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秋末的稻草香秋阳如同一块烧红的烙铁,将晒谷场的每一粒谷子都炙烤得发蔫。
我蜷缩在麦秸垛最深处,浑身的毛发被麦芒扎得生疼,却仍止不住地发抖。
干草缝隙里漏进的阳光,在我沾着泥渍的爪尖上碎成金色的光斑,远处传来的脚步声让我的心跳几乎要冲破胸腔。
两个月大的毛还没长齐,背上的三花斑纹像被雨水洇开的墨,肚皮的白毛沾着草籽。
风卷着谷壳从垛缝钻进来,刮得鼻尖生疼。
我把爪子塞进嘴里啃,尝到股土腥味 —— 这是饿了三天的味道。
自从和妈妈她们走散后,我一直在呼叫她们,现在的我声音嘶哑,却等不到她们的身影。
“喵呜……” 一声细弱的叫卡在喉咙里,刚要滚出来,就听见头顶传来窸窣声。
麦秸簌簌往下落,我吓得往更深处钻,爪子却勾住了根干草,整团麦秸突然塌下来,把我露在了光天化日之下。
逆光里站着个穿蓝布衫的姑娘,梳着麻花辫,发梢沾着金黄的稻壳。
她蹲下来时,辫梢扫过我的耳朵,带着股皂角的清苦香。
“小可怜,” 她的声音像晒过太阳的棉花,“跟我回家吧。”
手背上有层薄茧,是握镰刀磨出来的,碰我时却轻得像羽毛。
我本能地想咬,可那温度烫得人想哭 —— 比麦秸垛暖,比灶膛边的余温软,是种让人想把肚皮翻出来的安稳。
她叫阿秀,是村里小学的老师。
家在晒谷场东头,三间青砖瓦房,院门口栽着棵老槐树,树皮裂得像阿婆脸上的皱纹。
门槛上坐着个穿背带裤的小姑娘,辫子上扎着红头绳,看见我就蹦起来:“娘!
是小花猫!”
这是小慧,六岁,手里总攥着块没吃完的麦芽糖。
她身后跟着个虎头虎脑的小子,是四岁的小壮,正举着根狗尾巴草逗院子里的芦花鸡。
鸡飞起来时,他吓得往阿秀怀里钻,却不忘回头冲我做鬼脸。
“这是阿橘。”
阿秀指着屋檐下打盹的黄猫。
他胖得像团毛线球,听见动静懒洋洋抬眼,琥珀色的瞳孔眯成条缝。
我刚要往后缩,他却慢悠悠走过来,用尾巴尖扫我的耳朵,喉咙里发出 “咕噜咕噜” 的声,像灶膛里烧红的炭在响。
“还有阿白。”
院墙上蹲着只白猫,雪似的毛沾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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