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香书院 > > 萧执冰冷(大婚之夜我被夫君扔休书)全文免费在线阅读_大婚之夜我被夫君扔休书完整版免费在线阅读
言情小说连载
《大婚之夜我被夫君扔休书》男女主角萧执冰冷,是小说写手作者gin5ke所写。精彩内容:由知名作家“作者gin5ke”创作,《大婚之夜我被夫君扔休书》的主要角色为冰冷,萧执,沈疏影,属于古代言情,大女主,爽文小说,情节紧张刺激,本站无广告干扰,欢迎阅读!本书共计14502字,1章节,更新日期为2025-07-21 22:31:38。目前在本网 sjyso.com上完结。小说详情介绍:大婚之夜我被夫君扔休书
主角:萧执,冰冷 更新:2025-07-22 01:16: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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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烛高燃,将新房映照得如同浸在血色的琥珀里。烛泪无声滚落,
在鎏金烛台上积起粘稠的一滩。空气沉滞,弥漫着昂贵龙涎香也压不住的、死水般的沉寂。
我顶着沉重的赤金凤冠,端坐在铺着百子千孙锦被的榻沿,指尖深深掐进掌心,
留下几道月牙似的白痕。“吱呀——”门被一股大力推开,
裹挟着外面凛冽的寒气和喧闹的余音。萧执,大梁王朝权势煊赫的靖王,我的新婚夫君,
走了进来。他一身玄色金线蟒袍,衬得身姿挺拔如松,面如冠玉,本该是风流倜傥的模样,
此刻却被浓重的戾气和酒意覆盖,眼底一片冰冷的墨色。沉重的脚步声停在面前,
带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眼前骤然一亮。覆盖的流苏红绸被粗暴地扯下,随手扔在地上。
那双深邃的、曾令无数闺阁女子魂牵梦萦的凤眸,此刻毫无温度地落在我脸上,
像淬了寒冰的刀锋,一寸寸刮过。“呵。”一声极轻的冷笑从他薄唇溢出,
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与厌恶,“沈疏影?”我垂下眼睫,试图遮住眼底翻涌的情绪,
喉头干涩发紧:“是。”“沈氏嫡女?”他俯下身,
浓烈的酒气混合着他身上冷冽的沉水香扑面而来,几乎让我窒息。
他修长的手指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量,猛地捏住我的下巴,迫使我抬头迎上他审视的目光。
那目光锐利如鹰隼,似乎要穿透皮囊,直刺灵魂。“一个罪臣之女,也配顶替她,
踏进这靖王府的门槛?也配穿上这身嫁衣?”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冰锥,狠狠扎进心脏。
沈氏……我那被构陷下狱、生死不明的父亲,是我心底最深的疮疤,
此刻被他毫不留情地撕开,鲜血淋漓。“王爷……”我艰难地开口,声音干哑得厉害。
“闭嘴!”他骤然松开手,力道之大,让我踉跄了一下,凤冠上的珠翠撞击,
发出细碎而刺耳的悲鸣。他嫌恶地掏出一方雪白的丝帕,
慢条斯理地擦拭着方才捏过我下巴的手指,仿佛沾染了什么致命的污秽。“沈疏影,听着。
”他居高临下,眼神睥睨,如同在看脚底微不足道的尘埃。“本王要娶的,
是镇国公府金尊玉贵的嫡小姐,不是你沈家这个下贱的替代品!你们沈家打的好算盘,
