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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锈色囚笼》中的人物冰冷陆衡拥有超高的人气,收获不少粉丝。作为一部末日求生,“春春鱼冻”创作的内容还是有趣的,不做作,以下是《锈色囚笼》内容概括:《锈色囚笼》是大家非常喜欢的末日求生,虐文小说,作者是有名的网络作者春春鱼冻,主角是陆衡,冰冷,李棋齐,小说情节跌宕起伏,前励志后苏爽,非常的精彩。内容主要讲述了锈色囚笼
主角:阿莱莎,阿莱莎 更新:2025-07-19 08:17: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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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柜里的霉味钻进鼻腔,混合着消毒水和某种更陈旧、更令人作呕的气息。
我缩在冰冷的金属角落里,耳朵紧贴柜门缝隙,捕捉着外面每一点细微的声响。
每一次沉重的脚步声踏在布满灰尘的走廊瓷砖上,都像踩在我的神经末梢。他来了。陆衡。
脚步声在药柜前停下。我的心跳骤然失序,撞得肋骨生疼。
锁链摩擦地面的细微声响在死寂中格外刺耳,那是绑在我脚踝上的东西,
一头固定在沉重的水管上,另一头连着我的绝望。陆衡总说这是为了我好,
说外面铅灰色的天空下,只有变异生物和辐射尘埃,只有这间废弃的慈安医院,只有他,
才能让我这具被核尘埃啃噬的身体活下去。可那些冰冷的金属环磨破我的皮肤,
它们无声的哭嚎比任何辩解都响亮。柜门猛地被拉开,刺眼的手电光直射进来。
我下意识地用手臂挡住眼睛,指缝间漏进陆衡的身影。他穿着那件标志性的白大褂,
下摆沾染着大片洗不掉的暗褐色污迹——昨天还是前天,一个试图撬开我脚镣的士兵留下的?
我记不清了。陆衡说他只是“处理”了一个闯入者,一个想把我拖入外面地狱的蠢货。
他说话时,嘴角甚至带着点奇异的温柔。“钟予,”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种哄劝的调子,
手电光移开了些,“别总躲在这里,空气不好。”我没动,只是透过指缝死死盯着他。
他口袋里鼓出一块方形轮廓,融化的巧克力,他总是随身带着这玩意儿,像某种幼稚的慰藉。
甜腻的气味有时会盖过医院里的腐败气息,却更让我反胃。他俯身,手臂穿过我的腋下,
不容抗拒地将我整个拖抱出来。我像一袋失去筋骨的破布娃娃,任由他摆布。
身体虚弱得不像话,每一次挣扎都耗费掉仅存的力气。右肩那个位置又开始隐隐作痛,
他纹上去的那朵蚀刻玫瑰,线条扭曲,像一道永不愈合的伤疤。
他把我放在那张冰冷的金属轮床上,推着穿过幽暗的长廊。墙壁斑驳,
剥落的墙皮下露出灰黑的水泥。空气里弥漫着绝望和防腐剂的味道。
轮椅经过一排巨大的圆柱形玻璃培养舱时,我的呼吸瞬间停滞。淡绿色的营养液里,
漂浮着“我”。不是完全一样。皮肤更光滑,
没有我身上那些因辐射病变留下的、如同干涸河床般的龟裂痕迹。但那张脸,那身形轮廓,
毫无疑问是我。它们闭着眼睛,像沉在琥珀里的昆虫,安详得令人心悸。一排排,
无声地陈列着,像等待拆封的备用零件。“看,钟予,
”陆衡的声音在空旷的实验室里带着回响,他的手轻轻搭在我的肩膀上,隔着薄薄的病号服,
那触感像冰冷的蛇,“这是最新的成果,VII号。她很完美,不是吗?很快就能完全适应,
承载你的一切。”他的指尖有意无意地擦过我右肩的玫瑰纹身处,
带着一种宣告所有权的意味。承载我的一切?我胃里一阵翻搅。他所谓的“承载”,
就是彻底抹杀我的存在,让这个温顺的复制品占据我的躯壳和名字?
