红绣鞋,您给准备好了?什么时候的事儿啊?
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奶奶的脚步顿了一下,浑浊的眼珠终于转向我,那目光沉甸甸的,
带着一种我无法理解的复杂情绪。她走到我面前,没有立刻回答,看了看我。“囡囡,
”她开口,声音干涩沙哑,像砂纸磨过枯木,“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
咱们家……有祖上传下来的吉物。”“那双鞋,是福气。你太婆当年穿着它,
风风光光嫁给了金榜题名的状元郎,一辈子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受不完的敬重。
多少代的新娘子,都指着沾它的福分呢。”福气?祖传的吉物?
奶奶的话语像一块沉甸甸的石头压在我心头。
“祖传的吉物”……“太婆穿过”……“福气”……这些词在脑海里盘旋,
非但没有驱散那份不安,反而让好奇心和一种隐隐的寒意交织得更紧。那究竟是怎样一双鞋?
能让奶奶打破坚守了一辈子的规矩?“奶奶,”我忍不住追问,
声音里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那……那我能看看吗?这是祖传的吉物?
”“我也要看!我也要看!”堂妹不知何时也溜进了房间,听到我的话,立刻雀跃地附和,
眼睛亮晶晶地盯着奶奶手中的托盘。奶奶却像被烫到似的,猛地将托盘往身后藏了藏,
动作带着一种近乎惊恐的僵硬。她布满皱纹的脸瞬间绷紧,浑浊的眼睛严厉地扫过我们俩,
那目光像冰冷的井水,浇熄了堂妹的热情,也让我的心沉了下去。“胡闹!
”奶奶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前所未有的严厉,“吉物岂是能随便看的?尤其是你!
”她指着堂妹,“小孩子家家的,八字轻,莫要冲撞了!快出去!等你成亲时,自然有你的!
”堂妹被奶奶从未有过的疾言厉色吓住了,小嘴一瘪,委屈又困惑地看了我一眼,
终究不敢再说什么,低着头快快地退了出去。房门关上,房间里只剩下我和奶奶,
还有那份沉甸甸的、被掩盖的秘密。空气仿佛凝固了,午后的阳光也显得更加昏沉。
奶奶紧绷的肩线微微松弛,但眼神里的凝重丝毫未减。她看着我,嘴唇嗫嚅了几下,
最终只是长长地叹了口气:“囡囡,听话。时候未到……时候到了,你自然会见到。
现在……继续改你的嫁衣吧。”不再多言,步履沉重地离开了房间,
留下满室的寂静和我心中翻腾的疑云。那双鞋,像一个禁忌的符号,
悬在了我婚期的倒计时上。……日子在忙碌和隐隐的焦虑中滑过。
堂妹似乎忘记了那天的插曲,依旧活泼地帮我张罗着婚礼的琐事,
只是偶尔看向奶奶的眼神里,还残留着一丝不解。而我,每当夜深人静,捏着针线,
目光总会不自觉地飘向奶奶房间的方向,想象着那双绣花鞋,究竟是怎样的“福气”。终于,
到了成亲的前夜。喧嚣了一整日的宅院终于沉寂下来。堂妹累得早早睡下了,
呼吸均匀而绵长。我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镜中自己苍白而紧张的脸,
心里却空落落的——嫁衣已经完美无瑕,可那双至关重要的红绣鞋,依旧是个谜。就在这时,
房门被轻轻推开一条缝。奶奶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她的脸在廊下微弱的光线下显得格外苍老和疲惫,眼神却异常清醒,
甚至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郑重。“囡囡,”她的声音压得极低,像怕惊醒沉睡的鬼神,
“跟我来。该去请你的婚鞋了。”我的心猛地一跳,血液似乎都涌向了头顶。终于来了!