以为用个赝品就能攀上高枝?”他从袖中取出一卷明黄的帛书,没有半分犹豫,
像丢弃垃圾一般,狠狠掷在我面前的地上。帛书滚开,
上面刺目的“休书”二字在烛光下异常清晰,像一道狰狞的伤口。“拿着它,
滚出本王的视线。”他冰冷的声音不带一丝起伏,“滚去王府西北角的杂役院,
那里才该是你的归宿。别用你这身污秽,脏了本王的地方。”说完,他再未看我一眼,
仿佛多看一眼都是玷污。玄色袍角翻飞,带着刺骨的寒风,决绝地转身离去。
沉重的雕花木门在他身后轰然闭合,隔绝了所有光线和声音,也将我彻底打入无边黑暗。
新房内,只剩下我,和那对依旧“噼啪”燃烧、淌着血泪的红烛。烛光摇曳,
将我的影子拉得又细又长,扭曲地投在冰冷的地砖上,像一个被抛弃的孤魂。
我慢慢地、慢慢地弯下腰,指尖触碰到那冰冷滑腻的帛书。休书。沈家倾覆的最后一根稻草,
压在我身上。指甲深深抠进掌心,尖锐的疼痛带来一丝诡异的清醒。沈疏影,不能倒下,
绝不能在这里倒下!父亲还在天牢,沈家满门的血仇,都系于你一身!我死死咬住下唇,
直至尝到浓重的血腥味,才将那几乎冲破喉咙的呜咽和滔天的恨意强行压回心底深处。
眼底最后一丝脆弱被彻底冻结,只剩下磐石般的冷硬。我捡起那卷休书,紧紧攥在手中,
仿佛握着不灭的火焰。起身,拖着沉重的嫁衣,一步一步,
走向那扇象征着屈辱和放逐的侧门。门外,是深不见底的、飘着细雪的寒夜。
王府的奢华与喧嚣被远远抛在身后,如同另一个世界。西北角,杂役院。低矮破败的土屋,
在冬夜里像蜷缩的野兽。寒风从糊着破纸的窗棂缝隙里钻进来,发出呜呜的哀鸣。
空气里混杂着劣质柴火的烟味、馊水桶的酸腐气,还有角落里堆着的烂菜叶散发的霉味。
几个穿着粗布短打的仆妇缩在角落里,借着昏暗的油灯光亮缝补着衣物,
看到被管事嬷嬷推进来的我,目光瞬间变得复杂而锐利,
充满了毫不掩饰的打量、幸灾乐祸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怜悯。“哟,瞧瞧,
这不是新王妃娘娘吗?”一个膀大腰圆的婆子阴阳怪气地开口,她叫王婆子,
是这里的管事之一,脸上带着刻薄的笑,“怎么屈尊降贵,到我们这腌臜地方来了?
莫非是王爷嫌新房太暖,娘娘想尝尝这西北风的滋味?”刺耳的笑声在破屋里响起。
“王嬷嬷,”引我进来的管事婆子面无表情,声音平板无波,“这是新分来的杂役,沈氏。
王爷吩咐了,一应粗重活计,不必客气。
”她刻意加重了“王爷吩咐”和“不必客气”几个字。
王婆子脸上的谄媚瞬间转为得意:“奴婢明白!娘娘放心!”她转向我,下巴高高抬起,
小眼睛里闪着恶意的光,“沈氏是吧?手脚麻利点!看见没?
”她指着墙角一口巨大的、结着厚厚冰碴的水缸,“去,把缸挑满!还有那边,
”又指向院子角落里堆积如小山般的脏衣物,“天黑前,全给我洗干净!洗不干净,
今晚就别想吃饭!”冰冷的井水,刺骨的寒意瞬间从指尖蔓延到四肢百骸,几乎冻僵骨髓。
沉重的木桶压在瘦弱的肩膀上,每走一步都摇摇晃晃,冰冷的井水溅出来,
打湿了单薄的旧棉鞋,很快结成了冰。肩膀被粗糙的扁担磨破了皮,火辣辣地疼。
搓洗那些沾满油污、硬邦邦的粗布衣物时,双手泡在冰冷刺骨的碱水里,很快变得通红肿胀,
布满了细小的裂口。夜晚,是更难熬的酷刑。通铺上挤满了人,汗味、脚臭味混杂在一起。
薄薄的、散发着霉味的旧棉被根本无法抵御严寒。我蜷缩在冰冷的角落,紧咬着牙关,
不让牙齿打颤的声音泄露出来。饥饿像一只冰冷的手,紧紧攥着胃袋。晚饭,
只有半碗能照出人影的稀粥和一小块又冷又硬的杂粮饼。夜半更深,寂静无声。我悄然起身,
动作轻得像一片雪花。白天干活时,我早已留意了路径。避开守夜婆子偶尔巡更的灯笼光,
