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因生意兴旺,腰间有钱,怕人笑他无能,才来此打肿脸充胖子。
他总是月底收了账,顺路过来,吃些茶点,让我按几下肩背,再谈谈他的亡妻。
谈着谈着便落泪。
他说发妻十六岁嫁他,贤惠极了,生一女一子,苦心操持,家境刚好起来便撒手走了。
孩子们无人疼爱,做爹的又粗心,衣裳鞋袜都破破烂烂,不成样子。
后母也不是娶不起,但聘礼实打实给出去,谁知抬进门后,背着人又是怎样一副面孔。
我接口道: 大哥,你下次带点布来,我给孩子们做几件。
他感激不尽,一口一个姐姐。
之后,布是挟了进来,他却着实粗心,记不得量尺寸。
我只好叫他比比个头,揣度着裁了两身,又拿往常老鸨派针线活时剩下的布头,拼了两副鞋面。
灯下,他看着我做针线,忽然极柔和地唤了声: 秋娘,你总不能在此处一辈子。
我怔住了。
死灰般心头,星星点点地烧了起来。
客人总回避同妓女聊赎身,娶一个妓女,远不如娶良家女子上算。
娼门中,钱不值钱。
一个大姑娘,卖作奴婢,顶多才十六两。
我这样背运的人,赎身银子还要十两,更别提风言风语,人言可畏。
他会算账,还说这样的话,可见得有诚心。
嗬,若是能从良,出了昼夜颠倒的倚红楼,在寻常门巷住着,朝夕做三餐,四季做针线,照应孩子们长大,将多么清静,舒心。
十两的身价在王德宝意料之外。
我拿出自己已攒下的三十五两,这才讲定赎身之事。
谁知最后,一场好梦被亲妹妹打破。
我怅然叹了口气。
间壁又起了动静。
面对这样一个人物,今夜身为花魁的玉娇儿实在下力气。
也许她还主动给他用了房中贵重的药。
图什么呢?
2
次日清早,王德宝从玉娇儿房中出来,转身朝着门,深深一拜: 娇姐儿,我过几天还来看你。
房内无人应声。
王德宝摸摸光脑壳,迈着四方步,唱着小曲儿下楼。
转角处,他看见我,躲了躲,还是偏着身子走了过来。
他垂着头,拱拱手: 秋娘,对不住,那三十五两,等我手头松快了,一定还你。
说完一溜烟便走了。
碧云在我身后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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