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锈钢台面的寒意毫无阻碍地渗进骨髓,冻得我每一寸皮肤都在无声尖叫。
后脑勺沉甸甸的钝痛,如同一个生锈的铁块嵌在那里,顽固地随着每一次微弱的心跳搏动着,每一次搏动都牵扯着一种更深、更阴冷的撕裂感,直抵灵魂深处。
鼻腔里弥漫着浓烈到令人窒息的消毒水气味,混合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属于死亡本身的冰冷铁锈味。
这味道像一根烧红的铁钎,猛地捅穿了我混沌的意识,狠狠刺进记忆深处那片被刻意封存的、沾满血污的黑暗。
旋转楼梯。
急速下坠时天旋地转的眩晕感,视野里疯狂颠倒旋转的、冰冷昂贵的大理石花纹,还有最后那一眼——楼梯顶端,姑父沈明达那张俯视下来的脸。
平日里精心维持的、道貌岸然的温和假面彻底剥落,只剩下赤裸裸的、扭曲的快意和如释重负的狰狞。
那张脸,在意识坠入彻底黑暗前的最后一瞬,被死亡的恐惧无限放大、定格,成了我前世生命的句号,一个用背叛和谋杀写下的、无比丑陋的句号。
我猛地吸了一口气,冰冷刺肺的空气呛得喉咙发痛,胸口剧烈起伏,像一条被抛上岸濒死的鱼。
眼睛倏地睁开,刺目的、惨白得毫无人性的顶灯灯光直射下来,瞬间剥夺了所有视觉,只留下大片令人眩晕的光斑。
我下意识地抬手想挡,胳膊却沉重僵硬得像灌满了铅,只微微抬起一点,便又无力地垂落在冰冷的金属台面上,发出沉闷的“咚”一声轻响。
“醒了?
居然醒了?”
一个带着浓浓惊愕和难以置信的声音在门口响起,有些模糊,像是隔着厚重的棉絮。
脚步声匆匆靠近,带着医院特有的、匆忙而压抑的节奏。
一张戴着口罩、只露出疲惫双眼的脸庞出现在我模糊晃动的视野上方。
“奇迹……真是奇迹……”那声音喃喃着,随即提高了音量,带着一丝职业性的急促,“别动!
千万别动!
你后脑有严重撞击伤!
保持平稳呼吸!
我去叫医生!”
脚步声又匆忙远去,消失在门外。
狭小的空间里,只剩下消毒水那无孔不入的气味和我自己粗重、带着血腥味的喘息。
冰冷的金属触感紧贴着我的后背,那寒气仿佛有生命般,一丝丝缠绕上来,顺着脊椎向上爬。
我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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