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薇,你就当帮帮我,把这次返乡的名额让给冰冰吧。
她身子弱,实在是在乡下熬不住了。”
周阳的声音温柔得像一汪春水,可在我听来,却比腊月的寒冰还要刺骨。
我猛地睁开眼,眼前是熟悉的土坯房,空气里弥漫着泥土和柴草混合的质朴气息。
墙上,毛主席的画像鲜红依旧,下面的日历撕到了一九七六年八月。
我……重生了。
重生在了我命运的转折点,周阳正用他那双曾让我无限沉溺的桃花眼,深情款款地凝视着我,请求我让出那个能决定我一生的返乡名额。
上一世,就是这双眼睛,这副情真意切的模样,让我鬼迷心窍。
我信了他的鬼话,以为他和许冰冰只是纯洁的兄妹情,以为许冰冰真的只是身娇体弱,需要人照顾。
我天真地以为,返乡的机会以后还会有,可我爱的人,他的请求,我不能不听。
于是我傻乎乎地跑去跟红星生产大队的王大队长说,我自愿延后返乡,愿意把机会让给更需要的同志。
王大队长还一脸惋惜地看着我,夸我是个思想觉悟高、懂得谦让的好同志。
我当时还挺着胸膛,觉得自己做了一件了不起的大好事。
可结果呢?
周阳和许冰冰前脚搭上回城的火车,后脚返乡政策就收紧了。
他们,成了最后一批幸运儿。
而我,那个“思想觉悟高”的傻子,被死死地困在了这片贫瘠的土地上,日复一日地重复着面朝黄土背朝天的繁重劳动。
一个月后,我收到了周阳的分手信。
信里没有解释,只有一句冰冷的“我们不合适,忘了我吧”。
我像疯了一样,想去城里找他问个究竟,可没有介绍信,我连公社都出不去。
那一年,我的世界是灰色的,手上磨出的血泡变成厚茧,眼里的光也被无尽的劳作和绝望磨灭。
直到父母动用所有关系,给我寄来了一张城里纺织厂的招工简章,我才重新燃起了一丝希望。
白天,我在田里挣工分;晚上,我在煤油灯下疯狂地啃着只有初中水平的课本。
我考上了。
当我攥着录取通知书,终于能堂堂正正地回城时,我以为我的苦难结束了。
可老天爷给我开了个天大的玩笑。
在回城的路上,我遇到了周阳和许冰冰。
他们依偎在一起,许冰冰的怀里,抱着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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