恐惧和愤怒在胸腔里烧灼,几乎要冲破喉咙。我猛地扭开头,
视线撞向实验室唯一那扇积满污垢的窗户。“砰!”一声沉闷的撞击声骤然响起,
玻璃剧烈震动,几道蛛网般的裂纹瞬间炸开。
一只体型硕大的乌鸦正用坚硬的喙疯狂地啄击着玻璃。它的羽毛并非纯黑,
边缘泛着一层幽暗的、不祥的蓝绿色荧光,那是高浓度辐射留下的印记。
更让人头皮发麻的是,它沾满污秽的喙上,
赫然粘着一小块半透明的、带着血丝的软组织——像极了人类的眼睑碎片。是那个士兵的?
还是其他不幸的闯入者?它浑浊的黄色眼珠死死地钉在我身上,充满了原始的、贪婪的恶意。
每一次撞击都带着要将这最后的屏障彻底粉碎的疯狂。“吵死了。”陆衡皱了皱眉,
语气平淡得像在抱怨天气。他松开推着轮椅的手,走向窗边角落的一张金属实验台。
他甚至没有多看那疯狂的乌鸦一眼,仿佛窗外只是刮过一阵风。
他拿起台面上一个鲜红的苹果和一把闪着寒光的手术刀。刀锋轻薄锐利,
正是他用来“处理”那个士兵的同款。他慢条斯理地开始削皮。刀刃贴着果肉游走,
发出细微的沙沙声。长长的、几乎不断裂的红色果皮从他指间垂落,蜿蜒扭曲,
像一条刚从活物身上剥下的、滴着汁液的血管。我的目光无法从那把刀上移开。上周,
就是这把刀割开了那个年轻士兵的喉管吗?我清楚地记得他临死前脖子上暴凸出来的青筋,
像绝望的藤蔓缠绕着他的脖颈。陆衡当时也是这样平静,甚至带着一种近乎专注的神情。
而此刻,那细长的红色果皮在他脚边盘绕,越来越长,越来越像一条无声勒紧的绞索。窗外,
乌鸦啄击的砰砰声,如同丧钟,一声声敲在我的耳膜上。窗内,陆衡削苹果的沙沙声,
冰冷地切割着空气。两种声音交织,编织成一张无形的网,
将我死死罩在这间散发着死亡甜腻气息的囚笼里。腐烂在继续,清醒是酷刑。
我盯着陆衡专注的侧脸,一个声音在腐烂的躯壳深处疯狂叫嚣:杀了他!
在他用那把刀将你变成培养液里的标本之前,杀了他!---陆衡把削好的苹果切成小块,
盛在一个同样冰冷的金属小碟里,推到我的面前。果肉暴露在空气中,迅速氧化,
边缘泛起一层令人不快的褐色。“吃一点,钟予。你需要补充体力。”他用牙签插起一小块,
递到我嘴边。那动作带着不容置疑的温柔,眼神却像在观察培养皿里的菌落,
评估着它们的生长状况。苹果清甜的香气混合着消毒水味钻入鼻腔,
却只激起胃部一阵剧烈的痉挛。我紧抿着嘴唇,把头偏向一边。抗拒他给予的任何东西,
是这具腐烂躯壳里仅存的、微不足道的反抗。他的手指顿了顿,没有收回,
只是轻轻叹了口气,那叹息里带着一种被误解的、近乎宠溺的无奈。“又在闹脾气了?钟予,
你知道的,外面什么都没有了。那些想带你走的人……”他顿了顿,
目光扫过窗外那只仍在疯狂撞击玻璃的乌鸦,“他们只是想利用你,
或者把你变成实验室里的小白鼠。只有我,只有这里,是安全的。”安全?