那股被压抑许久的好奇混合着莫名的寒意再次升腾起来。我站起身,手心微微出汗,
跟着奶奶悄无声息地走出了房间。她没有走向自己的卧房,而是引着我,穿过寂静的庭院,
走向宅子深处那个平日里极少开启的祠堂。夜色浓重,只有奶奶手中那盏摇曳的豆油灯,
投下昏黄晃动的光晕,照亮脚下青石板缝隙里幽暗的苔藓。祠堂的门吱呀一声被推开,
一股混合着陈年香火、灰尘和木头腐朽的沉重气息扑面而来。
昏黄的灯光勉强照亮了小小的空间:正中的供桌上,摆放着爷爷、我早逝的父母,
以及堂妹父母的牌位,在幽暗中静默地矗立,仿佛注视着每一个踏入此间的人。然而,
我的目光瞬间就被供桌上一个突兀的存在牢牢攫住了。就在牌位前方,正中央的位置,
端端正正地摆放着一双鞋子。一双红得刺目的绣花鞋。那红色如此鲜艳,如此饱满,
在昏黄摇曳的烛火下,竟像是刚刚染就,流淌着一种妖异的、不属于这陈旧祠堂的光泽。
鞋面上用金线绣着繁复到令人眼花的缠枝莲纹样,针脚细密得不似凡人之工。最令人心悸的,
是鞋尖——那里缀着两粒硕大无朋的珍珠!圆润,饱满,散发着一种冰冷的、湿漉漉的幽光,
如同某种深海巨兽在黑暗中睁开的、毫无感情的眼睛。它们静静地吸附在血红的缎面上,
成为这双鞋最诡异也最夺目的焦点。这双鞋……以前祭拜时从未见过!它就像凭空出现,
带着一股与周围庄严肃穆的祖先牌位格格不入的、鲜活而邪异的气息。“跪下,给祖宗磕头。
”奶奶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干涩得如同砂砾摩擦。我依言跪下,
对着那些沉默的牌位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头。额头触碰到冰冷的地面,
那股祠堂特有的、混合着香灰和腐朽的气息直冲鼻腔。起身时,我看到奶奶也跪在一旁,
她枯槁的双手合十,嘴唇无声地快速翕动着,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那双红鞋,
眼神里充满了复杂的情绪——敬畏?祈求?还是……一种深入骨髓的恐惧?
她的念念有词模糊不清,
只偶尔能捕捉到几个破碎的音节:“……保佑……福气……平安……”祠堂里安静得可怕,
只有油灯灯芯燃烧时发出的极其微弱的噼啪声,
还有奶奶那近乎耳语、却带着诡异韵律的碎念。烛火在红鞋光滑的缎面上跳跃,
那两粒硕大的珍珠反射着幽光,仿佛在无声地回应。不知过了多久,
奶奶终于停下了她的低语。她长长地、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
才缓缓站起身。她走到供桌前,伸出那双枯瘦如柴、微微颤抖的手,极其郑重地,
如同捧起一件稀世珍宝,小心翼翼地将那双红绣鞋从供桌上取了下来。她转过身,
将那抹刺眼的红捧到我面前。昏黄的灯光下,她的脸色灰败,眼神却异常明亮,
带着一种近乎狂热的执拗。“囡囡,”她的声音低沉而沙哑,
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深处硬挤出来的,“这就是你的婚鞋。祖上传下来的……大吉之物。
”她浑浊的眼珠定定地看着我,那目光沉甸甸的,像浸透了香灰的符纸,压得我心头一滞。
“穿上它,明日……风风光光地出嫁。”“它会带给你……你太婆那样的福气。
一辈子的……荣华富贵……”“一辈子的……受人敬重……”她的声音在寂静的祠堂里回荡,
带着一种催眠般的魔力,却又透着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寒意。
我的目光无法从那红得妖异的鞋面和那两粒冰冷硕大的珍珠上移开,
指尖仿佛已经感受到了那滑腻冰凉的触感。祠堂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沉重得让人窒息,
只有那两粒珍珠,幽幽地闪烁着,像两只不眠不休的眼睛,冷冷地注视着我。
绣花鞋被塞进我怀里,指尖触到冰凉滑腻的缎面,皮肤下猛地窜过一阵细微的麻栗。
我几乎是屏着呼吸,才没让它脱手摔在地上。“奶奶……”喉头发紧,
一句“这鞋看着邪气”在舌尖滚了滚,终究被那沉甸甸的“福气”压了回去,咽进肚子里。
我捧着那双妖异的红绣鞋,像是捧着某种不容亵渎的圣物,而奶奶也亦步亦趋地跟在我身后,
回到了我那间点着红烛、弥漫着脂粉香气的闺房。房门关上,隔绝了祠堂的阴冷气息,
但那双鞋带来的诡异感却如影随形,甚至在这本该温馨的待嫁空间里,
显得更加突兀和……危险。昏黄的烛光下,那红鞋的色泽愈发浓艳欲滴,
鞋尖的珍珠冷冷地反射着烛火,如同活物的眼瞳。“来,囡囡,试试。
”奶奶把我怀里的鞋轻轻放在床前的脚踏上,声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催促,“看看怎么样?
