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暗涌林晚舟雷沐川完整版免费小说_全本免费完结小说95暗涌林晚舟雷沐川

雷沐川在茶馆喝茶时，看到赵老四带人砸了林晚舟的服装店。他放下茶杯，

瞥了眼腕表：三分钟。三天后赵老四的建材厂被查出走私，仓库离奇起火。林晚舟登门道谢，

却撞见他正擦拭染血的扳手。吓到了？他笑着递过糖炒栗子，尝尝，刚出锅的。

她接过栗子时，摸到他掌心未愈的刀疤。那是半年前替她挡下的一刀。赵老四背后还有人，

他忽然压低声音，别穿红裙子出门。当晚她的衣柜里，所有红色衣物不翼而飞。

1 霓裳惊变七月的滨江市，空气像一块被汗水浸透的旧抹布，

湿漉漉、沉甸甸地糊在每个人脸上。正午的太阳毒辣，晒得水泥路面滋滋作响，

仿佛随时要化开。老街两边挤挤挨挨的铺子大多蔫头耷脑，卷闸门半拉着，门可罗雀。

唯有街角那家新开张不久的“霓裳”服装店，橱窗里挂着几件色彩鲜亮、款式时髦的连衣裙，

在灰扑扑的街景里格外扎眼，像一簇不合时宜的火焰。隔着一条窄街，正对着霓裳店门，

是家老字号的清心居茶馆。二楼临窗的雅座，光线被细密的竹帘切割成一道道，

斜斜地落在光洁的红木桌面上。雷沐川就坐在那片明暗交织的光影里。

他穿着一件洗得发白但熨帖平整的浅灰色细格纹衬衫，袖口一丝不苟地挽到小臂中间，

露出腕上一块老式上海牌机械表。他面前的紫砂壶里，碧螺春的嫩芽在滚水中缓缓舒展，

氤氲出清浅的茶香。他端起小巧的白瓷杯，凑近唇边，动作慢条斯理，

带着一种与周遭闷热浮躁格格不入的从容。杯沿还没碰到嘴唇，

楼下老街骤然爆发的混乱声响就蛮横地闯了进来。刺耳！是玻璃被暴力砸碎的爆裂声，

哗啦啦，清脆又残忍。紧接着是女人的惊叫，尖锐地划破午后的沉闷，带着难以置信的愤怒。

还有男人粗野的、肆无忌惮的哄笑和叫骂。雷沐川端杯的手停在半空，指节微微收紧了半秒。

他那双眼睛，平日里总是含着点温和的笑意，像初春化冻的湖水，此刻却倏地沉了下去。

湖底结了冰，是那种深不见底、反射不出任何光亮的寒冰。他身体未动，

只是极其轻微地偏了下头，目光透过竹帘的缝隙，精准地投向街对面。

霓裳那扇漂亮的玻璃橱窗已经彻底消失了，留下一个狰狞的大洞，

满地都是阳光下闪着刺目光点的碎玻璃碴子。几个流里流气的年轻男人，

穿着花里胡哨的汗衫，手里拎着钢管或木棒，正像闯进瓷器店的野牛一样，在店里横冲直撞。

衣架被粗暴地推倒，精心挂好的衣服被扯下来扔在地上，踩踏。为首那个光头，脖子粗短，

一脸横肉，敞着怀，露出胸口模糊的青色刺青，正是这一带有名的混子头儿，赵老四。

他正叉着腰，唾沫横飞地对着一个身影吼着什么。那个身影，是林晚舟。

她就站在一片狼藉之中，背脊挺得笔直，像暴风雨里不肯弯折的翠竹。

一件剪裁利落的米白色西装套裙，衬得她肩线平直，腰身收束得恰到好处。

乌黑的长发在脑后挽成一个干净利落的发髻，露出线条优美的脖颈。

即使隔着一条街和破碎的橱窗，雷沐川也能清晰感受到她身上那股几乎要凝成实质的怒意。

她没哭，也没尖叫，只是死死盯着赵老四，那双漂亮的眼睛里像是燃着两簇冰冷的火苗，

嘴唇抿成一条倔强的直线。赵老四似乎被她的眼神激怒了，猛地扬起蒲扇般的大手，

眼看就要朝她脸上掴去！就在这电光石火的一瞬，

雷老四身后那个一直沉默站着、像影子一样的精瘦汉子，阿坤，

右手极其隐蔽地往腰后摸了一下。动作快得几乎让人以为是错觉。

雷沐川的目光在那只即将落下的巴掌上停留了极其短暂的一瞬，随即垂落，

看向自己左手腕上那块老旧的上海表。秒针不紧不慢地走着，发出几乎听不见的滴答声。

他端起那杯一直没喝的茶，凑到唇边，轻轻吹了吹浮沫，然后才慢悠悠地啜了一小口。

温热的茶汤滑入喉咙，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脸上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只有眼底深处，