我几乎要冷笑出声。脚踝上冰冷的锁链磨得皮肉生疼,
无时无刻不在提醒我“安全”的真正含义。我用力甩开脸,挣脱他递过来的苹果块。
那块果肉掉落在布满灰尘的地面上,滚了几圈,沾满了污秽。
陆衡的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眼底那层伪装的温柔薄冰瞬间碎裂,
露出一丝冰冷的、属于掠食者的锐利。但他很快又恢复了常态,
甚至弯腰捡起那块脏掉的苹果,随手扔进旁边的垃圾桶,
动作自然得像在处理一件寻常的医疗垃圾。“好吧,”他直起身,语气平淡,
“看来你今天胃口不太好。那我们去做个检查。”检查。这两个字像冰锥刺进我的脊椎。
每一次所谓的“检查”,都意味着冰冷的仪器探入体内,抽取血液,
或者更糟——电击般的神经刺激,美其名曰“维持神经活性”。
每一次都让我感觉自己更像一块等待修复的零件,而不是一个活人。轮椅再次被推动,
碾过冰冷的地面,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我们离开那间充满培养舱和乌鸦撞击声的实验室,
穿过更幽暗的走廊,进入另一间弥漫着浓烈福尔马林气味的房间。这里更像是传统的手术室,
中央一张无影灯下的金属手术台闪着寒光,旁边排列着各种闪烁的仪器和冰冷的刀具架。
他把我抱上手术台,金属的寒意瞬间穿透薄薄的衣料,渗入骨髓。我控制不住地开始发抖,
牙齿咯咯作响。锁链被重新固定,
这次是手腕和脚踝都被牢牢锁在手术台边缘冰冷的金属环上。彻底的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陆衡戴上无菌手套,动作一丝不苟,发出橡胶摩擦的细微声响。他拿起一支粗大的针筒,
针头在无影灯下反射出一点刺目的光。“放松,钟予,只是常规的脊髓液取样,很快就好。
”他的声音透过口罩传来,显得更加模糊而遥远。恐惧像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我。脊髓液!
上一次抽取时那钻心刺骨的剧痛和之后持续数天的虚脱感瞬间回笼。“不…不!
”我嘶哑地喊出声,身体在本能地挣扎扭动,锁链被扯得哗啦作响,
手腕和脚踝传来皮肉被撕裂的剧痛,“陆衡!放开我!我不需要!”我的挣扎似乎取悦了他。
隔着口罩,我能看到他弯起的眉眼,那里面没有愤怒,只有一种近乎病态的满足感。“你看,
你还是这么有活力,”他俯下身,
冰凉的戴着橡胶手套的手指轻轻抚过我因恐惧和愤怒而汗湿的额发,
动作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亲昵,“这证明我的治疗是有效的。你需要这个,钟予,
维持你大脑的清醒,否则……”他顿了顿,目光意味深长地瞟向门外实验室的方向,
那里泡着我的“备用零件”,“否则,那些东西就真的派上用场了。
”他的威胁赤裸裸地摆在面前:要么接受他酷刑般的“治疗”,要么被彻底抹杀,
由培养液里的复制品顶替。巨大的绝望如同实质的巨石,轰然砸下,
几乎将我肺里的空气全部挤压出去。挣扎的力气瞬间被抽空,我瘫软在冰冷的手术台上,
只剩下粗重的喘息和无法抑制的、生理性的战栗。陆衡似乎很满意我的“平静”。
他拍了拍我的脸颊,像安抚一只受惊的小动物。“这才乖。”针尖刺破皮肤,
冰冷的异物感侵入,随即是难以言喻的、深入骨髓的锐痛和压迫感。我死死咬住下唇,
口腔里弥漫开浓重的血腥味,眼前阵阵发黑,世界在剧烈的痛苦中旋转、扭曲。意识沉浮间,
手术室的门被轻轻推开一条缝。一张脸探了进来。是7号。那个最新成型的克隆体。
她穿着和我一模一样的、宽大的病号服,赤着脚,悄无声息地站在门口。
她的脸在无影灯的强光下显得过分苍白,光滑得没有一丝瑕疵。她的眼睛很大,
此刻正定定地看着手术台上痛苦挣扎的我,眼神里没有恐惧,没有同情,
只有一种近乎纯净的、空洞的好奇。那里面跳动着一种我早已丧失的、彻底的温顺。
陆衡也看到了她。他并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只是侧过头,对着门口的方向,
声音异常温和:“VII号?不是让你在培育室休息吗?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7号没有回答。她的目光缓缓移动,从我的脸,落到了陆衡专注操作的侧脸上。她的嘴角,
极其细微地、不易察觉地向上弯了一下。那不是一个笑容,更像是一种……模仿?或者,
是某种懵懂的认同?她的视线最后停留在我被锁链束缚的手腕上,停留了很久。
陆衡终于完成了抽取,拔出针筒。剧烈的疼痛余波仍在体内肆虐。他熟练地处理着针孔,
贴上胶布,仿佛刚才只是完成了一项再普通不过的日常工作。他直起身,
摘掉沾血的橡胶手套,随意丢进污物桶。“带她回去。”他对着门口的阴影吩咐道。
一个穿着同样污迹斑斑白大褂、但表情麻木如同傀儡的助手身影出现,沉默地牵起7号的手。
7号顺从地转身,只是在被拉走前,又回头看了我一眼。
她的目光扫过我因为剧痛而扭曲的脸,扫过陆衡白大褂上新鲜的暗色血点我的血,最后,
那空洞的眼神里似乎掠过一丝极淡的、难以捉摸的东西,快得如同错觉,
随即恢复成一片温顺的茫然。门被轻轻关上,隔绝了她。
陆衡俯视着瘫软在手术台上、如同濒死鱼类的我。他掏出口袋里那块融化的巧克力,
剥开黏糊糊的包装,掰下一小块,不由分说地塞进我因痛苦而微张的嘴里。
甜腻到发苦的滋味混合着浓重的血腥味在口腔里爆炸开。“补充点能量,
”他用手背擦掉我额头冰冷的汗水,动作堪称温柔,眼底却是一片冰冷的算计,
“很快就不疼了。睡一觉吧,钟予。睡醒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好起来”?