像一道无声的影子,贴着冰冷的墙壁移动。
目标很明确——王府西南角那片荒废已久、据说闹鬼的废园。那里杂草丛生,断壁残垣,
几乎无人踏足,是王府里最隐秘的角落。废园深处,一个坍塌了大半的假山洞穴,
成了我唯一的庇护所。我小心地拨开洞口的枯藤,钻了进去。里面空间狭小,却意外地干燥。
借着微弱的月光,我从贴身小衣的暗袋里,极其珍重地取出两样东西。
一枚小小的、触手温润的羊脂白玉佩。那是萧执在迎亲路上,被拥挤人群推搡时,
我拼尽全力从他腰间拽下来的。玉佩正面刻着繁复的螭龙纹,背面是一个小小的“执”字。
这曾是他母妃留给他的贴身之物,意义非凡。另一件,是一个用油纸仔细包裹好的小册子。
册子极薄,纸张却坚韧异常。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蝇头小楷,是父亲入狱前,用尽最后心力,
秘密交给我的东西。它详细记录着京城各大世家、宗室勋贵,甚至包括几位实权皇子府邸中,
那些不能见光的阴私秘闻。每一行字,都浸透着父亲宦海沉浮数十载的心血,
也隐藏着沈家翻案唯一的希望,更是我手中最致命的武器——情报。
指尖抚过册子上父亲熟悉的笔迹,那些屈辱、寒冷、饥饿带来的痛苦似乎都暂时远离了。
冰冷的玉佩贴在掌心,萧执那双充满厌恶的眼睛又浮现在脑海,
心口像被冰冷的针狠狠刺了一下。恨意如藤蔓疯长,缠绕着心脏,带来一种近乎麻木的痛楚。
我闭上眼,深深吸了一口废园里冰冷潮湿的空气。五年。父亲在册子扉页写下的数字,
是支撑我活下去的唯一念想。沈疏影,你必须活着,活到真相大白的那一天!活下去,
才有复仇的机会!才有让萧执、让所有践踏过沈家的人,付出代价的机会!
日子在无休止的苦役和冰冷的算计中流逝,如同钝刀子割肉。杂役院的活计只会越来越重,
王婆子的刁难变本加厉。我沉默地承受着,像一块被投入深渊的石头,
将所有屈辱和愤怒都沉淀下去,只在眼底深处凝结成永不融化的寒冰。身体日渐消瘦,
脸颊凹陷下去,唯有那双眼睛,在昏暗的光线下,亮得惊人。
废园的假山洞穴成了我唯一的喘息之地。每一个能溜出来的深夜,我都蜷缩在冰冷的角落里,
借着微弱的天光或自制的简陋灯烛,如饥似渴地研读、记忆父亲留下的那本册子。
上面每一个名字,每一桩秘闻,每一个看似不起眼的人物关系,都如同散落的珍珠,
被我反复咀嚼、串联,在脑海中编织成一张无形的大网。这张网,将是我未来唯一的依仗。
册子中有一则关于户部陈侍郎的记载,字句隐晦,
却指向他暗中挪用漕粮、以次充好牟取暴利的铁证。
证据就藏在他外室位于城南甜水巷的私宅里。这便是我选定的第一个目标。
机会在一个风雪交加的深夜降临。王府宴请宾客,杂役院的人手被抽调大半去前院伺候。
王婆子也因贪杯,早早就醉倒在自己的小屋里鼾声如雷。废园周遭更是空无一人,
只有风雪肆虐的呼啸。我悄无声息地溜出王府后门那条堆满杂物的窄巷。
冰冷的雪花打在脸上,如同细碎的冰刀。凭着对册子的烂熟于心,
我找到了甜水巷那处不起眼的宅院。围墙不高,我利用墙角堆放的杂物,艰难地攀了上去。
落地时,脚踝传来一阵剧痛,我死死咬住嘴唇,没发出一点声音。宅院里一片死寂。
我按照册子中的线索,避开守夜打盹的老仆,潜入书房。心跳如擂鼓,
指尖因为紧张和寒冷而微微颤抖。终于,在书架后方一个极其隐蔽的暗格里,
摸到了一个硬硬的油纸包。打开一看,里面是几本伪造的账册和几封与粮商往来的密信,
上面清晰地盖着陈侍郎的私印!就是它!冰冷的纸张握在手中,却像握着一团火。
这是我撬动命运的第一块基石!离开时,
我刻意在书案上留下了一个小小的、不起眼的痕迹——那是父亲册子中提到的,