”我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翻涌的寒意和抗拒。指尖再次触碰到鞋面,
那滑腻冰凉的触感如同毒蛇的鳞片,激得我手臂上瞬间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我定了定神,
坐在床沿,脱下自己的软底布鞋。冰冷的空气触到脚趾,带来一丝微弱的清醒。
我拿起一只红鞋,沉甸甸的,仿佛灌了铅。深吸一口气,屏住呼吸,将右脚缓缓探入鞋口。
一股难以言喻的黏稠感瞬间包裹了脚趾!冰冷,滑腻,像一脚踩进了尚未凝固的胶水里,
又像是被什么活物湿漉漉的口腔贪婪地吸吮住!脚踝处的皮肤猛地绷紧,汗毛根根倒竖,
一股刺骨的寒气顺着脊椎骨蛇一样疯狂往上爬!“啊!”我痛得低呼出声,
本能地想立刻把脚抽回来!我感觉那鞋内壁竟像生了无数细小的、带着吸力的倒刺!
它们牢牢地吸附着我的皮肉,纹丝不动!仿佛我的脚不是穿进了鞋,
而是陷入了某种冰冷黏稠的沼泽!“奶奶!”我声音带着哭腔和无法掩饰的恐惧,
猛地抬头看向她,“这鞋……这鞋不对劲!太……太紧了!像……像活的一样在咬我!
而且……”我慌乱地低头指着脚踝,“它……它好像在吸住我!我拔不出来!
”昏黄的烛光下,奶奶的脸笼罩在阴影里,看不清表情,只有那双浑浊的眼睛,
在听到我的惊呼时,瞳孔似乎猛地收缩了一下,随即又强行恢复了那种近乎麻木的平静。
她枯瘦的手攥紧了衣角,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胡说!”她的声音陡然拔高,
带着一种虚张声势的严厉,但尾音却泄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什么活不活的!
小孩子家家的,净说些不吉利的话!”她快步走到我面前,蹲下身,
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我那只穿着绣花鞋的脚。她的目光锐利得近乎贪婪,
在那鞋口和我皮肤交接的地方反复逡巡。我甚至能感觉到她呼出的气息,带着祠堂的香灰味,
喷在我的小腿上。“你看,”她伸出枯枝般的手指,
极其轻微地、试探性地碰了碰那紧紧裹住我脚踝的鲜红缎面边缘,指尖微微发抖,
“这不是……这不是好好的吗?多好!”“可是……”我感觉冷汗涔涔,
那黏稠冰冷的吸吮感和细微的刺痛感越来越清晰,“而且这鞋有些大……啊!
”脚踝处猛地传来一阵更强的吸力,像有无数细小的牙齿在啃咬皮肉,
我瞬间就想把这只鞋给脱下来。“别动!”奶奶猛地抓住我的小腿,力道大得惊人,
枯瘦的手指如同铁箍,“别动它!听着,囡囡!”她的脸凑得极近,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我,
里面翻滚着我无法理解的、混杂着恐惧、哀求和一种近乎疯狂的执念,“听奶奶的话!别脱,
把另一只也穿上。”她的声音压得极低,
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近乎诅咒般的强调:“这是错觉!你的错觉!
”“你太婆当年也是这样!”“睡一晚就好了!睡过这一晚!”“明早起来……明早起来,
它就合适了!就会严丝合缝!你就会有大福气!像你太婆一样!”“穿着……睡一晚上?
”我难以置信地看着她,巨大的恐惧攫住了心脏。
这冰冷、黏腻、如同活物般啃噬着我的东西,要穿着它……睡觉?这简直是酷刑!“对!