在这座用谎言、锁链和克隆体堆砌的坟墓里?巧克力的甜腻黏在喉咙,像一团化不开的沥青。
我闭上眼,身体还在无法控制地小幅度抽搐,每一次抽动都牵扯着脊髓深处残留的锐痛。
陆衡的脚步声远去,手术室的门咔哒一声锁上,
留下我一个人浸泡在福尔马林的刺鼻气味和无边的死寂里。昏沉中,那个念头如同毒藤,
再次疯狂地缠绕上来:摧毁他!必须摧毁他!否则,下一次躺在手术台上的,就不再是我,
而是那个温顺的、空洞的7号,或者8号、9号……而真正的钟予,
将彻底沉入那绿色的培养液,成为一具无声的标本。但怎么摧毁?锁链禁锢着我的四肢,
虚弱侵蚀着我的骨髓。绝望的阴云沉沉压下。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几小时,也许只是一瞬,
门外传来一阵压抑的、急促的敲击声。三长,两短,停顿,再三长。像某种暗号。
我的心猛地一跳,残余的昏沉瞬间被驱散大半。这个节奏……是李棋齐?
那个在后勤仓库轮值、曾偷偷塞给我半块压缩饼干的年轻人?他还活着?
陆衡不是说他“处理”掉所有不安分的人了吗?敲击声又重复了一遍,
带着一种不顾一切的焦灼。我挣扎着,用尽全身力气侧过身,锁链哗啦作响。
手术台正对着的,是一面巨大的、用于观察手术过程的玻璃窗,但此刻外面一片漆黑。
敲击声似乎就来自玻璃窗下方的墙壁。“谁?”我嘶哑着嗓子,声音微弱得像蚊蚋。
“钟予哥?是我,棋齐!”一个刻意压低的、年轻的声音从墙壁的通风口缝隙里钻进来,
带着劫后余生的颤抖,“你怎么样?他还折磨你?”真的是他!“我……还好。
”我舔了舔干裂出血的嘴唇,心脏在胸腔里狂跳,既是因为希望,
更是因为恐惧——如果陆衡发现他……“你快走!别管我!危险!”“不!
”李棋齐的声音斩钉截铁,带着一种年轻人特有的、近乎悲壮的决绝,“我们都准备好了!
就在今晚!仓库后面,靠近旧锅炉房那截倒塌的围墙,有缺口!外面……外面有接应!
申南风大哥他们,就在那片废弃的居民区里藏着!他们说一定要救你出去!”申南风?
那个在第三次核爆前就小有名气、组织互助团体的退伍军人?他还活着?还组织起了人?
这个消息像一道微弱的电流,瞬间击穿了我麻木的绝望。外面……真的还有人在抗争?
还有人记得钟予,不是作为实验品,而是作为一个活生生的人?“怎么…怎么出去?
”我喘息着问,身体因为激动和恐惧抖得更厉害。手术室的锁,
无处不在的监控虽然大部分区域可能因电力不稳而时好时坏,
还有我脚踝上这该死的锁链!“锁链的钥匙,在陆衡身上,贴身带着,像个小挂坠!
”李棋齐语速飞快,“我们引开他!老毕,毕昊天,他会想办法在配电站那边制造点大动静!