某个与陈侍郎有仇怨的御史门生惯用的标记。祸水东引,才能将自己完美地隐藏于幕后。
风雪更大了。我揣着那包足以让陈侍郎万劫不复的证据,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回走。
身体冻得几乎失去知觉,脚踝的疼痛钻心刺骨,
但心底却燃着一簇微弱的、却异常明亮的火苗。回到王府废园,天边已泛起一丝惨淡的灰白。
我将油纸包小心翼翼地藏在假山洞穴最深处的一块松动石板下。做完这一切,
紧绷的神经骤然放松,疲惫和剧痛如潮水般涌来,眼前阵阵发黑。我扶着冰冷的石壁,
剧烈地喘息,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肺腑的刺痛。不能倒在这里!我狠狠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
尖锐的疼痛带来一丝清明。必须赶在天亮前回到杂役院的通铺!拖着剧痛难忍的脚踝,
我强撑着往回走。风雪依旧,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就在快要接近杂役院后门那条窄巷时,
前方拐角处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和灯笼的光亮!是巡夜的府卫!心脏骤然停跳。
被发现在这个时间、这个地点,我百口莫辩!情急之下,
我猛地扑向巷子深处一堆散发着恶臭的、被积雪半掩的垃圾后面,蜷缩起身体,屏住呼吸,
将脸深深埋进冰冷的、污秽的雪泥里。灯笼的光线扫了过来,在垃圾堆上停留了片刻。
脚步声越来越近。“头儿,好像有动静?”一个年轻的声音响起。“大冷天的,
又是这鬼地方,能有什么?野猫野狗罢了!”另一个粗嘎的声音不耐烦地回答,“快走,
冻死了!这差事真不是人干的!”脚步声和灯光终于渐渐远去。我瘫软在冰冷恶臭的雪泥里,
浑身脱力,劫后余生的虚脱感让我控制不住地颤抖。脸颊贴在冰冷的污秽上,
刺鼻的恶臭钻入鼻腔。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我猛地侧过头,剧烈地干呕起来,
却什么也吐不出,只有酸涩的胆汁灼烧着喉咙。风雪无情地抽打在身上,
单薄的旧棉衣早已湿透,寒意如同冰冷的毒蛇,缠绕着每一寸骨头,
贪婪地汲取着所剩无几的热量。意识开始模糊,身体沉重得如同灌了铅。
不行…不能睡…睡过去就真的完了…沈疏影…撑住!我用尽最后一丝力气,
指甲深深抠进旁边冻结的泥土里,试图依靠那点微不足道的刺痛保持清醒。然而,
黑暗如同巨大的潮水,汹涌地漫上来,迅速淹没了所有感知……不知过了多久,
仿佛在混沌的冰海里沉浮。刺骨的寒冷包裹着全身,意识在黑暗的边缘挣扎。
一丝微弱的暖意,像黑暗中的萤火,断断续续地传来。有人……在说话?声音很模糊,
忽远忽近。“……作孽哟…烧得跟块炭似的…这身子骨,
两句…被听见…咱们也吃不了兜着走…药…快灌下去……”苦涩温热的液体被强行灌入口中,
顺着喉咙滑下,带来一丝暖意,也呛得我剧烈咳嗽起来。沉重的眼皮像被黏住,
费尽力气才掀开一条缝隙。昏黄跳动的油灯光线下,两张模糊而焦急的面孔映入眼帘。
是杂役院里的两个妇人,李婶和赵大娘。她们平日里沉默寡言,
在那些刻薄的仆妇中显得格格不入。李婶正用一块破旧的布巾沾着温水,
小心翼翼地擦拭我滚烫的额头,赵大娘则端着一个豁了口的粗瓷碗,
里面是冒着热气的黑乎乎的药汁。“醒了?老天爷,可算醒了!
”李婶的声音带着明显的哽咽,布满皱纹的脸上满是担忧,“你这丫头,是不要命了?
