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幕墙外突然炸开的闪电将苏沫的剪影钉在落地窗上。
她咬着橡皮筋将长发胡乱扎起，指尖在数位板上划出最后一道弧线，显示器里3D建筑模型正以不可思议的角度旋转——这是明天星耀地产要的购物中心方案，客户要求"让人一眼就记住的波浪形外观"。
"沫姐，行政部来催第三次了..."实习生林小雨抱着滴水的雨伞探头，"整栋楼就剩我们了。
"苏沫揉了揉发红的眼眶，色弱检测图在抽屉里露出一角。
她悄悄摸出特制色卡比对着屏幕："再给我二十分钟调渐变参数。
"当她们冲出写字楼时，暴雨己经演变成银针般的密箭。
林小雨拦到出租车急匆匆走了，而苏沫抱着防水设计筒在雨幕中徒劳挥手——她新买的雾霾蓝西装瞬间被染成深灰，发梢不断往下淌水。
（第一次对视：警惕与审视）一道远光灯刺破雨帘。
黑色迈巴赫缓缓停驻时，积水正漫过苏沫的小腿肚。
车窗降下五公分，露出男人半张棱角分明的脸，眉骨投下的阴影里藏着双鹰隼般的眼睛。
"上车。
"声音像被雨水浸泡过的黑曜石。
苏沫下意识后退半步，手指攥紧设计筒。
她认得这个车牌——上周财经杂志封面人物程瑾年的专访配图里，这辆座驾就停在程氏大厦楼下。
（第二次对视：权衡与动摇）又一道闪电劈下，车内的男人突然推开车门。
暗条纹西装包裹着宽肩，领针在闪电中泛着冷光。
他首接抽走苏沫怀里的设计筒："如果我要劫色，不会选装满监控的写字楼门口。
"雨水顺着苏沫的睫毛滴落，她看清了他腕表上的珐琅月相——这是程氏太子爷的标志性配饰。
而对方的目光正落在她胸前被雨水浸透的工作牌上：沫设计工作室/苏沫。
（第三次对视：电流与默契）车内龙涎香裹着皮革的气息扑面而来。
苏沫蜷在真皮座椅上发抖，突然被扔来一条羊绒毯子。
后视镜里，程瑾年的目光与她猝然相撞，那里面竟有一丝罕见的局促："别弄湿我的座椅。
"暴雨敲打着车顶，苏沫发现他左手无名指有道细疤，正无意识地摩挲着方向盘上的某道刻痕。
而她不知道的是，程瑾年余光里全是她将毯子捏出漩涡的手指——和他母亲做雕塑时的习惯一模一样。
"地址？
"雨刷器划出扇形间隙时他突然开口。
"翡翠湾12栋。
"苏沫话音未落，听见打火机盖弹开的脆响。
程瑾年点燃的烟没抽半口就摁灭了："巧了，我住15栋。
"烟雾中他嘴角微扬，"苏小姐明天最好查查星耀地产的股权结构。
"当车停在12栋门前时，苏沫才发现设计筒被他用西装外套仔细包裹过。
她递还毯子的瞬间，男人冰凉的指尖划过她掌心："程瑾年。
"这三个字消散在猛然关上的车门后。
苏沫站在雨中望着远去的尾灯，没察觉自己工作牌还遗落在座椅上——程瑾年正用两根手指挑起它，灯光下"专业方向：无障碍设计"一行小字微微反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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