只要他一离开主楼区域,我就冲进来帮你!我们撬门!你准备好,
只要钥匙一到手……”计划粗糙得可怕,漏洞百出。毕昊天,那个沉默寡言的电力维护工,
他能成功引开狡诈如狐的陆衡吗?李棋齐这个毛头小子,能对付得了手术室的门锁吗?
最关键的是,陆衡贴身带着的钥匙……我眼前浮现出他削苹果时,
脖子上似乎确实闪过一点金属的微光。这几乎是个自杀计划。成功的几率渺茫得如同尘埃。
“不行……太危险了……”我艰难地吐出字句,想到那个士兵脖子上暴起的青筋,
想到乌鸦喙上沾着的眼睑碎片。“钟予哥!”李棋齐的声音带着哭腔,却又异常坚定,
“我们不能再等了!看看那些罐子里的人!看看7号!再待下去,你就真的……真的没了!
拼一把!求你了!为了外面还活着的人,为了申大哥他们需要你脑子里的东西!
核爆前的净水厂图纸!只有你参与过最后的加固工程!”净水厂图纸!
这个信息像一道惊雷劈中我。
那段被痛苦和囚禁模糊的记忆碎片瞬间变得清晰——第三次核爆前夕,
我作为城市应急规划小组的工程师,确实参与过几个核心避难所和关键设施的最终加固方案!
慈安医院的地下部分就是其中之一,而城西那个深埋地下的净水处理厂,
更是少数可能还在运作的生命线!难怪申南风要救我!他们需要这个信息!
“图纸……在……”我下意识地想说出记忆中的位置。“别说!留着!当面告诉申大哥!
”李棋齐急促地打断我,“钟予哥,活下去!才有希望!等信号!老毕那边一乱,我就来!
”话音未落,通风口那边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随即彻底安静下来。
希望像一颗微弱的火种,在冰冷黑暗的胸腔里被强行点燃,却灼烧得我浑身发烫,
又冰冷刺骨。我躺在手术台上,手腕和脚踝的锁链沉重如铅。窗外,
乌鸦的啄击声不知何时停止了,死寂重新笼罩,压迫得人喘不过气。我强迫自己闭上眼,
调整着混乱的呼吸,身体却像一张拉满的弓,每一根神经都绷紧到了极限,
捕捉着外界任何一丝不寻常的声响。时间在极度的煎熬中缓慢爬行。
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福尔马林的气味无孔不入,刺激着鼻腔和喉咙。
突然——“轰!!!”一声沉闷却极具穿透力的巨响从医院深处传来,
脚下的地面都为之震动!紧接着,是持续不断的、刺耳的电流短路发出的爆裂声,噼啪作响!
走廊和手术室里的灯光猛地闪烁了几下,骤然熄灭!
只有手术台旁边一台依靠备用电池的监测仪器,还散发着幽幽的绿光,
将周围的一切映照得如同鬼域。成了!毕昊天成功了!他炸了或者严重破坏了配电站!
我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机会!李棋齐说的信号!几乎在灯光熄灭的同时,
手术室门外传来了激烈的奔跑声、金属碰撞声,还有几声模糊的、压抑的呼喝!不是李棋齐!
是陆衡安排在楼里巡逻的那些傀儡般的助手!“抓住他!”“别让他跑了!
”混乱的脚步声迅速朝着爆炸声传来的方向——地下配电站的位置涌去。
整个主楼区域的防御力量被短暂地撕开了一个口子!就是现在!我屏住呼吸,
死死盯着手术室的门锁。心脏在胸腔里狂跳,几乎要破膛而出。李棋齐,快!几秒钟后,
一阵急促但轻巧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停在门外。
接着是金属工具插入锁孔、快速而紧张地拨弄的声音!咔哒…咔哒…吱嘎…时间仿佛凝固了。
每一秒的拖延都意味着被发现的风险成倍增加。我的掌心全是冷汗,
身体因为过度紧张而僵硬。“咔!”一声清脆的弹响!门锁开了!门被猛地推开,
一个瘦削敏捷的身影闪了进来,反手迅速将门关上。借着仪器屏幕幽暗的绿光,
我看清了李棋齐那张年轻却布满汗水和紧张的脸。他手里握着一把大号的管钳。“钟予哥!
”他压低声音,一个箭步冲到手术台边,目光迅速扫过我身上的锁链,
最后落在我手腕的镣铐上。“钥匙!钥匙在陆衡身上!我们得先弄开这个!”他举起管钳,
试图卡进镣铐和手术台固定环之间的缝隙。“不!脚链!”我急促地低吼,
挣扎着想抬起被锁住的脚踝,“脚链连着墙里的水管!不弄断它,我走不了!