怎么倒在那种地方!”赵大娘把碗凑到我嘴边:“快,再喝两口。托人从外面捎回来的草药,
退热的。”喉咙火烧火燎,干涩得发不出声音。我艰难地吞咽着苦涩的药汁,
目光落在她们粗糙的手和洗得发白的旧衣上。在这座吃人的王府里,这份微薄的善意,
如同绝境中的一缕烛光,微弱,却烫得人心口发疼。眼眶瞬间酸涩,我闭上眼,
用力点了点头。高烧如同跗骨之蛆,反复纠缠了数日。大部分时间我都昏昏沉沉,
浑身骨头缝里都透着酸痛,每一次呼吸都扯着肺腑。李婶和赵大娘轮流偷偷照顾我,
省下自己微薄的口粮,用雪水熬煮草药。王婆子知道后,
只叉着腰在门外骂了几句“贱骨头”、“装死”,大概觉得我这次真的挺不过去了,
反而懒得再费心思折腾。就在我高烧渐退,勉强能扶着墙站起来的那天下午,
一个石破天惊的消息如同滚油落水,瞬间在死水般的杂役院炸开了锅。“听说了吗?
听说了吗?天大的事!”一个出去倒馊水的仆妇连桶都顾不上放,跌跌撞撞跑回来,
脸上是混合着惊骇与幸灾乐祸的奇异表情。“户部的陈侍郎!就是那个鼻孔朝天的陈大人!
被抓了!下大狱了!”“什么?!”所有人都围了过去。“千真万确!抄家!
就在今儿个早上!”那仆妇拍着大腿,唾沫横飞,“听说是御史台突然发难,证据确凿!
什么漕粮亏空、以次充好、勾结粮商……桩桩件件,捅到了御前!
连他藏在甜水巷养的那个外室,都被抓了个正着!啧啧啧,这下完了,彻底完了!
”“御史台?谁这么大胆子敢动他?”“谁知道呢?听说那证据来得可邪门了,
像是从天而降,直接砸在御史大夫案头上的!陈侍郎的那些对头,这次可算逮着机会了,
墙倒众人推啊……”杂役院里顿时一片嗡嗡的议论声。有人感慨官场无常,有人幸灾乐祸,
王婆子更是啐了一口:“呸!活该!让他克扣咱们王府的冰敬!”只有我,
靠坐在冰冷的土炕角落,裹紧了身上那床单薄破旧的棉被。
外面喧嚣的议论声仿佛隔着一层厚厚的膜,模糊不清。我低垂着头,
散乱的头发遮住了大半张脸,
也遮住了眼底汹涌的暗流和嘴角那一丝几不可察的、冰冷的弧度。成了。第一步,成了。
陈侍郎的倒台,如同一块投入深潭的石子,在京城看似平静的水面下,
激起了无声却深远的涟漪。那些盘根错节的利益链条开始松动,
一些被压制许久的暗流开始悄然涌动。而对于我,这则消息带来的,
是一个意想不到的“转机”。或许是陈侍郎的案子牵扯甚广,王府的气氛也变得有些微妙。
王婆子大概是觉得我这个“晦气的罪臣之女”在杂役院太扎眼,
也可能是因为我病恹恹的样子实在碍眼,更可能是想彻底打发掉我这个麻烦。几天后,
一个管事嬷嬷来到杂役院,冷着脸宣布:“沈氏,收拾一下。王爷有令,即日起,
发配你去北境黑水城的庄子上‘静养’。”“静养”?冰冷的字眼,
包裹着更彻底的放逐和自生自灭的意味。黑水城,北境苦寒之地,靠近边关,时有战乱,
流放犯人的地方。去那里,几乎等同于判了死刑。李婶和赵大娘闻言,脸色瞬间煞白,
担忧地看着我。我沉默地站起身,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只有眼底深处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冰冷的锐芒。北境?苦寒?流放?不,
这或许……是绝境中的一条生路!一个彻底脱离靖王府这座华丽牢笼的机会!