穿着睡!”奶奶的语气斩钉截铁,眼神却躲闪着不敢再看我的脚,只死死盯着我的眼睛,
“脱了就不灵了!福气就跑了!你必须穿着它!直到明天上轿!”她猛地站起身,
仿佛再多待一秒就会崩溃,“记住!千万别脱!熬过去就好了!”说完,
她像是逃避什么可怕的东西,几乎是踉跄着转身,逃也似的冲出了我的房间,
反手“砰”地一声关上了门!那急促远去的脚步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留下我一个人,
瘫坐在床沿,双脚被那妖异的红鞋死死咬住,冰冷黏稠的触感和细微却持续的啃噬痛感,
如同跗骨之蛆,提醒着我奶奶那句令人绝望的指令——穿着它,睡这一夜上。红烛燃烧着,
烛泪无声地堆积,像凝固的血块,一滴,又一滴。窗外,风吹过老槐树叶子,沙沙作响,
如同无数鬼魂在窃窃私语。我低头看着脚上那双红得刺目、如同活物般吸附着我的绣鞋,
鞋尖那两粒硕大的珍珠在烛光下幽幽闪烁,冰冷,湿漉,
仿佛正贪婪地汲取着我的恐惧和体温。
奶奶的话鬼魅般在死寂的房间里回荡:“穿着睡……福气……”……窗外,
天色由浓墨般的漆黑,渐渐透出死鱼肚般的灰白。这一夜,如同在地狱边缘挣扎。
那冰冷黏稠的吸吮感从未真正停止,像无数细小的水蛭附着在脚踝和小腿的皮肤下,
贪婪地吮吸着我的血液和体温,带来一种深入骨髓的刺痛和麻木。
意识在极度的疲惫、恐惧和那诡异吸力的侵蚀下,时而清醒,时而沉入无边的黑暗。
每一次短暂的清醒,都伴随着更深的绝望——我的脚,被那红鞋死死咬住,纹丝不动。
当第一缕惨淡的晨光终于艰难地透过窗棂,我发现自己……还活着。但身体的感觉,
却比死更可怕。那股冰冷的吸吮感似乎真的减弱了,甚至……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沉重的、被彻底填满的包裹感。我试着动了动脚——毫无反应。
仿佛双脚已经不再是我的,而是两块沉重的、冰冷的石头。我艰难地低下头。
脚上那双红绣鞋,赫然在目。它们不再是昨晚那种强行裹挟、吸附的紧绷感。此刻,
它们严丝合缝地包裹着我的双脚,线条流畅,仿佛是为我的脚型量身定制。
鞋面那血红的绸缎在晨光下流淌着一种妖异的、近乎液态的光泽,鲜艳得刺眼。
金线绣成的缠枝莲纹样纤毫毕现,透着一种非人间的精美。最令人心悸的,
是鞋尖那两粒硕大的珍珠——它们不再是昨夜那种湿漉漉的冷光,而是变得圆润饱满,
散发着一种冰冷、坚硬、却又无比璀璨的光泽,如同深海中被打捞起的、价值连城的宝物,
在昏暗的房间里熠熠生辉,夺人心魄。它们……变“合适”了。漂亮得令人窒息。
可我的心底,只有无边的寒冰在蔓延。这“合适”不是舒适,而是一种彻底的禁锢!
我尝试着弯曲脚踝,想把这双妖物脱下来。脚踝的肌肉绷紧了,却像被无形的锁链牢牢锁住,
纹丝不动!一股巨大的恐惧瞬间攥紧了我的心脏——我动不了了!不仅仅是脚,
我惊恐地发现,我甚至连手指都无法抬起!整个身体沉重得如同灌满了铅水,
只有眼珠还能艰难地转动,喉咙里只能发出“嗬嗬”的、如同破风箱般的、意义不明的气音。
动啊!手指!哪怕动一下!我在意识深处疯狂呐喊,但指尖如同冻结在冰里,毫无反应。
说话!喊出来!告诉她们!我拼命想张嘴,想发出哪怕一个音节,声带却像被彻底麻痹,
只有那无助的、微弱的气流摩擦声。我……彻底被囚禁在这具躯壳里了!像一尊被钉死的,
还残留着意识的蜡像!就在这时,房门被推开了。奶奶端着一盆热水走了进来,
身后跟着眼睛还带着惺忪睡意、却立刻被那双红鞋吸引住的堂妹。“哇——!
”堂妹发出一声惊叹,小跑着冲到床边,蹲下身,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那双红鞋,
尤其是鞋尖那两粒光彩夺目的珍珠,“阿姐!这鞋……这鞋太好看了!
比画上的仙女儿穿得还好看!这珍珠……天哪,奶奶!我也想要!我成亲的时候,
我也要穿这样的!一模一样的!”她兴奋地摇晃着奶奶的胳膊,
完全没注意到我僵直的身体和眼中无法言说的惊恐。奶奶枯瘦的手轻轻拍了拍堂妹的手背,
浑浊的眼睛扫过我脚上的红鞋,
眼神里掠过一丝极快、极深的、混合着麻木和某种……如释重负的诡异情绪。她看向我,
脸上没有任何惊讶,只有一种近乎冷酷的平静。“傻丫头,急什么?你的那双,
自然也是好的。”奶奶的声音平淡无波,像在谈论一件寻常物件。
堂妹这才把目光从鞋上移开,好奇地看向我。她凑近了些,歪着头,
脸上带着一丝困惑:“阿姐?你怎么不说话呀?是不是太紧张了?”她伸手在我眼前晃了晃,
“阿姐?你听到我说话了吗?你脸色好白啊……是这粉涂得太厚了吗?”听到了!我听到了!