”手腕的镣铐只是将我固定在台上,脚踝上的锁链才是真正限制我离开这房间的枷锁,
它一直延伸到墙角的固定点。李棋齐立刻明白了,他啐了一口,骂了句脏话,
毫不犹豫地转身扑向墙角那根粗大的、锈迹斑斑的水管,
那里用沉重的U形环固定着我的脚镣末端。他抡起沉重的管钳,用尽全身力气,
狠狠砸向U形环和锈蚀水管连接最薄弱的地方!“铛!!!
”巨大的金属撞击声在死寂的手术室里如同惊雷炸响!震得我耳膜嗡嗡作响!“该死!
”李棋齐脸色煞白,这一下动静太大了!几乎在撞击声落下的同时,走廊远处,
混乱的脚步声猛地一顿!随即,
一个冰冷、沉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怒意的声音穿透了黑暗和混乱,清晰地传来,
如同毒蛇吐信:“哦?看来有老鼠溜进了我的手术室?”是陆衡!他根本没被引到地下!
或者,他回来了!李棋齐的脸瞬间失去了所有血色,眼中充满了极致的恐惧,
但他手上的动作却更快了!他像疯了一样,不管不顾地再次抡起管钳,用尽吃奶的力气,
朝着同一个位置狠狠砸下!“铛!!!”这一次,伴随着刺耳的金属撕裂声,
锈蚀严重的水管连接处终于不堪重负,猛地断裂开来!脚镣末端脱离了固定!“走!
”李棋齐扔掉管钳,扑过来抓住我的胳膊,想把我从手术台上拽起来。晚了。“砰!
”手术室的门被一股巨力从外面猛地踹开!刺眼的手电光柱如同利剑般射入,
瞬间将我们两人笼罩其中!陆衡站在门口,身影被手电光拉得巨大而扭曲,
投在冰冷的墙壁上,如同降临的魔神。他的白大褂上沾着些黑灰,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那双平日里总是带着伪善温和的眼睛,此刻只剩下赤裸裸的、冰封千里的杀意。
他手里没有拿枪,
只是随意地拎着一把沾着油污的沉重扳手——显然是从混乱的现场随手捡来的武器。他身后,
几个同样面色不善、手持棍棒的助手堵住了走廊。手电光刺得我睁不开眼,
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死死攥住,停止了跳动。完了。一切都完了。
李棋齐发出一声绝望的怒吼,像一头被逼入绝境的小兽,竟然不退反进,
从后腰猛地抽出一把磨尖的短钢筋,朝着门口的陆衡直扑过去!“我跟你拼了!”“棋齐!
不要!”我的嘶喊卡在喉咙里。陆衡甚至没有移动脚步。
他只是极其随意地、带着一种令人心寒的轻蔑,挥动了手中的扳手。“噗!
”一声令人牙酸的闷响。李棋齐前冲的身体猛地顿住,像一个被剪断了线的木偶。
那把磨尖的钢筋“当啷”一声掉在地上。他难以置信地低下头,看向自己的胸口。
陆衡手中的重型扳手,那沾满油污的金属头部,以一种蛮横的姿态,
深深地凹陷进了他单薄的胸膛。他甚至没来得及发出一声完整的痛呼,
只有喉咙里涌出大股大股带着气泡的鲜血,顺着下巴汩汩流下,染红了他破旧的衣襟。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定格。李棋齐年轻的脸庞因为剧痛和难以置信而扭曲,
眼中的光芒如同风中残烛,迅速熄灭。他的身体晃了晃,膝盖一软,无声无息地向前扑倒,
重重地砸在冰冷的地面上,再无声息。鲜血迅速在他身下蔓延开来,
形成一滩不断扩大的、粘稠的暗红。手电光柱冷酷地打在他毫无生气的背上,那滩刺目的红,
在幽绿仪器屏幕的映衬下,呈现出一种地狱般的色彩。我的大脑一片空白。所有的声音,
所有的感觉都消失了。世界只剩下那刺目的光,那倒下的身影,
那不断蔓延的、代表着终结的暗红。喉咙像是被滚烫的烙铁堵住,
灼烧般的剧痛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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