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的风卷着香樟叶扑在玻璃窗上时,我正踮着脚够最高层那本《雪国》。
指尖刚碰到书脊,身后忽然传来一声轻笑,像冰镇汽水开瓶时的脆响。
“需要帮忙吗?”
我猛地回头,撞进一双盛着阳光的眼睛里。
男生穿着洗得发白的蓝校服,领口别着学生会的银色徽章,右手还捏着半块没吃完的薄荷糖,透明糖纸在光线下闪着细碎的光。
“谢、谢谢。”
我后退半步时踩空了台阶,他伸手扶了我胳膊一把,掌心的温度像夏天没化完的冰,凉丝丝的却带着暖意。
“林漾?”
他看着我胸前的校牌,尾音轻轻上扬,“高二(3)班的?”
“嗯。”
我盯着他徽章上的名字 —— 周斯年,原来是隔壁重点班那个总考年级第一的男生。
听说他物理竞赛拿过奖,篮球也打得好,上次运动会把接力棒递给我的好像就是他,当时太紧张没敢细看,只记得他手腕很细,指甲修剪得很干净。
他把书抽下来递过来,书页间飘出淡淡的薄荷味,混着旧纸张特有的油墨香。
“你也喜欢川端康成?”
“随便看看。”
我把书抱在怀里,发现他手里拿着本《百年孤独》,书角卷得像朵小浪花,扉页上用铅笔写着行小字:“生命中真正重要的不是你遭遇了什么,而是你记住了哪些事,又是如何铭记的。”
那天下午我们在图书馆靠窗的位置坐了很久。
他做物理题时会轻轻咬着笔杆,阳光在他睫毛上跳来跳去,投下细碎的阴影;我假装看《雪国》,其实在数他握笔的手指关节,一共七节,很干净,虎口处有个小小的痣。
闭馆音乐响起时,他忽然合上书:“周六下午文学社招新,你要来吗?”
我攥着书包带点头,听见自己心跳声比走廊里的脚步声还响。
他收拾东西时,我瞥见他笔记本上画着个小小的笑脸,旁边标着 “图书馆 3:45”。
文学社的银杏叶文学社活动室在旧教学楼三楼,窗外有棵老银杏树。
周斯年站在讲台上登记报名,校服袖口卷到小臂,露出一小截晒成麦色的皮肤,手腕上戴着块黑色电子表,秒针滴答响着,像在数时间。
“林漾?”
他抬头时眼里带着笑意,睫毛上沾着点粉笔灰,“你真来了。”
我填报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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