堂妹!救我!这鞋是怪物!奶奶她……我的内心在疯狂嘶吼,眼球拼命转动,
试图聚焦在堂妹脸上,传达出最深的恐惧。泪水不受控制地涌上眼眶,在厚重的脂粉下滑落,
留下两道清晰的泪痕。堂妹看到了我的眼泪,更困惑了:“阿姐?你怎么哭了?
大喜的日子……”她有些无措地看向奶奶,“奶奶,阿姐她……”“别吵你阿姐!
”奶奶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严厉,瞬间打断了堂妹的关切,
“新娘子紧张是常事!要静心!别问东问西的,扰了你阿姐的福气!”她放下水盆,
快步走到我面前,用身体隐隐隔开了堂妹探究的视线。
奶奶的目光落在我惊恐圆睁、布满血丝、泪痕狼藉的眼睛上,却没有任何安抚,
没有任何解释,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漠然。仿佛我此刻的僵硬、失语和泪水,
都是这场“仪式”中再正常不过的环节。她知道!她绝对知道!
这个念头如同惊雷在我死寂的意识中炸开。奶奶那如释重负的眼神,那刻意回避的冷漠,
那对堂妹好奇心的粗暴打断……一切的一切都指向一个恐怖的真相——她清楚这双鞋的可怕!
她清楚穿上它的后果!她亲手把我送进了这个活棺材!为什么?!
巨大的疑问和悲愤如同毒藤缠绕心脏。为了那虚无缥缈的“福气”?为了家族所谓的荣光?
还是……为了她自己?!她昨晚在祠堂念叨的“认主”……难道她也是被这双鞋控制的?
不……不对……她能动,她能说话!她更像是……看守者?献祭者?
无数混乱恐怖的猜测在禁锢的脑海中翻腾。这双鞋到底是什么?是祖传的诅咒?
是某个邪灵的化身?它吞噬新娘是为了什么?维持它的“鲜活”?获取某种力量?而奶奶,
她扮演了什么角色?是守护秘密的牺牲品?还是……主动献祭子孙以求某种庇护的帮凶?!
奶奶伸出手,那枯枝般的手指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力道,开始摆弄我的身体。
她把我僵硬的身体扶正,让我像个没有生命的木偶一样坐在床沿。然后,她拿起梳子,
开始为我梳头。动作熟练,却毫无温情,梳齿刮过头皮,带来冰冷的触感。她拿起脂粉,
粗糙的手指带着香灰和祠堂的气息,在我脸上粗暴地涂抹,
试图掩盖那绝望的泪痕和惨白的脸色,粉质呛得我几乎窒息。她拿起口脂,
那鲜艳的、如同凝固血液般的红色,涂抹在我麻木的嘴唇上,如同给祭品画上最后的封印。
整个过程,我就像一个真正的提线木偶。我的身体任由她摆布,我的喉咙发不出任何声音,
只有眼珠在眼眶里绝望地转动,试图穿透奶奶那层冷漠的壳,看到一丝悔意或痛苦。
但我看到的,只有深潭般的麻木和一种……近乎虔诚的执行力。堂妹被奶奶呵斥后,
不敢再靠近我,但依旧在房间角落徘徊,眼睛时不时瞟向我脚上的红鞋,
眼神里充满了艳羡和一丝残留的不解。
阿姐穿上它一定有大福气……可阿姐怎么看起来……好难过……”她终究是害怕奶奶的威严,
不敢再问。“别碰!吉物,沾了生人气就不灵了!”奶奶的声音再次响起,
冰冷地制止了堂妹又一次下意识想摸鞋的动作。堂妹讪讪地缩回手,
但目光依旧黏在那双鞋上,嘴里只剩下痴迷的重复:“真好看……真好看……”终于,
这场冰冷而诡异的“梳妆”结束了。镜子里映出一张惨白而陌生的脸,被厚重的脂粉覆盖,
泪痕被粗暴抹去,嘴唇猩红如血,眼神空洞得像两口枯井,
深处却燃烧着无法熄灭的恐惧火焰。这根本不是待嫁的新娘,
而是一个被精心装扮、即将献上祭坛的牺牲品。奶奶拿起那顶沉重的红盖头,
猩红的绸缎如同凝固的血液,散发着陈旧布料和……一种难以言喻的、类似祠堂的气息。
她走到我面前,浑浊的眼睛最后看了我一眼。那眼神深处,
似乎有一丝极其复杂的情绪飞快闪过——是怜悯?是愧疚?