没有多余的言语,我只有一个小小的、破旧的包袱。
里面除了两件换洗的、打着补丁的粗布衣服,最重要的,便是那枚贴身藏着的白玉佩,
和那个用油纸层层包裹、被我牢牢缝在衣襟夹层里的册子。离开的那天,天色阴沉,
铅灰色的云层低低压着。一辆破旧的骡车停在王府最不起眼的角门外,
车辕上坐着一个满脸不耐烦的老车夫。没有送别,只有王婆子叉着腰站在门内,
阴阳怪气地嘲讽:“沈姑娘,好走啊!到了北境那‘福地’,记得托梦回来,
说说那儿的风光!”她身边几个仆妇发出压抑的嗤笑声。我抱着那个小小的包袱,
脚步虚浮地走向骡车。经过角门门槛时,我微微停顿了一下。
没有回头再看一眼这座吞噬了我所有尊严和希望的王府。只是用尽全身力气,
挺直了那早已被生活压弯的脊梁。寒风卷起地上枯黄的落叶,打着旋儿扑到脸上。
我拉紧了衣襟,一步一步,走向那辆通往未知、却也通往自由的骡车。车轮碾过青石板路,
发出单调而沉重的“咯吱”声,载着我,缓缓驶离了这座繁华而冰冷的京城牢笼,
驶向风雪漫天的北境。骡车在官道上颠簸了整整一月有余,如同一条垂死的蚯蚓,
在漫天风雪和泥泞中艰难蠕动。越往北,天地间的肃杀之气便越重。
凛冽的寒风如同裹着冰碴的鞭子,无孔不入地抽打着车厢的每一个缝隙,
也抽打在我裹着薄被的身体上。入眼皆是茫茫的灰白,
枯树、荒原、远处连绵起伏的、覆盖着厚厚积雪的山峦,勾勒出一幅苍凉而残酷的画卷。
抵达黑水城时,已是隆冬。所谓的王府庄子,
不过是在城外一片荒僻山坡上的几间低矮土坯房,歪歪斜斜,仿佛一阵大风就能吹倒。
庄子里的管事姓刁,是个独眼、跛脚的老兵油子,脸上横亘着一道狰狞的刀疤,
眼神浑浊而凶狠。他叼着一杆旱烟袋,上下打量着我这个被“发配”来的、病弱不堪的女子,
眼中没有任何温度,只有赤裸裸的算计和轻蔑。“靖王府来的?”他喷出一口浓烟,
声音沙哑,“就你这风一吹就倒的样儿,能干什么?喂狼都嫌肉少!
”他朝旁边一个冻得瑟瑟发抖、穿着破袄的小丫头努努嘴,“哑姑,带她去最西头那间破屋。
以后庄子里挑水、砍柴、喂牲口、洗涮…所有重活,都归她!干不完,就别吃饭!
”哑姑怯生生地看了我一眼,不敢违抗,
低着头带我走向那间摇摇欲坠、窗户糊着破纸的土屋。屋里的寒冷几乎凝滞,炕是冷的,
墙角结着厚厚的冰霜。生存,成了唯一的命题。比在王府杂役院更加残酷。
每日天不亮就要顶着刺骨的寒风去几里外的冰封河面凿冰取水,
沉重的木桶压得肩膀红肿溃烂。砍柴的斧头震得虎口崩裂,鲜血混着汗水冻在粗糙的斧柄上。
给那些同样瘦骨嶙峋的牲口铡草料,细碎的草屑混着冰碴吸入肺里,
引发一阵阵撕心裂肺的咳嗽。手上的冻疮裂开又愈合,反反复复,新伤叠着旧伤,
早已看不出原本的模样。身体的痛苦尚可忍耐,真正令人绝望的是心灵的孤寂。
庄子上除了刁管事和他几个同样麻木凶狠的手下,
就只有哑姑和另外两三个被买来或被发配来的、沉默得像石头一样的妇人。
语言在这里是多余的,只有沉重的劳作和冰冷的沉默。每一个漫长的黑夜,
蜷缩在冰冷的土炕上,听着窗外北风凄厉的呼号,
京城王府的屈辱、父亲的冤案、沈家的血仇……如同毒蛇啃噬着心脏。
唯有贴身藏着的那枚玉佩和那本册子,像两块冰冷的烙铁,时刻提醒着我不能倒下。活下去!
沈疏影,你必须活下去!转机出现在一个风雪肆虐的黄昏。我背着沉重的柴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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