那点冰寒的底色似乎又浓重了一分。他放下白瓷杯，杯底碰到桌面，发出一声极轻的嗒。

声音轻得几乎可以忽略，却像是一个无形的开关。阿坤那只摸向腰后的手，

几不可察地松开了，重新垂在身侧，只是指关节捏得有些发白。雷沐川抬起眼，

视线掠过混乱的街面，扫过赵老四那张因暴怒而扭曲的脸，最后落回自己手腕的表盘上。

他的嘴唇动了动，声音不高，带着一种事不关己的平淡，清晰地吐出了三个字，

像是在陈述一个既定的事实。三分钟。话音落下，他不再看窗外那场闹剧，

仿佛那破碎的玻璃、惊恐的尖叫、野蛮的哄笑都不过是背景里微不足道的杂音。

他拿起紫砂壶，手腕悬停，稳稳地给自己面前的空杯再次注入清澈微绿的茶汤。水线流畅，

一滴未溅。袅袅热气升腾起来，模糊了他镜片后的眼神。楼下的喧嚣还在继续，

赵老四的骂声越发不堪入耳，但那只扬起的巴掌终究没有落在林晚舟脸上，

只是重重地推搡了她一把，将她推得一个趔趄。

雷沐川专注地看着杯中重新舒展开的茶叶嫩芽，仿佛那才是此刻唯一值得关注的世界。

三分钟，像被无形的秒表掐着点。那令人窒息的打砸和叫骂声，毫无征兆地戛然而止。

赵老四似乎接了个传呼，脸色猛地一变，方才的嚣张跋扈瞬间被一种惊疑不定取代。

他狠狠瞪了林晚舟一眼，像是要把她的模样刻进骨头里，然后朝手下那几个混混一挥手，

低吼了一声。一群人来得快，去得更快，像退潮一样，迅速消失在老街尽头，

留下满地狼藉和一片死寂。只有霓裳店门口那块霓虹灯招牌，缺了几个笔画，

还在顽强地闪烁着，发出滋滋的电流声。雷沐川端起那杯新续的茶，送到唇边，这次，

他慢慢地将整杯茶饮尽。放下空杯时，他的目光最后掠过街对面。林晚舟正站在那堆废墟里，

弯腰，沉默地、一片一片地捡拾着地上的碎玻璃。阳光照在她低垂的脖颈和倔强的脊背上，

勾勒出一道孤绝而脆弱的剪影。他收回目光，拿起桌上的老式折扇，啪地一声抖开，

不紧不慢地扇了两下，带起一丝微弱的风。2 暗流涌动滨江的夜，褪去了白天的燥热，

却浮起另一层黏腻的湿气。赵老四那间位于城郊结合部的建材厂仓库，

巨大的铁皮顶棚在惨淡的月光下泛着冷硬的金属光泽，像一头蛰伏的巨兽。仓库深处，

堆叠如山的木料和成捆的螺纹钢之间，几点猩红的烟头在黑暗中明明灭灭。妈的，晦气！

赵老四狠狠啐了一口，把烟屁股摁灭在旁边的木料上，留下一圈焦黑的印记。

他烦躁地抓了抓油光锃亮的光头，三角眼里全是凶光，雷沐川那孙子，最近安静得邪门！

老子砸了他姘头的店，他屁都没放一个？装什么大尾巴狼！旁边一个尖嘴猴腮的手下凑过来，

压低了嗓子：四哥，您是没看见，那姓林的娘们，啧啧，是真够劲！那眼神，啧啧，

雷沐川怕是怂了，知道惹不起您！怂？赵老四从鼻子里哼出一股冷气，

脸上的横肉抽动了一下，他雷沐川是属王八的，咬人的时候才伸头！这闷声不响的，

老子心里才发毛！他又点上一支烟，猛吸了一大口，劣质烟草的辛辣气味在鼻腔里弥漫，去，

再给我查！查他最近在干什么！跟什么人接触！一个细节都别放过！

我就不信他能一直当缩头乌龟！另一个身材壮实的手下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四哥，

咱们仓库里那批特殊的货，要不要挪个地儿？最近风声好像有点紧，听说工商和海关那边。

挪个屁！赵老四不耐烦地打断他，唾沫星子喷了对方一脸，放得好好的，挪什么挪？

老子上面有人！再说了，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谁敢查老子的仓库？

借他们十个胆！他烦躁地挥了挥手，滚滚滚，都给老子机灵点！盯紧点！手下们噤若寒蝉，

喏喏地应着，掐灭了烟头，各自散开，隐入堆积如山的货物阴影里。

仓库重新陷入一片压抑的寂静，只有远处传来的几声野狗吠叫，显得格外瘆人。

赵老四独自站在黑暗中，又狠狠吸了两口烟，猩红的烟头映着他阴晴不定的脸。

他总觉得后背有点发凉，像是被什么看不见的东西盯上了。三天，整整三天。

滨江市不大不小，但消息传得比风还快。尤其是道上那些带着血腥味的消息。第三天下午，

一个爆炸性的新闻像野火燎原一样，瞬间烧遍了滨江的大街小巷，

成了街边小摊贩、三轮车夫、茶馆里闲人嘴里最热乎的谈资。赵老四的建材厂，出大事了！

先是工商、税务、海关，几路人马，像约好了似的，

一大早就气势汹汹地扑向那个城郊的仓库。穿着制服的人进进出出，封条贴得刺眼。

很快就有小道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飞出来：查到了！查到了！

赵老四那厂子里藏着一大批水货！全是走私进来的紧俏建材！数额巨大，够他喝一壶的！