还是……一种更深的、与恐惧同源的麻木?亦或是……完成使命后的解脱?她什么也没说。
只是抬手,将那顶象征着喜庆与祝福,此刻却如同死亡幕布般的红盖头,
轻轻地、不容抗拒地,盖在了我的头上。眼前骤然被一片绝望的猩红彻底吞噬。
视觉被剥夺的瞬间,其他感官仿佛被放大了无数倍。
我能清晰地“感觉”到脚上那双红绣鞋的存在感——它们不再仅仅是鞋,
而是成为我身体无法分割的一部分,冰冷,沉重,带着一种诡异的“契合”。
鞋尖那两粒珍珠,隔着盖头,仿佛也在散发着幽幽的冷光,如同两只贪婪的眼睛,
注视着我最后的挣扎,也似乎在无声地宣告:祭礼,即将开始。
而堂妹那充满羡慕的“真好看”,像最后的诅咒,萦绕在猩红的黑暗里。……不知过了多久,
那该死的唢呐声又来了!穿透清晨薄薄的雾气,尖锐、凄厉,
像无数根冰冷的钢针狠狠扎进我混沌的脑海。这哪是喜庆的乐曲?分明是地狱恶鬼的尖啸,
是催我上路、踏入深渊的号角!救命……谁来……谁来救救我啊!我在心底疯狂嘶吼,
可喉咙像被铁水焊死,发不出半点声音。眼前只有盖头下那片令人窒息的、绝望的猩红。
我感觉自己被两只粗壮得像铁钳般的手架着胳膊,粗暴地往前拖拽。但真正让我移动的,
不是她们!是脚!是那双该死的红绣鞋!一股庞大、冰冷、带着绝对恶意的意志,
像无数条毒蛇的芯子,顺着我的脚踝疯狂钻入!它蛮横地接管了我的双腿,我的身体!
我的膝盖像生锈的铰链,被那股力量强行掰弯、抬起、落下……每一次所谓的“迈步”,
都伴随着一种撕裂灵魂的屈辱!鞋底接触冰冷的地面,不是行走,
而是被某种黏稠冰冷的力量死死吸附住,再被那股意志像拔萝卜一样狠狠扯起!
每一步都像踩在插满冰锥的烂泥潭里!刺骨的寒气从脚底直冲天灵盖,冻得我牙齿疯狂打颤,
血液都快要凝固成冰。动啊!哪怕动一下手指!证明我还是我!绝望在意识深处尖叫。
但身体沉重得如同铅铸,每一个关节都像被冰封。除了眼球还能在惊恐中转动,
我依旧是一尊被钉死的蜡像!甚至连那无助的“嗬嗬”声都发不出来了!彻底地禁锢!
彻底的囚禁!盖头的边缘随着这被操控的“行走”微微晃动,露出一线狭窄的、血红的视野。
就在这晃动的缝隙里,
我惊恐地、无比清晰地看到——脚下那双红得刺目、如同浸透鲜血的鞋尖,
那两粒硕大惨白、如同死人眼珠般的珍珠,正诡异地、极其轻微地……向上抬起!
不是我的腿在动!是鞋!是鞋自己在走!这个认知像烧红的烙铁烫进我的脑海。
它们像两只贪婪的红色毒蜘蛛,拖拽着我这具空壳,一步,一步,
精准而冷酷地朝着那喧天锣鼓和刺耳唢呐的源头挪去!珍珠闪烁着冰冷、湿漉的幽光,
每一次抬起落下,都带着一种令人作呕的、饱含食欲的节奏感。它们在笑!
它们在嘲笑我的无力!恐惧像剧毒的藤蔓瞬间缠紧心脏,疯狂绞动。
心脏在肋骨后面像擂鼓般疯狂冲撞,每一次跳动都带来撕裂般的窒息剧痛。我想尖叫,
想用尽全身力气把这只妖物从脚上撕下来!可喉咙被那只无形的手死死扼住,
连一丝呜咽都挤不出来。我彻底成了一具囚笼,一个被红鞋寄生并操控的活体祭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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