这消息还没让人消化完，紧接着，另一个更惊悚的版本如同炸雷般响起：烧了！

赵老四的仓库，烧了！就在后半夜！那火烧得，啧啧，半边天都映红了！

一个蹬三轮的老汉唾沫横飞地比划着，脸上带着一种目睹大事件后的亢奋，

消防车呜哇呜哇地叫，水枪滋过去，那火苗子蹿得比烟囱还高！听说烧得那叫一个干净！

连根毛都没剩下！活该！让他赵老四平时那么横！旁边摆烟摊的老太太啐了一口，

连人家开小店的女人都欺负，砸人饭碗，缺大德了！这下好了，报应！连老天爷都看不过眼，

一把火给他烧个精光！哎，你们说，这事儿，有人神秘兮兮地压低了声音，左右看看，

跟那个笑面佛雷老板有没有关系？前几天，他不是刚，，，嘘！旁边的人立刻紧张地打断他，

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眼神里透着敬畏，别瞎说！雷老板那可是正经生意人！喝茶看书，

斯文着呢！赵老四那是自己作孽太多，老天爷收他！就是就是，众人纷纷附和，

但彼此交换的眼神里，都藏着心照不宣的意味。雷沐川的名字像一道无形的符咒，

被小心翼翼地提及，又迅速地被敬畏和忌惮包裹起来。清心居茶馆二楼，

依旧是那个临窗的雅座。雷沐川今天换了件月白色的真丝短袖衬衫，

手里拿着一份当天的《滨江日报》，慢悠悠地翻看着。社会新闻版块的一个角落，

用不大的篇幅报道了城郊某建材厂仓库因电路老化引发火灾的简讯。他看得极其认真，

嘴角甚至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像是在欣赏一篇优美的散文。阿坤悄无声息地走过来，

俯身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几句。雷沐川的目光依旧停留在报纸上，只是微微颔首，表示知道了。

他端起茶杯，轻轻呷了一口，动作优雅如常。3 茶馆对峙下午四点多，暑气稍稍退了些。

老街的路面被晒得滚烫，踩上去鞋底都有些发软。林晚舟来了。她没换衣服，

还是那身被扯得有些变形的米白色西装套裙，裙摆上甚至还沾着几道难以清洗的灰黑色污痕。

头发重新梳理过，挽得一丝不苟，露出光洁的额头。脸上没有施任何脂粉，显得有些苍白，

但那双眼睛却亮得惊人，像是淬了火的琉璃，透着一种豁出去的决绝。她手里没提东西，

就这么空着手，一步一步，径直走进了清心居茶馆。

蹬三轮的老汉和烟摊老太太都停下了手里的活计，伸长了脖子望着。

茶馆里零星的几个茶客也停下了交谈，目光齐刷刷地投向楼梯口。

木质楼梯传来沉稳而清晰的脚步声，不疾不徐。林晚舟的身影出现在二楼。

她一眼就看到了窗边那个月白色的身影。他背对着楼梯口，姿态闲适，似乎还在看报。

林晚舟深吸一口气，挺直了背脊，走了过去。在这突然安静下来的空间里，格外清晰。

她走到雷沐川的桌边，站定。雷沐川像是才察觉到有人来，慢条斯理地放下手中的报纸，

抬起头。镜片后的目光温和依旧，甚至还带着点恰到好处的惊讶，

仿佛她只是一个寻常的、不期而至的访客。林老板？他微微笑了笑，声音是一贯的温润，

有事？林晚舟没坐。她看着他，目光锐利得像要穿透他那副温和儒雅的皮囊，直刺内里。

她的声音不大，却异常清晰，带着一种冰冷的质问，每一个字都像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的。

赵老四的仓库是你烧的？窗外的蝉鸣不知何时停了，茶馆里落针可闻。

阿坤站在楼梯口阴影处，像一尊沉默的雕像。所有或明或暗的视线都聚焦在这一桌。

雷沐川脸上的笑容没有丝毫变化，甚至更舒展了些。他没有直接回答，

只是不慌不忙地拿起桌上那个小巧的紫砂壶，姿态优雅地往旁边一只干净的白瓷杯里注茶。

碧绿的茶汤倾泻而下，注入杯中，发出悦耳的细响。茶水倒到八分满，他手腕一收，

动作流畅，滴水不漏。他将那只斟满茶的白瓷杯，轻轻推到林晚舟面前空着的桌面上。天热，

他声音平和，听不出半点波澜，喝杯茶，消消火气。林晚舟的目光死死地盯在他脸上，

又缓缓移向那杯冒着热气的茶。她没有动，空气像是凝固了，沉重地压在每个人的心头。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沉默里，雷沐川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脸上的笑容加深了几分，

透出一种近乎家常的随意。他微微侧身，从桌下拿出一个鼓鼓囊囊的油纸包，

动作自然地放在那杯热茶旁边。油纸包散发出浓郁的、带着焦糖甜香的炒货气息。尝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